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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颠覆笑傲江湖>>(已完结)——穿越系大神:月关作品(穿越笑傲江湖世界很赞的金庸同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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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11:27: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2-1章 大侠白展堂

        白脸汉子听了他的话,立在原地再不敢踏上一步。‘隔山打牛’这种功夫只是传说而已,当今江湖还不曾听说有人用过,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白袍公子只是用手在桌上轻轻一按,居然可以借物传功,将远在十余米外的桌子震得四分五裂,桌旁几人被震伤倒地,这是何等可怕的功力,怎么江湖上从来不曾听说过有叫白展堂的高手呢?

        但他这么气势凶凶而来,要是现在见了人家武功返身便走,这脸面往哪儿搁?原来这白脸汉子绰号白熊,和那黑脸和尚黑熊是塞外一对巨盗,江湖人称漠北双熊。这两人穷凶极恶,手段狠毒,每有遇到富商豪绅,那么取了财物便放人离开,若是有保镖护院跟随,据说这二人常常将那些人杀了,将其手脚折断煮熟吃掉,还说练武的人肌肉结实,吃起来加倍的有咬头。

        冬季时塞外行商稀少,二人便来到中原,想捞上几笔便走。此刻他见这富家公子一身武功居然如此深不可测,心中起了惧意,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见机而走,那碎裂桌旁翻倒在地的几个江湖汉子中,忽地跳起一人来,向白袍书生喝道:“***,老子在这儿好好喝酒,居然招此无妄之灾。”

        他一面说着,一面拔出一柄单刀,举着明晃晃的单刀向白展堂疾冲过来,白公子见状抬起手来,姿势曼妙,宛如女子翩翩起舞一般,食指向那人凌空一点,那人离着白公子还有两丈多的距离,扑嗵一声摔倒在地,手臂前伸还保持着举刀下劈的姿势,恶狠狠叫道:“浑蛋,是谁点了我的穴道?”

        白公子眉开眼笑,摸着手指上一个殷红如血的扳指,喜不自禁地道:“还好,还好,幸好我这葵花点穴手还不曾失灵”。他自顾高兴完了,瞧见那人还直挺挺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他,忙歉然一笑道:“哎哟,对不住了,我这功夫时灵时不灵的,误伤了几位江湖好汉,你们一定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吧?呵呵,本公子一时失手,老黄呐,拿些银子赔给几位英雄”。

        其实那几人看打扮象是保镖护院的武师,身手也有限的很,这位白公子却一厢情愿地把人家归为武林一流高手,神色间沾沾自喜,颇为得意。

        距白公子不远,站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闻言忙走上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来,塞到那持刀汉子的手中,呵呵笑道:“这位好汉,真是对不住了,这里是白银五千两,是大同府白家票号的通竞银票,算是赔礼啦”。

        倒在桌旁挣扎的几个汉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抱起那右手持刀、左手握着银票的家伙,象扛一具塑像一般面带恐惧匆匆下楼去了。旁边那些富商听说这位公子出手便是五千两银子的赔偿,不禁惊叹不已,这几个家伙有了这笔巨款恐怕一辈子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啦,受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白熊见了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隔着两丈多凌空一指将人无声无息地点倒?自已就站在他面前,居然不曾感觉到有什么劲气擦身而过,这等神乎其技的武功恐怕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也做不到。

        那个黑熊不曾听过武林中有什么绝技叫葵花点穴手,倒是隐约记得自已的师父大漠孤狼黄金叟,曾经对他说过近百年以前,魔教十大长老围攻华山,抢了一部什么葵花宝典回去,据说那部宝典中记载着极其厉害的武学,一旦学会便有通天沏地的本事。这人用的武功叫葵花点穴手,年纪又不大,莫非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弟子?

        想到这里黑熊连忙冲过来,向那位白公子点头哈腰地陪笑道:“我们两个大字不识一萝筐,说的诗狗屁不通,还是公子最后一句‘放你娘的狗屁’这个这个十分的精彩,大有画龙点眼珠子之妙。我们两个蠢人回去后一定将公子这句诗请人裱了出来,挂在家中日日膜拜,感谢公子赐诗的大恩”。

        他说着见白熊还在那儿发怔,便抬起脚来在他屁股上猛踢了一记,骂道:“蠢货,还不快快谢过公子”,白熊知道自已心机不如黑熊,他这般下作,那一定是猜出了这位白公子的来历,看来一定是极了不起的武林高手了,连忙也点头哈腰地应了声是。

        黑熊拉着白熊道:“不敢打扰公子,我们兄弟这便走了,公子慢饮,公子慢饮”。说着拉着白熊急匆匆地下楼去了。白公子顾盼四周,只盼有人再来赞上几句自已武功高明,只可惜四周这些人大多是商人,眼中的艳羡直冲着他袋中的孔方兄而来,对什么绝世神功谁看得明白?白公子不禁大失所望。

        倒是他那位跟班管家黄三石,点头哈腰地道:“公子爷,您的功夫可是越来越俊啦,我看时候不早,咱也早些回去吧,这么大的雪,免得舅老爷替您担心”。白公子见这酒楼上没有什么识货的人,不免意兴索然,闻言点了点头,二人便向门口走去。

        他二人这一动,四下酒客之中立刻站出十来个人,悄悄随在周围,大有看护之意,看这些人神情剽悍,似乎都有一身武功。

        另外一扇窗前坐着两名三十多岁的汉子,其中个儿高些的那人见了白公子步伐虚浮,根本不象身负上乘武功的模样,不禁悄悄对另外一人耳语道:“易师弟,这人不象身具上乘武功呀,咱们少林派算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了,也不曾听说有人练成什么‘隔山打牛’的奇功,方丈大师的‘易筋经’练得出神入化,听说他老人家的‘拈花指’也仅能在两米开外点中人的穴道,这人年纪轻轻,真有这么厉害?”

        被称作易师弟的人嘿然冷笑道:“辛师兄,什么葵花点穴手,又隔山打牛神功的,听起来象是卖狗皮膏药的,江湖上多的是招摇撞骗的人,你理他作甚!”他这一声说的调门高了些,恰被那走到旁边的白袍公子听见,顿时俊脸涨红,指着那位易师弟道:“你说谁是骗子?本公子业师乃是名震天下的‘神拳泰斗’苍珣苍老爷子、‘无敌金刚’寒柏寒大先生、‘一枪刺九龙’于飞于老师、‘神刀铁胳臂’胡得安胡师傅,你是什么人,居然如此有眼无珠?”

        那二人乃是少林派俗家弟子,高个的叫辛国梁,矮一些的叫易国栋,此时听了这位白公子一口气儿如数家珍地说出这许多师父来,那绰号从未听说过且粗俗不堪,还真的象卖狗皮膏药的,不禁张大了嘴巴愣在那儿。

        白公子见说出师父的名字,这两个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目瞪口呆愣在那儿,心中大是得意,呵呵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本公子的厉害了吧?你们这些人少见多怪,本公子也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老黄,咱们走吧”。

        辛国梁和易国栋忽地一阵暴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那易国栋喘着气道:“果然是卖狗皮膏药的,哈哈哈,还‘一枪刺九龙’,‘神刀铁胳膊’,可真是笑死我了”。

        那位白公子被他们一通嘲笑,不禁恼羞成怒,忽地一蹲马步,大喝道:“两个无知的混蛋,本公子不露一手,叫你们小瞧了我,看我‘如来神掌’第一式‘大海无量’”。那位黄三石黄管家在一旁未及阻拦,刚刚叫了一声:“公子爷!”,白公子已经双掌向易国栋猛拍过去。

        吴天德乘马入了晋城,来到‘天色楼’下。此时大雪越下越大,地上积雪盈尺,街上行人极少。那马儿也累得鼻息粗重,呼呼地喘着粗气。

        吴天德眯起眼睛,望望大雪朦朦中的这座高大酒楼,旗幡犹在雪中飞舞,压抑的心情为之一畅,将手中的马鞭一扬,顺口吟道:“大雪满天地,胡为仗剑游?欲知心底事,同上酒家楼!”

        嘿,当初读这诗时只觉得语句简单,气势粗犷,便记了下来,此时吟来,才悟出那种心境,江湖游侠儿,快意恩仇纵马江湖,其实又有几个不是满怀心事呢?

        他正要下马去酒楼中吃些饭菜,忽见四个人嘻嘻哈哈地从楼中走出来,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这个败家子儿的钱还真是好骗,这一出手就是五千两,他***,我要是他老爹,不打死他个混蛋”。

        另一个人笑道:“打死了这败家子,我们去哪里挣这么多银子?喂,先说好啊,刚刚我摔那一下可是真的,现在身上还疼呢,除了交给苍珣苍师傅的,剩下的分的时候可得多分我一些”。

        吴天德一怔,听这口气,似乎是这四个无赖骗了什么有钱人,他摇了摇头,见酒楼旁边有一个马廊,因为雪太大,门口没有小二伺候,便自去马廊中拴好马匹,再走回‘天色楼’门边时,又见一黑一白那条大汉自门里窜了出来。那黑脸的居然是个和尚,口中嘟囔道:“快些走,这些神教中人喜怒无常,若是一会儿不开心起来,说不定便要了我们性命”。

        吴天德听及神教二字,心中一动,难道有日月神教的人在此?只听那白脸汉子满脸恐惧地道:“你说的是真的么,那人的‘葵花点穴手’真的是‘葵花宝典’中的绝学?他真的是东方教主的弟子?”

        黑脸和尚道:”我看八九不离十,我敢问么?幸好他心情不错,否则我二人怕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啦!”吴天德听了大奇:东方不败居然收了弟子?葵花宝典虽然厉害,可是这种武学实在见不得人,谁会公然教授弟子?

        听这二人语气,似乎只是从那人用的葵花点穴手猜测那人是东方不败弟子,但据他所知,葵花宝典上应该没有什么点穴功夫。眼看着二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遁入茫茫大雪之中,便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吴天德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窗棂破碎,有一道白影儿从三楼直坠下来,连忙跨上一步,伸手将那人接住。

        白大少一招‘大海无量’,还以为一定象在家中跟武师们过招一样,一掌便将眼前这人打成滚地葫芦,叫他知道知道自已的厉害。易国栋虽笑得猖狂,但是见他方才炫得那手隔山打牛、凌空点穴功夫,一时还未猜出其中奥妙,这时听他大喊什么如来神掌,虽然并未感觉到有掌风袭来,也不敢大意,连忙起身,使出罗汉拳中一式‘弹弓手’,将他手掌弹开,左手一拳击向他的胸口。

        他这出拳一架,心中已知不妙,眼前这位白公子说的神乎其神,但掌上实无半分内力,自已这一拳颇为沉重,还不要了这小子性命?只是他出拳极快,这时收手已来不及,只能将拳力尽量收回,但一拳打中他胸口,白公子下盘虚浮,根本站立不住,蹬蹬蹬连退几步,哗啦一声撞碎了窗棂,一跤跌下楼去。

        白展堂在空中手舞足蹈,不知自已在家中百试百灵的如来神掌怎么忽然变得毫无威力,眼看从这么高的楼上跌下去,岂不一命呜呼?正要高呼救命,猛地身子一轻,居然安然无恙地着陆了,定晴瞧了瞧,才发现自已落在一个人怀中,那人身上厚厚一层积雪,以布巾蒙住了面容,只瞧见一双眼睛,极为有神。

        白展堂定了定神,兴奋地赞道:“你这人能将我接住,可见也是武林高手,瞧你模样,只露出一双眼睛,难道是个刺客不成?”

        只见那人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将他放在地上,淡淡地说了一句:“雪大遮脸而已”,这时楼中冲出来七八个人,见白展堂安然无恙,都放下心来,上前七嘴八舌地说道:“公子爷,您没事吧?”,“哎哟,多谢这位壮士救了我家公子”。

        白公子这才省起自已被人打下楼来的事,红着脸道:“无妨,无妨,我只是一个不小心,跟我进去,我还要教训教训他们”,说着又冲进了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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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11:30:1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2-2章 收个凯子当徒弟

        吴天德摇了摇头,看这人脚步虚浮,根本不懂武功,也不知和什么人打了起来,他跟在那人身后,也走进楼去,只见那位白袍公子领着一帮打手气势汹汹直奔楼上而去。

        他向楼中扫视了一眼,见这层楼中只是些普通食客,便往楼上走去,刚刚走到二楼,只见十多个执刀的汉子围成一团,中间是两名灰衣大汉和方才那位白袍书生,那书生右手两根手指被一名矮个大汉抓在手中哀哀直叫。

        只听那矮个大汉冷笑道:“这就是什么狗屁葵花点穴手?我呸,去磕点葵花籽儿还差不多,你这小子不学无术,弄了一群江湖骗子在这儿耍宝,老子笑了两声怎么啦?你还要倚仗人多不成?”

