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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xiaoxie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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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尿了,表姐到底是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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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1-1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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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08:46
    我郁闷的又一屁股坐回了沙发里。
    现在叫我去找姐姐的基因样本,这叫我到哪去找。

    姐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抓着头发,闭上了眼睛。

    突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

    刚刚秀臣口中所述的那些东西,运气好的话姐姐生活的地方就可以找得到。

    去姐姐租的房子去找。

    可是一想到要回凤凰城,我的心里直打哆嗦。

    上次贸然掏出凤凰城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人已经盯上我了。

    比如说倪铭。

    虽然上次在晓薇的帮助下和顺利的出来了。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倒霉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概率比一般人要大得多了。

    对了。

    我眼睛一睁。

    我又想到了一个地方。

    我可以去姨妈家啊。

    姐姐虽然平日在外租房子住但是每周末也是回姨妈家去看看的啊。

    在我印象中姐姐还是一个蛮顾家的人。

    想到这,我长出了一口气,打气了精神。

    我看到卧室的门微微的敞着。

    “潘晓薇?”我叫了一声。

    没人应我。

    我走到卧室门前轻轻的推开门。

    风突然一阵挂,吹起了卧室的窗帘。

    卧室的床整理的干干净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丝毫不见晓薇的踪影。

    她已经出门了吧。

    我这样想到,

    去哪里了呢?

    我拿起手机准备给她打个电话,然而我楞了一下又把手机放了下去。

    我刚想起来我并没有她的号码,而且就算我有,她去哪是她的自由,我又何必过问?

    我自嘲的笑笑,一天到晚我这脑子里想什么呢。

    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姨妈家,还能顺便了解下表姐的情况问问下落。

    我走进浴室,舒舒服服的,彻彻底底的泡了一个澡,一洗身上重重的疲惫。

    出了浴室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之后,我特地用沙宣的发胶抓了抓头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然后我从秀臣的大衣柜里挑了一件阿玛尼的亚麻衬衫穿在了身上。

    照了照镜子,嗯,还算合身,就是有点肥,秀臣的个子比我高。

    之后我挺了挺胸,拿上了包,出门。

    外面的天空不甚明朗,阳光不是很足。整个天空给人一种没有精神很慵懒很疲惫的感觉。

    这天太适合睡觉了。

    姨妈家海淀展春园那边。

    尼玛阿玛尼的衬衫穿在身上坐公交车岂不是很跌分?

    想到这,我也出一把血,打回出租车。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停车,探出头来毕恭毕敬的说:“师傅,您去哪啊?”

    “展春园”我说完这三个字从容不迫的钻进了车里。

    车在路上行驶着。我在车窗上靠着。

    司机几次试图跟我搭话我都草草敷衍两句。估计司机看出来了我有心事,就知趣的不再说话。

    我在想一会到了姨妈家怎么说。

    直接问您知道我姐去哪了么?失踪好几天啦。马上就要报警了都。

    姨妈和姨夫那么心疼表姐,从小就把表姐当掌上明珠看,现在也不例外,可以说表姐就是她俩全部心血的结晶,我猛然这么一说太唐突了,怕他二老还真一时间接受不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应该下车之后,买点东西,进门之后就说好久不见专程上门来摆放一下姨妈和姨夫,这样理所当然的就知道这两天表姐回没回过家,跟家里联系过没有。

    还能讨个人情。

    而且秀臣说的东西姨妈家表姐的卧室里应该也有。

    我满意的笑了笑。

    “我艹,这雾怎么回事?邪乎了。”司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把我从神思恍惚中带回现实。

    我才发现四周不知为何起了蒙蒙大雾。

    雾非常浓,不知道因何而起,仿佛就是我这辆车四周突然冒起的一般。

    把出租车包了个严严实实。

    能见度不足五十米了都。

    我瞪大眼睛看着四周。

    “艹……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有雾啊。”司机抱怨道,

    我心里也在打鼓,这确实太邪门了。

    车的速度瞬间就逐渐降了下来。

    这个时候,车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虽然雾气朦胧但是还是能看到红绿灯。

    红灯在雾中的颜色显得极其的诡异。

    现在这路况,车速超四十一准出事。

    雾太大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十字路口有一个黑影缓缓的出现。

    貌似是行人。

    但是不知道为何它就是莫名的吸引着我的视线。

    那黑影双手插兜,优雅淡然的走着。

    由远及近,

    她在向着十字路口走来。

    我的眼睛也跟随着她的步伐。

    然而,当她逐渐走近。

    我看的原来越清晰。

    我的眼珠几乎快爆出来了。

    我的喉咙也发不出声来。

    走过来的那个人。

    是表姐!



    我的目光死死的锁定住表姐。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失踪了这么些天杳无音信的表姐,居然就在这么一场诡异的雾中出现了?

    雾气朦胧中,我看不清表姐的脸。

    黑漆漆的头发掩盖住了一切。

    她飘飘然的穿过十字路口,出租车越来越近。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表姐已然走到了出租车前。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我立马拉开车门冲下了车。

    “姐!”我大声的喊道。

    但是我的声音似乎穿不透这重重的雾气。

    表姐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去。

    与其说是走,在我看来更像是在飘。

    “姐!”我又大喊了一声,准备冲上去拉表姐。

    这个时候,表姐好似听到了我的呼喊,回头了。

    然而就是这一回头,却把我的动作彻底定格住了。

    我看到了表姐的面容。

    还是我所熟悉的那张脸。

    那张清秀可人的脸。

    只不过表姐脸上的那表情,我从未见过。

    那是一种怎样妖媚诡异的表情。

    让我不禁觉得时间都静止了,我浑身愕然,不能用上一丝力气。

    表姐的一双狭长的闪着猩气的双瞳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这眼睛让我想起了一种在神话中才听到过的生物。

    九尾妖狐。

    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

    我的脊背一阵阵的发冷。

    突然,表姐的嘴微微咧开,对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笑容无法用任何一种文字修辞来形容。

    那是一种介于冷笑和诡笑之间的一种笑。

    只有亲眼看到才知道有多渗人。

    特别是在这大雾的衬托下。

    我随即潜意识里的反应就是

    眼前这个东西虽然有着表姐的躯壳,但是铸入的却是另一种灵魂。

    很快的,那笑容飘逝在雾里。

    表姐也飘逸的离去,渐行渐远。

    逐渐隐匿在一片散不去的雾中。

    我愣了片刻。

    突然感到脚下一麻,腿部有了直觉。

    我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去追表姐。

    这个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是从背后传来的。

    我回头一看,背后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淡淡的殷红。

    其中搀杂着不可泯灭的血腥之气,而且越来越浓。

    那雾的颜色也不禁变成了猩红。

    仿佛是一团一团的血,漂浮在空气中。

    那红色在雾中一点一点的扩散,渐渐的,我就处在一片淡淡的红中。

    这一片令人心惊胆寒的血雾。

    我捂住鼻子,张皇失措的向出租车跑去。

    然而在我退回出租车的途中,雾中所夹带的红色在一点一点的变浅。血腥的味道也在渐渐淡去。

    血雾在一点一点的褪去。

    我揉了揉眼,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的渐渐清晰起来,

    远方的景物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不见踪影到模糊不清到逐渐清晰。

    不光是红色的雾

    所有的雾莫名其妙的散去了。

    正如它莫名其妙的来。

    所有的一切都显出了原型,一点一滴变得清晰起来。

    那慵懒平淡的天空又出现在眼前。

    我嘴中微微有些发甜,还有淡淡的腥味。

    我吐了一口痰出来。

    落地之后我发现,居然是红色的!

    我瞪大眼睛砸吧砸吧嘴,刚刚雾中漂浮的一团团红色真的是血?


    我放眼望去。

    整条大街上车水马龙,哪有表姐的影子?

    好象一切都是幻影。

    这个时候,一阵喧闹声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一望,背后不远处的马路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似乎是在围观着什么。

    空气之中还有淡淡的腥味。

    我低下头对着车窗里的师傅说道:“师傅麻烦您在这等一会,我去前面看一下出了什么事情。”

    我依稀感觉得到这帮围观的人似乎是和表姐有关。

    司机茫然的点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马上变灯了。上车,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我听完立马开启车门钻了进去。

    大概人人都有颗凑热闹的好奇心。



    从拉我去凤凰城的司机到面前的这位,无一不是如此。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颤,看的出来他有些神思恍惚。

    我真怕他开着车出事。

    车开到人堆旁。

    我下了车,走到人群旁。

    不一会的工夫路人都向这里聚拢过来,相比我刚刚回头望的时候这里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多了不少。

    我闻到了浓浓的血腥之气。人和人脚下的缝隙中有血渗出,

    司机大哥也下了车,手叉着腰,踮起脚尖来向里张望着。

    “让一让,”我拨开重重的围观群众,我急迫的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然而看到里面的物体的时候,

    我头一次有了想吐的冲动。

    我看到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尸体。

    此尸脑袋已经完全碎成了渣,一团脑浆被生生的挤出来拖了一地,身子四仰八叉的躺着,肚子开了一个口,内脏四溢,肠子在路上长长的摆了一路,腰部开始断开。四肢也都分别被卸了下来。

    这场景太尼玛血腥了,异常触目惊心,极具视觉冲击力。
    这比那地下千年古尸来感的多了。

    这人死成这样,用凄惨形容他太委屈他了,但是又找不到别的合适的形容词

    我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么死的。

    说是被生生撕碎的差不多。

    昨今两天我把古代现代的尸体见了个遍。我可算是没白活。

    我胃里突然一阵的翻江倒海。我弯下腰,开始干呕起来。

    我听到身边的呕吐声逐渐开始出现,此起彼伏。

    呕吐感是传播最快的一种身体反应,配上眼前这么给力的一个催吐物。

    “作孽啊,我遛弯打这过,我刚才眼瞅着这个男人进去了,结果才一根烟的工夫就被小姐拉了出来。弄死了。”一个老头说道。

    我弯着腰,嘴角还挂着唾液,微微抬起头,顺着说话老头的方向望去,他的背后是一家按摩店。

    “你说啥?这男的是让小姐给弄死的?”旁边另一个老头打岔到。

    “可不咋的,几下的功夫,我连看都没看清楚,这男的就跟一个小鸡子似的活活被折腾死了。”那老头说话声音都打颤,明显受惊了。

    “胡扯,一个女人咋能有那么大的力气?”那老头质疑道。

    “真的,骗你是孙子,那女的一下就把那男的脑袋掐爆了,用手一掰那男的胳膊腿就断了,我还以为我做梦呢。”老头比划着,绘声绘色的说道“她前脚给内男的弄死,后脚这边雾就起来了,邪乎的很。”

    “我艹,合着你这么说这男的找一趟鸡还找到厉鬼了。”那老头心有余悸的说道。“不过这男的死的确实够惨的,没个全尸啊。”

    “这地儿,太邪乎,”老头讳莫如深的说道“听说最近有好几起人突然死亡的案子了,公安局都压着,不让外传。”

    “嘘……”另一个老头噤声道“少说点吧,言多必失。”

    这几个人的对话尽收我耳中

    我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

    我想吐又吐不出来,那种感觉很难受。

    这个时候,人群开始自发的逐渐散开,我抬头一望,警灯闪烁,警车来了。

    人们纷纷四散开来,但是都没有走,而是躲到更远的地方看热闹。

    国人的劣根性,根深蒂固,永远不会变。

    我起了身,对司机无力的说:“咱们也走吧。”

    司机无力的点了点头,看的出来他也吓得不轻。

    车掉头驶离了这一片新鲜的死亡现场。

    我把车窗打开,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流动的新鲜的空气。

    我很贪婪,能吸多少吸多少,将心中堵着的出不来的气一排而空。

    我问司机“刚刚你看见那片大雾了?”

    司机点了点头:“真邪乎。”

    司机好似惊魂未定,说话的语气都变调了。

    “那刚才雾中走过来一人,你看见没?我下车还喊她来着。”我又问道。

    “看的真真的,那是你熟人?”

    “没事,我认错人了。”我随口说道。

    看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真实发生的。不是我幻觉或者梦。

    我很难不把刚刚发生的凶杀和表姐联系在一起。

    如果是真的,表姐为什么要杀人?

    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书香门第出身的表姐是不可能杀人的,

    话又说回来。

    刚刚我看到的,真的是表姐么?

    既然是表姐,她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不认我?

    表姐那鬼魅的一笑,还在我的眼前晃悠。

    我从未觉得表姐这么陌生过,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那般,我一点也不认识。

    只有那面容还是表姐的面容。

    我当即掏出手机,看了看,再次拨通了表姐的手机。

    还是一点变化没有。

    依旧是提示关机。

    我颓废的放下了手机。

    这一段路走的异常的漫长。

    车总算是到了展春园。

    我下了车。

    付车费的时候我多给了司机五十元。

    今天这司机大哥拉我这一趟估计够他两三天吃不下饭的了,我心生愧疚。

    出趟车好死不死拉我这么一个天煞的乘客。

    我摇了摇头,对着手机屏幕抓了抓头发,整了整衣领,挺挺胸,长出一口气。

    我得调整好精神状态,马上见姨妈姨夫了,做好眼前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刚才的事,

    谈何容易。

    走上楼梯,我按下了姨妈家的门铃。

    心里有些忐忑。

    门不一会应声而开。

    姨妈出现在我眼前,

    她楞了一下,然后扶了扶眼睛“哟,丰丰。你怎么回来了?”

    看的出来姨妈又惊又喜。

    我对姨妈笑笑:“这两天公司出差我提前完成任务,还有两天假,就过来看看你们二老。”

    “好好好,快进快进,”姨妈招呼着我进来。“老王,丰丰回来啦……”姨妈呼唤着姨夫。

    “啪”我的肩膀瞬间被拍了一下。

    我猛然一回头。

    一张笑若桃花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顿时嘴都合不上了,差点傻在原地。

    姨妈指着我身后问道:“这位是?”这个时候姨夫也正好从书房走出来。

    “阿姨您好,我是杜上丰的女朋友,我叫潘晓薇。”晓薇在我背后甜甜的说道。

    我艹。我心里暗骂一声,这孙子闹得是哪出。

    姨妈看看晓薇,又看看我:“这是你女朋友?”

    “这……”我刚想辩驳些什么,突然手腕一疼,晓薇两个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掐住了我。

    我一回头,看到晓薇依然保持着乖乖女的微笑。

    我顿时心领神会:“啊……对,这是我在公司项目企划部的同事,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趁着今天这个机会领过来给您二老见见。”

    我尽力的笑笑,估计比哭还难看。

    最毒不过妇人心,千古名言。

    “叔叔好,阿姨好。”晓薇以焦糖含量不低于百分之九十五的甜腻声调喊道。

    “好好好,都进来都进来,快进来,老王,快去沏茶。你外甥给你带外甥媳妇回来喽。”姨妈很高兴。

    晓薇和我进了门。我趁机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冲我吐了吐舌头。我惊奇的发现她的脸竟然红了。

    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家伙,谁知道她这次又闹什么鬼。

    “真是的,你看着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姨妈笑着嗔怒道。

    我这才发现晓薇双手提着红酒和营养补品。

    “这都是上丰让我买的,他呀,平时工作忙,没机会来看您二老,今天特地嘱咐我买点好东西过来赔罪呢。”晓薇笑笑道。

    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温暖,想不到晓薇想的还挺周到。我都没注意到我是空手来的,她到时帮我化解了这个尴尬。

    “哎呦,你瞧瞧晓薇姑娘多懂事,上丰找了你可真是他的福气了。”姨妈非常高兴,赶紧接过东西。

    “哪里有。”晓薇眼帘低垂,面带娇羞的笑笑。

    我的胃里一阵酸水。

    “坐坐,你们都坐,我去给你们沏茶。”姨夫把手在衣服上蹭蹭,然后准备进厨房。

    “叔叔您别忙活了,我来吧。”晓薇赶忙上前献殷勤到。

    姨夫看看晓薇,又看看我,然后哈哈笑道:“你小子,是踩了什么桃花,找了这么一个董事漂亮的姑娘。”

    姨夫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小子,真牛逼。”

    晓薇笑笑,没有说话。

    “瞧你说的,咱家丰丰就找不到好姑娘了?不会聊天劲的,赶紧沏茶去。”姨妈笑骂到。

    姨夫笑笑,和晓薇进了厨房。

    我从小就是和姐姐一起玩大的,姨妈姨夫一直也把我当作亲儿子看,我能找到一个令他们称心如意的女友,也算是令他们莫大宽慰的一件事

    我坐在姨妈身边的沙发上。

    姨妈爱怜的看了看我,伸手抚摸我的脸到:“这孩子,平时工作别太拼命了,你看你最近瘦的。”

    我苦笑:“没事的,我一贯如此,瘦习惯了。平时可没少吃呢。”

    我心说谁要是摊上我最近遇到的事还能不瘦那就新了鲜了。

    姨妈爱恋的笑笑,眼中满是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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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10:20
    这慈祥的目光让我有些承受不起,我有些内疚。

    “晓薇这姑娘看起来挺不错的样子,”姨妈顿了顿道“哎,要是你姐早点能领回一个合适的男朋友,我和他爸也就踏实了。”

    提到表姐,我的心里一紧。

    “对了,”姨妈突然看着我道“说到你姐,她现在在哪呢?已经一个礼拜没回家了,也没给家里打电话,我和他爸怎么联系他也联系不上。”

    姨妈的表情瞬间变得焦虑起来。

    “她把毛毛送去医院之后还通过一通电话来着。说好这礼拜回家来看看,没回来,也没给我们打电话。后来我和他爸一给她打电话就说关机。快急死我们了都。”姨妈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一阵的心酸。

    不过也确定了一件事情,姨夫和姨妈也不知道表姐的下落。表姐从送毛毛去医院之后这期间也确实没回过家。

    不知道我要是跟姨妈说表姐成了杀人狂魔姨妈会是什么反应。

    “你不是和你姐一起凤凰城住的吗?你姐不联系我们,你也不知道和我们说一声,你姐到底去哪了?”

    “嗯……”我托着手想了想,灵机一动“是这样的,新东方最近在河北那边办了一个英语口语速成春令营,事出突然,急缺人手,姐姐她被紧急调去那里支教去了。而且那个地方信号非常不好,为了确保培训的效率,所有的学生和教师必须关闭手机。她走的很急,忘了通知你们二老,然后我这边公司那边也忙得焦头烂额,就把这事忘了,嗨,这事闹得你看。”我解嘲般的笑了笑。

    “哦…………”姨妈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你表姐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我茫然了,我的表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呢?


    天知道。

    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的出现,抑或永远的就这么消失下去。

    “我也不知道……应该快把,回头我帮您去新东方总部查查去。”我安慰姨妈到。

    “哦……嗯……”姨妈点了点头。看样子她好似是信了。“这孩子你瞧瞧,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家里啊,百忙之中连给家里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看着孩子回来我不说她的。”

    “是是是是……得好好说说……”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怎么说勉强是吧姨妈给糊弄过去了。

    “来来来,茶来啦~”晓薇端着茶盘走了过来。眼睛笑着眯成了一道浅浅的月牙。看上去还怪好看的。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贤惠小媳妇状的女人是蛊王后代。

    我赶忙上前去接过茶盘。

    她托着茶盘,我装着吹茶杯里的热气,然后看着茶面用只有我和她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你丫是不是疯了。脑子里想什么呢?”


    “好玩吗?”晓薇抬起一双灵闪闪的眼睛看着我。

    “好玩你大爷。”我接过茶盘,放在了桌子上。

                                                                                              

    古盘七星酒店

    一个雅致却又不失奢华的小包间里。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两个西装革履但是并不文质彬彬反而充满着精明之气的两个端坐在一起,他们对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菜并未上桌。

    那大腹便便的男人眼睛微眯,不紧不慢的喝着手中昂贵的武夷山岩茶大红袍,轻轻微抿的同时还不忘轻吹两口,不失大体,姿态端庄。

    他对面那两个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眼前的茶,也轻轻端起来。

    “这次能请到百忙之中的蒲局长出来吃顿饭,不容易啊,实乃我等荣幸之至。”西装男脸上堆满了谄笑说道。

    蒲局长的嘴角微微的扬了一下,肥大的身子也跟着颤了一拍。

    “呵,都是朋友,一起吃顿饭而已,不足为过,今天咱都放轻松点,只谈私事,不谈公事啊。”蒲局长瓮里瓮气的说。

    那俩个西服男脸上划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就心领神会的笑笑。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蒲局长今天一定得尽兴。”西装男脸上的谄媚又上了一个档次。

    菜品一点点的被端了上来。

    燕鲍翅,海参,澳洲大龙虾上汤老鳖。纯深海鳕鱼。茴香猪肾…………

    各种昂贵菜品。大多数还都是有壮阳补肾功效的。

    格兰菲迪配上正品茅台,还有数量不菲的Vielle Bon Secours啤酒。

    各种精华酒水。

    这一桌下来差不多得吃掉一个工薪阶层一年的收入。

    不过这对于西装男这种房地产商来说,完完全全是九牛一毛。

    这种该出的血,不疼不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蒲局长叼起中华烟,眯着眼,嘴一撅一撅的往外吐着烟圈。

    西装男佯醉,趴在桌子上,手撑着额头,脑袋还不住的晃晃,嘴里微微喘着气。

    “到底是蒲局长,酒量了得啊,不行了不行了。”眼镜男摆摆手到。

    “前辈就是前辈,我可算是尽了力了。还是跟不上蒲局的步伐啊,惭愧惭愧。”另一个眼镜男点根烟笑笑说。

    蒲局长讳莫如深的笑笑,谁也看不出来这马屁拍的合不合局长口味。

    “最近黄金街即将开张,地段招标的事情是件天大事,肯定把蒲局累的够呛,蒲局长日理万机辛苦万份,就冲这个,我还得敬蒲局长一杯。”眼镜男再次抬起酒杯,装出一副胃痛的不能自已但是还要再坚持的样子。

    蒲局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眼镜男把酒杯放下。

    眼镜男面露尬色,楞了一下,机械性的笑了笑,然后手足无措的坐了下去

    局长挺了挺胸,然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把烟掐灭:“咱们几个喝酒没必要拼,喝美了就好,大家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嘛,呵呵。”
    “那是那是,”两个眼镜男对视一眼到“我们是真没胆量和您拼酒,刚刚小试牛刀了一把,您也看到了,撑不住啊,您老实力深不可测。”

    两个眼镜男此刻说话的的语气只有一种:舔。  表情只有一种:贱。

    局长仰天爽朗的长笑了两声,那双下巴一览无余。然后局长接着掐了掐烟灰缸里的烟,然后说道:“我之前在美国留学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也是我坐上这个局长位子之前最快活的一段日子,我非常欣赏美国人说话做事的风格,直来直去,不藏着掖着拐弯抹角,有话就说,爽快啊。”

    俩眼镜男又对视了一下,他们这种商场老油条顿时就心领神会,然后眼镜男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后双手递到蒲局面前。

    蒲局又点燃一根烟,结果文件。

    那是眼镜男公司的标书,局长缓缓打开。他顿时感到标书的厚度有些异样,仔细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信封。

    蒲剧露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微笑,然后把标书放下。把那信封抖了出来。

    “小张,你这是干什么?”局长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眼镜男面色有些尴尬,愣住了,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反正事情都到这份上,不把话说开已然没意思了。

    “蒲局,最近黄金街地段招标的事您经手,这是我们公司的标书,没别的意思,就想请您多上心上心,适当照顾照顾…………”

    蒲局长手扶住额头,做痛苦状,眼睛微眯:“唉呀,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我最头疼的就是这件事情,上下给的压力都很大啊,你也知道这次竞标的商铺接近千家,竞争太激烈啊……”

    眼镜男点了点头,深解其个中意思。从公文包再次拿出一个信封,这个信封的厚度比刚刚那个信封还要厚一倍多。

    “蒲局,拜托您了,稍稍上点心,全公司上下几十口子都等着我养活呢。”此刻眼镜男厚厚镜片后的眼神堪比狗看主人那般讨好和忠诚。

    蒲局笑着摇了摇头:“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然后做无可奈何勉为其难状,将信封收下了。

    眼镜男渐渐的笑了。

    “我说小张啊,以后不许这个样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样成何体统嘛。”蒲局长眯着眼笑笑。

    眼镜男拍拍脑袋:“蒲局说的是,我的错,来来来,我自罚一杯。”然后带着谄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蒲局长笑的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几个人再次推杯换盅,觥筹交错。

    喝了一阵之后,望着满桌的杯盘狼藉。



    眼镜男叼着烟说:“俗话说的好啊,食色,性也。嗯……这是谁说的来着?”他装模作样的问另一个眼镜男。

    另一个眼镜男想了想答到:“孔子,孔子说的食色性也。”

    “对对对,孔子说的,食色性也。”然后眼镜男皎洁的一笑说:“孔大圣人都说了食性色了,咱们食也食完了,接下来咱们一起去色一下?乐呵乐呵?蒲局你可不能不给面啊。”

    蒲局长哈哈大笑两声,手一挥:“走着!”



    在朝阳区的一家私人会所里。

    蒲局坐在沙发上,浑身有些燥热,晚上吃的那些壮阳菜肴已经开始隐隐的做效。酒劲也有点微微上来了,晕晕乎乎的。

    他身边的兼职女学生明显够风尘,浓妆艳抹,两条鲶鱼一般黏着蒲局长,嘴里不停的说着奉承缠绵的话语。

    蒲局心不在焉的搂着两个兼职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茬。他蒲局长是何等的夜场老手,这种司空见惯随处可见的浪荡女,显然早就过了他的胃口。上不了他的法眼。

    眼镜男在一旁唱着歌,这个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蒲局长的表情,明显的兴致不高。

    傻子也看的出来这两个女人让蒲局提不起兴趣来。

    眼镜男愣了一会。然后走到蒲局长面前,附耳低声说道:“蒲局不好这口啊,这两个学生妞您不满意?”

    蒲局眼睛微眯,嘴角稍稍动了动:“凑合来吧。”

    眼镜男想了想,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蒲剧您等会,我给你再领一个,这个您绝对满意。”

    蒲局点了点头,似乎兴趣不大,他似乎知道了眼镜男的品味,也对接下来眼镜男带来的没抱多大希望。

    眼镜男语毕转身离去了。

    不一会眼镜男回来的时候,蒲局长就知道他错了。他彻彻底底的错了。

    眼镜男领了一个飘逸的女子回来了。

    当眼镜男带着女子站到他面前的时候,蒲局长心里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了,他太低估眼镜男的品味了。

    面前这为女子用宛若天仙来形容毫不为过,虽称不得倾国倾城那般的雍容华贵的容貌却也颇有风华绝代的意味。

    那清秀婉约的面容,第一时间让蒲局长想起了自己家中墙壁上悬挂的那副宫廷仕女图。

    蒲局长笑了。

    真的是控制不住的情不自禁的笑了。

    他太满意了。

    他身边的两个兼职女学生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撇撇嘴,知趣的离开了。

    “蒲局,这个您满意吗?”眼镜男问道,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笑。

    “满意!满意!”蒲局长一连说了两个满意。

    当蒲局长揽着女子的腰向房间走去的时候,眼镜男拳头紧握,在身后深感懊悔不已。但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女子绝对是上等尤物,本来是想犹自独享的,但是眼下想中标的话,只能拿出这个杀手锏了。



    蒲局长深深的笑了一下,他回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女子,简直就是把古典美诠释的淋漓尽致。跟那帮风尘女郎在气质上有着天壤之别。

    女子并不曾看他,只是表情淡然,任由蒲局长的一双手在身上时不时的揩油。

    蒲局长有一种错觉,

    这个女子不属于这个时代,她的那种飘逸的美是怎么也掩盖不了也是现代浮夸的人们怎么也模仿不来的。

    进入到房间之后,房间已布置好,整个房间光线柔和中带着暧昧,床头粉红色的灯光无不昭示着人们的春心荡漾。

    蒲局长看了看身边的女子,那笑容中带着掩盖不住的淫邪,一双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女子身上游走起来。

    女子稍稍后退了一下,蒲局长一愣。

    “等……我先去洗个澡好吗……”女子低头含羞的说道。

    女子的声音更若天籁,更加挠蒲局长的心。

    “好……好……快去……快去。”蒲局长气息已经不匀了,他全然已经没了该有的气质和矜持,完全原形毕露,面前这个女子已经将他迷的七晕八素了。

    女子雅然一笑进了浴室。

    蒲局长急促不安的搓搓手,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估计也只有这个女子有能力能把他这情场老手变成这样。

    他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扭动着肥胖的身子钻进了被窝。然后点起一支烟。

    他甚至都想到了跟老婆离婚,弃孩子于不顾。

    他一直认为女人就是玩玩而已,再怎么样都不能扰乱了自己正常的生活,即便是金屋藏娇,但是很明显,眼前这个女子,已经让他有些意乱情迷不能自已了。



    他几口就抽完了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开的声音传来,蒲局长瞬间瞪大了眼睛。

    女子挽着浴袍遮在胸前一步一步优雅的走过来。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那人那气质那容貌浑然天成,活脱脱一副出水芙蓉般的仕女出浴图。

    蒲局长都看出神了。

    什么都不用说,这个时候讲话才是破坏美好意境的最大杀器,女子双手轻轻一撒,浴袍应声而落,女子曼妙的酮体瞬间一览无余。

    蒲局长已然完全失神,雕塑一般,

    人间竞得如此尤物,死而何憾?

    女子轻轻关了房间的灯,然后优雅的走上了床。轻轻的钻到被窝里。然后不紧不慢了爬到了蒲局长的身上。

    蒲局长气息越来越浓重。他早已忍耐多时的精欲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他瞬间一股脑的将女子返身压在了身下。

    那水一般的柔弱触感大大的激增了他的兽性。

    他疯狂的搓揉着,啃咬着,身下的女子不禁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并发出娇弱的呻吟声。

    女子的手也不禁抓住了蒲局长的后背

    “宝贝……你太美了……可人……尤物……我爱你……你是我的……”局长语无伦次的说着。

    身下那女子一双黑瞳黑漆漆的定定的看着他。

    蒲局长却毫无察觉:“宝贝……哦……宝贝……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蒲局长吻着她还带着余香的脖颈说。

    “你真的可以把什么都给我吗?”女子认真的看着他到。

    “我是认真的,百分之三千认真的,宝贝。”蒲局长吻了她一下道。

    “那么……”女子狡黠的一笑到“如果我要这个呢?”

