每一个男人期盼的世俗的成功,是多重角色的成功。包括一个健康体贴的丈夫,一个有地位的绅士,一个让人景仰的父亲,一个让父母自豪的儿子。 你都要。你说已经通透了,不在乎了,是因为你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部分或全部实现了世人眼中的成功。就像人们对待已经到手的东西一样,以为它们已经无足轻重。 你之所以出诗集,或许不是为了名利,但也是对自己的成功贴上的又一个标签。你曾经说过,陷入了杜甫的怪圈,我猜测是否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你的诗,像杜甫的诗一样,如果单独一首,放到别人的诗集里,会大放异彩。一个意思是你缺乏大能的推介,那些诗坛的大能们,对你而言,首先就是异己。一个亦商亦诗的人,在他们眼里或许是个怪胎。特别是你越成功,越不可能有好的诗,这是他们的思维定式。 关于你的诗的形式与内容。我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因为你选取的诗歌语言形式,是质朴直白的,读者可能读取表面的意思,就满足了。而爱诗的人,因为质朴直白,也不愿意去深读。就像爬山爱好者,如果太容易爬上的山,以为一览无遗,就没有了登山的欲望了。但是,你在质朴直白的意象里,放入了许多附加的意义,它不只是简单的表面,而是具有丰富的内在。甚至你将你主要表达的意思,也通俗化了。这一通俗化,可以有两个效果,第一,你可以让你的诗在语言形式上更浑然一体,令读不懂的人也自以为读懂了。你给予他们的通道似乎那么明显,他不用猜,不用想,不用深入。第二,你可以让一些真正的读者,拍手叫绝。 就以我的《爱是一支烟》和你的《爱说》为例。你的诗自然是我的诗的提升。我要表达的是爱过之后的幻灭。燃烧和奉献之后的默默。 你不仅提升成一种追求,成瘾,或者是一种病态。我说好,不是因为语言表面的魅惑,我惊撼于它能把爱情如此完美地物化在烟里。我说的爱是一支烟,你却说你就是一支烟,一支为爱燃烧的烟。其用情之深,意境之高,岂是我的诗可比。你的爱里不光包含了不顾一切的情爱,更含着愿意奉献一切的亲情,这世上所有的无私的情感……无原则的溺爱和包容,无理由的奉献和亲近。 更有完全隐含在文字背后的爱之毒,我也不曾明了。是的,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反面,完全的奉献背后不就是完全的纵容?毁灭自己的同时,也在毁灭所爱。本来我以为爱烟之人,绝不会觉得它是有毒的,现在明了了,其实他吸烟,是明知道有毒,也依然摆脱不了。他的潜意识中的矛盾是无法解决的。 你的诗要特立独行,必然只能有特定的读者,这些读者只能是特定的少数人群。你一方面介意别人的看法,圈子里的,或者圈子外的;另一方面你又孤芳自赏,不求别人能同意你的观点。这本身是矛盾的,所以你的表现也是矛盾的。你发给别人看,不就是希望别人能欣赏吗?对自己挚爱的东西,对自己呕心沥血诞生的孩子,或许每个妈妈都只想要听到赞美吧,不能容忍别人说长道短。何况是那种你眼中肤浅之极的说三道四。然而,不管怎样,如果你要坚持做自己,那必定要容忍这样的评论。看着你口是心非的回应,心疼你为了诗委屈自己。 然而在所谓的诗歌界,是不是也有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呢?比如说,把简单的意象,故意弄得复杂一些,让那些热爱读诗的人,多绕几个弯弯,多看几处景致,绕晕了,他觉得获得了审美感受。比如说,把多重内含简单化,简化成一个,并赋予生动鲜活的语言形式,让无论爱诗的人,不爱诗的人都能一目了然。这就是一些诗能迅速获得成功的原因吧。大众化和普遍美感的结合,正如一些理论家所说的内容和形式的统一。 你可以跟杜甫一样,不介意身前的名;也可以为了读者的接受,而改变自己。 你一直是通透的,但却也是中庸的。有的人的诗只是诗而已,不是他的人生。而你的诗是你的人生,里面有你的真性情,唯真可破一切虚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