        那位白袍书生痛得直叫,道:“我没有骗人,那几个人我真的不认识,我是山西大同白家票号的三少爷,怎么会骗人?”

        易国栋倒听过大同白家,那是山西首富,在整个大明也是排名前五位的豪富之家,闻言倒也不敢太过放肆,松手放开他道:“你不是骗子,那就是那伙骗子合伙骗你啦,花拳绣腿,下次不要这么张扬”。

        说着二人大摇大摆走向楼梯,吴天德听到这里才知道所谓的葵花点穴手,以及东方不败弟子是怎么回事,两人走到楼梯口,那些武师之中忽然有人一扬手,三把飞刀疾奔易国栋后身飞来,这人飞刀十分刁钻,两刀分取他的双膝后弯,第三刀直奔他的后腰,取位倒是极准。

        原来这个武师便是白公子那几个骗人师傅之中的‘神刀铁胳膊’胡得安,这人虽是个骗子,但是一手飞刀的确十分出色,他听易国栋说破他们是骗子胡乱唬弄这个公子哥儿,生怕就此丢了饭碗,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出手伤人。

        辛、易二人是少林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但飞刀袭来本来声音就不大,这酒楼之中又人声嘈杂,根本就未发觉。吴天德见状跨前一步,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已亮在手中,剑尖一挑射向易国栋后腰的飞刀,右脚一勾一踏,将一柄飞刀踢得射到楼柱上,一柄刀被他踩在脚下,此时那第三柄飞刀犹在他的剑尖上滴溜溜打转。

        他这柄剑是当初任盈盈送他的,这次带来准备交还给她。辛、易回头一看便知端倪,不禁勃然大怒,作势便要奔那白公子而去,吴天德笑笑,剑尖一挑,只见银光一闪,众人尚不及看清,后边啊地一声怪叫,方才出刀偷袭的那位‘神刀铁胳膊’胡师傅已双膝颤抖、脸色灰白几乎站立不住。

        他头顶帽子被飞刀带起,钉在身后房柱上,飞刀紧贴着他头皮而过,剃光了一溜头发,这一手功夫可比他那一手三刀难得多啦,辛、易二人一怔,易国栋停住步子,拱手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少林俗家弟子易国栋,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吴天德拉下遮面巾道:“在下华山剑宗吴天德,原来是少林派两位兄台,久仰久仰”,他心中一寻思,想起曾在书中见过这两人名字,似乎在五霸冈上死在任盈盈手中,自已此去是要寻任盈盈的,在此遇到本该死在她手中的人,感觉十分怪异。

        辛国梁、易国栋听了一惊,连忙道:“原来是华山吴掌门,晚辈们曾听方丈大师提及先生大名,对您的剑术赞不绝口,说道当今天下,若论剑术几无超越您的,想不到我们有幸在此相遇!”,这二人从少林出来,回家乡过春节,方证回到少林寺时曾提起这位华山剑宗掌门,对他的剑术极为推崇。

        风清扬辈份比方证还高,他的弟子同时又是剑宗掌门,这辈份已经可以和方证平起平坐,是以二人年纪虽比吴天德还高些,也只能自称晚辈。

        吴天德道:“二位兄台年长于我,不必如此客气,这人只是江湖下三滥人物,兄台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传扬出去,江湖上还道少林高手欺负一个坑蒙拐骗的小毛贼”。

        辛国梁听他说自已二人是少林高手,脸上大感荣光,连忙拱手笑道:“吴掌门说得是,不过江湖辈份是不能乱的,您和方丈大师平辈论交,晚辈不敢逾越。我们师兄弟是结伴回乡的,这便告辞了,他日江湖再会,再谢过吴掌门援手之恩!”

        他这话中已有结纳之意,吴天德微笑拱手,目送二人下楼,再一扭头,只见那位白公子双眼放光,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已,不禁吓了一跳。白公子冲到面前,兴奋地道:“原来你真的是江湖上的大人物,我被人骗过不是一回两回了,本以为这回学的是真功夫,没想到又是假的”,他懊丧地回头瞪了那群武师一眼,内中有几个人满面惭色,看来便是他那几位卖膏药的师傅了。

        白公子一把拉住吴天德的手,喜道:“今天在舅舅家呆得无聊,出来这趟算对了,竟然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小弟我啊,不不不,徒弟我从小喜欢武功,可惜一直没有遇到名师,今天可算是遇到一位好老师了,师父快跟我回家去,我要办个拜师宴,隆而重之地拜您为师!”

        这厮一厢情愿,以为天下人都巴不得做他师傅,说着说着自已便把这个师傅定下来了,回头又指着人群中几个人道:“你们这些骗子,也骗了我不少银子了吧?嘿,我也不与你们计较,都给我滚得远远的,莫要让我再见到你们”,说完又转身十分亲热地对吴天德道:“师傅,我们回去吧,舅舅家比我家里简陋了些,这酒宴先给您接风洗尘,等回了大同,我再好好办一次”。

        吴天德皱了皱眉,道:“这位公子,在下只是个普通武林中人罢了,哪有资格收徒弟,公子还是另请贤明吧”,白公子一呆,遂又想到方才那两个高手亲口说过他的剑术天下几无敌手,那还不是传说中的剑仙?

        自已的师傅一向都是找上门来求自已拜师,他居然拒绝自已,那一定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了,这样一想,便更加不肯撒手。

        白展堂身边那位管家黄三石,其实是知道那几个武师联手哄骗公子的,不过这位白大少爷上边只有两个姐姐,是白家唯一的独苗儿,只要他肯安心呆在家里不出去惹事,一家人便阿弥陀佛了,花这些小钱买平安,老爷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也常常帮着那些武师哄骗少爷。

        他见少爷又寻了一位师傅,这师傅还拿腔作调不肯收他,心想:这个江湖人怕是不知道白家的财势有多大吧?嘿,且将他邀回家去,只消看了舅老爷家,怕他就要反过来求公子爷了“,于是上前说道:“这位英雄,您刚刚救了我家公子,这恩总是要谢的,且请您跟我们回去,允不允收徒弟还不是您说了算么?”

        白少爷一听忙道:“对对对,你在楼下接住我,这恩一定要报的,师傅就不要客气了,走,咱们回去,老黄,快去备轿”。

        吴天德无奈,被白公子拉下楼去,只见老黄招呼人也不知从哪条胡同里拉出一辆马车,收拾得十分华丽,车蓬覆得是紫绒和锦缎,蓬框以黄铜和白银构架,吴天德被白公子拉进车中,这车中布置更加豪华,熏香暖炉、锦卧温滑,脚蹬儿看起来黄澄澄的十分沉重,也不知是铜是金。

        吴天德苦笑道:“白公子,我的马儿还在那边马廊中”,白公子探头出去道:“将我师傅的马也牵来”,有人问道:“马廊中有四匹马,哪一匹是呀?”,白公子不耐烦地道:“还要劳我师傅下去指点么?都牵回去,给金老板留下三千两银子,谁的马丢了,叫他去买!”

        说着缩头回来,砰地一声关上轿门儿,拍着头上的雪笑道:“师父,我舅舅是晋城的盐商,家里简陋了些,您先受些委屈,等过两日咱们回大同便好了”。

        车子在城中转了一阵儿,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吴天德走出马车,站在车上望着眼前这座‘简陋’的房屋发起呆来。此时大雪已停,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眼前一处院落,都是用同一色的青砖红瓦盖就的房屋,所以和周围其他房屋极好分辨。

        只见房屋鳞次,前边一个大院,似乎左右后身还套着大大小小的院子,也不知那院落到底有多大,这样的房屋还叫简陋?

        白公子下车招呼他下来,早有人推开朱漆铜环的大门,那门旁汉白玉的两只大狮子,地上同一色的石板路直铺进院子去,早已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黄三石得意地道:“这是舅老爷乔家的主院,一共六个大院,十九个小院,三百六十五间房子,舅老爷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房子不可超过了。公子爷现在住在百狮堂,我已着人去准备酒菜了,您请这边走”。

        几个人陪着吴天德穿过一重重院落,直往后边行去。这乔家的豪富看得吴天德还真是暗暗吃惊。他在车中已听白公子说及他的舅舅是一个大盐商,还兼营一座铜矿山,几处畜牧场,家业比起白家来虽说差得很远,但在此地也算地方豪富了,却没想到居然有这等富有。

        他可不知晋商正是从明朝初起时兴旺起来,到此时晋商已形成几股巨大的商人集团,财产之巨富可敌国。百狮堂内,雕梁画栋,所谓百狮,原来是厅中三个完全由翠玉雕成的桌子,周边均雕刻着神态各异的小狮子,共计百只。吴天德虽不识货,也知道光是这三张桌子已是价值连城。

        白展堂兴高彩烈地叫人上菜,那些女婢穿花蝴蝶儿一般不一会儿就上了满满一大桌子山珍海味,白公子道:“师父稍坐,这些只是佐菜,等上了正菜,徒弟再正式拜师!”

        吴天德无奈地叹道:“白公子,你家中富可敌国,这样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拜什么师傅学武艺呢?不瞒你说,我有些事要去河南,是不可能随你去大同授艺的”。

        白展堂眉开眼笑地道:“原来只是这个问题,那倒不妨,师父有事尽管去忙,等您回来我再跟你学艺,不知师父在何处修行?我知道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吃苦我是不怕的,我到时去找你”。

        吴天德见他热切模样,忽地想起封不平三人修建华山剑宗门庭,是将老家宅院都卖了,一生积蓄都投了进去,自已被他们推为掌门,可是还不曾为剑宗出过力,这个家伙既然非要拜师,不妨吓他一吓,若是吓跑了最好,若是吓不跑,就让这个富家子为剑宗出些力吧”,想到这里说道:“你要拜我为师,那也可以,不过我收拜师礼可是很贵的,你可拿得出来?”

        白展堂忙问道:“不知师父要收多少银子?”,吴天德咬了咬牙,一狠心道:“你若拿出十万两银子,我便收你为徒!”

        白展堂听了吓了一跳,一拍桌子叫道:“甚么!一年才十万两银子?这个容易,太容易了,师傅你放心好了,徒弟每年孝敬你三十万两,啊!对了,师父住在哪里?”

        吴天德瞪着这个有史以来的第一超极大凯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本来以为要要十万两银子,狮子大开口将他吓跑,想不到他不但理解为一年十万两,还自发增加到三十万两,有凯子如此,夫复何言?

        吴天德无奈地道:“我现在住在恒山白云庵外,现在要去河南办些事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春节前我就会返回恒山,携妻子返回陕西华山”。

        白大凯子啊,是白大少爷,又一拍桌子赞道:“师傅果然是世外高人,住的地方不是恒山就是华山,都是古岳名山啊,师父放心去吧,徒弟等着您老人家回来!”白大少一边说着一边想道:“自已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真有本事的,瞧他样子还不情愿收我为徒,看来我得去恒山大拍师娘马屁,世外高人总也抵不过枕头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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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3-1章 绿竹居里会盈盈

        乔家大院内的繁华,若说是人间天堂,也不外如是,那种种奢侈令吴天德大为感叹。做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不能理解贩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利润可赚,居然可认将一个人家堆成金山。

        在白展堂为他准备的豪华大宅中住了一晚,第二日吴天德便匆忙告辞赶赴河南,他心中始终不认为这个富家公子哥儿真的如此嗜武如狂,这些人生活安逸,怎么可能吃得了苦?说不定回头他便将自已抛诸脑后了,所以临行也未定下再见的日期。

        白大少也不追问,恭恭敬敬将吴天德送出门去,立即回头向黄三石大叫道:“赶快给我准备财物礼品,我要去恒山白云庵孝敬师娘”,说着他忽地想到:师父是个男人,怎么住在尼姑庵旁边?嗯,世外高人大概都是这样行事不循常理。

        黄三石吓了一跳,苦着脸道:“少爷,老爷还等着你回去过大年呐,这要是等不到您,老爷能不着急吗?要不咱们过完年再去吧”。

        白大少瞪眼道:“你少废话,再吵我连你也不带,少爷我一个人上恒山”,说着他对旁边几名家仆道:“我要去恒山拜师学艺,学习盖世神功去了,你们几个先回白府,对我爹说,过年事小,学艺事大,本少爷是一定要做武林高手的”。

        那几名家仆苦着脸道:“少爷,您千金之体,上山学艺那多辛苦,再说过年家里要来许多亲友拜访,到时问起您来,我们可怎么说啊?”