    蒲局长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钻心的剧痛,他瞪大了眼睛,哆嗦着看着身下的女子。

    不知何时身下的女子双瞳已然血红,头发和身子一样雪白,魅惑的红唇轻启:“我要你的——命……”

    蒲局长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想叫,却叫不出来。

    因为女子的一双手已然完完全全的插进了他的后背,并且在他身体内部牢牢的攥住了他的脊椎骨。

    蒲局疼的生不如死,大汗淋漓,根本发不出声来。鲜血泉水一般冉冉的用了出来。



    女子把脸凑近蒲局长。笑的及其诡异:“你不是说你什么都能给我么?”说完双手一发力。

    蒲局长能清楚的听到他体内传来的脊椎断裂的声音,一阵无法言状的剧痛,他的腰彻底折掉了。

    随机女子狂笑一声,一把扯出了他的两个肾。将其捏爆之后一把把细长的手指插进了蒲局长的锁骨处。

    然后手向下划开,就如同利刃一般,胸膛肚子小腹应声而开,内脏多米诺骨牌似的接连滑落,

    还有各种体液脂肪和血。

    稀里哗啦的落了女子一身。

    女子满嘴是血的笑着,那带着血腥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恐怖。

    蒲局长还没有脑死亡,他还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点一点的被掏空,他的神经还在,他暂时死不了,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剧痛。

    他只听说过炼狱,这次他是真的体会到炼狱是什么滋味了。

    也就这一次了。

    真正的生不如死。

    等到蒲局长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长长的指甲瞬间滑过他的脖颈。

    喉咙一下掉落在地,蒲局长解脱了,彻底了断了。

    他的一双眼睛怒睁,死不瞑目。

    这下,他真的是死而何憾了。







    我在表姐的卧室里打开表姐的衣橱,一件一件的翻着表姐的衣服。

    晓薇在客厅里陪着姨妈姨夫聊天。

    我不得不承认晓薇作为一个内苗人他的沟通能力真的远在我之上,从这点来说她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学者。能从深山的内苗走出来,并且和外界融合的这么好,她玲珑剔透的语言把姨妈姨夫逗的合不拢嘴。

    “这孩子你说说,真是招人喜欢。”姨妈捂着嘴笑着,“可逗死我了。”然后姨妈爱怜的摸了摸晓薇的脑袋。

    姨夫喝着茶,笑而不语。

    晓薇乖巧的像极了一只小猫一样。

    “我说这孩子怎么越看越看眼熟呢。原来上过XXTV的养生堂啊,哎呦,想不到丰丰这么有福气,还找了一个名人,潘中医啊。”姨妈感叹道。

    “阿姨,真是的,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别叫我中医了,叫我晓薇就好。”晓薇拢了拢头发,笑笑道。

    “好好好,叫晓薇,叫晓薇~”姨妈笑着,把晓薇的手握在手心里。

    “上丰这孩子,渍,不知道走哪门子桃花了呢。”姨夫抿了一口茶说道。

    “去,老头子竟瞎说。”姨妈瞪了姨夫一眼,嗔怒道。

    我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摇着头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接着投入到眼前的事情里。

    真的很棘手。

    叫我找到表姐的头皮屑指甲盖头发丝等谈何容易。这些衣服都是洗过的,加之表姐又是一个那么爱干净的人,叫我情何以堪。

    整个房间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丝不苟,完完全全标准的表姐的风格。

    太阳出来了,照进房间,顿时给这冷冷清清的房间一丝温暖的感觉。

    我眼前又浮现了我和表姐在这间房屋里两小无猜玩闹嬉戏的场景。就像老电影桥段版,一点一滴的在脑海中回放。

    我无力的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表姐啊表姐,你到底在哪里?

    我愣了一会,起身。看着表姐那大大的书柜出神。

    表姐自幼似乎就天赋异禀,文学天赋异于常人,几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会作诗作词。差不多都不用别人教。

    还记得姨夫跟我说过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说是诡异,但是姨夫是非常引以为豪的。

    那是表姐三岁的时候,表姐刚刚开始识字不久,姨夫是书香门第世家,每天也会按照字数交给表姐一些文字。

    然而正是这个识字没多少连文章都不可能看懂的三岁表姐,在一个黄昏过后的雨夜。姨夫半夜起夜上厕所,突然发现书房的灯微微亮着,把姨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来贼了,可是心细细一想,哪个贼偷东西回去书房啊,然后他好奇的偷偷摸摸的走过去一看。彻底傻住了。

    三岁的表姐站在小椅子上,手握着毛笔,正在铺开的宣纸上写字。

    那姿势那动作那神态丝毫没有一个小孩该有的样子,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的动作流利,俨然一副文学大家的神态。

    姨夫惊呆了,他轻手轻脚的一步一步的轻轻的走了进去,踮着脚轻轻的走到了表姐的身后,不让她察觉。

    这才发现表姐已然在宣纸上写下了两句诗。

    旦夕醉吟身,相思又此春。雨中寄书使,窗下断肠人。

    山卷珠帘看,愁随芳草新。别来清宴上,几度落梁尘。

    字体端庄秀丽落落大方。每个几十年功底是根本出不来这般行云流水的文字的。

    姨夫彻底傻了。

    后来表姐就出名了,在我们这一片小区了里。

    尽管姨夫把这幅写好的诗词拿给别人看,别人谁也不相信

    换做我更是不可能相信的,那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三岁小孩写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神童。

    但这一直被姨夫传为美谈。

    我大小也一直被表姐的文学天赋所深深折服,似乎有些东西是她生来就会的一般。

    她经常对我吟一些我听不懂的但貌似很高深的诗,每每我问她是从哪里学到的时候她就不说话。

    想到这,我谈一口气,起身向书柜走去。

    走到书柜前,里面尽数是书。
    大都是一些古代诗词和文献。

    我随便拿出了一本。

    书的墨香顿时传来。

    这些书上落的灰尘不多,看来表姐之前还是会经常翻看翻看的。

    饮冰食檗志无功,晋水壶关在梦中。秦镜欲分愁堕鹊,

    舜琴将弄怨飞鸿。井边桐叶鸣秋雨,窗下银灯暗晓风。

    仙籍人间不久留,片时已过十经秋。鸳鸯帐下香犹暖,

    鹦鹉笼中语未休。朝露缀花如脸恨,晚风欹柳似眉愁

    读着这些寄托者古人情感的诗词。我的脑海中渐渐浮现了表姐的面容。

    突然。

    我的眼前一黑。

    “猜猜我是谁?”一个故作深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蒙住我眼睛的小手冰凉。

    这声音姑且不用分析,但凭这特殊的香味我就能辨别的真真切切了。

    “我猜啊……是小霞。”我笑笑说。

    “小霞是谁啊?”我眼前豁然开朗,我转头,看到晓薇撅着小嘴看着我。

    “小霞啊……是我家楼下卖鸡蛋灌饼养的那条小狗。”我笑道。

    “讨厌啊你。”晓薇拍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笑笑,合上了诗词选集。

    “你在干嘛呢?”晓薇问道。

    “当变态狂未果,这正郁闷着呢。”我摆手到。

    “变态狂?”

    “没错,自己这偷摸的将自己表姐的衣服翻个遍,这不是变态狂是什么?”我自嘲的笑笑。

    晓薇朝姐姐的衣柜看看,笑了:“变态狂先森你好。”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形。

    看的出来她今天很开心。

    “秀臣让你干的吧?”她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挠挠头发伸了个懒腰说:“他让我找我姐姐的基因提取片段……就是一些包含姐姐遗传物质的东西。”

    我尽量解释的明白些,我不清楚深山里来的晓薇能不能听懂这些专业术语。

    “例如,头发丝,头皮屑,指甲盖,脱落的表层皮肤…………以及表姐自身的分泌物或者代谢产物等。”

    晓薇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她也很配合的没有问我要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秀臣要这些东西作甚。

    “找了这么半天,还没找到啊?”晓薇问道。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谈何容易啊。衣服的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况且我姐姐是一个那么爱干净的人。”

    晓薇突然把脑袋凑近我,吓了我一跳。

    “貌似,这些东西,内衣裤上比较多哦。”晓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笑容中带着一丝的挑逗。



    我顿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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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發表於 2012-9-3 21:10:59
    气氛有些微妙。

    “哈哈哈哈”晓薇媚笑两声,然后推了我一把。“我就爱看你这副窘相。可逗可逗的了。”

    逗你妹。我心中这样喊道。

    然后晓薇随手打开了衣柜。

    “我说刚刚聊着聊着天好好的你一人就溜房间里不出来了。放我一个人在客厅陪姨父姨妈聊天。原来是干这个来了。”晓薇手托着下巴嘟着嘴看着里面重重叠叠形形色色的衣服:“不过你也够废物的,都这么老半天了,还没找到。”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白了她一眼到。

    “这样吧,本姑奶奶可以放下身段帮帮你。”晓薇叉着腰说道。

    “不用,你去陪姨妈姨夫聊天去吧,我自己找,省的你在这给我添乱。”我嘟囔道,然后悻悻的走向了衣柜。

    “哈哈,就是姨父姨妈将我赶到这里来的,叫我看看你在做什么。”晓薇嘻嘻哈哈道“那我出去跟他们说你在翻表姐的衣柜,岂不是很合适。”

    我叹了口气,

    这个疯丫头,到底想什么呢,想一出是一出。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我行踪找到我姨父姨妈家的?”我问道。

    我来看姨妈姨夫这件事也是今早突然决定的,只有秀臣和我知道。

    她是怎么一路尾随而来的呢?

    着实有些蹊跷。

    “我说,你这个家伙是怎么突然蹦达在我面前的?我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要来这里啊?”

    晓薇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姑奶奶”我打趣问道。

    晓薇突然转过脑袋来,冲我诡异的一笑。

    我一愣。

    她嘴唇突然轻启,脱口而出一连串的咒文。

    苗疆巫咒就是光是听着也是那么的渗人。

    我突然感到脖子一痒,我本能的一缩脖子,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一只小小的蛾子从我的后面飞出来,一点一点的扑向晓薇的手指。

    晓薇轻轻的将手扬起,那小蛾子飞到指尖上扑腾了两下,然后收翅,巍然不动。

    “次生飞蛾蛊。”晓薇冲我微微一笑。

    我艹!

    我心里暗暗的一连叫了好几声我艹。

    难道今天这个小毒虫一直伏在我身上跟了我一路?


    “我靠!这东西怎么在我身上的?”我惊恐的望着她,身子有些哆嗦。

    “要不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的你?”晓薇依然保持着微笑,爱怜的看着那只小蛊。

    “你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放到我的身上的?”我突然感到跟这么一个家伙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安全感顿无。

    “早上啊,你还躺在沙发里睡觉的时候,我就顺手放你身上了。这样你去哪里我也不用电话问你了,省话费啊。”晓薇以一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着,然后顺势把那小蛊吞进了嘴里。

    我的手下意识的往后脖颈摸了摸,一阵凉意袭遍全身。

    “放心吧,它是趴在你的衬衣领子上的,无毒无害。不用太纠结。”晓薇笑笑。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要想害死我是多么的易如反掌。

    我感觉我身边总绑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如坐针毯。

    我把衣领紧了紧,看着她出神。

    “看什么啊?”晓薇似乎被我盯的有些不自在了“赶紧找吧,抓紧时间。”

    “哦”我应了一声,开始翻起铺了一地的衣服。

    晓薇转身在衣柜中倒腾开来。

    我身边有一瓶开了盖的凡士林。

    我打开一件叠好的高领毛衣的时候,胳膊肘正好碰倒了凡士林。

    里面的润滑液顿时留了一地。

    我听到了声音,转头看了一眼。

    “哎,你看这件,上面似乎有小白点。”晓薇说着然后从衣柜站出来往后退。

    她只看衣服没看地板。

    我刚想提醒她小心,然而我的意识比她的行动慢了一步。

    晓薇一脚踩在润滑液上,然后顿时身子就腾空了。

    我很清楚的听见了“吱纽”的一声。

    我本能的下意识的张开了双臂想去接她。

    “啊……”她这个字还未脱口,整个人完完整整的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整个人也向后仰去,脑袋“扑通”一声磕在了地板上。

    尼玛我怎么总是这么寸,

    过来看趟姨妈也得出点意外受点伤。

    深有种躺着中枪的感觉。

    我的脑袋出现了片刻的眩晕。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晓薇此刻趴在我的怀里,一双灵透的双瞳直勾勾的看着我。表情似乎还定格在摔倒的前一刻。

    顿时那种特殊的蛊香扑鼻,给她独特的气质又增添了几分独到的感觉。

    我头一次和晓薇离得如此之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不均匀的呼吸。

    我胸前一片软绵绵,心脏雄壮搏动的节奏撼动着我的胸腔,不知道是她的心脏还是我的心脏。

    跳动的节奏比平时快了一拍。

    晓薇呼出的热气一点一点的扑在我脸上,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有些尴尬和暧昧。

    “晓薇啊……晚上就别走了啊……我和你姨夫给你做两个拿手菜……”姨妈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刚心里暗叫不好,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了。

    “你就别回……”姨妈的声音顿时卡壳了。以她的角度完完整整的能看到晓薇趴在我的身上。

    气氛简直让人尴尬的想死。

    姨妈什么都没说,把门轻轻关上就走了。

    这个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想必晓薇也是如此。我俩不约而同的同事推开了对方,晓薇仰起身,然后立马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躺在原地,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之后我俩谁也没说话,默默的忙活着手里的东西。

    我看到她的脸一片的绯红。

    不知道此时她的心里是不是小鹿乱撞,反正我是有点。

    我俩一直忙活到傍晚,最后我在一件小西装上找到了表姐的一根头发。我将她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起来装在塑封袋里。我真有种当刑警现场调取证物的感觉。

    之后顺理成章的在姨妈家吃了晚饭。晚饭的气氛很温馨,对于白天的那尴尬一刻姨妈过来人似乎表示很理解。一直强调以后这里就是自己家,该干嘛干嘛,不用拘束。我看到晓薇的脸笑的跟番茄一个颜色。只有我俩知道事情的原委。

    生活就是这么狗血,没办法。

    在气温微量的晚上,一辆车缓缓驶来,停在我和晓薇的面前,车主我认得,还是第一次拉我去研究基地的那个秃头大汉。我很合作的将装着表姐头发丝的塑封带交给他。随即他的车一发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连一句话都没有。



    之后的一段时间,日子过的波澜不惊。

    再没什么特殊诡异的事情发生。

    生活似乎回归暂时的平淡。

    表姐还是没有联系上。秀臣那边说已经报了警了,表姐现在断然是彻底失踪了。

    我在公司那边秀臣给请的无限期的假期也不知什么时候到头,估计地下古墓这档子事不完我也别想回去上班。反正工资是照开的,我也乐得一个清闲。

    秀臣说让我等他的消息,拿到表姐的头发之后秀臣也仿佛消失了一般,一直没再联系我。

    我每天都会去晓薇的中医馆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真正忙活的,不是来的病人不多,而是一般的病人,晓薇都不会给治。

    我才了解到晓薇可谓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江湖骗子,她根本不懂医术,但是她懂得以毒攻毒这个道理。利用自己的蛊毒和身体里能分泌的毒素来对抗病人体内的癌细胞有毒成分等。

    所以说晓薇治的都是那种病入膏肓基本上就是被正规医院判了死刑到这里死马当活马医的病人。

    也给外界造成了一种只有大病才能让潘中医出手的假象。

    倘若是一般的感冒发烧来这里治来,晓薇能把人治死。

    每天白天我就在晓薇的医馆里喝茶,侃天,玩电脑。然后晚上我们会去白天在网上查好的各种特色小餐馆去吃饭。晓薇励志要在回云南之前吃遍京城。之后会去后海看看夜景,或者去酒吧坐坐。最后回到秀臣的家里闷声睡大觉。

    自从那次在姨妈家晓薇误打误撞的摔倒之后,我俩的关系也莫名的升温。现在的我俩较之前亲密了许多,但是又好像有着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我俩都默契的谁也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也许这样暧昧着,就挺好吧。

    我会经常的一个人发呆,脑子里天马行空,但是思维始终环绕着表姐,

    表姐现在到底在哪,在干嘛呢?会不会如我一样,每天望着天空出神。

    生活就这样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那般。再没有了涟漪。

    谁也不知道这平静下面隐藏着怎样的激流涌动。

    经历了几天心力交瘁的事情之后,这样平淡的生活让我感到弥足珍贵。

    平平淡淡才是真,这话不假。

    也许就这样生活下去的话,也挺不错。如果表姐回来就更好了。



    直到半个月之后的一天。

    我慵懒的在床上睡着回笼觉,晓薇一大早就去医馆接治一位预约好的病人去了。我迷迷糊糊睡的怡然自得。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就响起来了。

    我费劲十二分力气睁开沉重的眼皮,然后又合上,心里斗争了半天,最后眯着眼睛拿起了手机,迷迷噔噔我也没看清是谁打来的。

    “喂……”我拖着长音无力的应了一声。

    “上丰,赶紧起床,半小时之后有专车车去接你,古墓的事情有了新进展了。”那边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我眼睛顿时睁大,脑袋也清醒了十二分。

    我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的电话已然挂了。

    然后我看了一下手机的通话记录。

    果然是秀臣打来的。

    我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拍了两下脑袋,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穿衣起床,草草的洗漱了一下我就往楼下冲去。

    天空又是一片阴霾,看来我起的比太阳早。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上午九点十分了。            

    这半个月我几乎快把地下古墓的消息从记忆中抹去了,没怎么去想它,只有事发的那几天我看了看报纸的报道,几乎全是一些很官方的无关痛痒的消息,对于太岁和棺材中诡异尸体的事,报道只字未提,估计用的都是新华社的统一稿,事情太过敏感,是不可能让公众知道的。

    秀臣一直让我等消息,我之间给他打过两次电话,都显示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向来神神秘秘来无影去无踪,我也没上心。

    这下秀臣的一个电话,直接让这件事从我思绪的深海中再次浮现了出来。

    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把我从遐思中唤醒。

    还是那辆阿斯顿马丁。

    在我面前缓缓停下,车门应声而开。

    依然是秃头大汉,我怀疑这个家伙的专职是不是就是司机。

    他打了一个让我上车的手势,我很配合的钻了进去。

    他依然是面色冷峻,假人一般,一句话不说。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移动到我前方放着的特制面罩。

    放在这个位置估计就是特地为我准备的。

    这次不用他废话,我二话不说乖乖的戴好了面罩,车缓缓启动了。





    这一路我无心睡眠。

    引擎的轰鸣声很沉闷,不绝于耳。

    这两天平淡如水的心境仿佛又要掀起惊天波澜般。

    让我松弛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而且这紧绷的神经如同琴弦一般不住的被挑弄着。

    我把脑袋靠在座椅上。我在脑海中重新梳理着事情的前前后后,好让这些诡异的事情在脑海中大致形成一个体系。也不至于一会见到秀臣的时候什么都忘记了。

    我胡思乱想着半天,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戛然而止。

    车外萧萧瑟瑟的风声取代了几乎让我耳鸣的引擎声。

    “下车吧”这一路上一直沉默着的大汉终于说了这三个字。

    惜字如金,当杀手的不二人选。

    我摘下了套在脑袋上的面罩。大汉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摘下了档位下了车。

    我也跟着钻了出去。

    猛烈的风第一时间将我的头发吹的纷乱。

    我拨开挡住我眼睛的刘海,面前还是那雄伟诡秘并存的巨大的废弃化工厂。

    大风萧萧,大漠孤烟,说不出的一种凄凉。

    大汉一路无言,领着我向工厂里走去。

    我也乖乖的跟在身后,任由风刀割一般吹在脸上。

    一切都和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毫无二致,简直又是一个场景重现。

    来到暗门前,大汉依然是拿起那个电话,机械般的说了两句,然后打开门,带着我进入了那黑漆漆的隧道。

    我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我要让自己清醒点。

    我在心底千万次的祈祷大汉可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在黑漆漆的过道中给我来个异变。

    还好,这次的大汉非常给面子,一直走到头看到光亮他也没什么变化。我这一路也集中精神,没再胡思乱想。

    大汉在最后的自动门前拿起电话,向里报告着。

    语毕,门顷刻间悄然无息的开了。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睁不开眼睛。我闭上眼睛揉了揉适应了一会,然后缓缓睁开。

    还是那环境优雅超现代化的的极具科幻气息的环形大厅,还是各种我所不认识的仪器琳琅满目,还是各种抑或穿着白大褂的抑或西装革履的专家学者来来回回的走动。

    仿佛我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让我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我看到大汉已经先行进去了,在不远处的地方等着我。

    然后我向他走去。

    大汉看到我已然走向他,然后便做了个让我跟上他的手势,迈开步伐走了起来。

    我一直就觉得他就像从RPG游戏里领路的NPC一样,就是一机器。

    他一路带着我穿过熙熙攘攘来回走动着的人群中。

    我看到那些专家学者们一个个如同傀儡一般,面无表情,谈论的语气中不曾听出一丝的语气。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我仿佛身处异度。

    这个世界太缺失真实感了。

    最后大汉把我领到一处不知什么材料的门前,门通体散发着后现代气息的金属光泽。

    “进去吧,他在里面等着你。”大汉面无表情的说道。

    其实有表情我也看不到,因为他一直都带着大黑墨镜。

    我这才听出来,他的声音有些瓮里瓮气,好像机器发出来的一般。

    我向前踏了一步,门毫无声息的自动开启了。

    映入我眼帘的同样是一个简洁利落的超现代化的办公室。毫无多余的装潢,简洁干练,四面的墙壁都是钢化玻璃制成,里面的各种仪器也摆放的井然有序。一张纯透明的玻璃办公桌,上方的玻璃墙上映放着大厅内的各种情况。

    我简直是活在梦中一般。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趴在办公桌上的秀臣。

    手撑着低下去的头,一动不动。

    我愣了一下,悄悄的走向他。

    走到他面前我才发现他胳膊边放着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天知道这个家伙最近抽了多少烟。

    而且他的头发乱糟糟的。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他一下。他突然就起身了。

    “你来了。”当秀臣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着着实实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蓬乱的头发,暗黄憔悴的面容,微黑的眼圈,厚厚的眼袋。

    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一般。毫无精神。两个字能把此刻的他最好的诠释:颓废。

    跟我印象中的那个温文尔雅精神体面的秀臣完全联系不上。

    “你这是怎么了?半个月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扶住秀臣的肩膀问道。

    “呵呵……累的。”秀臣笑笑,那笑容中多了一份辛酸。

    看的出来他现在说话也是强打起精神来说的。

    “因为那地下古墓的事情?”我问道。

    秀臣撑着脑袋,目光有些空洞,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但是又不全是。”

    这个回答说的我云里雾里:“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除了古墓的事情,最近还发生了其它棘手的事情。”秀臣握住了我扶住他肩膀的手,另一只手端起桌上放着的咖啡,一饮而尽。

    “再累也得注意身体啊,咖啡没少喝吧?”我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空杯子说道。

    “煮过的咖啡豆都快一麻了袋了。”秀臣笑笑道“谢谢关心”

    秀臣的这个笑很苍白,但多少是有了点他的样子。

    他起身,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但是站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稳。

    毕竟是国家特殊机构的工作人员。也许他们风光神秘的背后要承受的太多太多吧。他们的工作量是我们常人不可能想象得到的,我这样想到。

    “来,你跟我走。”秀臣说了一句,然后兀自的向自动门走去。

    我赶忙跟了上去。

    “古墓的研究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我走到他身边顺口问了一句。

    我明显看到秀臣的身子一哆嗦,然后他嘴唇微微动了两下,没有说话。

    “待会你就知道了。”过了好几秒,他才说了这么一句。

    那黑眼圈在大厅的水银灯的照耀下愈发的明显,天知道这个家伙几天几夜没睡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因为秀臣那轻微的一哆嗦。

    之后秀臣便不再说话,看的出来他很疲惫,他一路带我穿过大厅,来到了上次放置太岁的那间研究室门前。

    他对两个荷枪实弹把守的士兵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门自动开启。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依然是各种试管交错纵横。那太岁在一个特制的大罐子中用营养液咕嘟咕嘟的泡着。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我明显看到这次的太岁的体积比上次来的时候大了一圈。

    “这个太岁长个了吧?”我转身问道秀臣。

    “没错,太岁本身就会自动生长,况且天天用营养液这么保存着,生长速度超出我们的想象。”秀臣走到一个椅子前做了下来。

    我转头又看了看那体积膨胀的太岁,上面似乎真的有一张人脸,随着体积增大比上次更加的明显,幽怨而又无奈的盯着我。

    让我浑身发毛。

    “你说的古墓有重大进展,是什么?”我转过头,不再看那渗人的太岁。

    秀臣沉默了一会,抹了一把脸,然后从桌子上的文件袋中拿出一份文件。然后递给我。

    他那胳膊抬的很无力。

    我上前接过了那份文件。

    是一份表格,密密麻麻的。

    我看到标题是deoxyribonucleic acid appraisal (脱氧核糖酸基因鉴定)

    上面的文字基本上都是英文,错综复杂。

    大表格中间包含着两个小表格,两个小表格貌似是对比用的,上面的坚定项目都是一样的。

    我有限的英文水平看着份表格非常吃力,但是我能辨认的出来这是姐姐的基因和那古尸的基因测试对比表。

    “这是一份DNA鉴定书,我们利用你提供的你表姐的头发提取出了你表姐的DNA,然后和古尸中提取出来的DNA做了一个对比…………”秀臣说话的语气一瞬间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然而,当我的目光扫到最后的结果deoxyribonucleic acidCoincidence degree(脱氧核糖酸基因吻合度)的时候,我彻底傻掉了。

    秀臣似乎也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不再说话。

    我看到那栏的数据是99.90%。

    我嘴巴微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瞪大着眼睛,把目光不自觉的从那张鉴定报告上移到秀臣身上。

    我能感到我的手在一点一点的颤抖。

    这个数字是那么的刺眼。

    “测试结果表明,你姐姐的基因和那千年古尸的基因,基本上相同。”秀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这是一个完全有悖于常理的发现。目前的科学已经无法解释这个现象了。”

    我手颤抖的越来越猛烈,最终我没拿出那份报告,那一页纸轻飘飘的滑落在了地上。

    我的头皮发麻,心中一点一滴的发凉,恐惧由心开始,在蔓延,在扩散,袭遍我的全身,粉碎我的心智。

    这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姐姐和那沉睡地下千年的古尸是一个人。

    这么说来这二十多年和我一起长大着的姐姐其实是一个应该已经死去千年的人。

    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姐姐从小到大的音容笑貌,各种片段。

    那是多么可爱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子,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这一切的一切不禁有悖于科学,更有悖于逻辑。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任何物体都不可能以两种形态同时在三维度里存在。

    秀臣起身弯下腰捡起了我掉落在地上的那份报告。

    “你冷静一下,现在事实就是这样。我们还在继续深入调查研究中。”

    我颤抖着问他:“这份报告可不可能出现失误?”

    秀臣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份报告组织相当重视,聘请的都是国际上有声望的生物专家一起进行的研究测试。结果是相当精准的。”

    我的心一沉,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我活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异度空间中。

    这么说来,那二十年之中陪伴着我的姐姐,是人,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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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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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以前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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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15:46
    Tiesto 發表於 2012-9-3 21:14
    这个我以前看过了

    这个作者人人网的账号人数满了  挺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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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17:05































    秀臣扶住我的肩膀,把我扶到椅子上,我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要晕倒了一般。

    “你先冷静一下,尽管这个结果也令我们大感震惊,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顿了顿,说道:“半个月前,我细细的分析这地下古墓发现的始末,我突然觉得你姐姐身上的疑点很多,比如,她一个普通的教师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心理暗示能力?甚至催眠术都远在我之上。为什么你所遇到的灵异事件都是和你姐姐有关?为什么太岁还有那墓室正巧就有一根线连接到你姐姐家的线板并且有一个洞通向地下?最最可疑的是,为什么太岁和底下墓室一经发现,你姐姐就莫名的失踪了呢?”

    我愣在原地思维出现片刻性的空白,但是秀臣的话还是一字一句的真真切切的传到了我的耳中。

    没错,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这一切也都是那么的可疑。

    姐姐确实失踪的太莫名其妙,正好是在凤凰城被封锁那天就联系不上她了。其实常人眼里一眼就能看出端倪。而且之前所发生的种种灵异的事件,已经潜意识里让我对姐姐的身份有所怀疑。

    可是当事实真真切切的摆在面前的时候,我还是难以接受。

    非常非常的难以接受。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说是巧合,那就太牵强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姐姐肯定有些问题,我前后思考了下于是就跟你要了你姐姐的基因片段。”

    常年跟超自然和诡异现象打交道的秀臣对于这种事情的直觉往往不会错。

    我捂住脸,埋下头去。这种事实折磨的我生不如死。

    “其实让我们怀疑你姐姐的还不止这些。”秀臣走到我身边,坐了下去。他从文件袋里又掏出了一摞文件。

    “你看看这个。”秀臣把那些文件递给我。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接过那些文件。

    我匆匆扫了一眼,都是一些刑侦案件的调查报考。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凶杀案的。

    “相信你最近也有所耳闻,京城最近频发杀人案件,而且情节都比较严重,作案手法极其残忍。”秀臣把胳膊架在膝盖上,看着我说道。

    我翻着手里的卷宗,以及上面案发现场的图片,着实惨不忍睹,眼前一片红,观之就让人胃里大反酸水。

    死亡的人各式各样,瓜农,X公司老总之子,平头百姓,房地产商 国土局局长…………什么行业的人都有。

    “这些案件中的死者基本上都是被残忍的肢解,手法不明,但是从伤口断口的相似度还有杀人手法的相同断定,凶手,是同一人。”

    每一页的调查报告都是一名死者,我匆匆翻了翻那不薄不厚的一叠,没有几十也得有上百了。

    这每一张纸可都是一条人命。

    “凶手逃遁的速度和方法都非常高明,几乎捕捉不到一点逃脱的痕迹,完全不知道凶手是如何接近死者并在行凶后逃走的。”秀臣叹了口气道“警方早早成立了专案组,然而调查却一直举步维艰,没有什么进展。这些案件本来都是向外界封锁的,可是死的人越来越多,消息也不胫而走。”

    秀臣从我那叠文件里拿出了一张,是那个国土局局长的死亡报告。

    “本来这种凶杀案还不足以我们组织插手,但是连国土局局长都丧命于此,影响太恶劣了,现在人人自危。上面彻底急眼了。让我们接手这个案子,下了死命令,让我们和公安局联手,限期必须破获这个案子。”秀臣看了看那张死亡包括,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也分给了我一根。

    我毫不犹豫的接过。

    这个时候我需要烟熏火燎在整顿一下我的思绪。

    “这件事也是由我经手负责,现在古墓这边和凶杀案这边两头折腾的我很累,不得不说,真的挺心力憔悴的。”秀臣吐了一口烟,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神色。

    我转过头,问他:“可是这和我姐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打断了我。“这么多的案件,纵然凶手杀人逃匿的手法再高明,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我逐一研究了每一个案件,做了一个汇总,终于在部分死者死前所在的夜总会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凶手的面目。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

    我直觉告诉我秀臣要说什么了,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那凶手就是……你姐姐……”我听得出来秀臣是在刻意的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自然些。

    以至于说出来不会对我打击太大。

    但事实就是,我已经彻底接近崩溃了。

    姐姐那两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瞬间炸响。

    “会不会是看错了?我能看看眼那视频资料吗?“我眼前一黑,觉得自己都快要晕过去。

    “抱歉,这视频是内部的绝密资料,不能向外界透露,相信我的眼力,不会看错的。”

    我感觉我都快哭出来了。

    “偏偏这个时刻你姐姐又失踪,所以,你姐姐现在有重大嫌疑,现在,我们在找你姐姐,警方在找你姐姐,相信你也在找你姐姐吧?”秀臣看着我。

    没错,现在全世界都在找姐姐。

    我想起了那天莫名的大雾。

    那雾中对我鬼魅一笑的姐姐。

    那背后被血殷红的雾。

    难道这些人真的都是姐姐杀得?

    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姐姐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杀人手法?

    “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秀臣拿出了两个卷宗,然后摆到我眼前,我的眼睛机械性的移了过去。

    “你看看这两名死者,前后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分钟,然而一个死亡地点在朝阳,一个死亡地点在海淀。”

    我看了底下的监视器的视频截图。

    我的心彻底的凉了。

    那影响虽然不甚清楚。

    但是我看到那画面中的女子,的确是姐姐。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那身形,面容,是欺骗不了人的。

    两个卷宗上的视频截图上都是姐姐。

    而死亡的时间近乎相同。

    这又说明什么?