        白大少一摆手道:“嗯大同亲友如相问,就说我在尼姑庵!”说着兴冲冲领着十来个护院武师和苦着脸的黄管家出门而去,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我白展堂就再做一回散财童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用黄金白银把恒山砸平了,就不信学不到真本事。

        洛阳东城绿竹巷,只是一条窄窄的巷子,仅容一辆马车通过,这条巷子两侧住宅全是面向左右外方,这条巷子只是两边那些高宅大院的后院墙组成,仅有几户人家开了后角门,故此行人稀少,那路上积雪都不曾有人扫过。

        吴天德将马匹寄放于客栈中,独自一人行于这静谧的小巷中,脚下积雪咯咯,只觉清凉宁静,与洛阳城的繁华宛然有若两个世界,不免意兴索然。行至巷子尽头,只见一片竹林都败落了叶子,孤零零地立在雪地里,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吴天德望着这一片萧索景象,长长吁了口气,朔风将房檐上的雪沫吹落下来,洒进他的脖子,霎间化为水滴,令人神志为之一清。竹林约有二十余丈,尽头是一排竹舍,左二右三,都是由些粗大的竹干组成。

        他刚要踏进竹林,忽听到几声幽雅动听的琴声铮铮响起,随后琴曲弹起,那曲调中正平和,回旋婉转,琴声渐渐轻快起来,忽高忽低,忽轻忽响,音到高处如鸣泉飞溅,低到极处又如鸟语虫鸣,听来十分悦耳,让人心情也为之一畅。

        乐为心声,吴天德听这曲调便知不是那位七十多岁的绿竹翁所奏,那便只有圣姑盈盈了。听这曲子怡然自得,她现在的生活平静安逸,自已这一来便要将她扯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去,心中未免有些怅然若失。

        他静静听了一会儿,从袖中抽出那管玉箫,就箫于唇,也随着那琴音吹奏起来。那箫音呜呜咽咽,充满悲苦之意,半晌,曲调一转,忽如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意,忽而抑扬顿挫,顿起杀伐之意。他内功精湛,这一番吹奏,立时便将那琴音压了下去。

        竹林后边的茅舍中琴音静了一下,忽而又弹奏起来,曲调更加轻快流畅,如行云流水,珠走玉盘,大有与吴天德争胜之意。吴天德提起一口真气,婉转几声,忽地箫音拔得越来越高,听来酸楚中充满昂扬之气,那琴声如细雨绵绵,终是不能敌他锐气,艰涩激鸣几声,琴弦乱了一刹,跟着音调渐渐被吴天德的箫音吸引过来。

        吴天德箫音宛转时,那琴声便激昂起来,箫音转高,琴声便趋于柔和,彼此配合,更增回肠荡气之意。琴箫你来我往,相得益彰。又奏片刻,吴天德的箫音忽地趋高,飘飘扬扬直入云宵,那琴音却声韵渐缓,终至细不可闻。吴天德取下玉箫,只听房屋中铮铮几声,忽然啪啪两声响,似乎断了琴弦,唇边不禁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这光景犹如美人长袖起舞,本来翩翩若仙,忽尔有人拔剑狂歌,让那美人也渐渐被其吸引,舞姿一变为其配合。这位大小姐琴技虽高于他,但却压制不住他以一口先天真气强行奏出的高昂音调,不知不觉间琴音已以他的箫声为主调,为其配合。此时醒觉,以任盈盈的的骄傲和自负当然不免气恼,竟然愤而将琴弦拨断。

        琴箫之声一歇,竹林中顿时又恢复静谧,只余轻风吹拂而过的声音。过了片刻,竹屋中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不知是哪位贵客枉顾蜗居,请进屋一叙”。

        吴天德将玉箫置于袖中,取出任盈盈所赐那柄长剑提在手里,向竹屋缓步行去。走到房前,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微微有些佝偻的老翁从房中走了出来,向吴天德笑道:“朋友的箫技虽尚嫌生涩,但曲中意境极高,请进来喝杯热茶吧”。

        吴天德见这老人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当即躬身行礼,道:“晚辈华山吴天德,拜见竹翁前辈。”

        绿竹翁听他竟尔叫出自已身份,眼中厉芒一闪,隐隐露出警戒之意,但仍呵呵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不用多礼,请进来,请进来!”

        吴天德随着他走进竹舍,见房中桌椅几榻,均是竹子制成。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右侧竹帘布幔掩着一个门口,另通向一间竹舍。房中火炉中炭火正旺,壶中沸水滚滚,几旁放着一盘茶杯,一把陶泥茶壶。

        吴天德也不客气,便在几旁坐了,将剑置于几上,有意去看了绿竹翁一眼,本来以为他会认得这把剑,不料绿竹翁虽然极快地扫了那把剑一眼,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神色自若地在另一张椅上坐了,提起陶茶壶来给他斟了一杯清香碧绿的茶来道:“请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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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3-2章 娃娃发威

        吴天德道:“竹翁不必客气,吴某此来,是为拜访柳姑娘而来!”,绿竹翁听了一怔,道:“老朽这处陋室,哪有什么柳姑娘?吴先生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吴天德尚未答话,竹帘后面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道:“竹翁,请他进来叙话!”,绿竹翁连忙起身肃然道:“是!”,眼神古怪地瞅了吴天德两眼,走过去掀起了竹帘,对吴天德道:“吴先生请!”。

        吴天德提起剑来走进内室,只见又是一间竹屋,一位绿衣少女盘膝坐在一架古琴前,一双妙目睇着他,眼神十分复杂。

        吴天德望着盈盈,她虽端坐于榻上,却如一朵出水芙蓉,雅静脱俗。她没有打扮,头上也没有首饰,脸蛋上不施脂粉,但那份天然的清丽便如皎洁的明月,已夺去了看到她的人所有的注意力,以至吴天德在她面前坐下,仍未注意到这间房子是什么样子。

        任盈盈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宝剑,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欣然愉悦之色,向吴天德浅浅一笑。她这一笑,那双远山般妩媚的眼睛,便象两轮弯月般迷人起来,颊上一双浅浅的酒窝也映现出来。她似乎有些不经意地抚摸着那柄剑,向吴天德道:“吴掌门大雪漫漫中赶到洛阳来,只为给我送回这柄剑来?”

        吴天德叹息一声道:“不是!”,任盈盈一双妙目眨了眨,静待他的下文,只听吴天德又道:“我这次来,只为了要见一见日月神教的任大小姐”。

        任盈盈俏脸微微变色,有些不自在地道:“你不是要我帮你瞒着她么?怎么又要见她了?”,说着眼珠儿转了转,微带讥笑地道:“听说你大闹恒山,逼得恒山三定拱手将一个小尼姑还俗跟了你走,吴大掌门的威风和本事可是已传遍武林啦,莫非你壮志在胸又要大闹黑木崖么?”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任大小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要闹也是大闹绿竹巷,又何必去闹黑木崖?”任盈盈听了笑容一僵,杏眼圆睁,刚欲拂袖而起,只听绿竹翁在外间道:“姑姑,有人闯进绿竹居”。

        任盈盈一怔,暂且放过吴天德的事,向屋外问道:“是甚么人?”,绿竹翁道:“尚不清楚,这人鬼鬼祟祟,尾随吴先生而来,一进巷子就已被发觉,现在雪狐和猫妖已经截住了他。咦!这人刀法好生古怪,看不出门派来历,居然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吴天德一愣,他还道任盈盈隐居在这绿竹巷,真的只有绿竹翁一人陪着她,原来她还另有手下暗中保护。绿竹翁住的这条巷子,隐在两排房屋之间,只有一条狭长的小巷通过,想必也是为了方便隐藏行踪。

        侧耳听去,只觉房外有斥骂叫喝、兵器交击之声,时时传来清脆的喀嚓声,想必那些竹子已有不少毁在交手的双方兵器之下。任盈盈秀眉一蹙,怒道:“叫独狼和蜘蛛也去,务必将人擒下!”

        只听绿竹翁应了一声,也不知怎么传出的讯息,屋外的打斗声更加激烈。吴天德幸灾乐祸地道:“任大小姐,看来不必我大闹绿竹巷,现在已经有人代劳了”。

        任盈盈柳眉一竖刚要说话,外边绿竹翁的声音已道:“那人伤了独狼,这到底是什么刀法?怎么有些象是剑术,啊!他用的是蓝田双魔的嫣红刀,奇怪奇怪,原来是个女人!”

        吴天德听了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苦笑着站起身对任盈盈一拱手,叹气道:“大小姐请稍候,外面那位呃我去去就来!”

        吴天德不待任盈盈作声,飞身闪了出去,只见屋前那片竹林已被踏得七零八落,两个身穿白袍、身法奇快的汉子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人正在打转,时不时伸出戴着十指尖尖铁手套的手掌疾抓他身上要害。

        另外两人穿着黑袍,一人手中持刀,左臂被人砍伤,鲜血淋淋漓漓滴在雪地上艳如桃花。另一人使的却是线镖,时不时趁其不备一镖飞出,那身材高挑的人背对着吴天德,掌中一柄弯刀盘旋来去,见招拆招,看他功底远不及那四人扎实,但是仗着手中刀法的怪异,居然犹自支撑不败。

        他头上帽子已被削落,一头及臀的乌黑长发散了开来,随着他的身法迎风飞舞,这人虽穿着一身男人衣裳,但吴天德见了已知是蓝娃儿来了,不知她怎么到了这里,难道竟是悄悄跟了自已下山?

        她手中弯刀用的正是吴天德融入刀法之中的独孤九剑,剑术招式易于速成,虽只练了才一月有余,难说精湛,但是原本这四名魔教高手她一对一是胜不过其中任何一人的,现在以一敌四,支撑了这么久犹自不败。

        吴天德眼见绿竹翁双手拢在袖中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眼中却笼罩着一层杀气,他不知这老翁到底武功如何,蓝娃儿应付那四人已是应接不暇,若是他再猝然出手,难保不会有所闪失,忙纵身一跃而上,一掌拍向持刀的汉子,左足飞踢使着线镖的黑袍人。

        他本与绿竹翁并肩而站,这时突然纵身跃出,已使出了回声谷‘阴魂不散’身法,那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攸忽间便闪至持刀人面前,身法之快那人竟来不及反应,被他一掌拍中肩头,好在吴天德不欲伤人,这一掌只使了巧劲,将他送了出去。

        他左足踢向使线镖的人,那人手中兵器只易远攻,收招不及,大骇之下忙飞身急退,双手疾扬,从袖中又飞射出七八支线镖来,织成了一张交叉攻击的大网,直奔吴天德而来。

        吴天德哈哈一笑,原本冲向他的身子突然半空中一窒,拧腰闪身刷地一下掠向两名白袍人,右手一挥,只见一抹银光闪过,那两人双手十指锋利的精铁指尖被齐齐削断,二人骇然后退,瞧着自已露出的手指,只吓出一身冷汗,这人若是刀法稍有差迟,两人的十指都要被削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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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11:35:2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3-3章 成竹在胸

        蓝娃儿自学到独孤九剑,还是头一次对付这等实力的高手,手忙脚乱心中只是谨记着吴天德教过的招术,见招拆招丝毫不敢迟疑,这时见又跃出一人,心中竟是想也不想,刀花左右一挽,忽地一声娇斥,那弯刀速度突然快了一倍,凌空一刀直直劈下,直奔吴天德后脑。

        这一刀竟是吴天德自创的天得一刀,因为几女之中只有蓝娃儿是使刀的,所以吴天德便将这招刀法传了给她,此时使来,倒也似模似样。吴天德见她打得晕头转向,居然一刀劈向自已,用的还是自已所悟的天得一刀,不禁啼笑皆非,他身形一闪,手中刀攸忽间一转,蓝娃儿便觉手中一轻,这志在必得的一刀竟被他破去,弯刀被他引开几乎脱手飞去。

        蓝娃儿大骇,那刀被吴天德刀身贴住,绞了半圈儿忽地压在那儿不动,双刀交叉定在空中,蓝娃儿定晴一瞧,这交叉空中的双刀竟是一模一样,只是自已手中的刀上多了一抹嫣红,不禁愕然看去,只见吴天德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已,顿时晕生双颊,半晌才忸昵地唤了一声:“先生”。

        蓝娃儿被吴天德带回任盈盈的房间,任盈盈瞧见是她,却穿了一身男子衣服,显得不伦不类,不禁用怪异的目光瞧了吴天德一眼,吴天德干笑道:“不关我的事,我可不知道她暗暗跟在我身边!”

        蓝娃儿道:“先生,你以为自已独自下山,我们真的放心吗?是静月小姐吩咐我暗中跟随在你身边,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任盈盈沉着脸道:“吴掌门,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吴天德笑道:“不敢有瞒小姐,其实在天波府时,吴某便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任盈盈脸色大变,伸出素手在案上一拍,娇叱道:“你一直在戏弄我?”

        她手指一拂,那横在案上的长剑便呛然出鞘,三尺秋水凌空一闪,已架在吴天德的颈上。蓝娃儿立即按紧了刀柄,紧张地瞪视着她。吴天德摆了摆手,制止了蓝娃儿的动作,凝视着任盈盈的双眸微笑道:“好快的剑,吴某有幸再次目睹小姐在我面前亮剑,细想起来,你我这是第四次相见,每次都蒙小姐已宝剑相迎,吴某真是期待下次相逢的精彩场面,呵呵呵”

        任盈盈沉着俏脸道:“你已经没有下次了,胆敢戏弄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再活在这世上!”吴天德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地道:“这世上以前也一定没有人,让你亮了三次剑还能活着,但我就是一个,凡事总会有个例外的”。

        任盈盈气极反笑道:“你倒是很有自信,你以为我外边只有那四个不成器的东西吗?你想离开绿竹巷,只怕今天要比登天还难”。

        吴天德懒洋洋地道:“我不但能平安离开绿竹巷,而且姑娘你也会乖乖地跟着我一起离开,你又信是不信呢?”

        任盈盈脸色一变,警觉地望了蓝娃儿一眼,道:“用毒?”,她暗暗运了运气,并未发现身有不适,这才放下心来。吴天德摇了摇头,忽然说道:“小蓝,你出去好生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

        蓝娃儿应了一声,迟疑着退到门外,心想:“这好色的吴先生不是又对人家起了歹意了吧?啧啧,剑架在脖子上了,还有这份闲心,不过我哪里长得比她们差了?怎么他就从来不打我的主意呢?这个睁眼瞎子,难道非要人家对你使用媚术,你才肯正视人家的存在吗?”

        绿竹翁和独狼、雪狐等人也立在外屋,屋内的对话自然也都听在耳中,这人对圣姑居然敢如此无礼,嘿!只待圣姑一声令下,便先杀了这泼辣的女娃儿,再进去将吴天德剁成肉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居然反客为主,不许人进去。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候在门口,只听房中吴天德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当啷一声,传来任盈盈“啊”地一声惊叫,绿竹翁等人听了一股脑儿向门口冲去,蓝娃儿正欲阻拦,那绿竹翁动作奇快,伸指在她手腕上一弹,蓝娃儿便觉手腕如着电击,弯刀顿时脱手坠地。

        绿竹翁和雪狐、独狼等人冲进房中,只见任盈盈宝剑落在桌上,她俏脸煞白,双手用力地按在桌上,手臂不停地颤抖,看到他们进来,忽然失控地叫道:“出去,统统出去,谁也不许进来,违者格杀勿论!”

        随后冲进来的蓝娃儿闻言,不禁大为惊讶,瞧了吴天德一眼,简直对他惊为天人:“先生也太厉害了吧?对付女人果然无往而不利。这位大小姐好象是个极难对付的人呢,现在才说了几句话就对他言听计从,嗯说不定先生也懂得媚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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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11:35: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4-1章 雪中情人

        绿竹翁等人从未见过圣姑如此方寸大乱,听她说得声色俱厉,连忙又退了出去,立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出。吴天德见蓝娃儿站着不动,向她瞪了一眼,蓝娃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也轻盈地一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帘放了下来。

        任盈盈见他们都出去了,一把抓住吴天德的手,颤声道:“你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吴天德正色道:“大小姐不必问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问了我也不会说出来,不过我说的是句句实言!”,他压低嗓音道:“令尊关在哪里,我一清二楚,不过我现在不会告诉你,除非找到了贵教的光明左使向问天向先生。据我所知,向先生筹划救你父亲已有多年,必定已有详细计划,没有他协助,你和我去了只会打草惊蛇”。

        任盈盈脸色数变,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半晌,吴天德坦然而坐,许久任盈盈才松开他的手掌,缓缓坐了回去,轻声道:“自从家父失踪以后,向叔叔对外声称去昆仑山总教守护圣火,其实一年也难得在山上几天,无人知其行踪。东方叔叔东方不败屡次召他回黑木崖,都被向叔叔以种种借口推托,别人都道向叔叔是对家父传位于东方不败不满,但我知道向叔叔不是恋栈权位的人,原来”。

        她目光一闪,转口道:“前几天我听说向叔叔忽然回到了黑木崖,却因言语不逊被东方不败关了起来,我正打算春节去黑木崖拜见东方不败时为他求情,难道东方已发现了向叔叔意图?”

        吴天德听了心中发急,想那魔教之中对于欺师灭祖、以下犯上的事最是忌讳,东方不败为了掩人耳目,这些年来一直对任盈盈礼敬有加、有求必应,他若是怀疑向问天已知事情真相,必会加害于他,自已岂不是白来一趟?

        他着急地对任盈盈道:“向问天现在关在黑木崖?这可糟了,东方不败不会对他下手么?”,任盈盈微微摇头道:“向叔叔是神教左使,地位崇高,左右光明使者是圣火祭司,其实也就是教主继任的后备人选,要处治光明使者,须回总坛圣火之前,聚齐教中长老公诸其罪。除非犯了叛教大罪,教主才有权便宜行事。东方不败可以囚禁他,但断然不敢不顾教规,公然将他杀害”。

        吴天德冷笑道:“东方不败连你爹都敢关押在暗无天日的若是想杀向问天,还怕没有借口?”,他说话时险些脱口说出西湖湖底来,任盈盈听到暗无天日四字,脸色一变,凄凄惶惶地望着他道:“我爹爹到底被关在哪里,你你先告诉我好么?”

        她在人前一向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这时软语哀求,娇怯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秀眉微蹙,若有深忧,吴天德见了她这软弱模样,心中怜意大盛,几乎便要立即将任我行下落对她说了出来,话到嘴边忽地又想到任盈盈父女情深,若是得知真相,恐怕决不会有耐心千里迢迢跑到河北黑木崖上救了向问天才去,那岂不坏了大事,所以硬下心肠,摇了摇头道:“不见到向问天,请恕吴某不便相告!”

        任盈盈柳眉一竖,怒视他一眼,忽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喟然一叹道:“罢了,我这便收拾一下,与你同去黑木崖”。吴天德眼珠一转,瞄了门外一眼,道:“这次去可是寻东方不败的晦气,要带着那几位同去么?”

        任盈盈道:“这些人都是我从总坛带来的,不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不能带他们同去”,说着她忽地目光转厉,瞧着吴天德道:“若是你在骗我,从此天涯海角,你就逃命去罢!”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有盈盈小姐尾随其后,那便走到天涯海角,也惬意得很”。任盈盈听罢狠狠瞪了他一眼,素净的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虽然有些羞恼,却未再反唇相讥。

        吴天德和任盈盈并辔走在张盘的官道上,这时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吴天德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任盈盈却披了一件白色连蓬的披风,素面如莲花,漫天雪花中飘然若仙。

        吴天德转首望见,忍不住赞道:“幸好雪大人稀,否则被人看见,还当是白马寺里的观世音娘娘下凡了。”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叹道:“你说话就从来不能正经一点么?后边还有一个小毒娃儿跟着你呢,要不要带她一起去?”

        吴天德早知蓝娃儿没有听自已的话回恒山,一直偷偷尾随在自已身后,只是故作不知,只盼她跟得无趣,自已走掉,只是她那孤傲的性子似乎现在全都改了,虽然再三冷落,仍是跟随在后面不肯离开。

        吴天德听了任盈盈的话叹了口气,一拨马头往回驰去,蓝娃儿已无须隐藏行藏,所以已将那身男装脱掉,这时一身女衫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那苗条的人儿骑在一匹瘦马上,纤弱的身子似也将随风而去。

        蓝娃儿的发丝上落满了雪花,瞧见吴天德驰马回来,她抿紧了唇,一双淡蓝的眼珠儿倔强地瞧着他,吴天德无可奈何地望着她道:“我叫你回恒山去,怎么还一直跟随在我身后?你可知我要去做的事情十分凶险么?带着你太不方便!”

        蓝娃儿委屈地道:“我现在学了独孤九剑啊,就算没有你武功高明,怎么也能帮上你的忙,这冰天雪地的,你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回恒山么?”

        吴天德瞧见她一双嘴唇都冻得发青,叹息一声跳下马来,对蓝娃儿说道:“下马!”,蓝娃儿听了一怔,翻身下马,慢慢地向他靠近,怯生生地道:“要要做甚么?”

        吴天德见蓝娃儿挨近身来,便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给她披在身上,又将丝绦系紧。他二人身材高矮相仿,这样面面相对,吴天德的手又在她颈上系着丝绦,蓝娃儿的脸蛋不禁有些发起烧来。

        雪花在两人身边飞旋着飘过,蓝娃儿垂着细细密密的眼睑,乖乖地任吴天德将大氅替她披好,心中忽然觉得暖洋洋的,那风、那雪,似乎在这一刹那都离她好远好远。

        吴天德替她系好大氅,这才醒觉她微敛双眉,神情忸怩,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那种温柔恬和的气质是她以前从未展露过的,不禁微微一怔。

        蓝娃儿举手掠了掠额边的发丝,黛眉一抬,那明亮的眼波向吴天德深深地一瞥,忽地脸上浮起一丝哀伤之色,黯然道:“你厌恶我跟在你身边,那我便自已走了罢,我本就不熟中原道路,若是再遇上什么宵小之徒,那也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人家”。

        她幽幽地说完,轻轻一叹,转身便向自已的黄骠瘦马走去。她面上那种哀戚悲伤的神色看得吴天德心中一痛,听她幽幽说完转身便走,抬眼望去,忽又觉得心中一荡,她身段儿高挑,这时雪地里只瞧见她腰肢款款摆动的妩媚,竟是说不出的优美动人,顿时便叫人忘了一切,只盯着她的细腰,痴痴望着那种说不出的迷人韵律。

        吴天德脑海中还印着方才她那凄婉哀伤、徬徨无助的神情,这时又见她那无比诱人的身影,就如风中的雪花一般轻盈,不由得心头一阵燥热,忽然脱口道:“小蓝你跟我去也罢,但须事事听我安排,不得自作主张!”

        蓝娃儿脚步一停,忽地扭转身来,白雪茫茫的背景中,那喜不自禁的俏颜犹如一团炽热燃烧的火焰,如同天籁般的娇媚声音在吴天德耳边响起:“遵命,我的大老爷!咯咯咯”。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吴天德骑在马上,一个人皱着眉头有些莫名其妙地想。此去黑木崖是何等凶险的事,他早已打定主意无论蓝娃儿如何哀求,都铁了心决不应允她的,怎么她只不过说了几句可怜兮兮的话,自已怎么就心头一软,跟着了魔似的留下了她?居然还将白大少送给自已的那匹神骏的乌锥宝马也让给她骑了?

        现在任盈盈白马白披风,蓝娃儿黑马黑大氅,两人胯下马固然神骏,人的穿着打扮也极是神气。再瞧瞧自已,一身短打扮,骑着一匹瘦瘦弱弱、毛都掉得没几根的老黄膘马,跟在两人马屁股后面真的是想不通!