    我感觉到我这二十年所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完全不够用了。

    这根本就是超越人类认知的事情。

    姐姐在同一时间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杀了两个人。

    这听起来完全像天方夜谭的笑话,

    可是它的的确确是发生了。

    “我想说一个事实,虽然很难令人相信。”秀臣很认真的看着我,眼神很坚定“这个世界上,你姐姐不只是一个人。很可能同时存在着两个或者更多的相同的你姐。”

    我哑然,但是我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太多震撼。

    因为之前我在去医院调查姐姐和毛毛的事情的时候,我潜意识里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另外这件事和刚刚古尸就是姐姐的事实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杀人案的时间还只是紧紧表明姐姐可以存在于两个三维度空间里的话,那么古尸的事情说明姐姐存在于两个时间里,就是四维度。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爱因斯坦可以瞑目了。

    这个发现必将是空前的震撼,足以掀翻现在的物理学界和科学界。

    所有的世界观将会被一并推翻。

    我头一阵眩晕,我真的感到我的脑袋快炸了,现在,有两个令我震惊可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摆在我面前。

    1 姐姐是鬼。至少姐姐有着不一般的能力。

    2 姐姐杀了很多人。

    我捂住脸,我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

    秀臣合上卷宗:“你和你姐姐基本上是最亲密的人,你知道我是顶着多大压力没有让有关组织把你带走调查。”

    “谢谢你”烟从我手中悄然无息的滑落,我一脚把它踩灭。

    “事情毕竟还在调查中,你也不必太惊讶,别想的那么多。”秀臣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到。

    换做一般人,怎么可能不想多,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实?

    “来,我带你看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秀臣对我说。拉着我的手,将我拖了起来。

    我无力的站起了身,我就如同行尸走肉的傀儡一般。

    秀臣搀着我,来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扇门前,他身手按了密码锁上的几个按钮,门应声而开。

    里面同样是各种各样的试管,各种各样的仪器。

    他带我走到一个特制的玻璃盒子面前。

    里面是一只小白鼠。

    “一般的生物学家拿动物做实验,都喜欢用小白鼠,我们也不例外。”秀臣看着那小白鼠说道。

    我看了看他,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我们为了探索太岁的功能,这两天用小白鼠做实验,每天从太岁上面割下5克,给这个小白鼠喂食。”说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白鼠“然后有意思的事情就出现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紧紧的盯着小白鼠。

    那个小白鼠跑到他的食槽前,那里面是空空如也的,没有放任何食物。

    这个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食槽里在没有任何人为放置食物的情况下,凭空多出了一堆胡萝卜丝。

    我微微张着嘴,想叫却叫不出声来。

    小白鼠很认真的啃食着那些胡萝卜丝。看来这些胡萝卜丝不是虚幻的影子,而是货真价实的。

    胡萝卜丝很快被啃食干净,小白鼠又跑到了水槽前,

    同样,水槽里干干净净,一点水分都没有。

    同样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水槽里凭空出现了满满一槽的水,又虚无飘渺变成现实。

    小白鼠一点一滴的喝着。

    “怎么样,这是不是梦想成真的最好写照?”秀臣双臂环抱在胸前看着。

    我已经彻底傻掉了。

    “那太岁每次被吃掉之后还会再慢慢生长,吃完之后还复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秀臣摇了摇脑袋。

    小白鼠喝完水之后,满足的离开水槽,然后溜溜达达开始消食。
    我看到水槽上那晶莹的水滴,那真真切切的是客观存在着的水。

    “我们喂食了小白鼠太岁切片之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观察,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秀臣把头转向我“这个小白鼠获得了将思想实体化的能力。”

    我想起了哲学上的唯心主义。意识第一性,物质第二性,物质依赖意识而存在。

    我傻傻的盯着小白鼠出神。

    “这个现象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几乎是将四维唯心主义变成了现实。”秀臣感叹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太岁中到底有什么物质,是通过什么原因,让小白鼠拥有了意识决定物质形态的能力。”

    我突然想起了我那一夜突然让打火机点起了火。

    我突然就在医院掏出了警官证和身份证。

    我突然就在秀臣家的楼下变出了冰糖雪梨。

    这不是和眼前的小白鼠有着一模一样的能力么?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我为什么也会具有着这种能力?难道我也进食过太岁?

    可是在我记忆中我百分之三千确定我没吃过这东西。

    秀臣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常,继续说道:“不知道你听说过1956年的双鱼玉佩事件没有?”

    我的心咯噔一下。





    秀臣提到的这件事情我听说过。

    这也是一个对于对超自然灵异现象存在着好奇心的人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事件。

    这件被风尘在岁月长河中的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每每听到都会把思绪拉到那遥远的罗布泊去。

    我转过头去,看着秀臣。

    “现在眼前摆着的这个现实,和那年的双鱼玉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年的彭加木失踪案,我爷爷也参与了调查。”秀臣的目光瞬间暗淡了下去。

    我惊讶的看着他。

    “我爷爷看到那镜面复制现象的时候,想必心情是和我一样的,除了激动,别无它感,当时组织几乎是倾尽了全部心血来研究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我爷爷到临死前还在惦念着这件事情,到最后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秀臣抹了一把脸。看样子有些人到伤心处的意味。



    “这件事太过神秘不可解释,也为了防止境外势力插手,这些年一直压着,现在托太岁的福,可能双鱼玉佩的研究要重新提上日程了。若如果能破解太岁实体化的原理,可能双鱼玉佩的谜团就会迎刃而解。”秀臣的眼睛重新散发出光彩。

    就是他眼睛里此刻迸射出的光,让我有些不安。

    “镜像复制的原理是我爷爷到临终也没有搞清楚的遗憾,我真想把这个谜团破解,安慰爷爷的在天之灵。”秀臣用手扶着台面,眼睛里大放异彩。

    那语气中有着抑制不住的疯狂。

    “仅仅是为了搞清楚原理么?”我看着他问道。

    秀臣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然后他缓缓的回过头来,望着我,那眼神是我没有见过的。

    那充满血丝的有些疯狂的眼神。

    “任何一种超出人们所能认知的科学之外原理和能力,无一不会被利用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特别是这种足以颠覆当今学界平衡的重大发现。”

    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悲哀。

    我只希望这物质化的能力可以用到造福人类的方面上,真心的。

    “如果真的有人能灵活的掌握了这种能力,那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必将是一场血雨腥风。”秀臣说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一激灵。

    秀臣的这句话带给我的震撼不小。

    “那么当年,双鱼玉佩的事情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秀臣的嘴角动了动,看的出来有话想说,但是生生给憋回去了。

    秀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你就对这个世界多参透了一份,同时,你就往毁灭多迈了一步。”秀臣把嘴贴到我耳边说。

    每一个字有千金重那般。

    秀臣又拍了两下我的肩膀,然后将手移开:“今天你所看到的所知道的,尽快忘掉,越快越好,否则对于你,也是一种折磨。”秀臣语毕,眼睛又死死的盯着那小白鼠。

    现在的秀臣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有些恐惧。

    他好似处在一个走火入魔的入口。

    一旦踏进,就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爷爷几乎把青春年华都献给了那超出科学范畴的复制现象,而现在的秀臣又要投身到实体化的研究中。

    这就是宿命吗?

    不知道秀臣会不会重蹈他爷爷的覆辙。



    秀臣说的对。

    今天我在研究所所知道的一切,若如果不忘掉,那对我来说简直是撕心裂肺的折磨。

    但是忘掉谈何容易?我唯有生不如死。

    我终于明白那些自杀的人为什么要选择结束生命来换取心灵的解脱。

    因为只要一死便无法思考,不思考,便不会带给自己那么多的痛苦。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研究基地的。

    我满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坐上大汉驾驶的车,面罩都是大汉帮我戴的。

    我就像是一个废人一般,托着行尸走肉的躯壳。灵魂此刻已尽数被掏空。

    我眼前蒙上了一片黑暗。车也缓缓启动。

    对于姐姐非人的这个事实,悲伤的哀潮远远生活恐惧带来的震撼。

    从小和我最为亲密青梅竹马长大的姐姐居然和那千年的古尸基因相同。顿时我对姐姐那之间的感情就被摧毁的支离破碎。那么这二十多年来和我一起长大的到底是什么人?

    姐姐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那可爱的姐姐,那温柔的姐姐。那善解人意体贴的姐姐。

    现在似乎都全部化为泡影。

    我只感到我的内心世界天翻地覆,我对姐姐二十年来一点一滴建立的亲情感信任感顷刻间灰飞烟灭。

    姐姐令人发指的杀人行径更是令我不寒而栗。

    现在满世界的人都在找姐姐。

    我的眼前一湿,鼻子一酸,泪水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

    我想,既然已经哭了,那就放肆的哭个痛快吧。

    我已顾不得身旁大汉怎么看我,再憋着的话,我真的会疯掉。

    我的眼泪顿时就绝了堤。

    我感觉我哭的从来没这么撕心裂肺过。



    我一直哭到我觉得喘不过气来,身心俱疲的时候,车戛然而止。

    “到了”大汉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我的眼前瞬间一片明亮。大汉帮我把面罩摘了下来。

    我看到面罩已经彻底被泪水浸湿。

    眼前的视线相比于平时模糊了不少

    估计是哭太多的缘故。

    我颓废不堪的下了车

    那大汉冷血生物一般,似乎就算是我死也不会对他造成一点影响,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把面罩随手往副驾驶座上一扔,一脚油门轰下,绝尘而去。



    天色渐晚,晚霞悬挂天边。

    我抬头望了望,秀陈家的窗户里微微透着亮光,和这个时候的万家灯火融为一体。

    晓薇估计在家里等着我呢吧。

    我不能这个样子就去见她。

    我想擦擦眼泪,手中幻化出了一包面巾纸,还是相印的。

    我掏出面巾纸,很有质感,实实在在的,上面有着淡淡的清香。

    我抹了抹眼睛,吹了会晚风,然后踏步向楼里走去。

    就在我踏进楼道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姐姐和那千年古尸有着同样的血统和基因。

    那么姐姐又是姨夫和姨妈生出来的。

    这么推理的话,姨夫和姨妈…………

    我突然感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很有节奏。我望着黑漆漆的楼道里失了神,豆大的冷汗不知不觉从从额头上落了下来。

    前一阵刚和晓薇仪器和姨父姨妈见了面。

    如果说姐姐不是人的话那他们二老……

    我简直不敢往下想象。

    难道一家子都是鬼不成?

    我突然觉得我不能站在这里了。

    我得着手去调查一些什么东西。

    我现在内心里恐惧感已经渐渐的缩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一种羞辱。

    我最至上的亲情被诡异的现实蒙蔽了二十多年,我心里的无名火就莫名的窜了起来。

    况且还是我最喜爱的姐姐。

    大概也是浓烈的好奇心作祟。

    姐姐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

    我逼着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我感到我离真像越来越近,只是隔着一层看不清的雾。

    我往后退了一步踏出了楼道。走出了小区门。站到了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啊您?”司机师傅探出脑袋来问道。

    “海淀展春园”我说着钻进了车里。

    车在路上行驶着。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晓薇的号码。

    窗外夕阳已经西下。车窗外的景物飞速的向后退着。

    “喂?”电话那头晓薇的声音响起,声音依然是那么好听。

    让我找到了一丝难得的亲切感,特别是在得知了表姐的残酷的事实之后。

    “晓薇”我咳嗽了两声,稳了稳情绪,清了清嗓子“今天晚上我去会一个朋友,不回家吃饭了,会不会去住也不一定,你晚上别等我吃饭了。自己吃完之后早点休息吧。”



    “嘿,讨厌啊你,我特意看菜谱学会了做红烧翅根费老鼻子劲给你做好了你到不回来吃了。”晓薇电话那头嗔怒道。

    我想接着说,但是突然鼻子一酸,就哽咽了,突然又很想哭。

    “怎么了你?干嘛不说话?”

    我抽了下鼻子:“没事……辛苦你了那你就给我留着,等我回去吃,不许一个人吃完啊。”我尽量笑提高语气说道,在车的后视镜中看到了我此刻的笑容,很苦。

    “你又和哪个朋友一起鬼混啊?嗯?”晓薇哪头咄咄逼人问道。

    “说了你又不认识……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我们一起小聚,叙叙旧。”我敷衍到。

    “哼,别让我发现你是和哪个姑娘一块厮混,要知道我想找到你可是轻而易举的。”

    听了这话我下意识的往后脖颈摸了一下。

    “你是不是往脖子后面摸了一下,哈哈~放心吧我又不是间谍,干嘛把你看的那么死,我没往你身上放虫子啦。”晓薇大笑道。

    “死丫头……”我低声骂了一句。

    “说谁呢你……?哼,晚上少喝点酒啊,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如果不回家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晓薇说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嗲味。有点像撒娇。

    我突然感到一阵窝心。

    “嗯,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拜拜。”说完,我挂掉了手机。

    司机师傅扭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车开到海淀黄庄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此刻正是晚饭时间,玩家灯火,小区楼上各种灯光星罗密布。

    我付了车费之后深吸一口气,向姨妈家所在的楼走去。

    如果不知道表姐的真像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对姨妈姨夫心存畏惧的。

    那么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两个长辈,看着我从小长大给了我那么多的温存和呵护。

    怕就怕在知道真相之后,之前所看到的一切事物现在都开始持怀疑态度。

    看谁都像鬼。看谁都觉得不可靠。如惊弓之鸟。

    所以说,有些事情,知道太多,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我站在姨妈家的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抹了一把脸。按下了门铃。

    我感到的我的心脏快爆出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姨妈出现在面前。

    “呀,丰丰。你怎么来了?”姨妈的表情很惊讶,但是看的出来惊中带喜。

    我看着姨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那熟悉的面孔,还是那温暖的感觉。

    “呀”姨妈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丰丰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脸色也这么不好?”说完身手就要来摸我的脸。我下意识的躲开了。

    姨妈愣住了。

    “啊……那个……没事……这两天有点发烧。气色不是太好,我这大病刚愈,这面色还没恢复过来呢。”

    “哎呀呀,你瞧瞧这孩子,快进屋快进屋,老王,丰丰来了。”姨妈说着就拉着我进了屋。

    姨夫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嘿,小兔崽子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姨夫把手往围裙上蹭了蹭。

    姨夫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叫我和我开玩笑,顿时让我刚刚的疑虑顿空,家里到底是家里,还是那熟悉的感觉。

    “瞎叫什么!还不快去冲杯茶,丰丰这发着烧过来的。”姨妈呵斥姨夫道。

    “发烧啦?”姨夫上前一步摸了摸我的额头。

    姨夫的手掌还是那样的宽厚温暖。

    “没事”已经退烧了,我笑笑。

    “真是的,快去坐快去坐,我去给你泡茶去。”姨夫说着看了我两眼又钻进了厨房。

    我随着姨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感到自己快疲惫死了。

    “哎呀呀,你这孩子,要我说你多少遍才好,一个人这么大了就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姨妈看着我嗔怒道,眼神里满是怜爱。

    “没事的姨妈”我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哦……我这和一个同事刚刚在中关村那边办一些事情,事情忙完这不离您这也没多远,顺便过来看看,蹭顿饭吃。省得回家再做了。”

    “这孩子”姨妈打了我一下“没饭吃才知道过来看看,平时也想不起我们来是不是。”


    “我哪有。”我咧嘴笑道。
    亲情到底是亲情。瞬间白天那种心寒到底的感觉就淡了很多。

    晚饭吃的一如既往的温馨。

    姨父姨妈对我一如既往的关照。嘘寒问暖,除了我今天没把晓薇带来颇有微辞,我跟他们说晓薇有事出差去了,一两天的回不来。

    姨父姨妈烧的菜还是那样的好吃,家的味道。姨父姨妈还是那样的慈眉善目,我一点也没看出来异常。

    我突然想到,就算二老是鬼的话,那么都二十多年了也没把我怎么样,那也是个善鬼吧。

    “对了,我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来着?”我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看到姨夫和姨妈拿着筷子的手如同电影播放暂停那般定格住了。

    我是故意的。

    “这孩子……”姨夫奇怪的看了我一眼“88年的3月18日,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随便问问。”说完我就把头埋下去喝粥。

    我感到姨夫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气氛微微的有了些变化。

    然后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姨妈和姨夫突然就都不说话了,面色也不是太好,自顾自的吃着饭。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可能另有隐情。

    但是我没打算把表姐和古尸的事情说出来,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我不能让二老受刺激。

    “那么……”我抬起了头“姐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来着?”

    果不其然。

    姨夫和姨妈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姨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姨夫抬起头看着我。

    目光有些游离,又有些涣散。

    我直勾勾的坚定的的盯着姨夫。

    姨夫跟我对视了一会然后似乎是畏惧了,眼神马上游走到别处。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姨夫尴尬的笑笑“老是问你姐姐出声的问题。”

    姨妈也看着我,脸色也不是太好,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事没事,不问了不问了,吃饭吃饭。”我赶紧招呼着姨父姨妈吃饭,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之后的饭吃的非常的艰难,

    大家谁也不说话,很难熬。

    晚饭过后,姨妈和姨夫向来都有去小区里散步的习惯。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思索着。

    我隐隐觉得,姐姐的身世果然是有问题的。

    而且姨父姨妈好像也知道些什么。

    我该不该挑明直接问二老呢?

    如果真的要问,我该如何开口。

    我手托着下巴,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出神。

    “丰丰,我和你姨妈出去散散步去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吧,累了就去床上躺会。”

    姨夫的声音突然想起,惊醒了沉思中的我。

    我转头看姨夫和姨妈,他们都站在门口,准备出门散步去了。

    “嗯,好的,您二老去吧,注意安全。”我随口答道,冲他们笑笑。

    姨夫看了我一眼,带着姨妈出了门。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在门缝中看到了姨夫看我眼神。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

    让我不禁浑身一冷。

    随机门“碰”的一声管上,那眼神瞬间消失。

    我点燃了一根烟抽着,

    突然感到很头疼,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烟雾弥散中,我突然精光一闪。

    先看看表姐的户口本再说。

    我把烟掐灭。起身进了卧室。

    姨夫家的衣柜里有一个小保险柜

    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证件,

    户口本结婚证房产证计划生育证劳动模范证自行车证………………总之姨父姨妈这大半辈子所有的证件都放在里面。或许还有少量的私房钱。

    从小姨父姨妈就不让我靠近这个柜子,我每每靠近这个保险柜玩上面转动的密码的时候,姨夫总会把我呵斥走,当然这个保险柜我也从来没打开过。

    从小它在我眼中就特别的神秘。

    当然长大了知道保险柜的原理之后对它也就没了兴趣了。

    我站在保险柜前,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根本不知道密码,这叫我如何把它打开?

    真愁人,我叉着腰站在原地,看着保险柜出神。

    按二老的习惯应该是把密码设置成她们其中一个人的出生日期或者是结婚纪念日什么的。因为她们的银行卡密码就是这么设的。

    可赶巧我还真不记得他们二老的出生日期。

    我叹了口气。

    会不会是用姐姐的出生日期做密码呢?

    我按照姐姐的出生年月转了几圈。

    徒劳无功,保险柜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我急得直想联系秀臣送炸药过来,

    突然,我想起了我的实体化能力。

    我松开了扶住保险柜的手。

    屏息凝神。

    我尽力让自己的脑袋什么也不去想,宁静如水。呼吸平稳。

    虽然这很难。

    我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保险柜的锁。

    聚精会神。

    心中幻想着这个保险柜已经被打开了。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心理暗示。

    告诉我其实这个保险柜的门已经打开了。

    这听起来很容易其实做起来很难。

    非常费力气。

    我的额头上不知不觉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的眼睛都盯得发酸了。

    此刻我的脑海中出了保险柜已打开这一个念头之外,别无它念。

    突然“砰”的一声轻响,保险柜的门应声而开。

    我长出一口气蹲了下去。

    脑子一片混沌沌的眩晕。眼前也一片发黑。

    这个着实耗费精力和体力。

    我用手抹了一下脑门上的汗。

    我想起了秀臣说的:如果真的有人能灵活的掌握了这种能力,那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必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那我想那人对这思想实体化的能力得运用到如何炉火纯青的地步,尼玛我这开个保险柜就感觉跑了五十里路一般的疲惫。

    我喘着气,拉开了保险柜的门,我看到里面厚厚一叠的各种证书。各种证件。

    我将它们一股脑的抱了出来。

    这些证件大都是有年头的了,上面一层淡淡的浮土,还有股淡淡的霉味,看来是有年头没动过了。

    我挨着个的开始翻。

    自行车证,结婚证,粮票……

    年轻时候的姨妈还挺漂亮的,姨夫也蛮帅气,翻到结婚证的时候我顺便打开来看了一眼。

    各种证件从我手中翻过,见证着姨妈姨夫这大半辈子是如何走来的。

    将来我一声不知会不会也要拿这么些证件。

    然后翻到了姐姐的出生证。

    我一愣,打开来看了一眼。

    证件似乎被水浇过一般,模模糊糊,很旧的样子,上面模模糊糊也有着相关单位的盖章,看上去是很正常的一个出生证,没有什么异常。

    出生时间地点姓名性别体重身高血型胎次健康状况出生证号接生医生等一应俱全。

    我挨着个的看了一遍。好似一点问题没有。

    但是看上去怎么就那么别扭,好像…………假的一般。

    我看了看,暂且把姐姐的出生证放在一边,然后翻到了户口本。

    我也打开看了一眼。

    这个我更加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了,再正常不过的一个户口本。

    我还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各个项目,挑不出一点的毛病来。

    我一屁股坐在地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难道是我多虑了?

    难道姐姐就是姨夫和姨妈正正常常生下来的?

    就是这样我才感到迷惑。

    那么姐姐和古尸的基因相同哪又如何解释?

    这可是上千年的跨度啊。

    我感到我被困在了一个思维的迷宫里。

    真像在哪呢?

    我又翻了一阵其它的证件,看的脑袋疼,正当我准备把所有证件都收拾好放到里面收工的时候,我突然在保险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黑色的,如果不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我愣了一下,伸手进去拿。

    那是一个黑色牛皮笔记本。

    看上去很有年头了。

    上面有一层厚厚的浮土,有着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霉味。

    都是岁月的味道。

    我用手随手拍了拍上面的浮尘。

    尘土飞起呛的我够呛。

    我把牛皮本打开,里面都是陈旧的圆珠笔自己,页面也都开始发黄,有的页面很硬还有褶皱,似乎被水浸泡过。

    我翻了一下,应该是日记本,里面记载的全是日记。

    而且看笔迹应该是姨夫的。

    我从第一页开始看。

    的确是日记,不管是从内容上还是从格式上。

    而且的的确确是姨夫的笔记。从内容上来看,这是姨夫和姨妈结婚之后第二年才开始记得。

    日记的内容很平淡,无非都是一些流水账。

    我走马观花一般的翻着,不明白就这么一本普通的日记为什么要放在保险柜的最里面这么隐蔽的地方。

    突然,又一页内容引起了我的注意。

    1988年3月7日星期四 天气阴。

    今天我和红英(姨妈的名)在工人公园散步。天气晴好,红英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我走到小湖旁边还拉了红英的手,红英很害羞,她真迷人,我有些激动。


    但是这个时候,天气突然转阴,太阳一瞬间就没了。说变天就变天,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和红英准备找一颗树底下躲雨,这个时候,突然起了雾,莫名其妙的,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天是雨天。

    我瞪大了眼睛,继续读下去。

    雾逐渐的越来越大,我们好像到了仙境一般,红英很害怕,他钻进我怀里,其实我也很害怕。因为那雾好像是局部的,冲着我们来的,把我和红英给包围起来了。

    我想起了我在那十字路口遇到的雾。

    过了没多久,雾散去了,我们在地下发现了一个婴儿,在哇哇的哭泣。我从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小孩,一看就透着一股子灵气。

    “这是谁家的小孩?走丢了还是被遗弃了?真可怜”红英说道,我觉得很蹊跷,我记得雾还在的时候我不记得脚底下与什么东西,雾散去之后脚下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婴儿。


    当时公园里就我和红英两个人,没有其他人,这个孩子长相很讨喜,看的出来红英很喜欢她,红英抱起她,这个孩子立马就不哭了,对着红英吃吃的笑。红英当时就舍不得把这个孩子放下了。还说一般的孩子生人抱起来会哭,她抱起来孩子会笑,说明这孩子和她有缘。


    其实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一看就非常有灵性,我和红英到现在也都没有孩子,怀了几次也没有怀上,家里面也一直催,我当时有了一种想把这个孩子收养的想法,看的出来红英比我还想养这个孩子,但是我又怕这是谁家的孩子走丢了人家着急我不敢养,我想报警,但是我把这个建议说出来之后,红英当时就哭了,她不让。说孩子送到警察局没人要到最后不是私下处理给人贩子就是送到孤儿院,孩子到时候还是得受苦。我想了想红英说的确实是那么个理儿,而且这个孩子来的也蹊跷,就好像是上天特意送给我们的一般,思前想后,我和红英就把这个孩子抱回家了。

    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我好像看出点什么端倪来了。

    1988年3月8日星期五天气晴。

    昨晚我和红英都很开心,因为家里新添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宝宝,家里不再死气沉沉。这个孩子有灵性一般,不哭不闹,不挑食,什么都吃,晚上也很自觉的就睡,不用人哄,非常省心,而且今天发生了一件让我非常惊讶的事,今天我抱着孩子在书桌前写字的时候这个孩子自己就把笔筒里的毛笔拿了起来,这孩子看来天生向学,以后一定大有出息,我和红英真是喜欢这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但是这个孩子毕竟是捡的,对外界不好说,我和红英必须想个辙,现在开始着手准备,该弄的证件一定得托人弄好,不管花多大代价,这个孩子才来一天,我们就感觉她一直是家里的一员一般,离不开她了,我们说什么也得把孩子留在这里。


    宝宝是女孩,我最喜欢女孩了,没想到上天会馈赠我们这样一份礼物,昨晚红英对我说让我给宝宝想个名字,我想了想,既然这个孩子好像是大自然赐给我们的一般,那就要知恩图报,不能忘了根,我就让孩子随了我姓,起名忆然。王忆然。



    顿时我的眼镜就瞪大了。



    这是一道亮闪,房间里顿时被照的亮如白昼,然后一阵惊天雷声瞬间传入我的耳中。



    我被吓了一哆嗦,想叫却叫不出来。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雨来。

    这个时候我才察觉到好想有人在看我。我一回头。

    身后果然站着一个人,我傻了………………

      

    屋外电闪雷鸣,一个亮闪照亮了我身后人的面庞。

    他伟岸的身躯屹立着,一双居高临下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我。

    “姨……姨夫……”

    顿时又是一个炸雷。

    我的手顿时失去了直觉,手中陈旧的日记本,无声掉落在了地上。



    客厅里,昏暗的灯光忽闪忽现,照映着客厅里的人昏暗的心情。
    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拍在玻璃上,那声音让人的心情无比的焦躁。

    我,姨夫,和姨妈垂着头坐在沙发上。烟雾缭绕。

    姨夫低头皱眉吸着烟,一根接着一根,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插着三根还在冒着烟的烟蒂。

    姨妈默默不语,双目含泪,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我则是有着一肚子的话想问想说,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蹦不出来。

    我还束缚在刚刚震撼的打击中没有挣脱出来。

    此刻我的脑袋一片乱麻。

    就如同电脑的芯片那般,突然海量的信息突然涌入,我已然处理不过来了。

    最后的结果只有,死机。



    “你都知道了?”姨夫抽完第四根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入一座古老的钟。

    我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尽管心中将语言组织千百遍,还是难以开口。

    “知道也好。”姨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瞒了这么些年,终于也可以说一次实情了…………我就知道,这件事早晚有见光的时候,解脱啊,解脱。不用再瞒了。”姨夫苦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我听的出来,那口气是来自于心底,来自于内心的深渊。

    “姐姐真的不是你们亲生的?”我看着衣服,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姨夫点了点头,那头点的很沉重,然后把脑袋埋进了宽大的手掌里。

    然后这个时候姨妈终于忍不住了,啜泣起来。

    我的心里徒增伤感。

    顿时我就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想不到从小到大陪伴自己二十余年的姐姐,居然和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做了二十多年的亲人,却不是亲人。

    电视剧中的狗血情结,现在居然原原本本的发生在了我头上。

    气氛陷入了沉默。

    很压抑。

    只有雨声和姨妈止不住的啜泣声。

    也许大家此刻都各怀心事吧。

    良久,姨夫把脸从手掌中抬出来,低沉的说道:“事情的原委就如你在我的日记上看到的一样。你姐姐是我和你姨妈在公园的道旁捡回来的。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们这些年来也一直深深背负着一种无法赎回的罪恶感。总觉得对不起孩子的亲生父母,到现在,你姨妈还会经常做噩梦,还在想着如果当初报警把你姐姐送到公安局会是什么样。”

    姨妈捂着脸,身子不住的发抖。

    我看着姨夫的脸,顿时觉得他老了好多,那岁月洗礼过的脸上刻满了沧桑。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二十几年来我和你姨妈可是真真正正的爱她的。我们没有做过愧对她一点的事情。”姨夫说道这里也哽咽了。

    姨妈听到这,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这点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姨夫和姨妈绝对是疼爱姐姐的。

    从姨夫日记上的字里行间,还有我这从小到大二十多年间见证的二老和姐姐的每一幕过往。无不透露着对姐姐丝绸般缠绵细腻的宠爱。

    如果不是真的疼爱姐姐,也不会含辛茹苦的把姐姐养育成人。

    特别是姨夫,知道姐姐的对于文学的天赋异禀后,一直望女成凤。

    今天我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把二老心底隐藏的伤疤有深深的挖了一层。

    姨夫用手抹了一把脸,控制了一下情绪,然后娓娓道来:“那个时候,我和你姨妈结婚第二年,准备要一个孩子。但是一直都怀不上,那个时候的医学技术不及现在这样发达,查了半天也查不出到底是我俩谁的问题,因为这个我妈没少跟我俩发脾气,成天逼着我俩赶紧要孩子,你姨妈那个时候也挺委屈的,经常半夜里一个人坐起来哭。”

    在那个思想还相对有些封建的时代,对于夫妻之间没有生育能力,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会抬不起头来的。

    这点我还是理解的。

    “所以你姨妈对于孩子有着特别的渴望,”姨夫说着又点燃了一支烟。“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头孩子,这也到后来直接促成了直接把你姐姐抱回家的举动而没有交给公安局。”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姨妈抹了一下红红的眼睛。

    “这孩子相当讨喜,很有灵性,似乎天生就是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用教一样,无师自通,和其它孩子完全不同,从来不哭不闹,从小就恬静淡雅,特别懂事。别的孩子出去嬉戏玩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家里写字画画,偶尔还望着天空出神。”姨夫吐了一口烟,眼神有些飘渺,似乎眼线重现了小时候的景象“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她像个大人,很有少年老成的感觉。”

    姨夫叹了口气“当时对于这种私自捡回来的孩子打击是很严厉的,我们几乎花掉了全部的家当托人托关系想办理了医院的怀孕诊断证明,出生证,等等一系列的证件。


    你姨妈当时在怀里塞枕头,每天装出怀孕的样子给外人看,还要提防着被人发现,要装的自然些,而你姐姐我们也只有在天黑或者人少的时候才敢带她出门散步透透气,但是她非常懂事,一点没有抱怨,一点不哭不闹,那段日子,虽然很苦很难熬,但是有你姐姐在,我们还是非常快乐的。”

    姨夫叹气:“我们耗尽心血把你姐姐养大成人,心里一直把她视为自己的亲闺女看待,我们怕她收到伤害没敢告诉她实情,瞒了她二十多年,瞒了所有人二十多年。我们其实每天也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件事情早晚有一天被人发现。”

    姨夫突然笑了笑:“今天既然被你发现了,把这件事情和你说说,我这心里也算是如负重释,痛快了许多。憋了二十多年了,难受啊。”

    那是一种释怀的笑。

    我能体会到姨父姨妈的心境。

    孩子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惶惶不可终日的潜意识里提心吊胆的过了二十年,这背负的心理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但是姨夫和姨妈就是硬生生的扛过来了。

    如今终于能借此机会一吐为快,这不得不算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

    相信今晚过后,姨父姨妈心灵上的枷锁可以松开一点。

    然而,那我呢。

    此刻的我绝不是解脱,

    压抑的感觉如同滚滚乌云,在我心里一层接着一层的增加着厚度。

    我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姨夫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直勾勾的看着姨夫。

    “丰丰,我求你一件事。”姨夫表情凝重中带着虔诚,那眼神不含有一丝的杂质。

    我望着衣服的眼神,我能从中看到我的倒影。

    “我和你姨妈这些年是真心爱你姐姐的,尽管你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件事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我希望你能隐瞒住真像,一定不要让你姐姐知道。”姨夫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道。

    我明白,他是真的爱着姐姐的,潜意识里怕失去姐姐,怕姐姐知道事实以后承受不了。更怕姐姐知道真相之后会瞧不起他和姨妈。

    虽没有血浓于水但却胜过这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感情。

    从这点来说,我还是打心眼里钦佩姨夫的。

    其实还有一点我想说但是没说。

    我倒是想告诉姐姐,

    但是前提是我倒是能找到神出鬼没的她啊。





    雨,一直下。

    倾盆的暴雨形成一道道的水幕,在烈风的席卷下有规律的拍打在地上。

    这雨大的仿佛天上的水池漏了一般。

    我在雨中行走着,满耳都是哗哗的雨声。

    这乌云密布阴阴沉沉的天,配合着这倾泻的雨,仿佛坍塌了一般。

    我的内心世界也轰然坍塌。

    不到一天的光景,我得到了两个足以让我发疯的事实。

    1姐姐不是人,至少姐姐和那千年古尸有着相同的基因。

    2姐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她是捡来的。

    我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悲哀呢?