        前边的蓝娃儿,眉毛眼睛都在笑,自顾得意地想着:“原来这个法子居然如此管用。一直没来得及去配齐了所用的药物,武功又不如他,还当被他吃定了呢。如今只是略施小技,他便乖乖听命于我,早知媚术管用,何必一路上受这许多委屈,哼哼,我的吴大先生,以后可有你消受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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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11:39:4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4-2 又见魏忠贤

       河北平定州。吴天德一路鞍马劳顿,此刻进了城,便立即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先歇歇乏再说。到了河北,天气逾加冷起来,吴天德内功精湛,加上前世本是北方人氏,这些风寒尚算不得什么,任盈盈和蓝娃儿可不曾吃过这种苦。

        蓝娃儿自觉有了可以克制吴天德的法宝,一路上沾沾自喜,若不是碍着有个任盈盈在,早忍不住拿吴天德再试试她自练曾还没怎么对人用过的媚术到底如何了得啦。也幸好如此,才不致引起吴天德怀疑,吴天德到现在还以为自已那日只是一时心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才答应让她随行。

        吴天德练的是道家正宗的内家绝学,此时修为已进入先天境界,虽然从未练过心性定力,但随着功力的深厚,意志之坚又岂是一个尚不知云雨滋味的女孩儿施展的媚术所能打动?若不是他对蓝娃儿毫无戒意,加上毕竟年轻,不曾戡破皮相,蓝娃儿擅用西域秘技月神媚术,撼不动他心志,便要反噬自已,引火烧身了。

        任盈盈极是爱洁,但此番乃是要救了向问天,同去救自已父亲,当然心急如焚,只是匆匆沐浴一番,便向吴天德知会一声,急急地去寻门路好上黑木崖。

        圣姑回山,向来声势极大,此番她却唯恐被人知晓,所以要乔装打扮悄悄上山。不然若被东方不败知晓,必然派人来迎她,前呼后拥之下,还能做得什么事?吴天德知道任盈盈身为日月神教圣姑,定也有些自已的隐藏势力,自已不便随行,因此也知趣地不提同去,目送她扮成一个肤色微黄、似带病容的削瘦汉子,离开了客栈。

        ***

        蓝娃儿在自已房中,坐在木桶中舀起热水来,洒在她光滑得如同缎子般的皮肤上。她的肌肤滑如凝脂,呈现出晶莹的奶白色,一双笔直的长腿曲线优美、丰腻动人。她的腰细细的,更加映衬得一对傲人的双峰是那样坚挺,远比中原未婚少女的乳房更加饱满、更加浑圆。

        吴天德要来做什么她并不在意,也不想问,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就好。这个孤苦伶仃一直对人深怀戒意的女孩儿,蒙他两次解衣照顾,少女的心扉,已经悄悄映下了他的影子。

        她将水自滑腻如瓷的肩头洒了下来,忽地想起那晚在恒山时,吴天德惊慌之中不加思索地将一瓢冷水灌进她的袖筒儿,弄得自已好不尴尬,不禁悄悄地笑了起来,这位吴先生总是那么出人意料么?

        那冷水沿着肩头,流过丰挺的胸膛,流过平坦的小腹,流过,蓝娃儿想着,脸忽然热辣辣地红了起来,她情不自禁地轻轻抚摸着自已的胸膛:他为自已系起那件大氅时手好轻、好温柔,如果他的大手抚在自已的胸膛上,想到这里,她的芳心忽地急跳了几下,呼吸急促起来,眼波也变得朦朦胧胧,如同雾中之月。

        便在这时,门上“得得”地敲了两记,吴天德的声音在门外道:“小蓝,收拾好了么?要不要下楼去吃些饭?”。蓝娃儿没料到刚刚想到他,想到一些不堪的想法,他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就好似心中的秘密被人窥破了一般,脸上热烘烘的羞不可抑。

        小蓝!他唤自已小蓝时,就象爹爹和娘唤自已时一样亲昵,听了心中就象一缕春风拂过。她羞红着脸将身子往水中缩了缩,就好象吴天德隔着房门也会看见她身子似的,半晌才轻柔地道:“先生,我我正在洗澡,你等人家一下好吗”。

        她这声音似有意、似无意地稍稍带上了些媚功的技巧,吴天德听了这柔腻无比的声音猛地打了一个冷战,连忙道:“喔喔,那我去楼下等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往楼下走,心想:“我的乖乖,这寒冬腊月的,小妮子怎么变得象阳春三月的猫儿似的?啧啧,这声音,要是去声讯台,十部电话也打爆啦!”。

        他匆匆向楼下行去,楼下也有两个人急急地向楼上走来,彼此擦肩而地时,吴天德忽地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那人嘴角一颗紫色肉痣,极为乍眼,好象在哪里见过。

        吴天德又往下走了几级台阶,忽地想起自已在封丘‘跃龙门’客栈见到魏忠贤时,他身边两名锦衣卫百户,其中一人正是方才擦肩而过的那人,他的唇边长了一颗紫色肉痣,极是好认。那时魏忠贤误以为自已是东方不败,特意在客栈中等候,现在在这里出现了他的人,莫非魏忠贤已与东方不败有所勾结?

        吴天德急忙折返身,见那两人行到长廊尽头,看似漫不经心地四下扫了一眼,闪身进了一间房屋。吴天德等了片刻,闪身飞掠过去,立在门旁静听,房中人语音不高,站在房外寻常人根本听不到里间交谈的声音。

        吴天德凝神屏息,运起先天真气,神识大为灵敏,只听房中有个低低的声音道:“启禀厂公,我们花了重金贿赂,派人打入日月魔教内部,那魔教教主果然有造反之意,发布教令均以黄绸行文,据说教中主坛牌楼高书‘泽被苍生’四字,教众们言必称文成武德、千秋万载、赏赐帮众时行的是三跪九叩大礼,真是猖狂已极,单是这些事情,足以给他安上一个造反的罪名,派大军围剿了”。

        只听一个熟悉的尖细声音阴阴笑道:“哈哈哈,好!日月魔教在天子脚下猖狂多年,杂家屡次降阶求见,那东方不败居然视若无睹。哼哼,没有他们的帮助,杂家一样掌控了东厂、西厂。日月魔教盘踞中原多年,尾大不掉,平定一带,简直只知有日月教不知有朝廷了,哼!不过徐国公、黔国公、荣国公这些老王爷、老公爷们的祖上都是明教中人,对日月神教颇为些感情,还得再多搜罗些证据来,若拿不到真凭实据,现在还不易动手”。

        吴天德听到这里,不禁喜上眉梢,这个魏忠贤倒也不是那么讨厌,若是有他大军相助,是不是不必煞费心思去救什么任我行,就可以将东方不败一通大炮给轰上九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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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11:42: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5章 杨莲亭

       魏忠贤正说的得意,门外忽然有人说道:“魏公公,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魏忠贤听了脸色大变,这里是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若是被日月神教教众知道了他的来意和身份,那就危险了。

        自从上次碰上东厂的百岁高手侍僧,魏忠贤闯荡江湖的嚣张气焰大为减弱,深知江湖上奇人异士甚多,不象在官场上,只要亮出他魏忠贤的牌子,那就无往而不利。

        他刷地站起身子,向门外道:“是哪位朋友?请进来说话”,说着向那两个锦衣卫百户使个眼色。两个百户会意,一个急忙从怀里抽出一支火铳,闪身避进里间去,另一个一个箭步跃到窗前,推开窗子向窗外打了个手势。

        吴天德推开门走进房中,只见魏忠贤扮成一个富裕行商模样立在房中,双目精光闪烁,显得十分精明,只是白面无须,多了几分阴柔之气。

        一见进来的人是吴天德,魏忠贤暗暗吁了口气,但眼中狐疑之色却不稍减。吴天德知道这阉奸生性多疑,若不坦诚以待,必难取得他的信任,好在两人目标相同,是以也不隐瞒,将事情源源本本对他讲了一遍。

        魏忠贤听罢吴天德的话,神色为之一缓,沉吟半晌才微笑道:“我与将军果然极是有缘,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江湖,你我并肩迎敌,可谓战无不胜。听吴将军言下之意,这东方不败乃是篡夺的那个任我行的教主之位,你这次来便是想救出任我行,对付东方不败?”

        魏忠贤说着眼光瞥了立在他身边的那名锦衣卫百户一眼,那人忙躬身道:“厂公,吴将军所言不差,据标下所知,日月魔教原来的教主确实叫任我行,据说那人的吸星大法武学独步武林,后来却莫名其妙不知所踪,江湖人都道他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标下也是头一次听到如此秘闻”,魏忠贤听了神色一动,微微点了点头。

        吴天德也点头道:“吴某怎敢欺瞒公公,吴某本来打的正是这个主意,恰巧遇到公公的属下,得知公公也意欲对付东方不败,所以吴某才想与公公合作,以公公的权势,对付些江湖草莽还不易如反掌?”

        魏忠贤眼神闪烁了几下,沉吟着道:“吴将军,日月魔教日益坐大,东方不败太过猖狂,已经威胁到朝廷的安危,忠贤为皇上分忧,断不能坐视他们在这里形同国中之国。不过黑木崖易守难攻,大炮难以打上去,若调遣大军围山,地方百姓难免深受其害。以杂家之见,将军应该将那位前教主营救出来,东方不败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吴将军与那位任教主登高一呼,杂家再派兵响应,只除首恶便可轻易了结此事,你看如何?”

        吴天德一怔,他本以为魏忠贤有心除去东方不败,自已说出来意,他必欣然应允,想不到竟说出这番话来,吴天德道:“魏公公,东方不败武功奇高,极不易对付,何况就算除去东方不败,日月神教不除,难道就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了么?”

        魏忠贤呵呵一笑,道:“东方不败既然篡夺教主之位,这些年必然处心积虑,广招心腹,俗话说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何况杂家助他夺回教主之位,那位任教主又岂会如东方不败一般视朝廷如无物?”

        吴天德恍然大悟,魏忠贤权势熏天,已养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东方不败不将他放在眼里,所以他才想将日月神教连根铲除,现在知道了其中秘辛,他对日月神教又起了招揽之意,自然不肯再全力出手。

        这阉奸一生都在玩弄权术,乐此而不疲,他既存了坐收渔人之利的心思,势必难以再让他合力对付东方不败了。

        一想至此,吴天德嗒然若丧,魏忠贤嘿嘿一笑,道:“将军此去营救任教主,若有用到杂家的地方尽管开口,你手中有我西厂令牌,号令所至,地方官府莫敢不从,纵是调上一标人马也不是难事,杂家在这里先预祝将军马到成功。我会留人在此相候,将军归来之日,只须派人知会一声,杂家必来攘助”。

        吴天德苦笑一声,心想:“任我行被关在西湖底下,有点儿风吹草动,梅庄四友只须将秘室一炸,湖水倾泻,任我行就要成了湖底鱼鳖腹中之食,我要官兵何用,难道还能领着军队冲进去救人不成?”

        魏忠贤瞧着他怏怏不乐地告辞而去,脸上露出一丝阴柔的笑意。里屋隐藏着的那名百户闪身跃了出来,将火铳揣回怀中,有些疑惑地道:“厂公,我们正要对付东方不败,这位吴将军武功不凡,为何不与他联手呢?”