    我骗不了自己的感觉,就算姐姐不是人是嗜杀饮血的怪物可是她毕竟和我共度了二十几个春夏秋冬,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感情岂是这诡异的无法解释的现实所能击破的?

    我所拥有的只有迷惘,只有心寒。只有悲伤。

    姐姐到底是谁?

    我在心底仰天长啸道。

    不管姐姐是人还是鬼我现在都想见她一面。

    非常非常的想,无与伦比的想,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我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我仰起头,任雨水疯狂的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合在一块。

    脸上顿时布满了划落而下的水道,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水很冷,

    特别是将身子淋透了之后,

    那刺骨的感觉渐渐变成了虚无。

    身体可能是渐渐适应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飘忽。

    我只感到满世界都是水,满眼的景物都在旋转。

    我似乎在飞一般。

    然后,眼前突然失去了视觉。

    脑子也渐渐的模糊,直到。

    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片虚无的密不透风的漆黑之中,恍惚中仿佛有人在叫我。

    我在那遥远的天际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伴随着那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温度。

    一点一滴的驱散着我身边的寒冷。

    黑暗似乎也在慢慢散去。

    慢慢的出现了光感。

    我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胳膊,

    有知觉。

    “瞧,快瞧,阿姨你看,他的胳膊动了。”

    好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貌似是……

    眼前的光感越来越明显。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

    瞬间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白。

    强烈的白让我不禁把眼睛又一次的闭上。

    黑白的强烈反差我得适应一下。

    “阿姨你看,他醒了。”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挣扎着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在一片白中,两个脑袋一左一右的看着我,模模糊糊。

    “这孩子,总算是醒了,可算是吓死我了。”另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

    我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我看到潘晓薇和我妈一左一右的坐在床边看着我,妈妈握着我的手。

    眼前一片的纯白,我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发现我原来是在医院里。

    “你这孩子,怎么搞的你?”我看到妈妈的眼睛有些红。

    我转过头,发现晓薇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妈……你怎么在这?”我挣扎着坐起来,然而脑袋一阵闷痛,我不禁呲牙咧嘴起来。

    “赶快躺下,你现在高烧40度,还未退烧,千万别起来,输着液呢。”妈妈把我按下去到。

    我这才发现我的另一只手上打着吊针,正在输液。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了看晓薇,又看了看妈妈。

    妈妈看了看晓薇,晓薇看着我,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烧糊涂了吧你,你晕倒在雨中了,展春园小区的好心居民发现了你,然后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在你的手机里找到了家属联系方式,拨通了我的号码还有阿姨的。”

    “你可急死我了你,你说你要有个好歹的,我可怎么办啊。”妈妈抹了一把眼睛,把我的手握的更紧了。

    “医生怎么说?”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医生说你是休息不好加上短时间受到巨大刺激急火攻心加上淋雨受凉内因外因综合导致的暂时性休克。”晓薇嘴巴伶俐的一口气说完。

    我再次轻轻的叹了口气。

    “丰丰,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跟妈说说好吗?”妈妈紧握着我的手关切的看着我道。

    我一想起姐姐的事,血就往脑袋上涌,头一阵止不住的疼。

    “没事妈……工作上的事,别问了。”我闭着眼睛说道。

    “你瞒得过别人还瞒得了妈?你我还不了解?你能为工作操心成这样?”妈妈音调颤抖的说道。

    “我真是因为工作,别问了,烦不烦啊!我现在需要好好安静的休息!”我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妈妈愣住了。

    我也愣了一下。

    我嘴一顺就吼出来了,潜意识里我的已经太烦躁太焦躁不堪了,姐姐的事情弄得我精疲力竭身心疲惫。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无意识的发泄吧。

    我顿时觉得我的态度有点偏激,随机改口道:“妈,别为我担心了,我真的没事,真的……真是工作上的事情。”

    “对啊阿姨,上丰平时工作很卖命的,这次老总交给他的项目,关系着全公司上上下下几十口子的吃饭问题。他的压力也非常大的,请您理解他一下,这几天他也真的是太过疲惫了。”晓薇赶忙打圆场到。

    我突然发现晓薇这个人太过精明了,撒谎完全不需要打草稿,出口就成章。

    妈妈看了看晓薇,又看了看我。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这孩子,要么对工作一点不上心,要么能干工作干到晕过去,你说你是不是傻。身体是自己的,工作再重要,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妈妈看来是相信了。

    对于自己的孩子,即便谎言再过于简陋破绽百出,父母也是选择相信。

    “你说你大小在鬼门关走过那么一回之后,这么些年你都几乎没生过病,你说你猛然突然来一个晕倒,我能不着急嘛。”

    “在鬼门关走过一回?”晓薇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妈妈。

    妈妈又要说那件事了,我想到。

    妈妈看了一眼晓薇,说道:“是啊,丰丰刚出生那会,就被检测出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是这一通忙活这一同抢救啊,丰丰当时才那么点。”妈妈手比划着“小脸憋得紫青紫青的。看得我那个心疼啊,心都碎了。抢救了一天多,医生诊断已经病危,当时几乎都摸不到脉搏了,呼吸也差不多停止了,就差宣告死亡了,当时全家所有人都来了,你姥姥哭的那叫一个惨哟。”

    妈妈说的绘声绘色,晓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睁着,一副虔诚聆听状。

    “可是过了那么几个小时,医生突然折返回来了,莫名其妙的宣布丰丰重新出现了生命体征,脉搏也有了,呼吸也逐渐匀称了。等于是一条命又捡回来了,当时给我们全家高兴坏了。等于那医生给了你第二条生命啊,所以我一直很钦佩很喜欢各种医生。”说完看了看晓薇“包括中医。”

    晓薇羞涩的一笑。
    妈妈说的这段话我从小到大已经听了无数遍,耳朵几乎都起茧子了,每次妈妈说到一半我都能背着顺着她一字不落的说下来。

    就是我小时候得先天性心脏病几乎就是死掉了可是又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就这么简单。

    我一直认为这就是命,我命硬而已。

    “说来也奇怪,自打这以后我以为这孩子身体得多脆弱多体弱多病呢,结果从小到大非常健康,体格非常好,几乎是什么病都没得过,老天保佑啊。”老妈感叹道。

    “因为上丰有着一个浑身沾满福气的老妈啊,所以他也站上了福气,晦气不沾身,平平安安。”晓薇笑着看着老妈说到。

    “这丫头,嘴真甜。”老妈也朝晓薇笑笑,笑中带着慈祥。

    我胃这一阵的反酸水。

    之后老妈和我和晓薇又聊了一阵天,好一通寒暄。

    老妈是生意人,时间赶得很紧,她这次能第一时间赶过来看我,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是看我这么一会的工夫,不知道多少单子又耽误了。

    晓薇向妈妈承诺在我病好的期间她来照顾我。

    老妈临走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一定要注意身体。

    我看着老妈操劳温馨的背影,一阵的心酸。

    谁又能知道我内心苦楚的真正原因呢?

    晓薇一直把妈妈送到病房门口。

    妈妈向晓薇招手道别之后走出门框,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晓薇问道:“你是上丰的女朋友?”

    老妈是商场老手,看人一向很准。

    晓薇微笑着点点头。

    老妈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我心中暗叫不好,看这架势,老妈好像认可这个所谓的儿媳妇了。

    把老妈送走之后,晓薇轻轻的关上了门,然后鬼马精灵的一蹦一跳的来到我的病床前。

    “你知道你这病怎么治最快么?”晓薇轻轻的冲我脸上呵气。

    一阵独特的蛊香扑鼻。我身子酸痛,不能转身、,躲也躲不了

    “用蛊毒,以毒攻毒。”晓薇调皮的一笑。

    我撇了她一眼:“别闹。”

    我现在也是无心跟她开玩笑,姐姐的事情带给我的震撼还远远没有散去。刚刚片刻的温馨,根本不足以抚平我内心的创伤。

    这小小的快乐和我今天收到的打击相比,太渺小。

    晓薇撇撇嘴,然后坐到床前,看着我说道:“你今天其实是撒谎的对吧?”

    我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晕倒的?我知道你大大咧咧的性格是那种什么事都不会往心里去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晓薇关切的问道,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我痛苦的摇了摇头,我感到我的泪水又开始往眼睛上涌,我在克制,我可不想在晓薇面前哭出来。那太丢人了。

    我纵有千言万语,现在也堵在胸口,我还要消化一下我所接受到的令我措手不及的事实,现在还不是我对别人倾诉的时候。

    “对不起,我不想说。”我淡淡的说道,眼睛紧闭,我不想看到晓薇那关切的眼神,我怕我一个情绪控制不住就会哭出来。

    晓薇那头没了声音。

    气氛陷入了沉默。

    宁静的气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晓薇开了口:“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等你。”



    这句话真的让我莫名的一阵感动,

    这话此刻听来,相当的窝心、

    特别是我在经历了冰冷残酷的现实的折磨之后。



    我记得我闭上眼之前看了一眼表。

    当时是21:30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我闭着眼睛,时间似乎全无了概念。

    黑暗,真的是适合任何生物蛰伏的色彩。

    我不知不觉的,脑袋一阵的眩晕。困意顿时袭来。

    疲惫不堪的我,迷迷糊糊,顺理成章的,就睡着了。



    说人睡着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包括五感,包括灵魂,都是处于虚无状态的。

    人根本感知不到。

    可是我的睡眠中,看到的却是无尽的漆黑。

    而且我能辨认能感知出着一望无尽的黑。

    这说明什么?

    是梦吗?


    除了黑,我还感到一阵的寒冷。

    刺骨的寒冷。

    我的眼前又黑暗到模糊再变清晰起来。

    我感到有东西请轻飘飘的,在不断的飘到脸上。

    呼呼的凛冽的风声不绝于耳。

    我睁开眼,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雪山。

    山峦此起彼伏,层层相叠。雄伟壮阔。

    寒风搀杂着雪花,在山间穿梭着。

    刮到身上如同刀子一般的疼。

    我这是在哪?

    好冷,我怎么会出现在雪山群上?

    见了鬼了。

    我双手顿时环抱在胸前。我除了莫名其妙唯一的感觉就是冷。

    这根本不像是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

    光秃秃的山大雪已经覆盖了任何一种可能存在的生命迹象。

    只有一望无际的山川雪原。

    还有凛冽的寒风。

    这个时候,我抬头望去,我看到似乎有一个人盘腿坐在最高峰处。

    那人在寒风和飘零的雪花之间,若隐若现。

    我一愣,这个地方居然有人存在?

    我离那个人有着十来米远。

    我尝试着向他爬去。

    这也是我唯一的选择。

    否则,我似乎只有冻死在这里一个下场。

    不管那人是谁,我总得一试,

    我挣扎着向上爬去。

    风挂在身上如同刀割一般。

    我咬着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点一滴的向上爬着。

    十米……九米……八米……七米……六米……

    距离越来越短。

    我也感到越来越吃力。

    我微张着嘴。

    风吹的我嗓子一阵发咸,

    我只感到想吐。

    那峰顶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在接近她。

    最终,我几近虚脱了登上了峰顶。离那人几步之遥。

    那人是一个女子。背对着我

    漆黑的长发散落下来。

    一袭白色长袍,颇为飘逸。

    盘膝而坐,一动不动,如同老僧入定那般。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飘零的雪花之间看着她的背影。

    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喂”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叫了一声。

    那人突然转过头来。

    我彻底的,彻底的,彻彻底底的傻掉了。

    那个人是——表姐!

    表姐的眼神凄美中带着犀利,那莫名强大的气场让我目光无法游离,定格在她的目光上。

    表姐突然起身,

    狂风大作。

    我眼睁睁的看着表姐一步一步的接近我。

    这就是我日思梦想的表姐啊。

    这就是失踪了几乎快一个月的表姐啊。

    我突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心情。

    表姐周遭散发的气场莫名的强大。

    我不知道表姐哪里来的如此具有震撼人心的气场。

    我只感到表姐每向我走一步,我的灵魂就被抽干了一点那般。

    我感到有些畏惧,向后退,腿一点也不听使唤。

    终于,表姐走到我身前,我跪下了。

    那是一种人的本能的跪,对于天生强大力量的膜拜。

    表姐堪比这雄伟昆仑的气场让我情不自禁的跪下了。

    表姐一双和冰雪融为一体的结晶的眼神,似乎要把我看穿那般。

    风将表姐的长袍吹的飞散起来。

    表姐的头发也跟随着风一起飞扬。

    那一刻,我恍惚有种错觉,表姐是掌管天地寒冰之气的女神。

    突然,表姐的手轻轻抬起,长长的带着冰碴的指甲缓缓的指向我的眉心。

    我瞪大眼睛望着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真相,就在地下。”表姐空灵的声音说道





    那声音仿佛来自天际,在风中一听恍若隔世。

    很快的就被烈风吹散,仿佛刚刚只是我幻听一般。

    表姐的修长的手指仿佛不曾受到风雪的冰冻,绕指柔那般滑过我的脸庞。

    我还没回过神来。

    我朝思暮想的表姐,让我深深的震撼的诡异莫名的表姐居然出现在这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梦吗?

    那么表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表姐那冰雪一般清澈的眼神尽收我的眼底,我纵有千言万语,此刻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表姐突然轻轻的一笑。

    那笑容我再熟悉不过。

    那是表姐特有的,伴随着我长大的,亲切的温柔的窝心的微笑。

    然后一阵狂风骤起。

    搀杂着厚厚的雪尘。

    瞬间表姐就在狂风中若隐若现。

    那笑容也瞬间没了踪影。

    “姐!”我终于用尽力气大吼了一声。

    但是我的声音顷刻间就消失在风中,被风吹散。

    终于,表姐指着我眉心的手指也被风雪淹没,表姐再没了踪影,消失在了苍茫的大雪纷飞中。

    一时间我只感到天晕地转,满眼尽是一片虚无的尘埃。仿佛两极都被反转了一般,这风吹的我仿佛来到了异次元的另一个虚幻的空间。

    最终,连雪山苍茫巍峨的轮廓也渐渐消失不见,满耳只有嘶吼的风声,这时候眼睛已然无法睁开,风速太大,更谈不上能辨析眼前的事物了。

    我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我感觉我就是像是一片在风雨中飘摇不定的落叶,那么渺小无力,那么迷惘,风吹到哪里我就飘到哪里。

    完全不能主宰自己的走向,全部被命运支配着。

    在茫茫无际的黑暗中,风声渐渐越来越小,最后在不知不觉中戛然而止。

    那寒冷的感觉也趋于虚无。

    但是我确定我还有着意识。

    我还能思考。

    一阵温暖的感觉突然袭来。

    我尝试了一下睁开双眼。

    居然睁开了。

    第一带给人安全的本能感觉就是视觉。因为黑暗中任何动物都会感到本能的恐怖,这是动物的天性

    我庆幸我还能看到。

    我发现我还在病房里的病床上躺着,

    身边的晓薇已经趴在床边上睡着了。呼吸很匀称,肩膀有规律的轻轻的起伏。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刚刚难道又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是这么的真实。

    以至于我现在身体还在打哆嗦。

    我的左手还在输着液。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正好是零点。

    我的额头好似出汗了,我下意识的用手擦了一下。

    手接触额头的一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让我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我赶忙把手抽回来,下意识的一看。

    傻了。

    我的手上有着薄薄的一层还未融化的冰碴,上面还有片片雪花。

    我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手指。

    凉的我直打寒颤。

    我的脑袋乱了。

    难道刚刚的一切不是梦?


    表姐的那句话还在我的耳边缭绕不去。

    “真相,就在地下。”

    姐姐那纯净的眼神,熟悉的微笑。

    让现在的我一阵怅然若失。

    姐姐是不会害我的。

    不管这到底是梦与否。

    我感到我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坐以待毙了。

    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我懦弱的偏离了原本的我、

    我已经变得不像我。

    我得主动寻找,去发现些什么。

    我不能被事情的发展牵着鼻子走了,我要取得主动权。

    我看了看身边趴着的晓薇,又看了看窗外的圆月。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用手使劲的摇晃着晓薇。她迷迷噔噔的醒过来了。

    “嗯?……干嘛呀……”晓薇眯着双眼梦游状态般的抬起头嘟囔道。

    我直接用带着冰碴的手敷在了她的脸上。

    “啊!凉!”晓薇突然就叫了一声。我笑笑,这下她绝对是清醒了,冰冷的温度绝对是提神的利器。

    晓薇抹了一把脸:“这是什么啊?湿湿的,你疯啦?”晓薇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我道。

    我直接拔出了正在输液的针头,由于用力有点猛,血一瞬间滋了出来。

    晓薇都愣那了。

    我扶住晓薇的肩膀说:“走!跟我去一趟凤凰城。”



    我拉着晓薇一路的走出了医院,刚刚拔出针头的那只手还在隐隐作痛。

    “我说你疯啦你?这么晚你要闹哪样?”晓薇挣扎到。

    “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解释。我需要到那里办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我头也不回拉着她说道。

    “可是你还没退烧呢,有什么事还能比身体更重要?能不能别胡闹了。”

    我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扶住她的肩膀。

    晓薇估计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个动作,她愣住了。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要去办的事情就是比生命更重要,如果我今晚不去凤凰城,可能我会后悔一辈子,现在不是向你解释的时候,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过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现在,你只需要跟我走。”

    我一口气说完,脑子一热,顺势在晓薇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晓薇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眼睛瞪的更大了。

    我不敢再看她,拉着她就到路边招呼出租车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电影里英雄出征之前好像都会来这么一出。对于去凤凰城,我倒还真是有种即将英勇就义英雄末路的感觉、

    晓薇也不再说话,顺从的跟着我的脚步。

    既然真相就在地下,那么我倒是要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车在凤凰城小区门口停下了。

    我望了望夜色下的凤凰城。

    现在距离古墓被发现已经过去将近小一个月的时间了,小区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戒严,现在估计投入的警备力量也弱了许多。凤凰城发现古墓这件事的热度也在一点点的散去——当然,那是在太岁和古尸为公布于世的情况下。

    至少小区门口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没有了。

    晓薇付了车费,下了车,和我一起站在路灯下,往夜幕下阴森的凤凰城里望去。

    “你真是个疯子。”晓薇掐了我一下道。

    “很刺激,不是么?”我笑笑。

    晓薇撇了撇嘴,没说话。

    小区的门微敞着,旁边的小亭子里一个保安正在值夜班。

    我拍了拍晓薇的肩膀:“咱们得先进入小区啊,这个保安多碍事,咱们又没小区居民证明。”

    晓薇瞪了我一眼,估计心领神会。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轻轻一张,然后一直小飞虫从嘴里蹿了出来。晓薇伸出手,飞虫在空中盘旋两圈之后落在她的手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晓薇会蛊术的话,这个场面,看上去着实不是令人很舒服。

    我看的出来这是次生蛊。那个通体血红的通灵蛊估计不到最关键的时刻是不会放出来的吧。

    我心想到。

    晓薇用我听不懂的咒文轻声的对着小虫低语了两句,语毕,小虫应声而飞,转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等着看好戏吧。”晓薇看着亭子里的保安,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亭子里的保安看着一本杂志,似乎很入神,给人聚精会神的感觉。突然,他手伸到身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下一般。然后他伸直了脖子四处的张望着。在找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找到。

    我点了一根烟,递给晓薇一根,晓薇接过,同样点上。

    “这孙子刚刚被次生蛊给咬了吧。”我吐了一口烟问道。

    “嗯”晓薇吸了一口烟,然后眼睛眯了起来“看着表,数一分钟,这家伙就该睡了。”

    我放下烟。心里默数着,从60秒开始倒数。

    那个保安抻着脑袋寻摸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找到,然后又继续看起杂质来。

    但是这次我很清楚的看到这小子脑袋开始打晃,幅度越来越大,跟小鸡啄米那般。

    如果离近点的话或许还能看到他越来越迷离越来越睁不开的眼睛。

    最后,这小子一下子趴倒在桌子上。

    此刻我正好心里数到0。

    “可以啊。果然最毒不过妇人”我看着晓薇赞叹到。

    “少臭贫了,抓紧时间进去。”晓薇说着迈开脚步朝小区里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在迈进小区门的时候,我看到亭子里的保安趴在桌子上表情安逸,睡的很瓷实。晓薇手优雅的一扬,那小飞虫从保安的领子里飞出,如同飞机降落在航母上那般停落在她的手指上。

    “刚刚那个保安中毒了?”我边走边问道。然后回头望了望。

    “别回头。”晓薇低声道“他只是暂时麻痹,轻微中毒。对身体无大碍,过不了两个小时就能醒过来。”晓薇说着把掌心里的虫蛊一巴掌拍到了嘴里。

    小区里高楼林立,这个点钟几乎没有那家的窗户是亮着的,黑夜下显得格外阴森。

    我看着姐姐家所在的那栋,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一切一切的诡异事情起始的地方,会不会最后也在这里终结呢?


    那栋楼如同一片深不见底恐怖的深渊。在向我无形的招手。

    我真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我带着晓薇向姐姐家那栋楼走去。

    “我说你到底来这里要干嘛?”晓薇边走眼睛边四处警觉的望着。

    “去地下古墓。”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去那?”晓薇停住了脚步“你是真疯了?”

    我转过头,晓薇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满满的错愕惊讶诧异。

    这太正常了,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在居民楼的拐角处由远及近。

    那脚步声很整齐,很有规律,而且是听得出来是一大片脚踏地的声音。

    “有人来了。”我第一时间拉起晓薇的胳膊然后一下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晓薇识场面的没有出声。幽暗的路灯照映着她的脸,她的表情很纠结。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和晓薇靠的很近,一起蹲在土地上,夜色微凉。我俩把脑袋微微的探出灌木丛一点。

    一队配枪的巡警,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我俩面前经过。

    现在警备的力量果然削弱多了,记得上一次和秀臣来的时候巡逻的还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倘若刚刚没有及时发现他们走来必然会抓住我和晓薇一顿盘问。最好最好的结果也是把我俩以不正当男女关系抓起来一顿训斥。

    我悄悄的握住了晓薇的手。

    她的手冰凉刺骨,很细很滑。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体里常年贮毒的缘故。她独特的蛊香在夜色弥漫中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她的手稍稍的挣扎了一下,我握的更紧了。然后她便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不再挣扎。

    我俩目送着警察渐行渐远,行了十来秒的注目礼。

    直到警察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晓薇突然把脑袋转过来,一双灵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你要去地下古墓干嘛?”晓薇低沉着声音问道。

    “寻找一样东西。”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什么东西?”

    “答案。”我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一丝的含糊。

    “什么答案?”晓薇紧追不舍的问道。

    我看着晓薇的双眼出神,我在纠结于我到底该怎么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对于晓薇,没必要隐瞒了,必须有什么说什么了。

    我需要她的帮助,晓薇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陪着我去做一件她认为目的不明的傻事,而和晓薇,不,是和任何一个人合作的前提,就是要足够坦诚。

    我也得为了她着想,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到了这里是不明不白来的。我还没强大到不管做什么都让晓薇百分百的放心百分百的信赖。

    我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我决定把巍峨雪山上姐姐的那个梦告诉她。

    语随心动,这样想着我的话已出口。毕竟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梦境,我所描述的感受都是真真切切的,我调动了我所能利用的所有语言,尽力把梦境讲的绘声绘色富有画面感好让晓薇感同身受。

    在我讲述梦境的过程中,晓薇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一双黑瞳似乎要把我的灵魂看穿。

    我讲完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即便只是讲述,那梦中寒冷的温度,表姐强大到不可理喻的气场,还是让我仿若身处其境。我发现晓薇还在直直的盯着我。

    “干嘛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不禁问道。

    “我在通过眼神,断定你是不是在说谎。”晓薇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么结果呢?”

    “我看不透。”晓薇摇摇头到。

    我想给晓薇看看我醒来时候手上的冰碴,可是我抬起手发现手上的冰渣早已融化。我必须给晓薇一个足够相信我的理由。

    “其实……我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所以你不能用看待一般人的观点和眼光看待我。”我迎着晓薇的目光说道。

    “哪里不一样?”晓薇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

    我决定把我全部的秘密告诉晓薇,不留一点余地。

    除了要说服她这个理由之外。

    还有就是,

    我对她特别的感觉。

    暧昧?喜欢?我也说不清楚。

    反正我就知道现在我不想她离开我。

    她现在是少有的能带给我温暖和安全感的人。

    我想把她留在身边。

    至少目前是这样。

    我深吸一口气,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
    然后手捏着它移到晓薇的眼前。

    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片树叶。以及看着树叶发愣的晓薇的脸。

    我脑海中幻想着树叶熊熊燃烧着的场面,心中不断的给自己暗示。

    它会烧,它会烧,它一定会烧,马上就烧………………

    我的目光好似有温度般,手上微微有些发热。我拼命的幻想着,以至于脑仁有些微微发酸,眼睛也因为过过度聚精会神而有些痛。

    直到我的手有些灼烧一般的疼痛,突然我的指尖幻化出一团火苗,树叶顷刻间被夷为灰烬。

    晓薇眼睛猛然增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我微微一笑,心里一阵欣慰,手轻轻一合,燃烧的火苗瞬间熄灭。

    晓薇微微张着嘴,我头一次看到她这么惊讶的表情。

    我看了看我的掌心,上面有一小撮树叶燃烧的灰烬。

    “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能力的?”晓薇的声音中带着克制不住的讶异。

    “想知道吗?”我问道。

    晓薇的表情不可置否。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说来话长了,我只是想对你说,我今晚下古墓也是和这个有关。”

    晓薇看了我良久不说话,那眼神好似是看一个外星人。

    我能理解她的这种眼神,这比我看晓薇的蛊术还要来的离奇,晓薇的蛊术尚还能用科学原理来解释,我的这种能力暂时是超出科学范畴之外的。

    “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跟你这个疯子来到这里,我原以为你是要回你姐姐家的。”晓薇摇摇头到。

    我看了看她,笑笑:“现在反悔的话,你可以走,我一个人夜探古墓。”

    晓薇看了看我,咬了咬嘴唇。

    我这才发现我还在握着晓薇的手。

    “杜上丰,你就是一无赖!”晓薇咬着下嘴唇说道。





    我笑笑:“对了,我就是一无赖。”

    晓薇抽出了她柔滑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还在我手上残存了好久。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站起了身,我也随着她站了起来。

    “这样贸然下洞和盗墓贼没什么区别。”晓薇望着表姐家的方向。“特别是这种敏感度急极高的墓。你可知道这罪名有多重?”

    我笑笑,走到她身前,和她一起望着夜幕下阴森伟岸的居民楼。低声说道:“都说内苗人都是血气方刚,无所畏惧,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怂了呢?”

    晓薇转过头,再一次瞪大眼睛狠狠的望着我:“你说谁怂?”

    我抬脚迈出灌木丛,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想证明给我看你的不怂的话,你就跟上来。当然了,我说过,来不来随你。”

    背后一阵的沉寂。

    我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终于听到了紧随其后的脚步声。

    我内心一阵由衷的欣慰,我抬头望望,皓月当空。

    夜晚的晴空终于一扫这些天的阴霾。

    一路上我俩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的走着,风吹过,树叶沙沙的作响。

    就是到姐姐家楼下这么并不远的一段路,稍稍有一点动静,我便草木皆兵。虽然我觉得有晓薇在身边加上我并不成熟的物化能力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一段路,我感觉到走了一个世纪一般。

    好在中途没出什么意外,古墓发现时间过了这么久,晚上的安保力量削弱了很多。那一队巡逻的警察估计也是溜溜达达的例行公事,没太上心。

    我和晓薇到达了姐姐家的楼下,躲在小亭子里,对着居民楼大门口虎视眈眈。

    宏伟的居民楼在狡黠的月光下居然有种独特的诡异的宏伟气势。

    居民楼大厅里灯火通明。门口有两个士兵在站着,荷枪实弹,一动不动,站的不是那么笔直,身体微微有些倾斜,不知道是真的在站岗还是在站着打盹。里面的前台上还是当初给我一嘴巴把我当成要饭的那个保安。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貌似平步青云了,西装革履,手背后的站在前台,眼睛微眯。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了这栋楼还有士兵在把守。”我蹲下身子低声嘟囔道。

    “废话,这个古墓位置这么特殊,现在考古工作还未结束,这和上次来的时候警戒力量已经弱了许多了。”晓薇也低下身子,黑暗中一双黑瞳闪着精光。

    “现在怎么办?”我之前在医院做决定大晚上要来古墓的时候有着很大一部分头脑发热一时冲动的成分,真到了近在咫尺的目的地前了,反而没了辙。

    对于这个情况我确实欠考虑。

    晓薇眼睛一直盯着大门口,没有说话,看的出来她也在思考。

    “要不继续用你的虫蛊麻痹他们?然后咱们趁机溜进去。”我问晓薇道。

    晓薇无奈的叹了口气“虫蛊也是一种生灵,它们也会累,这虫蛊是有使用次数的,现在如果用光了,一会到里面再有情况怎么办?况且这些士兵的经过特殊训练体质强于常人,还不知道轻微的蛊毒对他们效果如何。即便是把他们都毒倒了,进去之后,还有摄像头,我们的行踪会被第一时间发现,正好人家给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晓薇分析的有道理。现在贸然进去,无疑是寻死,现在不仅要思索如何进去,更得考虑如何能全身而退的出来。如果说进去一趟秘密没发现反而把小命搭上了,那我就太不值得了。

    我顿感头疼,脑子里拼命搜索着解决的办法。

    没想到到这里卡住了,陷入了僵局,地下古墓近在咫尺,却无法进入,到嘴的鸭子吃不到比没鸭子吃更悲哀。

    真是棘手,如果到这个时候放弃打道回府那就太可惜了。

    真不知道我大晚上来这里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摄像头……电路……”晓薇在一旁出神的嘟囔道。

    “你说什么?”我看了她一眼到。

    “停电……有了!”晓薇突然两眼放光。我赶忙识趣的附耳过去。

    晓薇把嘴凑到我耳边:“你有思想物质化的能力对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呢?”