        魏忠贤淡淡一笑,道:“一件事只要去做了,当然一定有结果,但是得看看是不是最好的结果。除掉日月神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有把持它的机会,就要及时抓住,毕竟江湖不比朝廷,要摧毁这么大的势力容易,要培植这么大的势力,可就难得多啦。”

        两名百户拱手道:“厂公英明!”,魏忠贤若有所思地阴阴一笑,自言自语地道:”吴天德还真是我的福星,灭掉刘公公、收服东厂靠他,今日遇到他,日月魔教之事又是柳暗花明,哈哈哈“。

        他得意地笑罢,向两个满面心悦诚服的手下道:“看不到机遇的人是蠢人;抓不住机遇的人是庸人;有机遇不抓的人是罪人。你们学得聪明点儿,且莫做罪人呐,呵呵呵”。

        吴天德回到楼下,自去要了些饮食.待蓝娃儿下楼之时,客栈之内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象她身材这么高的美女原本就不多,偏偏这美女还是一位眼珠淡蓝的西域美人儿,新浴之后,一头湿漉漉的及臀长发随意的挽了起来,映衬得那白晰如美玉的肌肤、俏丽如凝露的娇颜,宛若人间仙子,丽色逼人,不可方物。

        那集东方美女的娴静婉约和西方女子的明朗性感的完美身材,便是一身冬装也遮掩不住,她这么娉娉婷婷地从楼梯上走下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等她看到吴天德坐在角落里,便欣欣然向他走了过去,这一来所有艳羡的目光顿时化作一枝枝利箭齐齐射向吴天德。

        老吴坐在角落里原本不被人注意,这一下成了众矢之的,真有如坐针毡之感。不过初浴之后的蓝娃儿,真的是十分养眼,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摆在对面,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似乎那些直欲吃人的目光也便能忍受了。

        魏忠贤在房中听手下禀报了大厅中发生的一切,不禁哈哈一笑,暗暗想道:每次见到吴天德,他身边的女人都不同,风流好色的男人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也极易掌控,这样的人若是扶助他登上江湖之王的位子,对自已一定有益无害,看来日月神教的事,自已还真的要多多帮助他才是。

        直到第二日午后,任盈盈才匆匆返回,因兹体事大,她担心昔日父亲的忠心部下也有人已死心踏地投靠东方不败,故而不敢暴露自已身份,只说圣姑听到向问天因罪被囚禁,有心替他向教主求情,派他来打听向左使情况。

        任盈盈在东方不败面前极为得宠,每年返回黑木崖常在东方不败面前为犯错的教众求情,教中上下人人知之敬之,加上人人都知圣姑和向左使感情很好,所以并无人怀疑,既然圣姑遣人来问,均无不奉告。

        据任盈盈得来的消息,向问天并不在黑木崖上,而是囚在日月神教拘押重犯的血峰上。黑木崖孤峰独立,峭拔入云,纵是身负绝世轻功,也难以攀登。周围群山大多低矮,只有近处两峰一左一右略高些。

        这两峰一座林木茂盛,称为翠峰,一座遍山岩石,石色血红,峰上寸草不生,称为血峰。峰顶有几座天然的溶洞,历来为关押教中重犯的所在。因为黑木崖方圆数十里都在日月神教严密控制之下,所以峰上警戒反而不甚严格,以任盈盈的神通,要混进去倒也不难。

        吴天德听了甚喜,既然魏忠贤已不可用,这任我行还是要救的,若能顺利救出向问天世情便成了一半。日月神教几十年来还不曾有人能脱狱逃出,看管之人难免懈怠,这对自已救人大为有利。

        当初读到令狐冲与向问天相遇的情节时,他是双手缚着铁链逃出来的,如果他是被关在须以萝筐起吊四次才登得上去的黑木崖顶,怎么可能逃得出来?看来任盈盈所得的消息,是十分准确的。

        日月神教女教众也不少,吴天德和蓝娃儿二人倒无需太过遮掩,但是蓝娃儿容色引人注目,为了免生事端,任盈盈将她容貌化得满脸雀斑,见她那对淡蓝色的眼珠儿与常人不同,,又将她眼角吊起,眼睛眯起,看起来成了一个有些刁钻尖刻的女子。

        易容完毕,蓝娃儿就着铜镜看了自已样貌后,不是走在吴天德身前,便是走在他身后,再也不敢让吴天德瞧见自已模样,惹得吴天德十分好笑。女孩子固然在意自已的容貌,可是那明明都是假的,也害怕被人瞧见,这女孩儿性情实在叫人猜度不透。

        任盈盈仍是一副黄脸汉子打扮,说话之时,男人声调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这种神奇的易容术,叫吴天德赞叹不已。

        三人离了平定城,往西北四十余里,只见漫山白雪皑皑,不曾被雪遮住的陡峭山壁都殷红如血,在白雪中怵然入目。

        山前一条河流,因天寒水冷,岸边河水都结了厚厚的冰,往河心去,水流湍急,但见大浪翻滚,竟不曾结冰。此处已少有人迹,任盈盈领着二人再往北折,又行片刻,道路渐渐狭窄,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条窄窄的道路,每行得十余步便有两个日月神教教众严密把守。

        吴天德见了这般险要地境,才觉得魏忠贤纵然答应派兵剿山,要对付东方不败也绝非易事。此处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用大军硬趟开一条血路出来,也绝非一日两日便办得到的,东方不败要是想走,早就鸿飞冥冥了,江湖之大,又往何处去寻他?

        任盈盈持了一块牌子,那些看守的教众见了便不多问,将他们一行人放了过去。吴天德三人过了三处险要的山道,渡过一处水滩,才踏上一条缓缓向上的山道,这条山道沿着万丈悬崖凿刻出来,积雪踩得溜滑,不要说是普通人,便是下盘功夫不稳的江湖人,走起来也是小心翼翼。

        转过长长的盘山小路,面前霍然出现三条岔路,一条直奔前方,只见远方一座山峰,山色青黑,山峰高高耸起,直插云宵,阳光下,半山腰处云雾缭绕,再往上隐隐绰绰已是目力难及,如同仙境一般。

        吴天德瞧了这般宏伟景象,不禁暗叹这日月神教百年基业果然不同寻常,瞧这气势便是少林武当也是远远不及。路口把守之人众多,见到三人走到面前,一个身穿黄衣的教徒上前一步喝道:“站住!日月神教,烛照天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你们是什么人,可有通行令牌?”

        任盈盈停住身子,朗声答道:“圣教主算无遗策,令旨英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金卫堂弟子,奉命往血峰公干!”

        那黄衣弟子验看了她手中令牌,威风凛凛地大手一挥道:“神教弟子,上下一心,耿忠为主,万死不辞,你们过去吧。”

        任盈盈一本正经地拱手道:“是!教主圣明,历百年而常新,垂万世而不替,如日月之光,布于天下,属下遵命!”这些话简直如同两个疯子在说话,偏偏说的人丝毫不以为异,那光景瞧起来实在说不出的诡异可笑。

        蓝娃儿抿着嘴唇,不敢笑出声来。吴天德虽早知日月神教马屁之风大盛,今日亲眼见了仍是目瞪口呆,直等任盈盈答完,带着他们踏上左边那条小道,走出片刻后他才低声道:”你们这么说话不嫌累么?听起来好象这满山的人都有些不正常似的”。

        任盈盈苦笑道:“这几年神教上下都是这么说话的,我每次来山上都是属下替我来说,这一次为了记这些切口,我在金卫堂足足背了一盏茶的时间,若是说的差了,立时便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

        吴天德问道:“这都是那个杨莲亭搞出来的把戏?”

        任盈盈诧异地瞧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他?这几年,东方不败特别宠信任他,对他言听计从,这人不过二十多岁,丝毫不懂武功,却做上了黑木崖大总管的位子,他搞出这些把戏来讨好东方不败,偏偏东方不败对这些阿谀之词十分喜欢,所以上行下效,不但参见教主时要说,便连平时教中切口都改成了这些东西”。

        吴天德想想好笑,这也太邪乎了吧?似乎在自已那个时代也曾有几年人民疯狂若厮,和今日所见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忽想起一个有关那时代谈恋爱的笑话,便自故低声道:“要团结不要分裂。小婷,让我亲一下嘛”,然后又学着女声道:“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你讨厌,那边有人嘛”。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理他们干什么?”

        “那将革命进行到底!咱们到树后去吧”。

        说完他不禁吃吃暗笑,任盈盈听见他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古怪的话,忍不住头问道:“你说什么?”,吴天德忙摆手道:“没甚么,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而已,哈哈”。任盈盈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没有应声。

        那座血峰虽然遍山不生寸草,山石殷红如血,但山势与黑木崖主峰相比实不算高,三人脚程甚快,不一时便走至高处,眼前一堵通红的石壁,壁下一排房屋,门前停着一顶红色轿子,旁边站了四个黄衣金带的大汉,见了三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也未理会。

        任盈盈见了那轿子却急忙将头一低,略显紧张地道:“不好,都小心些,杨莲亭在这里,我们先到右边那排房后去,再绕回来看看他来做甚么”。

        吴天德想不到要来救向问天,却有机会见到日月神教的第一红人,不懂武功却统辖无数江湖豪杰的杨莲亭,不禁又是好奇又是兴奋。那石墙前参差三排房屋,均以巨石垒就,除了那座主屋直通石壁中溶洞,其余房屋因天寒地冻,并无人居住,也无人看守,石屋中堆放了许多东西,看来是被日月神教充做仓库,也正因如此,三人贸然行往此处,才未引人怀疑。

        三人进了一间石屋,立即从后窗中穿出,藉着石屋的掩护悄悄潜往那座主屋。主屋后墙直砌进通红的石壁中去,遮住了溶洞入口,但房屋两边各延伸出约六尺,高处有一个小小的石窗。

        此处避风,大雪回旋落至此处的极多,厚厚的直没人膝。吴天德向任盈盈和蓝娃儿做了个禁声的姿势,手掌攀住石缝,展开‘壁虎游墙功’慢慢爬至一丈多高的墙上,悄悄探出头往石窗内看去。

        只见石屋中一个满脸胡须的青年男子懒洋洋地半躺在椅中,脚前一个火盆烧得正烈,面前站着一个红袍人,微微地弯着腰道:“启禀大总管,平神医正在秘室中,用前日送来的叛教罪人冼月坛坛主长息试验合合蛊,属下这便去唤平神医出来见过大总管”。

        吴天德听了心想:“原来这人便是杨莲亭?瞧他模样倒也魁梧英俊,自古有龙阳之好者喜欢的多是男人女相的人,便如自已在福州城内所见的那位极品男人,这家伙喜欢了东方不败那老人妖,若不是真的同性恋,而是被其权势所迫的话,那么做为一个男人其实倒也可怜的很”。

        只见杨莲亭听了‘合合蛊’喜得一下子从椅中跃了起来,兴奋地道:“五毒教终于培育出了合合蛊?我曾听平一指说过所缺的一味主药便是这已失传的合合蛊”。

        他兴奋地转了两个圈儿,喜不自胜地向那红袍人挥手道:“你去,快去告诉平一指,尽快研究出结果来,每天向我回报一次进展。叫他不必出来见我了,免得耽搁了时间,我马上要走的”。

        那红袍人对他极是恭敬,闻言忙道:“是是,属下这便去告知平神医,大总管请稍坐。”杨莲亭似听了极开心的消息,居然对他笑颜道:“告诉平大夫,无论需要甚么,只管向总坛开口,便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要人给他摘下来,一定要快快研究,我也不坐了,这消息我需马上回禀教主”。

        那红袍躬身施礼道:“是!大总管,属下告退!”说着转身离开了吴天德的视线之外,吴天德只听耳边传来吱吱扭扭的一阵钢铁摩擦声音,好象打开了重重的铁门,然后又轰隆隆地关上了。

        杨莲亭见室中无人了,兴奋地在屋中兜了两圈,一脚将那火盆踢得翻到地上去,火红的木炭散落了一地,他此时背对着吴天德,吴天德也看不见他模样,只听他声音极为兴奋地大笑道:“***,好日子终于快到了。我堂堂的潍阳中学文攻武卫队红司令,去砸个老君庙的阴阳鱼,居然把自已砸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年代,五年了啊,我终于快熬出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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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11:43:11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6-1章 诡异非常

       任盈盈和蓝娃儿立在墙下,仰头看着吴天德。那石屋的墙壁极厚,一丈多高处只有人头大小的一个通气窗,杨莲亭虽说是放声大笑,说出话来依然有些小心,所以二人听得不甚真切,便是二人听得一字不漏,她们也决对猜不出杨莲亭那话是甚么意思。

        二人只看到吴天德攀在墙上,房中大笑一声,有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吴天德就身子一抖,整个人贴着墙面直滑下来,滑到雪堆里,趴在那儿半晌不动。

        莫非他中了房中人的暗算?二女大骇,连忙俯身蹲下,只见吴天德双手撑在雪堆里,脸颊紧贴着雪面,目光发直。

        蓝娃儿一缕情丝已暗暗系于他的身上,见了如何不慌,连忙抓住他肩头轻轻摇动,声音微颤地道:“先生,先生,你……你怎么了?哪里中了暗器?”