    晓薇把手指向灯火通明的大厅,我顺着她的指向望了一会,然后晓薇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笨蛋,还不明白吗?”晓薇比划着说道“运用你的超能力,让整栋楼停电,这样咱们进去就没有任何痕迹了,摄像头也不会拍到,只要做一点,其它的一切都好办了。”

    我恍然大悟,如此简单直白的方法,拥有特殊能力的我自己居然没有想到。

    “而且你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想必楼里的格局你早就了如指掌,摸黑找到地下室入口,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晓薇看着我轻轻一笑。

    我也情不自禁的欣慰的笑笑,但很快我就把笑容收起了。

    晓薇的这个主意看似周到完美,毫无破绽,但仔细想想,实施起来难度非常大。

    主要在我,

    我不清楚我现在对这种思想物质化能力的掌握能到让一栋楼都停电的地步没有。

    先前在姨夫家用意念开了一个保险柜我就脑仁酸疼到不能自已。而且开的很吃力。现在要让整栋楼电力全无。

    我真的不清楚我自己能不能做到。

    我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轻轻的晃了晃脑袋。

    “哟,这还做准备活动呐?”晓薇看着我有些调侃意味的说道。



    然而我却一点开玩笑的心情也没有,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口。神经绷得紧紧的。

    也许晓薇看出了我的紧张,问我道:“怎么了?”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把我的顾虑和不自信告诉了晓薇。

    晓薇笑笑,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愣,

    虽然她手心的温度是冰凉的,但是传入我心底的确是暖流

    “都说上丰血气方刚,无所畏惧,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怂了呢?”晓薇笑笑道。

    这话听着格外的耳熟。

    “别学我说话。”我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白了她一眼。

    晓薇低声笑了笑,然后瞬间严肃起来:“听着,咱们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再无功而返那就太不是我的作风了,而且也非常遗憾,既然来了,咱就根据你说的,下去看个究竟,也算没白来。无论如何你要尝试一下。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的,我也相信你能的,你记住了,你是超能力的拥有者,没什么你办不到的。”晓薇鼓励我道。“你不是能将所有思想物质化么?那你就想,你可以做到这一切,那么,你不是就理所当然的能办到了么。”

    晓薇的话让我微微有了些信心,但是最后一句话搞的我很晕

    “另外。”晓薇突然攥紧了我的手,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的心都不禁一紧。晓薇的笑容瞬间变成了似笑非笑“你把我拉到这里来让我跟着你一起受罪,你要是失败了就是陷我于不义,那我只有杀了你。”

    晓薇这个时候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五毒之一的蛇。

    那眼神的震慑力一点不比肚子里的蛊弱。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开玩笑的,反正我是浑身一冷。

    我几乎能听到我的手被她的手捏的“格拉格拉”的声音。

    然后她突然放开了手,满眼期待的看着我。

    这厮红脸黑脸都唱了,看来今天我是必须把整栋楼的电力拿下。

    颇有背水一战的意味。

    不管怎么样,我确实是得尝试一下。

    我闭上眼,深深的长吸一口气,屏息凝神。我尽量让自己的脑中杂念全无,心如止水。

    我什么也不想,摒弃一切杂念,把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都抽出去,虽然这很难。

    然后静心片刻,我猛然睁眼,集中精力在脑子上,凭感觉尽全力把全身的血液都供到脑子上去。我的脑袋一片突如其来的晕涨充血过度的效果。

    我想我当时的脸一定很红。

    我在心里一直给自己强大的心理暗示,告诉自己大厅里的灯已经灭掉了,我的脑海中也在幻想着那个场面。

    不一会大厅里的灯随着我的意念顷刻熄灭。我的马脑袋一阵眩晕。晓薇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然而只是一会,她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因为紧紧过几秒,大厅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我用手扶住了脑门,狠狠的揉了几下。

    我的的确确是让大厅里的灯灭了下去,我当真是做到了用意念切断大楼供电,可惜持续的时间不长,我对这能力的掌控还很不到火候。

    我闭着眼睛,力图驱散脑海中的眩晕。

    “你刚刚做到了,你再试试!加油”晓薇扶着我的肩膀说道,激动中带着焦虑。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睁开眼,眼睛直冒金星。我深吸一口气,再度屏息凝神。

    我在心里给自己暗示到,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我的能力已经强大到我可以操控整栋大楼的电力。

    虽然这很难。



    其实心理暗示过度就成了心里催眠。这话一点不错。

    这时候我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迷惑了,分不清自己对于这种超能力的掌控了,我好似真的觉得自己真的可以熟练的切断整栋大楼的电力,而且我也成功的说服了我自己。

    到最后,我感到另一个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成功鼓励了我,我自信满满,我绝对能瞬间切断整个大楼的供电。

    我再度猛然睁眼,眼睛瞪得我眼皮跟着一酸。我开始跟着感觉把全身的气力凝聚在脑袋上,聚精会神的盯着大楼大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灭掉,我可以的,赶紧灭掉,我可以的。

    我确认当时我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别的所有的思想都被我刻意的暂时性摒弃了,我的脑海中也形成了整栋大楼一片漆黑的画面,并且用这个强烈的暗示催眠着自己。

    我的脑越来越晕,感觉血不住的往脑袋上涌,我感到如果再不成功的话我真的要挂掉了,这种高度集中精神的状态我不可能持续太久。

    终于,我眼前一黑,就要撑不住倒地的时候,我听到旁边的晓薇轻轻的喊了一声:“成功了!”

    我眼前直冒金星,手撑着地,脑袋晕眩,视觉暂时障碍了,但是听觉还很敏锐,我听到大厅那边的士兵好似开始嘀嘀咕咕,也有肢体活动造成的衣服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我的眼前渐渐回复的清晰,脑子里的晕眩也渐渐褪去。晓薇摇晃着我的身子:“赶紧清醒过来,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至少现在灯还没重新亮起来。”

    我清醒的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大楼,心中五味杂陈。

    我感觉我对这种能力的掌控越来越娴熟。而且这种能力以一种我能感知的速度在进化着成熟着。

    真心不知道以后能熟练操控这种能力的我能不能把持的住自己。

    “快点想办法进去。我不确定我的能力能让这种大楼停电多久,要抓紧时间进去,万一一会再来电了。”我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醒晓薇。

    晓薇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她腿一伸,往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就要冲出去。我赶忙拉住了她。

    “你要干嘛去?”我问道她。

    晓薇回过头,我看到她的眼神像一把刀。

    “时间不多,用蛊太麻烦了。既然来了,就玩点刺激的。”说完晓薇挣脱了我,猎豹一般的向大厅门口冲去。

    我从没想到人可以跑得这么快,而且猫一般悄然无息,没有一点声响。晓薇就如同一道魅惑的黑影一般,因为视觉残留我只看到了她的残影。

    瞬间她就冲到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身后,那个士兵似有反应,然后晓薇电光火石般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另一只手扳住他的身子,双手发力一拧,我只听到很清晰的

    “嘎嘣”一声闷响。那士兵一声都没出就软绵绵倒在地上

    在黑夜里听着格外清楚。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健在。

    刚刚的一系列动作晓薇都是以秒计算完成的。

    这个时候另一个士兵好像发现异常了,抬起枪对着晓薇。但是他枪所瞄准的地方已然是空无一人。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晓薇此时此刻已经跃到他的脚下,一个滚翻滑倒他的身后,膝盖电光火石的超那男人的下体撞了一下。

    我听到了轻微的“撕拉”一声。

    我看着都觉得疼的要命。

    我不禁往裤裆那里捂了捂。

    那男人显然是疼到极致了,腰不禁弯了下去,但是枪还牢牢握在手上。晓薇勒住他的脖子,和刚才那个士兵一样,如法炮制。然后一把将这个士兵撂倒。

    这士兵歪着脖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枪早已脱离了手,顺着台阶一级一级的掉落下去。

    我愣了一下,赶紧冲上前去。

    我这是才想起来晓薇是会功夫的。

    但是没想到她的格斗技如此厉害,对于士兵也能达到一击致命的地步。

    我跑到晓薇跟前,晓薇眼神凌厉的朝着大厅里面看着。

    “你疯了。居然直接袭击士兵。”我对晓薇说道。

    晓薇冷冷的往地上看了一眼:“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在这里站岗,面对我这样的敌人,他们只有死。”

    我瞪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晓薇,突然觉得她很陌生。

    就跟秀臣一样。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晓薇说着抬起了头。

    “外面什么人?”大厅里黑暗中传来声响。

    那个保安貌似醒了,可能是被刚刚打斗的声音吵醒了。

    我还没想到该如何应对,瞬间我看到晓薇的手闪电般伸了出去又闪电般的收回。

    一秒不到的时间,就好似蛇在吐信。

    只听到大厅里一声闷响,保安应声倒地。

    我的看着大厅里,脑袋又机械般的转向晓薇。

    晓薇看着我,嘴角轻轻扬了扬。手摊开,里面还有一小把石子、

    “刚刚弹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石子,这个家伙不知道会不会死,让他自求多福吧。”

    原来刚刚晓薇是把石子当暗器用了。

    “要不要出手这么狠,招招要人命。”我死死的盯着她,我突然觉得面前的晓薇跟冷面杀手没什么区别。
    晓薇笑笑:“我还是那句话,适者生存。”然后晓薇王大厅里走去。

    “速度点,不知道你这家伙靠不靠谱,万一来电了就前功尽弃了。”

    我愣了一下,跟上晓薇的脚步。

    “跟着我走,我知道地下室的位置。”我轻声说着,然后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晓薇的步伐异常的敏捷,而且走路不带着一点声响。

    我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路过前台的时候,好奇的顺便往里望了一眼,我这才看见黑暗中那个保安脑门上一个血窟窿,墙上溅了一溜血,成散开状。

    估计如果有光照的话还能看出来有脑浆。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见过的各种血肉模糊的死尸早已经将我的心理素质档次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按说这种程度的尸体我早已见怪不怪完全免疫。

    但是现在我的心里由内而外的产生了一股恶寒。

    那是发自心底的恐惧。

    因为杀死他的人就在我的身边。

    最让人胆寒的事情莫过于平日里和你最亲近最熟悉的人突然变得捉摸不定模糊不清。

    这种感觉我体会过两次,第一次是姐姐,第二次是秀臣。

    我实在不想有第三次了。

    晓薇再可爱再温柔,她骨子里也是凶悍的内苗人。

    她身体里流动着的是勇猛善战的苗人的血。

    这种嗜杀好斗的本性是怎么改也改不了的。

    我只能在心里这样给自己解释。

    我不敢往别的方面去想。

    特别是在眼前这种漆黑和她独处的环境下。

    “别看了,一个尸体,有那么稀奇么。”晓薇极小声的在背后催了一下。

    “哦”我匆匆的回头忘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绿的光。

    狼一般。

    地下室的入口距离前台并没有多远。

    晓薇的脚步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我脚下轻微的响动在大厅里不住的回响,凸显的这一片漆黑的氛围更加的静谧。

    我俩迈着小碎步下了台阶,走了不一会就看到了地下室的门。

    黑漆漆的一片中那门仿佛就像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们。

    这时候,我好似看门前有黑影晃动。

    我才想起一个严峻的问题,地下室的门口就是通往地下墓室的入口,这里也会有人把守的啊。

    刹那间一道亮光射过来,瞬间晃得我睁不开眼。

    “什么人?”一个声音厉声呵斥道。那个人拿着手电照着我和晓薇。

    我傻住了,果然,这里的入口也是有士兵把守的,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我愣了一下,随机急中生智道:“小区的供电系统坏了,暂时停电,我们是过来检修的。”

    我这句话漏洞百出,整栋大楼的电闸根本不在这个位置,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我只希望那士兵不要细究,希望暂时能瞒过去就好。

    士兵的手电光一直照着我俩,没有说话。

    我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

    “站住!”士兵再次喝到。

    我的脚步下意识的止住。

    “这么黑过来检修不拿手电?你唬谁呢?”士兵质疑道,接着手电的余光我好似看到了他抬起了手中的微冲。

    突然,我感到耳边一阵气流飞速的划过。士兵的手电应声而碎。

    四周顿时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我下意识的卧倒趴了下去。刚蹲在地上耳畔就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外加门被撞击的声音,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我轻轻睁开眼,发现自己没事,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看到晓薇优雅的站着,手臂直挺挺往前伸着,修长的手指保持着弹射东西的状态。

    我转头看了看那士兵。

    他还在站着,手里还保持着刚刚手抬起微冲握着手电的姿势。只不过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脑门上一个血洞。手电破碎的地方还在缓缓往外冒着青烟。

    那眼神,一副不甘心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过了几秒,那士兵如同一个被推到的雕塑般,在原地摇晃了几下之后轰然倒地。

    激荡起一层薄薄的尘土。手中的微冲也脱落出去。

    我看到他身后的门凹进去一个洞。洞上密密麻麻全是血点。

    我只感到头皮发麻。

    “刚刚如果我再晚出手零点一秒,他就开枪了。”晓薇冷冷的说道,闪着绿光的眼睛此刻看来格外深邃。

    能把普普通通的石子弹射出子弹的效果。

    我顿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深不可测。

    “你是怎么办到的?”想想我的身边无时不刻的跟着这样的一个出手毒辣的女子,再想想之前我把她扔到水池子里的场景,我的冷汗都冒了下来。

    “你得学会用气,把体内的元气转换成力。”晓薇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士兵,然后走上前去。“有时间我再和你解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晓薇开始翻倒下士兵的衣服。

    “你在干嘛?”我走上前一步问道。

    晓薇没搭理我,继续翻着,每个兜每个部位都翻了个遍。

    终于,她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

    “找到了。”晓薇拿着钥匙站起了身。走到门前。

    “不知道这一串钥匙里有没有门钥匙。咱们得试试。”晓薇摸黑看着那些钥匙。

    我呆呆的看着她。

    到现在这个地步,事情已经无法收场了。本来只是单纯的潜入古墓,现在已经演化成了恶性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军方人员,我感觉我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我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到这里来了。不知道出了古墓之后我们的行为败露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什么。

    晓薇出手就是杀招,不知道她想过后果没有,难道她脑子里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抑或她也只是脑袋一热?

    “我这可是在为你省工夫哦,省的你再用意念开门了。”晓薇笑笑道。

    这个笑容让我找到了一丝丝的熟悉感,同时又让我感到了晓薇的扑朔迷离。

    但是我现在是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

    我看着晓薇窸窸窣窣的试了五个钥匙,正打算我用物质化能力将门打开的时候,一声轻微的碰撞声响起,门开了。

    我和晓薇对视了一下,然后晓薇将钥匙装起,走了进去,我紧跟其后。

    又是一片的漆黑。我们手上也没有任何的照明装备,我完全是凭借着我两次进入地下室的记忆来摸索着走的————包括第一次梦境中的记忆。

    渐渐的我的眼睛适应了屋里无光照的黑暗环境,任何物体都能大致的看出一个轮廓来。

    没走两步,就看到了那履带发射器,在屋内蛰伏着,岿然不动,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

    我轻声对晓薇说:“这个是履带发射器,下到洞底就是靠这个机器。”

    晓薇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别傻了,现在没电,怎么用这个东西?”晓薇回头看我一眼说道。

    我顿时愣在原地。

    我忘了最关键的一点。

    履带发射器是机器,需要电力供应的,而且这东西貌似耗电还不是一般的费。

    我把这最关键的一点给忽略了。

    难不成现在要我用意念回复整栋楼的电力?

    如果我这么做了,那么那士兵和保安的尸体很快就会暴露,我和晓薇估计连这栋楼都出不了了。

    若不的话,我们该如何下去,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

    我感觉我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非常之纠结,非常之尴尬。

    晓薇看了看那个洞,又伸手拽了拽那个履带。

    “等下,不需要电了,咱们可以直接下去。”晓薇说道。

    我走到洞边上看了一眼,发现履带并没有收回,而是一直延展到深不可测黑漆漆的洞中。

    履带的那头仿佛被黑暗吞噬,一眼望不到底。

    “你的意思是?”我看着晓薇。

    她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点了点头道:“咱们直接拽着履带滑下去。”

    我虽然已经猜到了要这么做,但是听到晓薇说出口,还是感到很惊讶。

    “滑下去?这可是三百米深的洞啊。万一中途出个好歹的,直接毙命,都没有生还的可能性。”我担忧的说道。

    “怂人……”晓薇笑笑道,黑暗中我看不太轻她的表情,但是听着口气我猜到那笑容一定是带着些许轻蔑的。“是你把我带到了这里,现在要下洞了你却又不敢。”

    晓薇用手拉了拉履带:“这个履带足够结实,如果你体力正常的话,是完全可以滑倒洞底的,就这样,下不下来随你吧。”说着晓薇拉起一段履带,轻轻的一跳,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苗女真是彪悍血性。我这样想到。

    我心一横,连人都杀了,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走到洞前,也拉起一小节履带,我这个时候才看到晓薇已经往下滑了三四米了。我眼一闭,也跳了下去。

    我现在算是知道玩攀岩什么感觉了。还是蛮刺激的。

    我的手牢牢的抓住履带,肌肉绷的紧紧的。手握着履带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你可给我撑住了,假如中途你没抓住掉下来砸到我,我饶不了你。”晓薇在下面说道。

    我心说我要是掉下去的话直接摔死,都不烦劳您老亲自动手收拾我。

    我俩就这样一直的往下滑着。

    我时而用手紧拽履带一下一下的往上拉,时而手轻轻松开一点,让自己往下滑。

    都不知道滑了多久。这个过程中我俩一直无言。

    因为我们都心知肚明现在需要的是保存体力,多说一句话都是对体力的浪费。

    我时不时的往下看一眼。

    那深不见底的黑洞真的让人很有压力。

    我只能看不到深不见底的黑。看不到尽头。

    这种未知的深度太让人感到压抑了。

    之前用履带下洞的时候固定装置上还有电子显示仪,智能显示现在距离洞底还有多远。

    现在一片茫然,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下降了多少米。

    反正洞顶已经逐渐在眼中化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我的胳膊已经开始渐渐发酸。

    履带在我俩的拉拽下轻轻的一晃一晃。

    我心里暗叫不好,我的胳膊已经开始抗议,给我敲响了警钟。

    我毕竟还是体力有限。

    我也听到了我身下晓薇轻微的喘息声。

    连每天都打了鸡血一般如她,也开始感到疲惫了。

    现在还不知道要滑多久才能到达洞底,这个时候如果松手,无疑就是自杀。

    这可怎么办?

    我穿着粗气。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超能力。

    我能否物质化一下自己呢?

    我必须得尝试一下。

    要不一会体力透支就是一个死。

    我开始在心里给自己暗示。

    我很强壮,力大无比,臂力超群。爬这样的履带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我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体力。

    我永远不会感到疲惫。

    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给自己暗示。

    要知道这在滑履带这种非常消耗体力的行动中边活动边在心理面给自己暗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那真的是身体累心里也累,身心俱疲。

    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给自己催眠。脑子里也幻化着自己强壮的样子。

    由于心里一直在给自己暗示,手中的行动不禁缓慢了下来。

    “喂?你在干嘛?怎么不动了?”良久晓薇在下面喊道。

    渐渐的,我好像真的感觉到我在变强壮,血不住的往胳膊上涌,身体里的疲惫在一点一滴的褪去。

    我心里一阵惊喜,一阵欣慰。

    顷刻之后,我便觉得身轻如燕,而胳膊似有万力,现在的我有种想爆发的冲动。

    我轻轻的荡起履带,接近身旁的土壁,一拳轰了上去。

    顿时土壁上被我的拳头凿出了一个坑。

    石块和土渣凋落下去。

    “你疯啦杜上丰!怎么回事你!”晓薇在底下叫到。

    我很满意的笑笑。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已经逐渐的将物质化的能力运用纯熟。

    我单手拽住履带,手微微一松,快速的超脚下的晓薇滑去。

    我俩相距不过两三米。

    我听到脚下的晓薇轻轻的“啊”了一声。

    就在我要踩到晓薇的时候我又玩钢管舞一般利用臂力将身子晃起。顿时我落到了晓薇的另一边,顿时晓薇的脑袋就靠到了我的胸前。

    有着无穷的臂力,做到这些真的是小菜一碟。



    “你疯了?你体力撑不住了?”晓薇有些焦虑的问道。

    我笑笑:“把手给我。”我一只手朝她伸到。

    晓薇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看我,她愣了一下,还是把手递到了我的手中。

    还是那冰凉的触感。

    我瞬间把晓薇从履带上拽了下来,晓薇本能的“啊”的叫了一声。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把把她拽了上来,然后瞬间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

    惊魂未定的晓薇连喘气都忘了,一双黑瞳大大的蹬着我,满脸的错愕惊讶。

    我一直手拽着履带,缓缓的向下滑着。

    “你怎么突然这么有力气?”晓薇显然惊魂未定,说话都有些走音。

    “你忘了我的能力的?这可不是吃干饭的。”我看着她说道。

    若不是我用物质化能力强化了自己此时此刻我一只手抱着一个人另一只手单手握履带往下滑我早就摔成照片了。

    我的胳膊此刻力大无穷,我渐渐加快了下滑的速度。

    晓薇的一双眼睛一直就看着我。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被她那双好看的眼睛盯的有些不自在了。

    “谢谢你。”晓薇说着,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愣住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男人。

    简直MAN爆了。

    像晓薇这种强势的女子,需要的就是一个比她更强势更霸道的男人来征服她。

    “我刚才还以为你撑不住了要掉下去了,吓死我了。”晓薇轻轻低下头,娇羞的小猫一般,声音里也是柔情似水。

    跟刚刚杀人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我看不清她脸的颜色。

    假若现在有光照的话,一定看的出她脸是绯红绯红的。

    晓薇把脑袋埋进我的胸口,手扶在我的肩膀上。

    “刚刚你那么辛苦,好好休息下吧,到了洞底我叫你。”我对怀中的她说道。

    晓薇轻轻的点了点头,那独特的草药香肆无忌惮的侵占了我的鼻腔。

    女人需要一个坚强的臂膀来依靠。而此时此刻的我做到了。虽然只是暂时性的。

    我手中不禁握的更加松了一点。

    我要让自己下滑的更快一点。

    我不清楚我对自己暗示可以持续多久。

    如果滑到一般我的臂力恢复了正常那可是一下死两人。

    时间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一分一秒的飘过。

    我不知道我滑了多久。

    只感到我胳膊微微酸痛的时候,我的脚下突然有了触感。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

    我成功的到达洞底了。

    我和晓薇居然徒手通过履带滑倒了深达三百米的洞底。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怀里的晓薇呼吸匀称。好像是睡着了。不过貌似睡的很浅。

    “晓薇”我叫了她一声。

    “嗯?”她迷迷糊糊的答到。
    “我们到了。”

    晓薇的眼睛顿时睁得老大。

    然后我松手,她从我的怀里跳了出来。

    我在原地活动活动臂膀。我没想到这个物质化能力如此的有效。我的臂膀简直就是力量的源头。

    下了这么深的洞,我的手臂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晓薇站在原地转着脑袋四处的望着。幽暗的长明灯将这地下照的分外诡异。

    还是那个熟悉的地下古墓,壁画,石门……

    然而,当我也顺着她的目光四处望了一圈的时候,我傻掉了。

    整个地下墓室的东西两侧分别对应着有两个门,位置正好相对。

    而我和秀臣下来的时候是没有看到西侧的那个门的。

    但是第一次在梦中的的确确的是看到了东西两侧各有一个门。

    如果说第一次下洞那是梦境的话。

    那么现在我所处的这个空间,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感到我的脑子又不够用了,一片紊乱。

    当一个人搞不清什么事梦境什么是现实的时候,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一这个人疯了二这个人看清了世界的本质。

    东侧那个门里是那个棺木,里面是那个千年女尸和那个樱尸,那么西侧那个门呢?我可是从来都没去过。

    我突然想起了姐姐在梦中说的话。

    “真相,就在地下。”

    我的拳头不仅握紧,手心都渗出了汗。

    现在我按照姐姐的指示来到这地下古墓,真像和我难道就是一门之隔么?

    难道真像就在西门的后面?

    我不禁吞了口口水。

    晓薇回头看了我一眼。“紧张了?”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这才发现我的额头不知不觉渗出了细细密密一层汗珠。

    我迈开步伐往西门走去。

    晓薇也不禁跟上了我的步伐。

    她警惕着边走边四处张望着。

    每向西门迈进一步,我的心就紧了一分。

    我能感受到我心脏的每一下跳动,

    一下比一下更加猛烈。

    我走到青石门前,驻足而立。

    姐姐说的真像,会在门后吗?

    我屏息凝神。感到我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

    那门是青石门,而且我仔细看了看,上面是没有任何机关的。

    如果光凭个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可能这么大一扇青石门打开的。

    但是现在我将自己物质化了力大无比,我轻轻的把手按到青石门上。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猛然一推。

    随着一阵腐朽的沉闷的声音,门开了。

    顿时黑暗中一股强烈的腐臭味肆无忌惮的传入了我的鼻孔中。

    我本能的后退了两步,晓薇也跟着后退了两步。

    我不禁捂住了鼻子,那是一种腐臭,带着一股浓浓的腐烂的气息。

    门内光线昏暗,几乎跟黑暗差不多。

    但是我还是大致看清了门内的物体。

    那是一堆——————尸体!



    没错是尸体。

    成堆的尸体。

    一具叠着一具。

    我不禁看傻了眼,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尸体?

    晓薇也捂着鼻子,但是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不禁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指着尸体的方向给我看。

    我不禁往前走了一步,顺着晓薇指的方向看去。

    看着看着,我顿时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

    适应了门内光线逐渐看清那堆尸体,我才看出了端倪。

    那堆摞在一起的尸体,大都都穿着海军陆战队的队服!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第一次在梦境中,苏翔带着那一帮特种部队下洞解救我们来的时候,最后不都在地底湖边上牺牲了吗?

    我彻底傻了。

    我不得不面对着一个惨痛的事实。

    难道…………

    我放开捂住鼻子的手,忍住恶臭,手一挥对着晓薇说道:“跟我来。”

    我走到门内,看到其中一具尸体脖子上有着一道深深的伤口。

    我突然想到梦中姐姐从士兵身后浮现,用指甲划开士兵动脉的场景。

    “把这里的尸体都搬出来!”我发疯一般的低吼道。

    晓薇楞了一下,没说话,随即和我一起动起手来。

    也许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和我质疑和争辩的时候。

    我用我过人的臂力疯狂的整理着那摞在一起的尸体。我几乎一只手就提着一个,一具一具的摆到门外。

    每具尸体都是轻度腐烂,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臭。

    我提每具穿着海军陆战队队服的尸体的时候,都仔细的留意了一下,他们脖子上都有着深深的伤口,这和我的梦境完全吻合。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具穿着黑色背心和迷彩服裤子的无头尸体。我一愣,我翻了翻他的裤子,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发黄的士官证。

    看着那士官证我就彻底傻了。

    我看着眼前的无头尸。

    没错,一模一样,和梦里一模一样。

    这是第一个被断头的倪铭!

    我发疯一般的往下找着。

    我把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的提到门外,晓薇负责把他们一具一具的摆放好。

    又是一具穿着马甲和便衣的无头尸,我在马甲的内兜里翻出了工作证。

    是被切头的专家王老。

    我的心在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如果这么说的话…………

    然后我又发现了被劈成两半的张老

    惊吓过度而被吓死的刘老。

    这些尸体被一一摆放在地上,触目惊心。

    穿着海军陆战队队服的尸体一共二十来具,和梦中完全吻合。

    王张刘三位专家的尸体也悉数找到。

    最后,我最不愿相信的一个事实摆放在我的眼前。

    我终于看到了最后一具尸体。

    一个修长的,穿着黑色衬衫和修身长裤的身体。

    衬衫是阿玛尼的,是他最爱的一个牌子。

    这个尸体也是无头的,

    在我的梦中他也是爆头自杀的。

    他的手虽然轻微的腐烂,

    但是修长的手指还是那么的苍白秀气。

    虽然最开始我打开门看清了海军陆战队士兵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但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我翻了翻了他衬衫上的兜,颤抖着拿出了一张工作证。

    上面的三个字触目惊心的戳瞎了我的双眼。

    我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李秀臣。

    李秀臣已经死了。

    我面前就是他的尸体。

    而且和我梦中的死法完全吻合。

    那我第一次下洞那个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现在的我是在梦境中还是现实?


    我愣在原地,随即狠狠的抽着自己的嘴巴。

    我不光是要让自己清醒。

    更多的是想发泄自己心中的悲伤,不满,愤怒。

    这不可能。

    我不相信。

    李秀臣怎么会死?


    难道那次我奇幻的经历居然是真的?

    晓薇赶紧上来拉住我的手,她被吓坏了:“你要干嘛啊你?怎么了?”

    然而当她看到了我手中的证件的时候。

    她也傻掉了。

    她的脸色一点不比我的好看。

    既然李秀臣死了。

    那么我第一次出洞之后一直在和我接触着的还把我带入他们研究基地的人是谁?

    “…………这具死尸是李秀臣?”晓薇颤抖着问道。

    我愣了半晌,木然的点了点头。

    地上秀臣尸体手腕上戴着的欧米茄表是骗不了人的。

    这个表他已经带了将近十年。

    晓薇的脸突然变得铁青,转瞬一片苍白。

    而我还沉浸在迷茫与悲痛之中。

    “坏了!”晓薇突然失神的叫了一声。

    我木然的看着她。

    “赶紧带我上洞,赶快离开这里,要出事。”晓薇焦急的说道。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力图让自己赶紧回归正常。

    “现在不是和你解释的时候,你现在赶紧带我上洞!”晓薇的几乎快语无伦次了。

    我从未看到她如此慌张过。

    我深吸一口气,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晓薇拉着我的手,往洞口的履带跑去。

    我一步三回头的望着秀臣的尸体。

    我想了想,挣脱来了晓薇的手,我走到秀臣尸体前,拿上了他那发黄的工作证,然后深深的看了他的尸体一眼,然后向洞口跑去。

    跑到履带旁,我微微的弯下了腰,晓薇很默契的一下子扑了上来。我背着她。手攥住履带,一下一下的开始往上爬。

    我用尽最大力气一点一滴的向上爬着。我上升的速度飞快。

    我胳膊发了疯的一般在用着力气。我要发泄。我要把我所有的迷惘和无奈还有悲愤通通通过运动的形式发泄出去。

    我满脑子没有别的念头,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诡异的伤心之地。

    爬着爬着我的眼泪就不知不觉的留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秀臣的死?亦或是对自己现实和梦境无法辨清的悲哀。

    还是自己无缘无故的卷入这么一场弥天大局的无奈?

    因为这下我的火力全开,都说悲愤之中的人力气是无穷大的,因为身体的潜能被激发,况且我又将自己的体能物质化,所以我耳边呼呼生风,好似没多久,我就背着晓薇爬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处。

    晓薇看上去异常焦急的样子。刚到入口出她一下就跳下了我的背,几乎是跑着到了门口,一脚把门踹开。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紧的跟了上去。

    大厅里还是一片的漆黑,只不过相比我们来的时候,已经亮了许多。

    那个保安的尸体还歪在那里。

    晓薇飞奔着出了居民楼大门。我也跟着奔了出去。

    那两句士兵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居然还没有人发现。

    但是现在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

    晓薇带着我一路狂奔,冲出了小区门,到达了马路上。

    凌晨的马路格外的情景,没有了白天的车水马龙。

    晓薇焦急的站在原地直跺脚。

    “怎么了?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我问她到。

    晓薇焦急的东张西望。一副想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由远及近,向我们开来。

    在车就要到达我们面前的时候,晓薇突然一下跳在车前。

    车猛然停下,那刹车声回响,格外的刺耳。

    车再多往前开一点就把她撞了,

    我都替她捏一把汗。

    司机摇下车窗,探出脑袋来骂道:“你TM有病啊,SB。”

    晓薇也不跟他多废话,一步跳到车门前,一把抓住司机的领子,硬生生的把司机从车上拽了出来。

    司机都吓傻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晓薇一拳招呼在司机脸上,直接把司机给打飞了。司机直接栽倒在马路中央,没了动静。

    晓薇一把钻进驾驶室,对我吼道:“上车。”

    这尼玛还真是雷厉风行。

    我一下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车还没熄火,晓薇一个油门轰了上去,直接把油门踩到底,车猛然启动,然后晓薇随即把档位挂到了最高。

    车速瞬间100+

    “你疯了?”我看着她说道。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晓薇居然也流汗了。那汗珠从额头一直滑落到鼻尖。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从未看见过她紧张成这个样子。
    突然,晓薇把手捂到我的鼻子上,顿时我满鼻都是那浓郁的香气。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的措手不及。

    我只感到眼前一黑,挣扎了两下,手想用力气,却一点用不上了,随机一阵莫名的困意袭来,非常强大。几乎是数秒之间我就没了直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是几个小时

    还是几天。

    我突然感到眼前一片的光感。

    我轻微的动了一下胳膊,发现我有了直觉。

    我费力的睁开眼,发现我还在出租车里。晓薇还坐在正驾的位置,车已经停了。

    我不禁直起身子,往窗外望去。

    窗外漫天黄沙,那废弃的工厂在呼呼的风中凄凉的雄伟屹立着。颇有英雄末路的感觉。

    “你这是……”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是晓薇把手捂住了我的鼻子,我才渐渐的失去了直觉。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相信你来过吧。”晓薇看着窗外,幽幽的说道。

    这个地方我当然清楚,这就是秀臣所在的秘密研究基地。

    “来这个地方的路线必须严格保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所以我用蛊毒让你睡了一会,放心,对身体没有危害。”晓薇说道。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心里很疑惑那晓薇不是也知道了路线了吗?

    这个时候,风沙中闪出一群人来,个个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还有带着墨镜西装革履的光头男。

    其中一个秃头大汉我认识,那是每次都带我来送我回去的司机。

    “他们想干嘛?”我紧张的说道。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是了。”晓薇说着推开车门下了车,我也跟着钻了出去。

    晓薇只冲着那帮人大步走了过去,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我忐忑的跟在她身后。

    虽然我知道以晓薇和我的能力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他们毕竟是XX机构的人啊。

    那帮人走到晓薇面前,出乎意料的动作一致的给晓薇行了一个军礼。

    我傻眼了。

    晓薇冲他们点点头。然后问道:“李秀臣现在在哪?”

    “在生化研究室。”那个秃头大汉应声到,不管是姿态还是声音都很毕恭毕敬。

    “走漏风声了吗?”晓薇再次问道。

    “没有,他不知情。”秃头大汉面无表情的说道。

    晓薇从她手里接过一把手枪,然后大声道:“所有人跟我来。”然后大步朝前走去,步伐洒脱,那一排士兵都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道然后随机跟上了她的脚步。

    风声?什么风声?

    我也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入口的那个铁门前。晓薇直接在门禁的电话上熟练的按下了一串按钮,门立马就开了,然后我们这一帮人个个神色紧张的钻了进去。

    楼梯过道一如前两次来的一样幽暗狭窄。

    我们这一帮人纷落嘈杂的脚步声在这狭隘的空间里无穷的回荡,格外的刺耳。

    晓薇走在最前面带头,其次身后是秃头大汉,然后我鱼目混珠般混在大汉身后的一帮荷枪实弹的士兵中。

    晓薇边走着便给手枪上了膛,这个动作让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这里是XX组织的秘密研究基地。

    为什么晓薇会对这里轻车熟路?

    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要去李秀臣————所谓的“李秀臣”做什么?

    我现在真的非常想问清楚晓薇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

    我的直觉告诉我,跟着晓薇走下去,一切答案将会揭晓。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晓薇走到,楼梯的尽头,顿了一下,然后手指灵巧的在电话键盘上敲了一通,门瞬间开了。

    一切都和我前两次来的流程毫无二致。

    一样的过程,不一样的心境。

    一水超现代化设备和科幻风格浓厚的环形大厅映入眼帘,晓薇将枪收起,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向里面走着。

    里面走动着的科学家无不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眼神孔空洞木然,没有一个人敢轻声的交头接耳的议论,更没有人敢上前拦截。

    气氛相当的紧张。

    我只看到晓薇修长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脸。

    想必此刻晓薇的眼神必定是沉稳中带着杀气的。

    晓薇带领着我们一路走到一扇有士兵把守着的门前,一路无言。

    那门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正是那个存放太岁并研究的生化研究室的门。

    “请留步!……”门口两个持枪的的士兵伸出手拦截说。

    然而我还未反应过来,我身后两个黑影瞬间冲了出去,电光火石般的将那两个士兵撂倒按在地上,枪械也一并缴了。

    速度之快令我措手不及。

    秃头大汉和另一个士兵分别骑在被撂倒的两个士兵背上,用膝盖顶着他们的胸膛。

    晓薇身后跟着的这一帮人和凤凰城里警戒的那帮虾兵蟹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晓薇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两个被按倒在地的士兵,那眼神的温度似乎能把人冻结。

    “李秀臣在不在里面?”晓薇冷冷的问道。

    秃头大汉摘掉那个士兵头上的头盔扔掉,然后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扬起。

    “在……”那个士兵吃力的说道。眼神里满含着掩盖不住的惊慌失措。

    估计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擅闯生化实验室这种高度警戒的地方。

    喉咙被抻着说话是很难受的。

    晓薇对着秃头大汉使了一个眼神。

    大汉瞬间心领神会,抬起一拳重重的击打在身下士兵额太阳穴上。那士兵即刻就不动弹了。

    旁边另一个士兵也同时如法炮制。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

    秃头大汉这种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一般出手都是一招毙命。

    然后晓薇收回眼神,将目光移动到门旁的电子密码锁上。

    她走上前一步,手指灵巧的在上面输入了一串数字。

    门应声而开。

    我看到晓薇的一双黑瞳顷刻间就放射出精光来。

    晓薇带着一帮人径直走了进去。

    我跟在队伍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生化实验室内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各种试管纵横交错,各种仪器不知疲倦的运作着。

    远处的那个大玻璃罐内,太岁还静静的漂浮在营养液里。

    然而我发现,此刻的太岁比起上次我来的时候,已经小了太多太多。

    好像是被切掉了一大半一般。

    这个时候,我发现晓薇也在看着太岁。

    那眼神有些恍惚

    然而她很快收起了眼神,

    晓薇把手伸进外衣的内口袋里,所有的人的手都插进了兜里,我们一起走向不远处的办公桌。

    弧形的办公桌上,各种文件和资料杂乱无章的摊开在一起,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头堆积在一起,有的烟头还在缓缓冒着轻烟,一看就是刚抽完不久的。

    一个旋转椅背对着我们,一个人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静静的抽着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李秀臣”。

    所谓的“李秀臣。”

    晓薇和一众人静立在办公桌前,那个所谓的“李秀臣”背对着我们静默无言的抽着烟。

    两方人都相对无言。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触即发。

    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我也极度的好奇,面前的这位“李秀臣”到底是谁。

    面对着假冒成熟悉人的陌生人,我和晓薇确实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当初我身边躺着表姐身份的陌生人的时候,我选择的是恐惧,是逃避。是害怕。

    而晓薇则是当机立断的过来要寻根问底。

    如果当初我也和晓薇这样勇猛的话,结果会是什么样?

    眼看着“秀臣”手中的烟一点一点的变短,晓薇的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双方谁都没说话。



    这个时候,心理战已经悄悄拉开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那方,在气势上和心理上,就已经输了。

    “秀臣”手中的烟抽到烟蒂的时候。

    旋转椅轻轻的转了过来。

    看到那人样貌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

    的确是秀臣的样子,只不过我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深邃的眼窝,浓厚的黑眼圈,苍白的脸色,蓬乱的头发。

    不过这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秀气。颇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虽然感觉有些陌生,但这人分明就是李秀臣。

    难道这个世界上也有着不止一个李秀臣?

    他看到了我,很明显的愣了一秒,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收起眼神。

    “潘晓薇。”秀臣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黄牙。

    那插满烟蒂的烟灰缸里又多了一根,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抽了多少烟。

    潘晓薇冷冷的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来了也不说一声,稀客啊,请问有何贵干?”秀臣微笑到。

    任谁都能看出那是一种很官方的,浅浮于脸面上的笑。

    “你到底是谁。”潘晓薇一双黑瞳死死的注视着他。语气冰冷。

    秀臣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道:“嘿,是你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我是谁?我是李秀臣啊。”

    晓薇没说话,继续死死的盯着他。

    “我说,你这是玩的哪出啊?放轻松点朋友。”秀臣笑笑做了一个敞开胸怀的姿势,站起了身,向我们走来。

    “站住!”晓薇突然大吼一声。

    秀臣的脚步停在原地,他的笑容也僵住了,一脸的尴尬。

    那样子活像把戏被揭穿之后的跳梁小丑。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晓薇厉声道。

    虽然不知道面前人什么身份。但毕竟是有着秀臣的样貌,毕竟是和自己走过多少个春夏秋冬的兄弟朋友,我的心里还是由衷的难受。

    秀臣直勾勾的看着晓薇,愣了好长时间,然后僵在脸上的笑容再次化解开来:“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我是李秀臣啊,咱们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你不可能不认识我吧。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秀臣耸耸肩,一脸的无奈与迷茫。

    如果这一切都是秀臣装出来的话,我想说他的演技绝对是炉火纯青般的高超。

    “李秀臣。”晓薇顿了顿“他已经死了。”

    面前的秀臣脸色突然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说……什么?”秀臣顿时面如土色,脸色变得铁青。

    晓薇继续冷冷的注视着他,那目光几乎能杀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秀臣的语调瞬间讲了下去,语气也黯淡下来。

    晓薇显然没了耐性,瞬间将枪掏了出来。

    所有的人也都跟随着齐刷刷的将枪都掏了出来。

    顿时十来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指着李秀臣。

    也许秀臣的死让她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这一瞬间,她按耐不住了。

    “别他妈再让我废话,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谁?”晓薇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敢肯定以晓薇的性格,面前的秀臣要是再不回答的话。晓薇绝对没有二话一枪就爆了他的头。

    秀臣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晓薇,愣住了。

    失神一般的愣住了。

    突然,他笑了。

    我没看错,秀臣笑了。

    他居然笑了

    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

    这种笑是我没有见过的不是曾经的任何一种出现在他脸上的笑。

    这是一种邪魅搀杂着阴森的笑容。

    我从没见过秀臣这样笑过。

    这种笑让我浑身发冷,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心里发毛。

    正常人这个时候绝对是不可能笑出来的。

    突然,我感到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我刚想回头“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微微侧目,发现晓薇,秃头大汉,乃至来的每一个人,后脑都被枪给顶住了。

    而用枪顶住晓薇和大汉脑袋的人,正是倪铭和苏翔。

    如果秀臣已经是死了的话,那么这两个人本不就早应该死去了吗?

    我的冷汗冒了下来。

    我这是这辈子都一次被人用枪指脑袋。

    晓薇一众人用枪指着秀臣,

    而倪铭一众又用枪指着晓薇他们

    气氛紧张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感觉大战将要一触即发。

    “潘晓薇,你疯了吧?把枪放下。”倪铭在她身后低吼着。

    晓薇的眼珠轻轻的往后扫了一下然后回归原位,没有搭理他,枪依然直直的指着秀臣。

    晓薇的眼神依然是坚定不移,丝毫没有见一丝的胆怯。

    而我的心里早已经上下打起了鼓,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我早就吓尿了,然而现在心里虽有些忐忑,但并没有太多害怕,毕竟我都死过两回了。相信子弹穿入脑中的感觉相比与爆头还是差得远了吧。

    我想运用下我的物质化能力来改变一下目前的局势。

    然而我发现在这种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我无法将大脑集中精力思考。

    谁也没有开枪,谁也不敢轻易开枪,局势就这样僵持着。

    秀臣突然上前一步,迎着晓薇的枪口走了过去。

    那魅邪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只不过收敛了少许。

    “放轻松点朋友,我们何必要这样呢?”秀臣的预期中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玩世不恭。
    秀臣的这种笑,这种语气,都是我未曾见过的,我感到一阵的陌生。

    晓薇没说话,手拿着枪笔直的对着秀臣,我能感觉的出此刻的她也微微有些紧张了。

    因为眼前的秀臣,相比于我们所熟悉的,太过异常。

    秀臣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轻轻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的说道:“其实你不该来这里的。”然后继续向晓薇走去。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的我一愣。

    “我们放松下来聊聊天不好么?来,我问你几个问题。”秀臣走到晓薇面前止步,站立在她面前。

    秀臣说这话的时候,瞟了我一眼。

    “你是根据什么怀疑我的身份的?”秀臣说这话的时候,居高临下的望着还在拿枪指着他的晓薇。仿佛我们是无理取闹的诬陷者一般。

    晓薇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她唯有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秀臣。

    看到这个场景,我有些心疼。

    我觉得我必须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我不想再体会那种最亲近的人突然变得陌生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欺骗感了。

    那是一种很憋屈,很耻辱的感觉。

    “其实你早在地下的唐朝古墓里就已经死了对吧?”我开口说道。

    显然秀臣没有料到我会开口说话,他明显的就是一愣。


    “而且是爆头而死的。”我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秀臣最后意味深长的望着我的那一眼,然后一枪结果了自己,肝脑涂地。

    晓薇也转过头来,惊奇的望着我,眼神中带着惊讶,她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情境下敢于说话,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甚至是什么生物。虽然你有着李秀臣的躯壳,我能明显感觉到,你不是李秀臣。”

    秀臣的脸色明显难看,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其实早在你第一次带我来到这里看太岁的时候,我就早已有所察觉,你的气质,你的言行,你的举止,你给人的感觉,虽然你在刻意的向李秀臣靠拢,刻意的模仿,但是你别忘了。我和秀臣是多少年的至交,我对秀臣的感觉早已讳莫如深,虽然你只有李秀臣的外表,但是,你的实质绝对不是李秀臣。”

    李秀臣早已经面色惨白,他死死的盯着我,感觉他有话想说,但是说不出来。

    他大概没有意料到,质疑他的人,恰恰是最信任他的,跟他有着几年交情的我。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混入这里,我想说的是,即便是你复制了一个李秀臣的躯壳,那也是不甚完美的。”我应着他的目光盯着他说道。

    “怎么?”秀臣显然有些手无足措了。眼神略显慌张。

    一般往往一个人被戳穿的时候,都是这种反应。

    “秀臣的脖子上靠近锁骨的位置有着一个天生的胎记,你呢?”我轻轻一笑到。

    秀臣的手不自觉的往脖子上摸了一下。

    看来这个家伙断然不是秀臣了。

    我心里一阵无名火突然就涌了上来。

    “呵呵……即便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呢?”秀臣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死撑着是没什么意义的。”我咬着牙说道,“那么,你看看这个。”

    我从兜里拿出了我在地下古墓在秀臣口袋里翻出的发黄的证件。

    上面还有着发黑的血迹。

    看到这个证件,我的心里就一阵的哀伤。

    秀臣明显愣住了,一动不动,雕塑一般,就仿佛是电影定格。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证件,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要不要把这上面的血迹做一个基因鉴定?”我强压着怒火对面前的秀臣说道。

    秀臣哑然了。

    气氛彻底的陷入了沉默。

    晓薇看看我,又死死的盯住了秀臣。

    秀臣突然低下头,看不到他的脸。

    “所以,你,到底是谁!”我突然一声怒吼吼了出来。

    把我心底压抑着的难以名状的怒火和悲愤通通吼了出来。

    我感到我块控制不住我的情绪了。

    因为死的是秀臣。

    所以我格外的憎恶眼前的这个家伙。

    我的怒吼声余音绕聊,在偌大的研究室里回音久久缭绕不去。

    秀臣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胳膊无力的垂着。

    突然,一阵轻微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

    是秀臣。

    他又在笑。

    他吃吃的笑着。

    声音阴森低沉。

    当中还有着莫名的诡异。

    他居然还在笑,他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

    秀臣捂住脸,渐渐的抬起了头,一直伴随着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渗人。

    闻之当真让人一股凉意从脚下升起。

    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里蔓延,开始无限次方的扩散。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秀臣傲然的屹立在原地,手捂住脸朝天仰天长笑。那笑声越来越疯狂,那笑声中包含着一种莫名的凄凉,无奈,还有深深的不甘。

    我从没看见过秀臣笑的如此疯狂,如此恐怖,那丧心病狂的笑声真的让我想此时此刻立马就离开此地,不要有一秒钟的耽搁。

    我们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疯狂的笑。

    我们黑漆漆的枪口还在对着他。

    然后令我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我发誓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

    秀臣的脸,秀臣的手,秀臣的全身,秀臣的全部。

    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裂纹。

    那裂纹伴随着笑声开始一点点的加深。

    秀臣的笑声越来越疯狂。

    声音分贝越来越高。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

    他的笑声居然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空灵。

    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来自未知的异度空间。

    那笑声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颤栗。

    我心中的不安在无限扩散。

    秀臣已经笑的歇斯底里了。

    那声音尖锐犀利到刺耳的地步,我听的真真切切,那分明是一个女人的癫狂的邪笑。

    秀臣周身的裂痕也在伴随着笑声在一点点的加深,满眼。

    如同即将碎裂的陶瓷一般,

    那场景极其恐怖。

    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而出,像极了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

    我真心的希望晓薇,或者是大汉,或者是任何一个人此时此刻开枪,一枪打碎着诡秘恐怖到令人无法呼吸的场景。

    但是我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每一个人都如同被美杜莎注视过一般,全都彻彻底底的石化在原地。

    眼前的情景我原本以为我只有在科幻电影中才能见到,没想到现在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我真心希望这是个梦,但显然这个梦和现实冗杂在一起了。

    秀臣浑身的皮肤毛发顷刻间如同支离破碎的陶瓷一般化成无数的碎片纷飞在空气中。顿时她的眼睛变得狭长魅惑,白色柔顺的长发破茧而出,修长的身段刹那间伸展开来。

    伴随着粉碎成碎片的躯壳化为一堆灰烬挥散在空中。

    那微微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

    一片猩红的眼睛。

    我彻底傻掉了。

    这是表姐!

    虽然是白发的魅邪而恐怖的表姐,但是我依然看的出来。

    这就是在梦一只手将我捏爆赐予我死亡的那个表姐!

    我记得很清楚,

    一模一样!

    白发表姐将脑袋缓缓的转向我,一片殷红的血瞳毫无生气的看着我。

    “低头!”晓薇突然大吼一声。这声音如同一声炸雷一般打破了突然沉寂的气氛。

    我本能的将头低下,顿时身边枪声大作。一片混乱。我抱着脑袋第一时间蹲下,我清楚的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刺耳的惨叫声。物体倒地声。所有的声音混成一片硬生生的灌入我的耳朵。我真的由心底里感到恐惧,人这个时候本能的想到的是保命。

    这是我这辈子头一次经历枪战现场,我承认,很慌张。

    杂乱的枪声响过几秒之后。一切又归于宁静,仿佛刚才就是一场短暂的梦一般。我睁开眼,力图看清眼前的状况,我清楚这个时候就算再恐惧也得保持冷静,现在保持清醒就是给自己一条活路。

    我的眼前一片硝烟弥漫,遍地都是碎玻璃,我看到在烟雾中地上若隐若现的横七竖八的躺的都是尸体。

    警报声骤然响起,屋里的劲爆大灯亮起,顿时整个屋里血红的光线一闪一闪,整个屋内晚霞一般。

    我奋力站起,硝烟逐渐散去一些。

    我看到晓薇双手持枪一支枪瞄准着白发表姐,另一支枪警惕的瞄准着四周。

    秃头大汉也双手握枪瞄准着白发表姐。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刚刚在我身后用枪顶着我脑袋的人此刻已经倒在血泊中,脑袋从侧面被削掉了一半。

    我的胃里一阵的作呕。

    各种试管被打的制皮破碎,遍地都是残片。

    遍地都是尸体,断肢残臂。我看到倪铭,苏翔,通通被爆头,他们带来的人和我们带来的人全都七仰八叉的躺了一地,搀杂着各种血液和脑浆。

    等于现在晓薇和我和秃头大汉还活着,

    我无暇顾及这些,我把目光转到了最重要的白发表姐身上。

    我顺手捡起我身后死去人掉落在地上的枪。

    浓烟中,白发表姐的修长影子若隐似现,一阵令人胆寒的低笑声,从浓烟中缓缓传出。

    就这一阵笑声,此刻比任何武器都要有力,只是这一串笑,彻底的粉碎了在场所有活着人的心智。

    白发表姐没有死!

    浓烟在一闪一现的红光中一点点的散去,白发表姐一脸邪笑的立在原地。她的手向前伸着。

    她的面前悬空停止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子弹。

    她的面前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一般。将这些子弹隔离开、

    我彻底看傻了。

    拿着枪的手也哆哆嗦嗦着,差点拿不稳掉落在地上。

    表姐的手轻轻的放下,那些子弹也跟着她的动作应声而落。

    稀里哗啦的散落了一地。

    表姐低声吃吃的笑着,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向我们。然后一步一步悄然无息的开始向我们走来。

    我们集体愣了一秒。

    “快跑!”晓薇叫了一声然后撒丫子就向门口冲去,我和秃头大汉也头也不回的向门口狂奔而去。

    晓薇的这个决定再明智不过了。

    就凭刚刚白发表姐的这一手就足以说明根本没有抗衡的必要。

    我们和她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

    我现在真的搞不懂白发表姐到底是人,还是神。

    我们一路向门狂奔,期间我回头望了一眼。表姐仍然飘着一般步履淡然的向这边走着,面带诡笑。

    我感觉我的神经已经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

    进来了一帮看装备起码是领先当今科技三十年的特种部队。数量起码有五十来号人。

    表姐一个急刹车,止住了脚下的步伐,我和秃头大汉也跑到特种部队的身边停下。
    共享恐惧可以将恐惧感减轻很多,况且面前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还都是XX组织的精英部队。我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弥足珍贵的安全感。

    晓薇转身,手持双枪对着表姐,然后对身边的特种部队吼道:“别让她过来!”

    我和大汉也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枪对准表姐,然而我却不太想开枪。

    我潜意识里觉得枪支弹药对表姐不会有一点伤害效果。

    所有的特种部队都冲进门口,前排的下蹲瞄准,后排的站立瞄准。

    无数漆黑无比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着表姐。

    白发表姐依然幽魂一般向这边飘过来,一点不为面前突增的部队所动容。

    “站住,再过来就开火了!”晓薇厉声吼道。

    白发表姐似乎没听到一般,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当表姐走到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时。

    “FIRE!”晓薇狂吼一声。

    顿时枪声震耳欲聋。

    我承认这是我见过的最壮观的武器开火的场面。

    相比于萤幕上带给我的震撼力强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有的枪同时在开火。

    所有的枪同时在扫射。

    所有的火光集体乍现。顿时将忽明忽暗的研究室照的通亮。

    我的耳朵几乎被震成了耳鸣。

    所有的枪支扫射,集中成了一道火力网,牢牢的将表姐套在其中。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种人几乎都能被这密集的流弹打的粉碎。

    然而,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子弹尽数打在地上,然后四处弹射。贱起一排的火花。

    我集中精力观察,才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

    表姐是顶着密集的火力一步步向我们逼近的。

    火光将表姐的脸映的一清二楚,那苍白的脸上,一双血瞳死死的盯着我们,嘴角轻轻的上扬。

    表姐顶着枪弹一步一步向我们走近,她的身体如同虚无的气态一般,所有的子弹都穿过她的身体,打在她身后的地上,然而她缺毫发无伤。

    随着表姐几乎近在咫尺,傻子也知道害怕了。也知道这是在做无用功了。

    “赶紧撤退!”晓薇怒吼一声。

    所有的人连喊叫都来不及,或起身或转身当即就跑。

    然而这帮特种士兵的身后突然黑色的波纹涌动,然后地上如同水面那般,诡异的浮现上来一堆表姐。

    如同雨后春笋那般。

    那些黑色波纹搀杂着灰色的粉末最终幻化成了人形。

    完全都是表姐的模版。

    准备逃跑们的士兵们愣住了。

    一堆白发表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也傻住了。

    这不和我梦中底下那湖水中浮现出了那一群表姐异曲同工么。

    只不过湖面换成了地面。

    我的心彻底凉了。

    心中的感觉已经完全不能仅仅用恐惧来形容了。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然而我无处可躲,

    我只能见证着惨绝人寰杀戮的发生。

    巨大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顿时响起不绝于耳。

    门口离那些表姐最近的那些士兵前赴后继的一个个相继倒下。

    她们或被捏爆头,或被表姐锋利修长的指甲划破动脉,或者直接被抓碎胸腔。

    顿时血盆入住,整个门和门框以及门上的位置顷刻间就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溅射过来的血水如同小雨一般滴落到我的脸上。

    俨然一副人间地狱。

    还未出门的特种部队的士兵门准备往研究室里躲。

    再不济挡着他们的只有一个表姐。

    然而,我本能的一转头。

    我看到。

    被爆头的倪铭,

    被削去大半个脑袋的苏翔。

    还有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们一点点,一点点的站起来了。

    如同僵尸那般,一点点,一点点机械般的垂着手缓缓站起来了。

    那真的是一副恐怖到极致的场景,我此生难忘。

    所有的尸体站起来后,摇晃了两下身子,然后他们的身上也都逐渐开始出现裂纹。

    就如同刚刚的秀臣一样。

    那些裂纹刹那间遍布全身,然后突然她们的表皮如同碎片一般瞬间掉落,化为灰烬挥散在空中。

    都是白发表姐!

    又是一个个的白发表姐脱茧而出!

    我想到了生化部队。

    那种可以无限次复制的生化部队。

    她们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她们的脑中只有杀戮。

    向往相反方向逃的士兵这下悲催了。

    这帮特种部队这下是前追后堵了。

    完全腹背受敌了。

    杀戮还在继续。

    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他们不是没有反抗。

    只不过现在任何的反抗都是苍白无力的。

    下场只有被生生撕碎。

    死相都是惨不忍睹。

    基本上全都死无全尸。

    白发表姐。特种部队士兵,混在一块。

    场面极其混乱。

    血型不堪。

    “我艹你妈!”突然一声怒吼从混乱的人堆里传出。

    我看到秃头大汉突然一下跳起。手中拿着一个匕首,他其中一个表姐撂倒在地上,然后飞起一刀将表姐的头颅割了下来。

    我吃了一大惊。

    都说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潜能都会尽数爆发出来。

    我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秃头大汉此刻会查克拉爆发,

    被割掉脑袋的表姐瞬间化为一堆黑色灰烬,飘散,消失。

    大汉的这个举动导致大部分白发表姐都一窝蜂的冲向他,将他包围起来。

    “艹你妈!我他妈宰你丫的!”大汉疯狂的挥舞着匕首,一刀刺破了接近他的其中一个白发表姐的心脏。

    那个表姐面无表情,嘴微微张,化为黑色灰烬消失在空中。

    一个表姐勒住他的脖子,他咬着牙怒吼一声将她的手掰开,一个背肩摔将表姐摔到地上,然后一刀划破喉咙。

    人潜力激发的时候能量是无限了。

    这下子几乎所有的表姐都朝她涌去。

    “我就艹!”大汉大声嘶喊着,拼杀着。

    表姐三三两两的化为黑灰,弥散在空气中。

    晓薇气喘吁吁的冲到我的面前:“没事把?”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晓薇!你们赶紧走!快!”被白发表姐包围的大汉声嘶力竭的喊道,声音已然沙哑。

    我朝他看去的时候,他已经断了一条胳膊,血不住的冉冉往外冒着,他还在尽全力的搏杀。

    表姐一点点的将他淹没。

    “快走!别管我!带着人快走!你他妈倒是快啊!”大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肚子被瞬间掏穿。

    晓薇紧紧的咬着下嘴唇,我看到她的嘴唇被咬破,渗出血丝来。

    这时候残存的没死掉的还能活动的特种部队士兵早就一瘸一拐的尽自己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了。

    大汉突然充填怒吼了一声。那喊声无疑是我听过的最有震慑力的,因为那是临终之前的呐喊,几乎是汇集了自己生平所有的元气。

    大汉手臂猛然一挥,持刀一个横削,白发表姐四散开来倒在地上,围城了一个圈。

    这个时候的大汉面目狰狞,杀红了眼,几乎是暴走状态,他的肚子已被掏开,胳膊断掉一只,长长的肠子拖了一地,浑身的衣服也都撕得不成样子。

    晓薇看着她,眼里噙着泪水,然后猛然拉起我,速度极快的超门口跑去。

    晓薇拉着我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一个回头,往里决绝的望了一眼。

    倒在地上的表姐们起身,再次涌向了他。

    我这辈子都是铭记这个秃头大汉。

    他是英雄。

    他是恩人。

    他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爆发出了无尽能量的烈士。

    晓薇匆忙的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然后拉着我飞奔出去。

    我们不能辜负了大汉的心意。

    只有成功的逃脱这里,大汉死的才有价值。

    他才没有白死。

    也只有这样,

    日后才有能为他复仇的机会。

    长长的过道此刻看来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生化实验室里还在穿来大汉狂暴的嘶吼声表姐空灵的哀嚎声。

    那场面像极了一群恶狼在围攻一头雄狮。

    极其惨烈。

    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晓薇拉着我,马不停蹄的奔跑着。

    大汉用生命为我们争取的宝贵的逃生时间不多,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长长的过道走廊直通环形大厅,在那才能找到出口从地上废弃的工厂出去。估计是没有任何的暗道捷径可以快速的逃跑出去的。这种情况下,如果有暗道的话,晓薇早就第一时间带我跑出去了。

    几个幸存下来的特种部队士兵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一瘸一拐的尽力奔跑着

    他们先我们一步逃了出来。他们现在个个几乎都只剩下半条命,他们还能活到现在,都是拜大汉所赐在他们濒死的前一刻把白发表姐吸引了过去。

    他们走过的位置,都淌着一路的血迹。

    观之触目惊心。

    晓薇也浑身布满血迹,不清楚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血,至少现在她行动很迅捷,看上去没有大碍的样子。

    整个过道长廊里都亮着红的警报闪光。让人的心焦躁中带着不安。无法冷静下来。

    突然,前面步履蹒跚走着的士兵猛然停下脚步。

    他们走到环形大厅入口的位置。动作定格了。

    大厅里惨叫声呜呼哀哉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在宽广的大厅里久久的回荡。

    我和晓薇的脚下也不禁停了一拍,然后晓薇大声问道:“大厅里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

    晓薇松开我的手,上千轻走两步,抻着脖子往大厅里看,然后也愣住了。

    我急忙赶上前去走到晓薇身边,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大厅里白发表姐四起,疯狂的屠杀着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学者们。尸横遍野,鲜血连天。他们四处逃脱躲闪,或被割喉,或被斩首,或被生生撕裂,死相各式各样层出不穷。