        吴天德这才惊醒过来,神色古怪地瞧了二人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哦……没什么,呵呵,没有什么事”。

        他实在想不到,这次上日月神教总坛,居然会看到这么荒谬的事情,原来穿越时空来到这时代的人并不只他一个人,这杨莲亭居然比他来得还早,而且原来的时代也比他早,竟然是个中学里停学闹革命的造反派头头。

        想来他那时代的人也不曾看过《笑傲江湖》的故事,加上不学无术,对历史也是茫然无知,莫名其妙来到这时代,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不知怎么机缘巧合,受到东方不败的青睐,混到了日月神教大总管的位子上。难怪他设计的那些马屁口号那么……

        吴天德愣愣地想了半晌,见任盈盈和蓝娃儿关切地看着他,这才微微摇了摇头,强笑道:“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任盈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闪身掠到房边向外窥探了一下,向二人打了个手势,悄声道:“杨莲亭已经下山了!”。

        吴天德正要说话,只听轰隆隆的铁门声响,看来那红袍人又出来了。他悄悄走到任盈盈身边道:“房中只有一个红袍人看守,我看我们要闯进去很容易”。

        任盈盈听了微微一怔,沉思了片刻道:“不然,外围全在日月神教掌握之中,这里看守不严倒在情理之中,但是只留一人看守未免太过儿戏,这里我不曾来过,也不知其中细节,但是房中既然只有一个人,那石洞之中必然另有人把守,我们还要小心从事。据我所知这座洞中由神教厚土堂长老计灵亲手设计了重重机关,十分了得。”

        吴天德听说机关之学,忽想起五毒大会上见过的小鲁班计歪歪,忙问道:“计灵?这人与小鲁班计歪歪是什么关系?”,任盈盈道:“计灵便是计歪歪的父亲,机关暗道之学神教排名第一,千万大意不得”。

        吴天德略一思忖道:“这红袍人刚刚曾进入秘洞去见平一指,似乎平一指在为杨莲亭研究什么药物,我们不如擒住他,由他带路进去那便安全得多。平一指也是你们神教中人么?此人武功如何?”

        任盈盈道:“平一指是本教中人,听说此人医术通神,武功倒是平平”。吴天德想到平一指模样,确实不象武林高手,便不将他放在心上。当下三人悄悄掩至门口,吴天德伸手止住二人身形,侧耳倾听片刻,忽地一掀厚厚的棉布帘子,闪身掠了进去。

        房中那红袍教徒因为杨莲亭踢翻了火盆,这时正重新将木炭放在火盆中引燃,忽见有人闯入,因为这里全在日月神教范围之内,所以本来并不在意,但他见这人身形甚疾,直扑向自已,这才警觉,急忙一扬手将刚刚燃起的火炭扬到空中,身形一折扑向旁边桌子。

        那桌上放了一对锋利无比的乾坤圈,看来这对奇门兵刃便是他的兵器了。只是他身法反应虽快,与吴天德的‘阴魂不散’身法相比却大为逊色。那飞扬的炭火星星点点疾扑吴天德,也不知吴天德身子怎么一绕,疾如鬼魅般已出现在他面前,一指便点了他的穴道。

        这红袍人双手伸出,刚刚摸到乾坤圈,便定在了那儿。任盈盈和蓝娃儿闪身进来,见那红袍人四十多岁,身材微胖,此时眼珠直转,也不知打些什么主意。

        任盈盈走到那人面前,用男人腔调说道:“我们一位朋友被囚在牢内,你只须带我们进去,回来我们将你打晕丢在门口亦可脱责,若是不允,立刻便要人头落地。你可要想的明白了,若是答应,便点一点头”。

        那人眼珠转了两转,没有应允的意思。任盈盈以前到黑木崖,从来不曾关注血峰上这座大牢,以为里边定然关了许多犯了教规的人,自已随口说一个人出来,纵然被人劫走也不是了不起的大事,这人爱惜生命定然应允。

        她却不知这几年东方不败御下极严,稍犯小过便严刑处死,这座大牢简直成了摆设,现在里边只关了一个光明左使向问天,还有就是平一指和他用来做试验的两个犯人,这几人都是杨莲亭极为观注的人,若被劫走,这人不但人头落地,恐怕家人都要受到牵连,如何肯答应她?

        任盈盈见他不答,冷笑一声,伸手在他脊被上连点两指,这人身子一颤,虽然整个人被点了麻穴和哑穴,身子仍是不断地抽搐起来,额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面孔扭曲、额头筋脉都一根根鼓涨了起来,显得极为痛苦。

        任盈盈冷声道:“这搜魂指的滋味如何?等到你全身的筋脉都扭曲纠结在一起,便是肯答应,我也救不得你了”。

        那人虽痛不欲生,心中却明白不答应只不过死他一个,若是答应全家都要给他陪葬,是以紧咬牙关,双眼痛得直欲鼓突出来,神态极是吓人,却仍是不肯点头。

        见他如此骨气,任盈盈也有些无可奈何,蓝娃儿见了忽然说道:“我来试试,你先解了他的搜魂指”。吴天德和任盈盈都讶然望着她,蓝娃儿虽面色微红,但脸上神色却极是自信。

        任盈盈见那人禁受不住,已要昏了过去,便在他身上截了几指,那人长吁出一口气,痛苦神色稍去,但脸色仍是灰败不堪。

        蓝娃儿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使劲将脸上画出的麻点擦去,又扯去眼角粘着的细细薄膜,笑盈盈地绕到那红袍人正面,一双澄澈如水的蓝眼眸直盯着那人眼睛,柔声道:“何必这样辛苦呢,你很痛苦对不对?你看,我帮了你就没有事了,你应该相信我是不是?”

        那人双眼与蓝娃儿一经对视,只看到一双淡蓝的眸子深沉如海,不禁微微一怔,蓝娃儿对他展颜一笑,只这一笑,那人脸上的神情便更加如醉如痴,语气凝滞地呆呆道:“是,你帮了我,我相信你”。

        蓝娃儿听了,脸上那种怪异的笑容更加灿烂,那种异于常人的笑容,配合她娇美动人的脸庞,就好象一朵在阳光下绚烂绽放的鲜花,那种无以伦比的娇媚直欲勾魂,她娇声说道:“我的一位朋友被关在洞里面,好可怜,你带我进去看看他好不好?我知道你也一定会帮助我的”。

        那人痴痴地道:“好,我帮你!”,蓝娃儿随手解开了那人穴道,那红袍人痴痴地转过身,说道:“我带你们进去,平大夫好静,你们千万不要吵了他”。蓝娃儿在他身后向吴天德扮了个得意的鬼脸,口中却用与那表情决不相衬的温柔语气道:“好的,我们不作声,只看看朋友就走,你快去开门”。

        吴天德头一次看到慑魂大法有如此厉害,见她向自已扮鬼脸,又是骇然,又是好笑,这功夫与后世的催眠术应该有所类似,但是催眠术应该也不能不必借助任何道具,片刻间就让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变成傀儡,这门功夫着实恐怖。

        他忽地想到那日大雪中她也是对自已轻颦浅笑一番,自已便稀里糊涂答应了让她随行,莫非她对自已也用了慑心术?想到这里,他不禁狐疑地瞧了蓝娃儿一眼。

        红袍人走到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前,扣起门上铁环,“嗒嗒~~嗒”两长一短扣响铁门,过了片刻铁门上忽地一声响,拉开一道小孔,吴天德三人反应极快,连忙向左右一闪,孔上露出一个面孔,瞧了瞧红袍人,铁门铿地一声响,吱呀呀缓缓拉开,门里的人说道:“老白,又有什么事了?”

        被称作老白的红袍人还不及说话,吴天德已一闪身,从半开的铁门中闪了进去,里边两个拉着铁门的红袍人不及反应,双双被他一指点中,面上露出惊疑的表情,缓缓地倒在地上。老白神志已被蓝娃儿控制,面上毫无表情,领着三人向石窟中走去。

        这道铁石虽然巨大,但石窟里边却只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渐渐向山腹中延伸去,石阶上湿漉漉的,两旁的石壁均是光滑潮湿的麻面岩石,生着一些苔藓。石阶两旁每隔五步左右凿着浅浅的石坑,里边放了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吴天德三人随在老白身后走出去约有百阶左右,眼前霍然开朗,一个极大的洞穴展现在眼前,上方一枝枝钟乳石如宝剑倒悬。斜上方一道窄窄的缝隙,沿着陡峭的石壁直插上去,大约在三十多米以上露出一角天空,阳光透进来,映得洞穴内为之一亮。

        泉水从这道露天的石缝中哗哗地流淌下来,在石壁下积了一泓极清澈的泉水,不知流向什么地方去了。那泉水极清,看着似是不深,但从水中向上探出的石柱来看,怕不有三米左右。

        水中每隔几步便有一座石柱露出水面一截儿,柱顶已被人凿平,几人踏着石柱跃过水面,沿着水边石阶向左一拐,洞穴更大,地面也趋于平坦,只见不远处石壁下有一道木门,明亮的灯光从门上一个狭长的小孔中直射出来。

        几人正要走过去,忽听那门内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叫,一个女人尖厉的声音狂喊道:“我是谁?我是谁?不!不!不!这不是我,我要杀了你!”

        吴天德三人听了那凄厉之极的惨叫,在这幽深的洞穴中远远传了开去,犹如地狱的冤鬼呜嚎,不禁皮肤上起了阵阵战栗,那一直神志不清的老白被这一声凄呼似乎一下惊醒,忽然转首四顾,茫然道:“我怎么了?”,他一眼瞧见站在身后的吴天德几人,不禁惊骇欲呼。

        任盈盈急忙抢上一步,并掌如刀,干净俐落地一掌斩在他左颈上,老白脖子一歪,软软地瘫在地上。随后三人疾扑向那门口,从那狭长小孔往室内望去。

        这间房子是藉山势自然地形,又以人工雕琢而成,四壁点了十余枝火把,将房内照得犹如白昼。房中放着两张木板床,床上铺着洁白的麻布,现在被大片的血迹染红。

        一个近乎赤裸的女人披头散发,十指屈起,原本姣好的面孔铁青,扭曲得如同厉鬼,踉踉跄跄地追打着一个矮胖男人。只是这女人似乎不懂武功,手臂无力,脚下虚浮,那矮胖男人只是略施身形便轻易避了开去。

        忽地那身材矮胖的男人闪至另一座床前,掀起床上血淋淋的床单呵呵笑道:“长息坛主,你原来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现在的模样可是俊俏多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摇头晃脑地说着,看着那长发女人一副十分欣赏与得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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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2-28 11:44: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智救任我行 第86-2章 天下陪葬

       这人脑袋极大,生着一撇鼠须,正是开封名医平一指。吴天德和蓝娃儿听得满头雾水,不知所谓,不过瞧见平一指拉开床单,现出一具血肉模糊的男人裸体来,那尸体看来极是强壮,身上并无伤痕,但是头部却鲜血淋漓,被平一指托在手中,那五官看起来有些变形,显得极是诡异恶心。

        蓝娃儿瞧了这可怖恶心的场面险些当场吐了,连忙转过身去。任盈盈却睁大了双眼,瞧得霎也不霎,简直有些木瞪口呆了。

        那个只穿着亵衣,身染鲜血的女子见了被平一指托在手中的男人头颅,忽地见了鬼般的一声尖叫,惊恐地向后退去,一边摇着头,一边疯狂地叫道:“那是我,那是我,我看到了自已,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平一指,你是魔鬼!你是地狱的魔鬼!”

        平一指满面得色地道:“长坛主,这可是千古不闻的神迹呀,我终于做到了,哈哈哈,以前一将人脑移人他人身体便立即死亡,这合合蛊果然奇妙,以它的汁液粘合,我终于成功地将人脑移入别人的身体,这是最伟大的医术!古往今来再了不起的医圣、医仙都没有这样的创举。后世之人,将永远记得我平一指,还有你,长坛主,教主见了你一定开心的很!”