    这是一出惊心动魄惨不忍睹的活生生的大屠杀。

    整个大厅的地面,都已被鲜血染成殷红。

    各种文件横飞,各种高科技的仪器被砸的残缺不堪。

    纵观整个场面,用惨绝人寰不足以形容。

    这些可都是国家花了多少年心血用了多少资金培养出来的世界最尖端的人才啊。

    片刻间就都灰飞烟灭了。

    那绝望的惨叫刺激着我的耳膜,那醒目的鲜血刺激着我的瞳孔

    我的手突然一阵钻心的疼。

    我才发现晓薇双目喷火,紧紧攥住我的手,指甲不觉间已经深深的镶入我的肉里。

    晓薇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但我看的出来那不是恐惧造成了。

    晓薇怒了、

    她真的愤怒了。

    白发表姐杀人杀的肆无忌惮,看到自己的同类惨遭如此灭绝人性的屠戮,相信是个人都保持不了镇定。

    拥有者对同类的保护欲,这是人类的本能。

    面对着手足同胞惨遭屠戮,而我们却只能在这里缩着脖子观看,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突然几个士兵面前黑色的波纹在一片淡淡升起的黑雾中跳跃涌动。

    一排表姐诡异莫名的从地上浮了起来。

    白发表姐真的是无处不在。

    这些苟延残喘的士兵们脸上的表情定格在生命最后一瞬的恐惧与惊讶中,然后他们的惨叫声刚刚出口就被迫中止了。

    在一片鲜血连天中,我们前面的这些士兵如同脆弱的羔羊一般。被活生生肢解。然后七零八落的化为一堆残缺不堪的血肉散落在地上。

    那鲜血喷了我的晓薇一脸。

    浓浓的腥味充斥了我的鼻腔,流到了我的口中。

    我已经麻痹木然,

    我悄悄看了晓薇一眼。

    他双目中的火似乎要喷射而出,她紧紧的咬着牙,用力过度因而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那解决了士兵的几个表姐冷冷的注视着我们,然后逐渐轻飘飘的向我们走来。


    我下意识本能的后退了两步。我拉了一下晓薇,准备带着她逃跑。然而我发现我拉不动她。

    晓薇顽固的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几个白发表姐,那眼中满是无法掩盖的仇恨。

    “走啊……快……”我在晓薇身后焦急的小声的催促着。

    晓薇的拳头紧紧的攥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那双手的颜色在逐渐变黑。

    白发表姐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心急如焚的想拉着晓薇赶忙逃命。然而晓薇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那种关头下焦虑的心境如同万蚁啮骨般难受。

    突然,晓薇一把甩开了我的手。猛然向白发表姐冲去。

    速度之快令我措手不及,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瞬间就消失在我眼前。

    晓薇一个箭步冲过去纵身跃起一个飞踹,顿时就踢穿了一个表姐的胸部,顿时那个表姐化为消烟。晓薇落地之后一个测滚翻,然后扫堂腿踢倒了一个表姐,迅速起身,在表姐还没落地的时候一个狠狠的肘击,那个表姐被狠狠的拍在地上,这时晓薇的身后一个表姐狰狞笑着,高高的抬起手,朝着晓薇的脖子一把抓了过去。

    “小心!”我口随眼动的脱口而出。

    晓薇瞬间一个低头,身后的表姐抓了一个空,晓薇一个转身单手抓起表姐脖子然后将她高高的举了起来。然后手部一捏,那个表姐消失不见。

    这些如同复制人一般的白发表姐似有血肉可是被击毙之时却又都化为一堆诡异的白色粉末。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没想到晓薇的动作如此灵敏迅捷。

    在一众表姐之中穿梭躲闪的游刃有余,动作也是龙飞凤舞。充分展示了她散打格斗的天分。

    看的我都出了神。

    晓薇挡在她身前的最后一个表姐脑袋脖子拧断之后。我听到了身后长廊的尽头有所响动。

    刚刚我门逃脱而出的生化研究室里,一堆表姐蜂拥而出。

    看来秃头大汉当真是已经彻底死掉了。

    而大厅里的表姐们此刻也注意到了表姐的存在,纷纷三三两两缓缓的向我和晓薇聚集过来。

    前有围堵,后又追兵。

    完全是进退两难了。

    现在前后两大批表姐在向我俩缓慢逼近中,而且渐渐形成了包围圈的姿态。

    我想到了一个成语,穷途末路。

    这种情况下,就算插翅也难飞了。

    往前看往后望全都是逐渐逼近的大片的白色。

    难道我活了二十多年生命就要交代在这种地方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晓薇的双瞳怒火依然没有散去,但是她目光镇定,看上去冷静了许多。

    我不禁靠近她,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的。

    晓薇没说话,她从皮衣外套里缓缓拿出一根皮筋,然后轻轻的将头发束起。然后将皮衣脱掉扔在一边。

    露出了她穿着黑色背心的修长身材。她背上那诡异精致的蛇蝎纹身异常眨眼醒目。

    她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古铜苗刀。

    即便是我这么一个对于冷兵器了解基本不多的门外汉都看的出来,这把刀绝不一般,是上上品。

    我指的是这把刀的气场。

    只是一看就有着异乎寻常的震慑力。

    拿刀通体纯正的古铜色,上面镌刻着一道诡异的花纹和几个拉丁字母般的苗族文字。

    刀刃异常锋利,在水银灯的照耀下闪着莫名的光。

    晓薇用苗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个口子,顿时鲜血冉冉而出。晓薇一把将手上的血舔的干干净净。

    晓薇噙着血对我说:“一会不管发生什么,就呆在我身边,别远离我。”

    我看到她的目光充满了兽性,那是一种蛇才有的冷血的狠毒的目光。

    她死死的盯着包围过来的那群表姐。

    包围圈在一点点的缩小。

    晓薇嘴里念念有词,我依然是听不懂。

    又是咒文的那类的那类东西。

    突然,晓薇的嘴缓缓张开,然后脑袋轻轻扬起。

    我听到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嗡嗡声。

    来自于晓薇的体内。

    顷刻间海量的飞冲呼啸着从晓薇的嘴中鱼贯而出。晓薇的鼻孔里,耳中,也都分别往外狂奔而出扇动着翅膀的毒虫。

    那数量真的是惊到我了,就像迁徙的候鸟那般,密密麻麻。

    这家伙体内到底藏着多少虫蛊?

    那清血通灵蛊最后从晓薇的嘴里出来,展开双翅,高扬脑袋,仿佛大将军一般在空中浮动着。

    这些数量惊人的毒虫如同在航母上起飞的战斗机一般,在空中盘旋飞舞着。

    晓薇大声念了一句命令,然后苗刀一指身后那群表姐,还在空中一团乱麻飞行着的虫蛊顿时就在血蛊的带领下一道龙卷风一般的冲向那群表姐。

    表姐瞬间就被虫海淹没了。

    这帮表姐显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气化的能力。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被毒虫密密麻麻的覆盖着。不能上前。

    这帮毒虫咬起人来估计也不是善茬,那帮表姐的惨叫声异乎寻常的刺耳。

    现在身后这帮表姐暂时被牵制了。

    我顿时觉得本就深不可测潘晓薇更加无法言喻的深不可测。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前面那帮表姐已经近在咫尺了。

    晓薇猛然回头,挥起手中的苗刀,闪电一般冲了上去。

    这帮表姐似乎没什么思想,只有本能。

    晓薇往上一冲,他们便也一窝蜂跳起迎了上来。

    这也造就了晓薇一刀劈了下去。

    四五个表姐人头落地的惊人场面。

    晓薇落地之后,一个侧劈,再次将冲上来的一个表姐腰斩。

    那细长的古铜苗刀在晓薇的手里被把玩的活灵似现。一套刀法下来龙飞凤舞,表姐也一个个的应声倒地。

    晓薇游刃有余的身体也韧性极好的躲避着表姐的每一个攻击。

    晓薇拼命的砍杀。后面毒虫肆无忌惮的在表姐们的身上撕咬,场面异常混乱。

    晓薇以守为主以攻为辅,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距离我五米以内的方圆。

    表姐一个个的到底。

    之后一个个的化为硝烟灰烬。

    我看的出来,晓薇在逐渐的进入状态,已经有杀红了眼的趋势。

    但是,我突然有一种错觉。

    为什么我感觉这帮表姐越杀越多呢?

    我轻轻的踮起脚来往远处看着。

    顿时我就傻眼了。

    前方的环形大厅里,所有的门,所有的出入口,都已经被打开,表姐蜂群一般从里面鱼贯而出,一窝蜂的冲出来。

    就好像我和晓薇是拼死顽抗的猎物,那群表姐是聚少成多集体出猎的蚂蚁一般。

    晓薇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苗刀在她手中快速的转了几个圈,她奋力一戳,顿时刺穿了一排表姐,就跟羊肉串那般,抽出苗刀之时,她的身后已经出现了许多表姐。

    她陷入小包围圈了。

    表姐越来越多,晓薇已经完全杀红了眼。

    她如同赵子龙那般只身杀入敌营,给自己造成了困兽之斗的局面,好似有些忘我了,她逐渐变成了攻为主,主动出击。渐渐消失在了一片表姐中,离我越来越远。似乎忘记了保护我。

    喧闹杂乱的一群表姐中不时的残肢断臂飞向空中,然后化为一堆泡影。

    远离晓薇的我突然少了很多很多的安全感。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也得做点什么。

    我的超能力。

    我的物质化。

    然而我发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集中精神,无法让自己冷静,这种情况下我什么都无法物化出来。

    而且现在紧张的局势也让我无法思考。

    晓薇的那群毒虫渐渐失去了效果。

    地上逐渐的出现了毒虫的尸体。

    然后活着的表姐踏着那群虫蛊的尸体继续向我逼近。

    毒虫尽管数量再多,也是有限的。

    这帮不知道从哪来的表姐。数量则是越来越多。

    黑压压的一片表姐向我逼来。

    我不住的后退。

    那种知道自己即将死亡和死法的恐惧没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我一步步的后退。

    突然,我好似撞到了什么。

    我一回头,彻底吓傻了。

    一张表姐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那腥红诡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微微裂开一笑,齿缝中还残留着鲜血。

    我不禁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发表姐一把把我按到固定在地上。

    完了。

    我心想。

    小命交代在这了。

    然而我眼睛紧闭等待死亡的审判的时候。

    我有种时间静止的错觉。

    我睁开眼。

    发现表姐虽把我按在地上,可是并没有杀我,只是手微微扬起,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那恐怖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我。

    我的目光盯着她也无法离开。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她的脑袋顷刻消失。

    晓薇出现在我面前。

    把我按到被斩首表姐的躯体也轰然倒地。

    晓薇浑身是血浑身是伤。

    看来是在表姐群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才想起回到我身边来。

    晓薇一把拉起我。和我背靠背的站着。

    太多了

    表姐实在是太多了。

    根本是杀也杀不完。

    我听着晓薇粗重纷乱的呼吸,我的心里也发毛了。

    表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

    晓薇再次以为我为圆周转着圈的疯狂砍杀着。

    看的出来她分身乏术。已经完全进入了暴走状态。

    头颅满地滚,然后一个个的接连消失。

    这样下去死是早晚的事。

    我绝望的往远处看了一眼。

    黑压压的表姐一片一片的压来,一连望不到头。

    整个大厅里都是群众游行一般的表姐,任何生物都荡然无存了。

    这个XX组织的地下秘密研究基地,已经彻底废了。完全被这帮表姐占领了。

    表姐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不是的有表姐的手抓向我,然后晓薇眼明手快的将他们斩下来。

    表姐已经离我们三米不到了。

    晓薇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然蹲下身去。

    “快点,骑上来!”晓薇大声喝道。

    我不知道她要干嘛,楞了一下。

    “快点呀!骑上来!”晓薇急了。

    我楞了一下,一下骑在了晓薇的身上。

    晓薇起身,身子颠了一下,背起了我。

    这个时候近在咫尺的表姐们突然一声厉叫成群的扑了上来。

    晓薇背着我纵身一跳,高高跃起,那些表姐就都扑了个空,稀里哗啦的倒了一片。

    然后晓薇背着我踩着表姐们的肩膀和头颅跳跃着,就如同轻功水上飘一般,蜻蜓点水一般跳跃着行进。

    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的轻功是什么样子了。

    表姐们还没甘心,还在扑在空中跳跃的晓薇。

    晓薇灵巧的躲闪着。

    坐过山车和这个相比起来,感觉简直弱爆了。

    她额头上早已经汗如雨下。

    背着我,应该很沉的吧。

    我在她背上看着她浑身的伤疤,心里一阵内疚。

    晓薇踩着每一个表姐的身子行进着。

    晓薇跳跃的方向是出口的大门。

    那里只有一个白发表姐,静静的伫立着。

    在那里淡然的看着我们。

    晓薇跳着,把手中的苗刀递到我手上。气息不匀的说道:“……一会……你……结果了那个……姐姐……咱们就……出去……”

    晓薇说的很吃力,她的体力估计是真的到了极限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对于门口的那个表姐,感觉很不一样。

    虽然她也是白色的头发,猩红的眼睛。

    但是我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握着苗刀的手微微有些抖。

    我感到一种下不去手的感觉。

    是我善良的本性使然。

    还是因为她有着表姐的躯壳?

    晓薇成之字形弹跳这蹦达着。

    终于到达了门口,她踩着最后一个表姐的肩膀一个空翻落到了地上。

    不管怎么说,

    也许我不按照晓薇说的去做今天可能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晓薇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不能牵累到她。

    想到这,我握紧了苗刀。

    晓薇落地,差点没站稳,那表姐就站在我门面。

    我紧紧咬着牙,一狠心,牢牢的把苗刀插入了面前表姐的心脏里。

    然后,我傻了。

    这个表姐没有化为灰烬。

    刀入心口处,流出来的,是鲜红的血。

    我不仅抬头望着这个表姐。

    她的双瞳随血红但柔和。一脸平静如水的望着我。我即便这样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她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望着我

    我傻了,无法将目光离开她的注视,她的嘴角渗出鲜血来。

    挂着鲜血的嘴角微微一笑、

    晓薇一把将苗刀从表姐的心脏里抽出,然后拉着我跑出了大门。

    身后那帮表姐一窝蜂的狼群一般嘶吼着追了上来。

    我匆忙之后回头望了一眼,刚刚被我一刀刺心的那个表姐没有跟上来,只是背对着我们静静的站着。

    我和晓薇玩了命的在漆黑的楼梯过道里飞奔着。

    身后一帮表姐丧失病况的追杀着。

    很快,我们到达了楼梯上方,就是从废弃工厂进入底下秘密基地的位置。

    表姐门在身后近在咫尺

    晓薇飞起一脚把门踹开。然后一把把我拉了出去。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晓薇狠命的闪电一般把门关上。

    千钧一发之际,表姐被门挡住了。

    晓薇赶紧拉着我向外跑去。

    依然是大漠狂风。

    风沙漫天。

    朝阳缓缓升起。

    早上了。

    我和晓薇跑了几步之后都不约而同的倒在了地上。

    疯狂的,贪婪的呼吸着这久违的空气。

    能活下来太好了。

    我从未觉得外界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

    晓薇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微闭,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看来她真的是累坏了。

    我也半躺着状态坐在地上。胸口一阵的发闷,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发咸。感觉随时都要吐出来。

    整个四周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我俩不匀称的呼吸之声。

    进基地里的时候是一帮人威风凛凛的进去的。

    出来的时候只有我和晓薇两个人狼狈不堪。半死不活。

    一帮精英部队,秃头大汉,通通葬身里面了。

    风更加猛烈的吹来。

    风中掺杂着的尘土和沙子让我睁不开眼。

    再睁眼,这眼泪就流了下来。

    凸显的这呼啸风愈发的凄凉。

    我把头微微的盯着化工厂那道暗门。我生怕门轰然打开那对表姐再一窝蜂的冲出来。

    晓薇显然和我想的一样。她皱着眉,吃力的坐了起来,然后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颤颤巍巍的向不远处停在路边上的出租车跑去。

    这个地方,着实不敢久留。

    体力透支的我一路上还栽了两个跟头,连滚带爬的上了出租车之后,晓薇几乎连车门都没关严实,直接挂五档。油门瞬间踩到底。

    车刹那间绝尘而去。

    背后掀起滚滚的尘土。

    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我。

    头发蓬乱,满脸的血迹土迹混合在一起。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若在平时看到这样的我自己一准会被吓一哆嗦。

    现在完全麻痹,还能活下来已然是万幸。

    我转头看了一眼晓薇。

    她一句话不说,定定的全神贯注的开着车,目光如炬的盯着前方,几乎是一动不动,蜡像一般。屏息凝神,似乎连呼吸都察觉不到。

    晓薇也是一脸的乞丐像,现在我俩天桥底下靠着小睡一觉的话,醒来之后面前一准有路人扔过来的硬币,

    车在路上飞速疾驰着。

    我脑袋靠在玻璃上,眼睛吃吃的望着窗外。

    那个时候我的思维是空白的。

    整个脑袋里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

    向思考些什么,脑袋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后来我在心理书上看到这是因为过度疲惫和经历了太过恐怖的事情抑或受到强烈的外界刺激后,大脑产生的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的行为,选择性的不愿再记起一切东西。

    我想对晓薇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在这个场合也没什么好说的。

    重重的疲惫感肆无忌惮的向我袭来。

    眼皮越来越沉。

    我不知道这车是要开往哪里。

    应该是要回到秀臣的家里或者是医院里。

    晓薇这次怎么没把我弄迷麻痹了呢。

    也许不用她了。

    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

    我很自然的就睡着了。

    我睡的并不深。

    几乎是浅度睡眠。

    因为只要还没完全远离XX组织的地下基地,我的心就不可能完全安下来。

    潜意识里还是会莫名的紧张,神经还是会绷着。

    我几乎就在半睡半醒中游离着。

    突然,我的身子猛然一晃,脑袋“碰”的一下,感觉磕在了什么东西上。

    我瞬间就醒来了。

    我瞪大着眼睛。

    我的四周一片阳光明媚,让我不得不眯起眼睛。

    宏伟的医院大楼伫立在我的眼前。

    医院的大门口各种人和各种车辆进进出出。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

    也让我重新有种久违的不可多得的安全感。

    我又回来了。

    我庆幸我还活着。

    我才发现车已经停下来了。

    刚刚我感到的一晃估计是车猛然刹车的惯性所致。

    我把头转向晓薇。

    晓薇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还是目光如炬,面部表情看上去很紧张,全身的动作还保持着开车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没有,真的像一尊蜡像了。

    “晓薇?”我叫了她一声。

    她丝毫没有反应,假人一般。

    “晓薇?”我轻轻的拍了拍她。

    她还是静止如钟,丝毫没反应。

    “晓薇!”我推了她一下。

    晓薇浑身僵硬,就保持着开车的那个姿势,一下栽倒在车门外了。

    我楞了一下,顿时就慌了。

    晓薇倒地之后,眼睛还是没有闭上,大大的睁着,不过双眼已经失了神了。

    我几乎都被吓傻了。手无足措的两秒之后我立马下了车,背起晓薇。

    她晕阙过去的还真是时候,正好是医院门口。

    我心理焦虑。祈祷着晓薇千万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我背着晓薇一路往门诊大楼小跑。

    我慌张的举动和狼狈不堪的形象引起了无数行人的注目。

    我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

    我不想晓薇出事。

    是我把晓薇带到地下古墓的。

    如果不是我,晓薇估计夜也不会到XX组织的研究基地去,也就不会出事。

    即便是见到秀臣化身为白发表姐的时候,我的心也没这么慌过。

    而且晓薇为了我抵挡住千军万马的表姐,最后还带着我逃出陷阱。

    如果晓薇出了什么事,我会愧疚一辈子。

    都说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才知道失落。

    我算是懂得这种感受了。

    “让开!”冲到大厅里,我一声怒吼。

    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我直往挂号的窗口冲去。

    排队挂号的病人们显然吓了一跳,纷纷不自觉的给我让开了一条道。

    冲到窗口前,我抻着脖子对大夫嚷嚷道:“我背上的人晕过去,麻烦您帮忙挂个号,快点救救她啊。”说完这话我的眼前也一片晕眩。

    后来我也没听清大夫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只记得我的腿一软,身子顿时失去了直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居然还没感觉到疼。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我感到脑袋一片的晕沉。眼睛也酸酸的,典型的疲劳过度的症状。

    眼前一片白,墙壁,被子,床,日光灯。

    我想起了那白压压的一片表姐。

    原来我是在病房里的病床上。

    我发现我的手上插着针头在输液,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的下坠,显得整个病房静谧无比。

    我轻轻的转过头,看着窗外,一片漆黑。

    原来都已经天黑了。

    我临床的那个病人穿着病服坐在床沿上在抠脚。扣完了自己闻闻手指头。

    突然他眼皮一抬,看向了我。

    “艾玛。你可醒来了!”他愣了两秒突然大叫一声。

    他的反应吓了我一条。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别急,我给你叫护士来。”那病人显得有些激动。然后手伸到床头按下了呼叫器上的按钮

    然后那人又兴奋的坐到了床上,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给你倒杯水不?”他问道。

    “不不……”我慌忙答到,然后手撑住床铺准备坐起来。

    这时候我才察觉到我脑袋发涨到什么程度,一阵头晕目眩钻心的疼。

    那病人赶忙上前扶我起来。

    “谢谢。”我闭着眼睛晕着头答到。

    “艾玛,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不,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我一愣

    “我睡了有多久?”说着我瞟了一眼窗外的天空。

    黑漆漆的。

    那个病人伸出两个手指头。

    我愣愣的看着他。

    “两天。”他说道。

    两天?

    不知不觉我都睡了两天了吗?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

    的的确确,时间已经跨度了两天了。

    我居然睡了那么久。

    我还以为我是从早上睡到晚上的呢。

    “刚来的时候你这一身的血,还以为你是外头让人给砍了捏。结果一擦干净,嘿,你身上几乎就没什么伤。”那病人说道。
    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也是一团乱麻。

    “医生用各种方法强救你你都没醒,结果你也没死嘿,这不,昏迷两天醒过来了。”这家伙显然是个能聊的主。

    但是我现在无心搭理他。

    我记起我是背着晓薇冲到挂号窗口准备挂号的。

    之后便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那,晓薇怎么样了?

    也睡了两天?还是已经醒了?

    “跟我一块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我问那个病友道。

    “你说啥?”那个病人瞪着眼睛问道。

    “就是跟我一起来医院的那个病人……她怎么样了?”我有些焦急的问道。

    “就你一个人来的呀,没瞅见有别的人和你一起来啊。”。

    我懵了。

    这个时候,一个大夫带着的两名护士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我,显然也是一愣。

    “大夫你瞅,这位大兄弟醒来了吧。”然后那人咧嘴一笑;“我就想他死不了。”

    那大夫白了那个病人一眼,然后向我走来:“杜先生。”

    我冲着大夫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您可算醒来了,你处于昏迷状态已经将近四十六小时了。”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问道:“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大问题,您是处于过度透支身体加之您前面就高烧没有痊愈,导致的长时间的休克,这是暂时性的。只要醒来就好,没什么大碍。之前半夜还在输着液逃出医院的就是您吧。”

    我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那天我们值班的护士还被骂了一顿,”那医生扶了扶眼睛道:“我们不清楚您来医院之前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一般这样的休克都会持续几个小时甚至一天不等,像您这种连续昏迷两天的,很是少见,一般造成这种情况除非是体力透支到极限,或者是受到了过度的刺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推荐您留院观察两天,并且可根据情况为您安排心理辅导。”那医生温和的说道。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问道:“我的身体没受什么伤么?”

    医生摇了摇头。:“只有点轻微的皮外伤,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请问,跟我一起晕倒在大厅的那个女孩子呢?她在哪?”我终于问出了我最最关心的问题。

    “她已经出院了。”医生平静的答到。、

    “出院了?”我惊讶道。

    医生点点头。


    “她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半夜。”

    晓薇先我一步晕倒的。但是比我早就醒来了,而且半夜醒来的。

    这个不重要,可是,她为什么私自就出院了,而不通知我一声呢。她不知道我也在这呢吗?

    “她去了哪里?”我问医生到。

    医生摇了摇头:“不知道。”

    气氛陷入了沉默。

    我的心顿时空了一半一样。

    “她受什么伤没有?”我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她的状况跟您类似,都是体力过度透支加之精神长时间高度集中导致的昏迷,只不过她身上有划伤和皮下组织出血的状况,这个姑娘体质过人,昏迷时间非常短暂,醒来之后一点看不出疲惫感。她半夜醒来后将住院费交完直接离开了。我们推荐她住院观察两天,她不听。”

    我彻底迷惘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机。

    什么都没有。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信。

    晓薇去哪里了?

    为什么都不通知我一声?

    旁边的那个病人要有兴致的听着,仿佛是在听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哦,对了,那个姑娘还仔细的询问了下你的状况,我们跟她说你没什么事她才离开的。”

    我心说你应该说我颅骨碎裂估计晓薇怎么着都不会走了。

    医生突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一拍脑袋,然后笑道:“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然后他转身跟身后的护士说了些什么,然后护士就跑出去了。

    “那位姑娘走之前说有东西转交给你。我们的护士帮您拿去了。”医生说到。

    我精神顿时就是一振。

    不一会,护士回来了。

    我眼前一亮,

    护士双手托着一把刀。

    这把刀我一眼就看出。

    这是晓薇在研究基地里在表姐当中杀了七进七出的那把古铜苗刀。

    护士把拿把刀呈递到我面前。

    我接了过来。

    这把刀很锋利,质地很轻,近似虚无。但是刀锋的锋芒观之就令人寒由心生。

    我把刀轻轻的抽了出来,上面果然有着那些诡异的苗族文字和精致的花纹。通体闪耀着沉稳的古铜色。

    的确是晓薇在地下用的那把刀。

    晓薇把这个交给我做什么?


    我疑惑不已。

    我身边的那个病人也看着这把刀出神。

    “艾玛,这把刀,好东西呀。”

    医生看了看我,然后问了问我:“杜先生请问您现在身体还有什么不适么?”

    我脑袋还有些轻微的眩晕,我摇了摇头:“谢谢,没有了。”

    “嗯”医生在一个本子上边记录边说道:“我们推荐您再住院观察一天,确认您身体真的万无一失了,您在出院,您一下如何。”

    我望着那医生:“我再好好想想吧。”

    那医生冲我点了点头:“好,那您好好休息,记住别再做什么剧烈运动了。如果有什么决定或者情况,再叫我们。”

    “好的谢谢您。”

    目送着医生出了病房之后。我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口渴。

    都说长时间昏迷的人醒来普遍会口渴。

    果然是这样。

    我叫我身边的病人帮我灌了一大罐冰冷的凉白开。

    我一股脑的全灌进胃里了。

    一阵的清凉。顿时让我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我的胃也被灌得咣当咣当直晃。

    我需要这种冰凉的温度让自己快些清醒过来,以便能快速的回复思考能力。

    大病初愈还不能好好休息。

    怎么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呢?

    夜深。

    皓月当空。

    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身边的那个病人鼾声如雷的睡着了。

    他是真能贫。各种能说,之前还一直吵着让我把苗刀给他看一下。看样子他比谁都兴奋。

    思考了半天的我脑子里依然一片纷乱。

    我起身,下床。走到了阳台上。

    我已经用手机给晓薇拨了四个电话了,无一接通,都提示已关机。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拨通了晓薇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叹了口气,挂掉电话。

    我上一次给人这么疯狂打电话,还是表姐失踪的时候。

    晓薇到底去了哪里?

    她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现在又为什么联系不上呢?

    她把苗刀交到我手里是什么意思?


    我如同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心里一阵焦虑,同时隐隐有些不安。

    我习惯性的想点一根烟。一掏兜里,发现烟早没了。

    这个时候,我好似摸到了另一样东西。

    我拿了出来,是警官证和身份证。

    粗糙的警官证,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粗糙。

    这是我上一次去医院调查表姐的事情的时候为了骗过医生物质化出来的一个警官证。

    当时身份证也忘带了,这个身份证也是幻化出来的。

    想到表姐,我的心里就一阵的抽搐。

    自打凤凰城地下古墓发现之后,表姐就失踪了,之后两次见到表姐。

    第一次是那场诡异的大雾,表姐在雾中飘然而过,之后对我莫名一笑,转身不见。

    第二次就是昨天,令我瞠目结舌恐惧不已的表姐军团。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表姐现在已经大有问题了。

    可是我梦中的那个表姐让我到底地下去发现所谓的真相是怎么回事?


    那是个偶然的梦吗?


    显然不是。

    要不是因为那个梦。我也不会半夜潜入古墓。

    也不会发现秀臣的尸体,也同样不会引出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了。

    梦中表姐所说的真像到底是什么?


    难道就是指的李秀臣已经死掉了吗?

    梦中一头黑发目光凛然的表姐和一头白发双瞳猩红的表姐,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表姐到底是在害我还是在帮助我?

    还有。

    我晓薇大汉,以及昨天一并进入研究基地的人里,我是战斗力最弱的一个,按说我应该第一个死,可是我身上几乎连伤痕都没有,这是巧合吗?

    我不相信。

    我想起了那个把我按在地上的表姐手停在空中犹豫不决的样子。

    表姐难道是不想杀我。

    最后我把苗刀插入最后一个表姐的心脏。

    为什么流出来的是血?

    而不是像其他表姐一样化为灰烬?


    无数的问题涌上我的脑中,简直让我的脑袋快炸开了。

    我甚至还没有敢细想秀臣已经死掉这个事实。

    我怕我真的会猛然间心智崩溃。

    我要慢慢的,一点一滴的消化这眼前的事实。

    我真心的,希望这是一个梦。

    月光下,我盯着警官证发呆。

    突然,警官证化为一堆粉末,然后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我猛然从遐思中返回现实。

    我再定睛一看,身份证也逐渐一点点的粉末化,飘在空气中,一点点的散去。

    我傻了。

    难道我物质化出来的东西都有着使用期限?


    等等,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很熟悉,似曾相识。

    那白发表姐被斩杀的时候,不也是没有见血,而是化为一堆粉尘么?

    我脑中精光一闪,好像把握住了什么。

    难道说。

    昨天那一堆表姐,都是幻化出来的?

    表姐也具有着思想实体化的能力?

    按照秀臣未完的研究来说。

    表姐也吃过太岁?

    我感到脑袋块炸掉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晓薇的那把苗刀。

    我很清楚的记得,晓薇和那一行人进入地下的时候,腰间是空空的。

    哪里有什么苗刀?

    这么长的一把刀,即便是藏在衣服里,也藏不下啊。

    当时晓薇拔出刀的时候,场面混乱,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翻身进屋,拿起那把苗刀,又转身返回阳台。

    我在月光下死死的盯着那把苗刀。

    那把苗刀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妖媚的光芒。

    我将苗刀缓缓抽出。

    寒光乍现,寒气逼人。

    那诡异的苗文和图案一点一点的展现在我面前。

    我不禁对做出这把刀的工匠巧夺天工的记忆惊叹不已。

    突然,一行小字出现在底下。

    那是一个隐藏的非常好的一串字。

    几乎和古铜色浑然一体。

    如果不是我在月光下这么仔细的看。我还真注意不到。

    我把刀侧向月光,伸着脑袋仔细的看着。

    当我看清那行小字的时候。

    我麻痹沉睡再次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绷得紧紧的。

    那行字是:

    医院不安全,速速离开。

    我傻了。

    面前我手中的苗刀,突然开始一点点的流逝。

    化为一堆古铜的粉末。

    一点一滴的流逝在空气中。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手中的古铜苗刀一点一点消散在空气中。跟月光的银辉融合为一体。

    我想起了阿拉伯的一个民间故事集,叫做天方夜谭。也称为为一千零一夜。

    我感到我现在就生活在天方夜谭中。迟早这恐怖的夜晚会凑够一千零一夜。

    这刀上的字说明了什么?