        任盈盈方才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但是实实不敢置信,这时听了平一指的话,才知自已所料不差,惊得身子都抖了起来。她知道冼月坛主长息的名字,那人已是五十多岁的一个男人,方才听平一指叫这女人为长坛主,心中已有种恐惧古怪的预感,这时得到证实,只觉身子如浸冰河,简直不敢相信人世间竟有这么可怕诡异的事情。

        吴天德虽不识得长息是何人,但对于平一指过于超前的话却一听就明白,听说他竟然懂得自已那时代也几乎不可能办到的换脑手术,真的是大吃一惊,不知那合合蛊有什么奇效,竟然解决了人脑移人别人身体的排斥效果,虽觉此事太过诡异,但那被称为长息的女人就活生生站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女人连退几步,声嘶力竭地狂叫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啊……”,她边说边退,忽然看到旁边一面齐人高的铜镜中自已女人的相貌,如同见鬼般一声狂叫,转身一头撞向尖利的岩壁。

        平一指见了连忙从那具尸体旁跃了过来,却已救援不及,那女人头颅刚刚缝合,此时在石壁上一撞,顿时脑浆四迸,撞死在石上。

        平一指顿足道:“可惜,可惜,你能成为如此了不起的医术试验品,何等荣幸?唉,可惜不能让东方兄弟亲眼见到我的成功”,他静了一下,忽地又邪笑道:“不过这也无妨,这一个成功了,下一个又有何难?哈哈哈……”。

        平一指虽相貌难看,但一向瞧在旁人眼中只是有些阴阳怪气而已,这时诡异地一笑,说不出的可怖,任盈盈再也忍不住,牙齿格格打战,肩头一下子撞在铁门上。

        平一指听见,猛地抬头向外瞧来,冷声喝道:“是什么人?谁要你们进来的,给我滚进来”。吴天德虽然自已心中也感觉冷嗖嗖的,有种说不出的阴寒,见了任盈盈模样,便握住了她手,一股纯之又纯的先天真气渡了过去。

        他握住了盈盈手掌,任盈盈竟不反抗,只觉一股暖洋洋的真气渡入体内,寒意这才减弱,她定了定神,长吸一口气,轻轻抽出自已手掌,吴天德示意一眼,一推房门,当先踏进房去。

        房中一片血腥之气,床上躺着一具有些怪异的死尸,地上还瘫着一具女尸,平一指却如站在花园里一般怡然自得,见了进来的三人,他神色一奇,忽地目光一闪,望着蓝娃儿道:“你是塔格莱丽丝?”,又瞧瞧只是略作易容的吴天德,恍然道:“华山剑宗吴掌门?你们是偷偷摸进来的?”

        吴天德望着这原本感觉自已极熟悉的平一指,只觉无比陌生。记得看金大的小说时,说这人好医成痴,为了救治令狐冲的怪疾费尽心机,黑发变白,最后不知是羞惭自尽还是想得呕血,竟然气绝而死,所以对他极是尊敬,想不到这人医痴是医痴,竟然如此没有医德,拿活人试验,做出这等天人共愤的事情来。

        这房中一片狼藉,任盈盈和蓝娃儿虽是女中豪杰,却见不得这等血淋淋的场面,进门便避向右首墙角。吴天德叹道:“平神医,我们来这里只是想救一个人,并不想与你为难,可是看来你与东方不败关系匪浅,此事干系重大,为了不泄露秘密,只好委屈你与我们同行”。

        平一指目光一闪,阴沉沉地看了他们一眼,嘿嘿笑道:“向问天!你们是来救向问天的么?嘿嘿,奇怪,华山剑宗的掌门为什么要救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真是莫名其妙。”

        任盈盈走上前来,冷冷地说道:“平一指,我一直敬你是位神医,想不到你竟逆天行事,做出这样可怖的事来。”

        平一指不以为然,晒然道:“你是谁?什么狗屁神医,我能做成这件事,才算得上神医,想想看,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

        他说着说着,脸上又露出狂热的表情,激动地道:“我平一指一生醉心医术,为了有所创造,我可以付出一切。哈哈哈,以前的平一指,只能救人,但是今后的平一指,不但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甚至能令女人变成男人,男人变成女人,你想想看,这有多么了不起?”

        吴天德吃了一惊,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啊地一声,他突然想到为甚么杨莲亭那样紧张他的研究,原来他研究这种换脑术,是为了东方不败……

        平一指听到他一声惊呼,还以为他惊讶于自已的发明,脸上更加得意,指着吴天德三人道:“我只想超越前人,在医术上有所成就,平生甚少杀人,不过你们要救的人是万万不能救的,我便替东方兄弟除去你们吧”。

        任盈盈怒斥道:“平一指,你知道我是谁么?竟敢如此无礼?”,她将面上精巧的人皮面具除下,露出那嗔怒之中犹令人心动的美丽娇颜,冷声道:“想不到你与东方不败沆瀣一气,我以前真是看错了你!”

        平一指一声怪叫,失声道:“圣姑?!想不到……想不到你竟到了这里,东方兄弟见了你,一定开心的很!”。

        任盈盈冷笑一声道:“待我见到向叔叔,知道东方不败不曾做过对不起我爹爹的事时,我见了他也一定开心得很!”

        平一指脸色一变,嘴角抽搐了两下,干笑道:“教主怎么会做对不起任老教主的事情?你可是被吴天德这小子骗了么?”,他说着身子突然拔起,扑向吴天德,右手食指凌空点下,口中喝道:“一指平天下!”

        他那短短胖胖的一根手指,这一点之势竟然真的威势赫人,凌厉无匹的劲气拢罩了吴天德的面门,在吴天德的眼中看来,那一根手指沉重如山岳,自虚空之中攸然而至,其势快不可言,吴天德竟不及拔刀。

        他想不到这平一指说打就打,武功竟然如此高明,那飘然一指如天外飞来,倾刻间便至面门,劲气迫得眉心发炸,他急急展开‘阴魂不散’身法向后退开,一掌拍向平一指,平一指一击落空,大喝一声如同劈雷:“二指笑乾坤!”

        他手腕一翻,食中二指并起如剑,迅疾地向上扬起,直刺吴天德咽候,吴天德刀拔一半,剑指已至,幸亏他这身法如同鬼魅,脚下滴溜溜一转,又绕了开去,弯刀也在此时出鞘。

        只听平一指喝道:“三指,定、君、臣!”,他拇指、食指、中指依次捻开如同花瓣绽放,这绽放的花瓣旋转如轮,如同吞噬一切的一个黑洞,挟带着无可抵御的强大力道卷向吴天德胸口。

        吴天德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指剑功夫练到如此可怖境界,指尖未到,翻滚而来的剑气已直催五脏六腑。平一指用的不是剑,只是三根手指,却象有千百把剑同时刺向他的胸膛,指尖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怒龙腾空,翩然起落,变化无端。

        若论武功实力,吴天德的武功当比平一指还要高上一筹,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平神医的武功竟然高明若斯,自他出道以来,除了风清扬和东厂的侍僧,这已是他遇上的最高明的对手。

        他被平一指使出绝学猝然一击,已尽失先机,身子一退再退,退至蓝娃儿身畔。那手指变化繁复,指法玄妙已极,指尖及体,他已来不及用独孤九剑破解。

        吴天德把心一横,弯刀流转如月,畅涌如泉,以攻对攻洒然迎向平一指的身子,左手并掌如刀砍向平一指翻转变化的手指。掌刀对指剑,平一指的剑轮一凝,忽然闪电般掠回,指尖划转间翩然一点,吴天德只觉肩胛处一痛,已被平一指在肩胛处一指搠了个窟窿。

        平一指仰身倒纵出去,吴天德手中弯刀寒光一闪,半空中扬起一片血雾,平一指大腿至小腹右侧被划出长长一道口子。

        平一指落地后疾退两步,忽然在身边柱上一点,吴天德立足之处石板啪地翻开,脚下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来。

        这陷板设计的极为巧妙,若是左右向下陷落,以吴天德的武功未必不可腾身避开,但这陷板却是在中间置以横轴,翻板迎面扑来,滑不溜手,四处无法着力,将吴天德和蓝娃儿直拍了进去,翻板倒扣,原来的底面成了上面。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平一指腾空跃起,凌空连出三指的刹那功夫,任盈盈也不及救援。只听砰地一声,石板倒扣,地面仍是平滑如镜。

        平一指回过头来,向任盈盈桀然一笑,任盈盈心中焦急,但是面对这位平一指,却是不敢丝毫大意,因为她已猜出平一指的真实身份,深知自已的武功不足以对付他。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平一指,惊疑不定地道:“神教六痴,教中弟子大多不识他们的真实身份。便是我,那时年幼,也只知教中有六位长老结拜托,六痴兄弟中有乐痴黄钟公、武痴东方迷、棋痴黑白子、字痴秃笔翁、画痴丹青生,六痴之首却行踪成谜,只有教中极少几人知其身份。爹爹也只对我提过那人有‘三指定君臣’的剑指绝学,想不到却是开封名医平一指,我本该猜到的,神医何尝不是医痴?”

        *******

        那翻板压落,吴天德和蓝娃儿直落下去,吴天德听到蓝娃儿一声惊叫,寻声一把抓住了她手臂,将她扯近了自已,石道中并不甚宽,也非直上直下,二人沿着斜斜的石道直滑下去,因石上粘滑,下行之速甚快,滑下十余丈,洞壁逾发狭窄,将二人挤得紧紧的,下滑之势也便缓了下来。

        吴天德将蓝娃儿拥在怀中,感觉她身子直抖,刚刚说了声:“别怕,我在这里!”,猛觉脚下一顿,腿骨疼痛欲裂,原来已经滑到了洞底。

        吴天德心中一喜,洞底漆黑,目不视物,他伸手一摸,似觉洞底宽了一些,忙放开蓝娃儿道:“不要怕,这石壁虽滑,我们总能爬得上去”,他话音刚落,忽听上边传来隐隐的轰隆隆声音,侧耳一听,发觉石壁微颤,微一思索,他已然明白原因,顿时脸色大变,说道:“不好,这暗道之中设了滚石!”

        那位计灵倒真是一位机关之学的大行家,这秘道机关原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不见得能用上一回,若是设计些精巧机关,没有人维护修理,只怕三五年便用不得了,可是用这滚石,威力一样巨大,就是隔上一二百年,也能照样使用。

        洞底虽稍宽些,也只容两人分开站立而已,两侧微微陷进的洞壁还不足一头深,如何能藏得了人,耳听轰鸣之声已近,吴天德猛地将蓝娃儿一把搂住,覆于身下,将头抵住微陷进去的洞壁,长吸一口气内息迅速地运集起来,他将后背弓起,强行抵住洞口,要以他的先天真气,硬抗这下落甚急的滚石。

        蓝娃儿此时也已明白他的用意,惶急地道:“你做什么?”,她声音虽大,也几乎被滚石隆隆声遮掩,顷刻间一块滚石已砸在吴天德背上,饶是他内家真气强悍无匹,仍是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又一块滚石砸在第一块石上,强劲的力道虽比第一块稍缓,但吴天德已受内伤,再受这一撞,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咬紧牙关,全凭内息运转,只怕一口气呼出来,真气一泄,便被砸得骨断筋折。滚石接二连三,撞击了六七下,后边再有石块落下力道已无法伤人。

        过了半晌,听见石道中再没有了声息,吴天德定了定神,只觉耳鼓轰鸣,他身下蓝娃儿泣声不断,便虚弱地哄她道“若是……若是我有侍僧那样的百年功力,一定……一定不将这些滚石放在眼里”。说着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去。

        蓝娃儿失声哭叫道:“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你……你……”,她颤声说着,想起那滚石下落之威,他纵然不死,脊背是否已被砸断了?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口来,任凭泪水滚滚,直流到唇边也无知觉。

        吴天德呵了一声道:“我没事,还……活着……,我是九命怪……猫……”,他最后一个字说得已细不可闻,那猫字出口,忽然身子一塌,软绵绵地瘫在蓝娃儿的身上。洞口的滚石叠落在那儿,彼此卡住,竟不曾再落下来。

        蓝娃儿抱着吴天德,只觉他身子软绵绵的全无声息,一时惊得魂飞天外,用手探他鼻息,已是气息全无,蓝娃儿一颗芳心忽地一下如坠万丈深渊,过了半晌才放声大哭,抱住这已暗将一颗芳心寄托的男人,泪如雨下,心碎欲死。

        过了许久,她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凄厉地仰天大叫道:“日月神教!你们杀了先生。平一指!你杀了先生!日月神教了不起么?你医术了不起么?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得了我的疫毒,你们杀了……杀了我的吴大哥,我要毁了日月神教,我要全天下为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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