    连救死扶伤唯一能带给人安全感的医院此刻都不安全了?

    我断定这是晓薇刻下的字无疑。

    思维缜密如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将字刻在苗刀上为我传递信息的。

    医院里有什么?


    表姐么?

    我的身子一阵止不住的哆嗦。

    最关键是这把刀,

    最后怎么会和物质化出来的物体一个下场,灰飞烟灭?

    想想晓薇无中生有出来的这把刀。

    我不得出了一个令我震撼的结论。

    晓薇也拥有着物质化思想的能力,

    而且绝对不再我之下。

    我想起了在地下和表姐混战之时晓薇口耳中中鱼贯而出的那堆密密麻麻的虫蛊。

    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晓薇的体内有着那个统领清血蛊,以及蛊中所蕴含的次生蛊。

    但是那么多的虫子是哪里来的?

    显然不可能是蛊中蛊。那一个个虫子的个头,凑到一起足以把晓薇的身体撑爆。

    只有一种解释那些虫蛊都是晓薇物质化出来的。

    我更加坚信了我的断定。

    晓薇也吃过太岁?

    她是在哪里吃的?

    我突然感到我好似陷入了一场大阴谋中。

    一场弥天大谎。

    所有的人都显得那么陌生那么不可靠。

    所有的事情都一片疑云。

    我到底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

    ……

    但是显然现在不是感慨这些事情的时候。

    现在我首要做的是想方设法离开医院。

    这个所谓的不安全的地方。

    世界之大,何处容我身。

    我打心底发出这样的感慨。

    现在必须找到晓薇,才能问清楚一切。

    自打晓薇昨晚在地下发现了秀臣的尸体之后,她的表现就变得非常可疑。

    身上疑点百出。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得离开这个鬼地方。

    苗刀上的这一串字,仿佛瞬间就把整个医院的气氛给两极反转了。

    那令人安心宁静的医院,瞬间变得那么诡异莫名。

    我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力图保持心无杂念。、

    直觉告诉我要想全身而退的从医院跑出去,没那么简单。

    万一路上再遇到些什么波折。

    我要用物质化先将自己的身体武装起来,让自己暂时变得强大。

    有备无患。

    我力图心如止水,让脑中一片宁静。

    我告诉我自己,我很强大,我很健壮,我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体力。

    我不断的暗示着自己,给自己这样的心理鼓励。

    并且一步一步的发展成催眠。

    月光下,我展开双臂,身上的青筋一点点的暴露,肌肉一点一点的在膨胀。

    顿时我感觉到衣服很紧,似乎随时都要被肌肉撑破的样子。

    我感到一股力量从脑中流出向身体的四肢扩散,就如同汹涌的河水瞬间分流那般。

    刹那间我感到我的四肢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力量,整个身子也轻飘飘起来。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切。

    “你在干啥?”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了我一哆嗦。

    我猛然回头,看到我临铺的那个病友正靠在阳台的门框上看着我。

    这种静谧黑暗的情况下,突然有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你背后还猛然说句话,你想那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瞬间就萎了,转过身看着他,脑袋有些晕眩。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心脏也跟着节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大晚上你不睡觉,你在这干啥呢?”那病人咧开嘴一笑,满口大黄牙。

    他脸色苍白发,瞳孔黑大,月光的照耀下几乎看不到他的白眼仁,满眼的黑瞳。

    “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我惊魂未定的说道。手不自觉的拍了拍胸口。

    “你刚才看啥呢?”他又问道。

    天知道这个家伙呆在我身后看了多久。

    “没什么。”我敷衍到。

    “哦……”那个病友应了一句,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然后气氛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默,配上这暗淡的夜色,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按说话说道这份上他就应该自觉的回屋睡觉去了,或者有话没话的找个话茬聊两句,至少不让气氛这么尴尬。

    可他就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那种感觉真的很恶心,让人浑身不自觉的发毛。

    这种在夜色下和对方注视久了会头皮发麻脊背发凉的。

    我想起了一个民间鬼故事。

    说清朝有同一县的两个书生相约去京城赶考,一路同行,夜晚,俩人下榻同一农家。

    其中一书生由于紧张,半夜起夜,之后在月光下乘凉放松心境。

    正当他望着月亮出神之时,不知不觉才发现另一个书生站在他身后忘了好久。

    他也是吓了一跳,和身后那书生朋友寒暄几句之后准备回房,但发现那位书生朋友并无意离开,而是一直注视着他。目不转睛。

    他顿觉诡异,遂和那个朋友一直对视着,目光交错。

    突然,他越盯越觉得慎得慌,越盯着越觉得害怕,正当想收回目光离开之时,他的朋友突然青筋暴突满嘴獠牙化身厉鬼向他扑来。

    然后一口将其咬死之后一点一点吃掉。

    此后民间就有了夜深月圆之时不能和人久视的说法,说这种情况下和人注视久了会使人产生厉变。

    我感觉现在的我就和那书生一样。

    我收回了盯着他病友的目光。

    气氛还是那么的静谧,

    他还是一句话不说,和白天时候臭贫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我顿觉哪里有些不妥,既然他不发话,我也没理由在这傻站着。

    我起步向屋里走去。

    他的目光好似锁定我一般,一直随着我位置的移动而移动。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没有看他,但是心里没来由的突然一阵凉。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照耀带来的幽暗光线,让着房间里的一切都朦朦胧胧,若隐似现。

    最恶心的是这个小号病房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现在绝对是无心躺在病床上了,我径直穿过病房向门外走去。

    我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向外走去。

    看到门外灯光的时候,我真的有种一股脑奔跑。把身后一切都甩掉的冲动。

    这门外的灯光让我找到了一丝的熟悉感,终于离开那一片月光下的黑暗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然而,当我低头不经意间往地上看了一眼的时候。

    我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地上有两个影子。

    一个是我的。

    我下意识的一回头。

    发现那个病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无息的也跟了出来,走在我的身后。

    我才发现我所接触的人都属猫的。走路都没声。

    “你干嘛……?”我轻声的问了他一句。

    “我不干啥啊……你干啥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答到。

    我狐疑的看了他两眼。

    “我去厕所去。”我冷冷答了一声。 

    “哦……我也去。”他冲我咧嘴一笑,一口大黄牙。

    我现在对他很是反感,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进入厕所之后,我没有回头看他,兀自走到小便池旁。开始解决生理问题。

    我余光向两边的小便池瞟着,都没有他的踪影。

    他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很显然他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后。

    说要跟我同行上厕所到这里来却不解决生理问题反而站在我身后看着我。

    这一切都说明他很有问题。

    我没再搭理他,他也没说话。

    我长了个心眼,瞧瞧的停下了下体的活动。

    厕所的窗户没关,一阵阴风吹来,冷冷的吹在身上,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气氛有些无法言喻的微妙。

    我本能感觉到另一股气流从背后传来。

    不是窗户刮进来的风!

    我下意识的一回头,看到我身后的那个病友正拿着一个匕首向我刺来!

    我一个低头,他刺了个空。

    -我潜意识里在有所防备。手瞬间扳住他的腰,准备把他摔倒在地。

    没想到这个个子不高看上去精瘦的家伙劲道还挺足,我用尽全力他也只是稳稳的退了两步。

    接着他膝盖猛力一顶,稳稳的撞在我的胸口。

    疼。真心的一股闷痛,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眼冒金星,眼前一花。我本能的想咳嗽两声的时候,背上又猛然一阵剧痛。

    他一个肘击毫无余力的完完整整的打在我的背上。

    这下我站不稳直接趴在地上。

    虽然浑身的痛感此刻才扩散开来异常难受,但是我还是清醒的意识到这种被敌人打趴在地上身上的弱点尽数暴露在对方眼前任人鱼肉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我看到他直接握住匕首刺了下来。

    我本能一个翻滚转身,他刺了个空。

    这个心狠手毒的家伙,招招都是足以毙命的狠手。

    我一个回旋踢踢倒了他的脚脖子上。

    他低声呻吟了一声然后脚下一空,顿时摔倒在地上。

    我听到了一阵来自体内的闷响。

    这一摔力度估计不轻,听那声音貌似把这兄弟尾骨给摔裂了。

    我一下扑在他身上,一只手狠狠的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掐住他的手腕,准备夺取他手上的匕首。

    他发出了一阵想叫却叫不出来的恶心声音

    但是我太低估这个畜生的力度了。他低吼一声,直接一个反扑,把我压在身下。接着发力这一股劲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匕首,刺向了我。

    在他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到我的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家伙的力道绝对惊人。

    即便是我将自己物质化的如此强壮,格斗中我俩的实力基本上只能算相当。甚至他在力道上还略占上风。

    我俩纷纷都用处了最大的力气。他死命的拿着匕首往下按,我也牟足了力气和他抗衡着。我俩的肌肉都紧绷到极致,青筋全都毕现,他的脸部因为用力过度变形而微微颤抖着。通红。

    想必我的脸也是一样。

    看看这匕首的刃哆哆嗦嗦着一点一滴的想我的脸靠近。

    这个时候我灵机一动,脑袋突然扭向一边,膝盖突然一个顶起,完完整整的装在他的老二上。

    从他极度扭曲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有多疼。

    我趁着他因为疼痛而造成的片刻松懈中,突然脑袋猛然朝他撞去。

    一阵巨大的闷响。我的脑袋一阵眩晕闷痛。要裂开一般,而他惨叫一声一只手无助脑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种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你比对方多一点冷静,你就已经离赢不远了。

    我尽力第一时间稳住阵脚,让自己清醒下来,脑子刚刚清晰一点我一把抓住还在地上捂住脑袋呻吟的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子。

    都说情急之下的人力量是非常大的,更何况现在我是已经被物质化强大的我。

    我双手拽起他,狠狠的往小便池上撞去。

    那颅骨和陶瓷相撞的声音,异常的恐怖刺耳。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骨头一点点碎裂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就要一口气把他弄死令其没有还手之力,一但他有了反攻的契机,那绝对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

    小便池上渐渐出现了斑斑血迹,然后血迹一点一点的增多,成喷射状溅射在小便池了里。

    我玩了命的撞着他的脑袋,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一个念头,必须弄死他,要不我就得死,我此刻就如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一般。

    直到整个小便池里浮着一层血。我才缓缓松开了手,他一下子栽倒地上,脑门居然让我撞出了一个豁口,冉冉的往外着血,血流在地上,淌了一地。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也几乎没了动静,气若游丝。

    片刻,我拽着他的衣领子,低声怒吼着问他:“说!你为什么要杀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我,一副弥留之际的样子。他突然笑了笑,嘴唇微微的动了动,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好似在说些什么。声音很微弱。
    好像是说什么黑崎什么京介

    “你说什么?”我把脑袋凑近了他的嘴边。

    他再次笑了笑,然后把嘴凑到我耳边气若游丝的轻声说道:“我……艹……你……妈……”

    顿时我狠狠的拽起他,然后一把将他掼摔在地上,然后在一起将他拎起,怒吼一声,,将浑身的怒火凝聚在手掌上,用尽生平最大力气将他撞向小便池。

    “咣”的一声巨响,这下小便池陶瓷直接碎掉了,落了一地的陶瓷碎片,还有尘土。

    这个疯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脑门上的活口大了一圈,肆无忌惮的往外流着血。他双目圆睁,一动不动。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几乎要散了架一般。这个时候,我感觉脑门一热,我用手一摸,手掌里满都是血,刚刚我用脑袋撞向他的脑袋之时力度之大使得我的脑袋也出血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蹲下身子,瞧瞧的把手指头凑到他的鼻前。

    一点呼吸也没有了。

    看来他真是死了。

    杀人了。

    我居然杀人了。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杀人。

    我的脑袋一片乱麻。

    这个人的力气实在惊人,我将自己物质化的如此强壮,才拼了老命将他弄死。

    若不是今晚我早有防备,相比此刻我早就葬身他手了。

    看来那苗刀上写的一点不错,

    真的是有人要害我。

    有人暗地里想置我于死地。

    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我颤颤巍巍的赶忙站起。

    这个医院绝对不安全。

    我的直觉告诉我此时此刻在这里不止他一个人想杀掉我。

    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想到这,我向厕所外开始跑去。

    跑到厕所门口,一个男大夫正好要进来。

    我俩打了个照面。

    正好是白天询问我病情的那个大夫。插着兜走着。

    “哟杜先生……呀。您的脑袋怎么回事?”他惊讶着看着我的流血脑袋。

    “哦哦……没事,一没注意磕了一下。”我强逼着自己挤出一个微笑说。

    “用给您包扎一下么?……”话未说完,这大夫就不把脑袋抻着往厕所里面看。“里面怎么了?”大夫问道。

    “没事……”我正说着,突然我的余光瞥见这大夫好像插兜里的手正要往外掏出什么东西。

    千钧一发之际我拳招呼在大夫的太阳穴上,一声闷大夫一声都没吭瞬间栽倒在地上。

    我起步就要跑出去,然而跑了两步我又退回来,我俯下身拿出大夫插在兜里的手。

    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弹簧自锁刀。

    一股无法抑制的凉意瞬间从心底升起。

    我立马迈开步子,脚下生风,飞也似的往外逃去。

    一路上我风驰电掣,所有的病人和护士都对我行注目礼。

    然而我却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在这个地方谁也不可信。

    没准人群中的某一个就想着置我于死地。

    我尽我最大的速度跑着,生怕这一路上再出点什么篓子,所幸一路上并无它险,我终于飞奔出了门诊大楼的大门。然后马不停蹄的奔出了医院

    大街上瑟瑟的挂着风。

    然而我却赶不到一丝的凉爽,我浑身都挂满了汗水。衣服都完完全全的被沁湿了。

    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顿时迷惘了。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现在应该去哪里?

    我完全不知道。

    我仅仅是杀了一个人,逃脱出了恐怖的医院而已。

    下一部我该干吗?

    根本没有人告诉我。

    晓薇交给我那把刀上仅仅有着那么一条线索,

    我就像是一个无头的苍蝇。

    我拿出手机,快速的拨通了晓薇的电话。

    我心里不住祈祷着一定要接通一定要接通,我就差给手机跪下了。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深深把我打入了冷宫。

    我彻底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我经历了多少恶心的事情不说,关键我还杀了人,这事情很快就会败露,那个时候我会何去何从?

    谁能保我?


    我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我真的是痛苦到了极点。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地方

    一个不管怎么说,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至少可以不再让我这么流窜暂时能歇一歇的地方。

    秀臣在南郎家园的房子!

    现在去那里至少我可以冷静的思考分析下当前的局势。

    秀臣的身份这么隐秘,想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在朝阳还有这么一个房子吧。

    我顿时起了身,事不宜迟,要走就赶快,我现在我觉得我在任何一个地方久留都有潜在的危险。

    我往前又跑了二百来米,气喘嘘嘘准备叫一辆出租车。

    我刚抬手,正好一辆出租车开到我面前戛然而止停下。

    司机也没探出头来,我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我想了想,不能让司机看到我满头是血的样子,会引起怀疑再把人家吓着,然后我拉开了后座的门,坐到了车厢的后座。

    上车之后司机一句话都没说,异常的沉闷。

    最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天气下,司机居然披着一个雨衣开着车。

    脸深深的埋在雨帽里,隐在一片淡淡的黑暗中,后视镜中若有似无的能看到司机两颗眼珠。

    然而我却顾不得这些细节,直接气喘吁吁的对司机说:“朝阳区,南郎家园,请您开快一点,要多块有多快。”

    司机一声都没吭,塔下离合,轰下油门,车缓缓启动。

    现在是凌晨,车外一片万籁俱寂,这个时候几乎大部分人都已然进入了梦想。

    车里也是一片宁静。

    司机一句话都不说,车载广播也不开,气氛沉闷的要死。

    司机背对着我,我发现一个细节,这个家伙不管怎么开不管怎么转弯脑袋几乎都不带抬的,脑袋转也不转,路都不看。

    “师傅,这天也没下雨,您干嘛穿个雨衣啊?”我为了打破这尴尬沉闷的气氛,我打着哈哈问道。

    司机死人一般,一动也不动,一声不吭。

    我有些尴尬,再次起话题问道:“您雨帽这么挡着眼睛,看得着前面的路么?”

    司机还是听不到一般,只是静静的开着车。

    就如同一个纸人一般。

    顿时间我就感到气氛不对劲了。

    气氛又沉闷静谧逐渐变成了诡异。

    我也不再说话、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股潜在的危险,我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手掌早已经被汗侵透。

    车在路上飞驰着。我不住的搓着手,我才发现司机好像连呼吸都没有,完全一个活死人般。

    我心里暗暗叫苦,赶紧开打到目的地吧。为什么我遇上的所有事情都是那么的诡异难辨。

    难道我生来就得走背字?

    这一路有多难熬没经历过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我有好几次都想跳车而逃。

    那个司机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一点动静都没有。

    终于,在一阵无法言喻的难熬中,车驶到了南郎家园小区的门口。

    此刻我已经紧张的一脑袋汗。

    司机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雕塑一般。

    我丢给司机一百块钱然后推门逃也似的下了车。

    跑了几步我回头一望。

    顿时就傻了。

    那出租车并没走,司机静静的坐在车里,他静止如松的脑袋终于转向我,一双隐藏在雨帽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本能的后退两步然后拔腿就跑。

    细想想,

    这一路我看到后视镜里司机隐藏在雨帽中的两个白眼珠就一直是那个位置,都没变过。

    司机的眼睛一直处在后视镜中,那么他看的是谁呢?

    我顿时停下脚下的步伐。

    心里猛然一颤。

    这个司机一路上都没有看路,一直在幽幽盯着我看!

    我冷汗如雨下。

    当时太紧张没注意到。

    有些事情过后不能细想。

    细想的话恐惧感会成倍成倍的增加。

    我一口气跑到了秀臣家的楼下。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我要虚脱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神经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带着一种解脱感抬头忘了秀臣家一眼。

    傻掉了。

    窗户内的灯光两者

    居然有人??

    我几乎快骂娘了

    难道我的生活中就没有不充斥着诡异的时候吗?

    这个时候秀臣家里会有人?


    会是谁呢?

    秀臣?晓薇?

    不管是这两种人中的谁此刻出现在楼上的房子里我都会疯掉。

    我感到我的腿肚子直打晃。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要上去看看。

    换做以前的我,此刻估计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历练的我,此刻心理素质早就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还是会感觉到害怕,但我懂得了面对。

    管你是谁,神来杀神,鬼来杀鬼。

    我想起了秀臣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一切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会是谁在楼上呢?

    我进入了楼道,轻声轻脚的一点一点的向楼上走去。

    整个楼道漆黑一片,我尽量学猫走路,不让脚下发出任何声响,一点一滴的往楼上特务潜入一般弓着腰走去。

    随着逐渐接近秀臣家所在的楼层,我逐渐看到了一点光亮。

    那光亮越来越清晰。

    等到我逐渐接近到了秀臣家门口的时候,

    我吃了一惊。

    一堆黑衣人此时此刻站在秀臣的家门口,秀臣家的防盗门大敞开。一个个子很高身条修长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此刻双臂环抱在胸前站在门口,由于角度问题,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本能的不让自己出一点声响,背靠着楼梯静悄悄的往楼上望者。

    那些人在屋里进进出出的走着。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装束有些怪异。

    都是紧身的黑衣,从头到脚,而且黑布牢牢的把脸都缠上了。貌似只露出两个眼睛,每个人的背上还背着一把细长的刀。

    这身装束很眼熟,一幅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夹克的中年人从屋里出来,然后对这个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说:“黑崎先生,我们没有找到您想要的东西。”

    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黑崎?好奇怪的名字?

    我不记得中国的姓式里有姓黑的。

    这个时候那个高个男子对着那个中年人说了写什么。

    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但是我确定。

    这是岛国语。

    我天。

    日本人?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那帮黑衣人的装束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眼熟了。

    这是活脱脱的一帮忍着啊。

    这帮人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此刻会在秀臣家里?

    他们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我不耳朵紧紧的竖着,想听的更仔细些,想获取更多的一些信息。

    偏偏这个时候我却掉链子。

    我突然鼻子一痒。

    我心里暗叫不好。

    我尽全力克制不让自己的喷嚏打出来。

    然而我发现我越尽力克制。那欲望月强烈。

    我立马把手捂到鼻子上。

    然而已经晚了。

    喷嚏瞬间喷涌而出。

    我虽然用手挡住了。

    但是我确定那个声音还是很响。

    顿时楼上的所有人都猛然朝我这里看来。

    我把身子紧紧的贴在楼梯上。

    我确定我这个角度他们不能完全的看到我。

    我惊魂未定的靠着,胸口一起一伏。

    上面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悄悄的把脑袋探出去,轻轻的往上望了一眼。

    我发现那个高个的穿着黑衬衫的男子正往这里看着。

    突然,有一股气流涌动。

    我下意识的头一歪。

    “啪啪啪”一排手里剑牢牢钉在刚刚我脑袋所在的位置上。

    我彻底傻掉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我轻轻的一抬头,

    发现一个黑衣忍着吊挂在我的上方,冷冷的望着我。
    那目光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的灵气,只有木然和空洞。

    标准的傀儡眼神。

    他猛然间用铁手想我抓来。

    我潜意识里早有预判。

    我本能的一低头,头顶一股气流呼啸而过。

    这是我经历了无数万份险恶万分的情况后逐渐磨练出的反应能力。

    这要换做以前的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我脚下发力一个前滚翻向前躲去。

    因为以他的体位第一击落空之后第二击必定是由上而下一招毙命。

    果不其然,我匆忙回头望一眼,他诡异的从我头顶的位置鬼影般跳下,同时刀狠狠的戳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耳畔才传过来刀出鞘的声音。

    这忍者的速度之快可见一斑。

    我不敢多耽误任何一秒,撒丫子就拼尽全力往楼下冲去。

    我的耳边呼呼生风。我基本上都是蹦着走的,一步就是五个台阶。

    那帮忍者意料之中的追了上来。

    只不过他们不是走楼梯,而是在一层楼梯一层楼梯不断的跳跃着。动作异常灵活敏捷。

    我转向的时候匆匆朝上望了一眼。

    头顶无尽盘旋而上的楼梯之间,各种黑影闪电般的纵横交错蹑影追风。

    我心里一阵慌乱。

    更加快了冲下楼的速度。

    不知道是我速度太快耳畔有风,还是我精神太过紧张。我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仿佛这帮忍者都是不存在一般。

    如此迅捷灵敏的大幅度的活动却没有一点声息,简直是幽灵般的存在。

    就在我冲到楼梯口看到一阵淡淡的亮光心里一阵欣慰暗送一口气的时候。一排手里剑子弹般的打在我前方,无一例外牢牢的定在地上,连倾斜的角度都丝毫不差。

    如此精准,令人叹为观止。

    要知道这地面可是标准的混凝土地面。

    可想而知这些手里剑要是射到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我不禁后退了两步。

    然而我下意识的一回头一个忍者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无息的来到我的身后。高举忍刀向我砍来。这个时候他的动作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我根本就没有时间感到恐惧,我本能的躲开,一下靠在墙上。

    他迅猛的一击斩了个空。

    动作之大力度之猛使得带动起来的气流吹的我刘海都飘了一下。

    之后我飞起一脚稳稳的踢在他的下巴上。

    顿时他一声不响的就飞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装在墙壁上。

    我暗自庆幸幸好我出医院之前提前把自己物质化强壮了。

    要不我都不知道我今天要死几回了。

    我没时间和他对峙,我马不停蹄的冲出了楼道。

    只要出了楼道这个狭小闭塞的空间的限制,我逃跑就方便多了。

    我以为。

    然而我错了。

    我飞奔出楼道突然就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在这一片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一回头。

    那帮忍者直接从各个楼层的窗口处直接蹦了下来。

    而且还是在空中迅速的翻滚着。

    最后身轻如燕的平稳落地。

    十几米的地方挑落下来都能悄无声息安然无恙。

    我唯有吃惊,

    我的心也顿时凉了一大块。

    我没有时间惊讶没有时间恐惧,我转身就百米冲刺一般速度开始风驰电掣。

    我明白我现在随便一个回头就可能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这帮家伙杀人可都是分秒之间的事。

    我从未逃跑的这么惊心动魄过。

    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金贵。

    我真怕我上一秒眼前还是呼啸而过的景象,

    下一秒看到的就是自己失去头颅的身子。

    我跑着跑着突然觉得背后逐渐没有了那种被跟踪感。

    我鼓足勇气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

    愣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只有一片落叶随风飘荡而过。

    异常的萧瑟。

    那帮忍者呢?

    我心里一阵极度的慌乱和危险感迅速的扩散。

    越是这种看不到的敌人,越让我心里发毛。

    突然,我听到我身侧不远处的地方有异动。

    我本能一个侧身。一排手里剑刚好从我身前与我擦肩而过。

    我的手臂被蹭到了一点。衣服顿时就划开一个口子,皮开肉绽,鲜血直飙。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路边的灌木丛一阵窸窣,然后一个飞轮闪着寒光从中电光火石般的飞出。

    我纵身一跳,那飞轮擦着我脚底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听到路边的树林里灌木丛里有着淡淡的树叶的沙沙作响和轻微的窸窣声。

    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风吹所致。

    我看到了树叶间隙里那若隐似现的一个个黑影。

    我艹。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转身玩命的逃跑。

    我身后那些忍者飞一般的追着。

    从一棵树上飞跃到另一棵树。从一个墙头翻滚到另一个墙头。

    我心里暗骂这帮家伙前世都是数狒狒的。

    我眼前的景物在快速的后退。

    因为我将自己的身体物质化的及其强壮。

    因此我现在的奔跑速度足以抵得上一辆低速行驶的小汽车。

    然而就是这样我还是甩不掉身后那帮幽灵一般的忍者。

    我前方一个醉汉举着酒瓶踉踉跄跄的走在我前方。

    走路身子直打晃。

    他吃惊的瞪着醉醺醺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看着我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紧接着那帮忍者一个接着一个的踩着他的肩膀作为助力一跃翻上了一个广告牌。

    突然一个手里剑飞过,醉汉的脑袋连血还没喷出来就悄然飞出。

    最后一个忍者踏着醉汉的脑袋一个前滚翻也跃上了广告牌。

    我的眼睛轻轻闭上了几秒。

    算是为又一个无辜生命逝去的默哀。

    可怜那醉汉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失去头颅的身子断口处冉冉不断的往外冒着血,站立良久,风一过,轰然倒地。

    明天早上这又是一起爆炸新闻。

    其实能像醉汉那样死的痛痛快快也未尝不是一种福分。

    至少不用像我活的这么痛苦,每天都在险象环生中提心吊胆的生活。

    我这么想到。

    我一直跑着,经过了各种马路,小道,十字路口。那帮忍着或在树与树之间跳跃,或在平地上猎豹一般疾驰,或在墙壁上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总之就是如同影子一般无论如何用尽所能也甩不掉。

    即便是我在这种剧烈运动下,疲惫感也开始一点一滴的将兴奋的神经击退,悄然无息的侵袭我的全身。

    我感到现在只要我一停下来一准得倒在地上。然后被身后那帮忍着围成一圈被砍成肉渣。

    我一直直线跑着,前面有一个小胡同。

    我想一个转向利用他们直跑的惯性甩掉身后这帮忍者,

    我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一次加速。

    我感到这是我最后一口气了。

    再不成功只有和他们玩命一搏了。

    不,准确的说是待宰了。

    因为我不可能有还击的力气了。

    我突然一个急停,滑倒胡同门口。然后转身飞驰进去。

    然而跑着跑着,我发现胡同的尽头,

    也堵着一帮人。

    我顿时就傻了。

    心中一片彻彻底底的绝望。

    一股凉意不可避免的袭遍全身,

    难道这帮家伙的速度已经快到可以超到我前面去堵我去了?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的脚步逐渐换缓慢下来。

    前方那帮人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个个身材魁梧,手中似乎还抄着家伙。

    这前堵后截正好给我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我的脚步逐渐停止。

    身后的忍者也手扶在刀柄上飞檐走壁追了上来。

    我才和他们拉开一点的差距现在又逐渐缩小了。

    我汗如雨下,汗水模糊了眼睛。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待着死亡的审判。

    都说人在思想上已经做好死亡准备的时候。

    他看到的一切画面都是慢放的。

    一帧一帧的。

    就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

    这个时候一阵嗡嗡的翅膀扇动声传来。

    我无力的抬着眼皮。

    看着面前一直灰色的飞虫飘然而过。

    浑身布满着代表毒性的花纹。

    让我想起了那藏在血蛊里的此生飞虫蛊。

    看到这个我就想起了。

    晓薇……

    我笑笑。

    没想到我在死前想到居然是这个女人。

    看到的也是和她有关的东西。

    难道她已经不知不觉进入到我的潜意识里了吗?

    我突然好像再见她一面。

    我还真就不甘心这么死去。

    又一只飞虫忽闪着双翅在我眼前飘过。

    然后又是一只。

    一只接着一只、

    我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我眼前的事物的动作开始逐渐加快

    一切物体的运动都开始迅速起来。

    我眼前的事物又都恢复了正常。

    我才发现不是一两只飞虫。

    胡同的那一头,一群密密麻麻的飞虫一团乌云一般穿过狭窄的胡同想我这边飞来。

    然后那头的忍者。突然有两个正在墙上飞跑的突然歪着脑袋瞬间栽倒在地上。

    一个忍者拔出刀冲向我然而刚刚跃起就被这一堆龙卷风一般的虫子冲倒在地。

    我做梦一般的看着眼前的一些。

    一阵怒吼声将还在恍若梦中的我带回现实。

    我一转头,胡同那头那帮彪形大汉大吼着冲了上来。

    那气势,异常摄人。

    直到他们冲到路灯下的时候。我才看清他们的面庞。

    这是一帮穿着肥大的黑色衣服,带着草帽和头巾的男人。

    每个人的手中都高举着闪着寒光的砍刀。

    那姿势冲锋陷阵一般。

    苗族人?

    我疑惑了。

    然而眼前的状况根本就容不得我思考。

    瞬间那帮大汉就嘶吼着冲到我的眼前,和那群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忍者混战在一起。

    局面瞬间就异常混乱。

    我不禁双手抱住头,紧紧的蹲在墙边。

    各种人影各种砍杀着。

    之间还穿梭着密密麻麻的飞虫。

    我的手背上不时的有温润感传来,不时的有液体滴在上面。

    我不禁把手背拿到鼻边一闻。

    腥腥的、

    那是血。

    地上开始出现三三两两倒地的人。还有断枝残臂

    看不清分不清是大汉的还是忍者的。

    这场面如同武侠剧中那千军万马厮杀一般。

    只不过发生在这个地方,让我想起来旧社会上海滩的小混混厮斗。

    我不禁缓缓起身,

    面前刀光剑影纵横交错,

    似乎没人注意到我。

    这是个逃跑的极好时机。

    我管他后来出来的这帮人是谁。

    我轻轻的踮着脚一步一步的后退。

    逐渐离混乱的人群越来越远。

    突然,我的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


    我瞪大了眼睛。

    不等我反应过来开。我就被一个无名的人拖拽着出了胡同。

    我拼命的挣扎,无济于事。

    即便是我将自己物质化的再强大,已经跑了那么远消耗了那么多体力的我,也已经反抗无能了。

    我彻底虚了。

    我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

    我叫也叫不出声来。

    那个人就一直拖着我,我差点站都站不稳。他拖拽着我快速的走动的,似乎也是要把我快速带离这个地方。

    胡同里的厮杀声离我越来越远,我被带出了胡同,来到大街上。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车门开启的声音。

    然后捂住我嘴的手瞬间松开,我一阵的呼吸畅快。

    然而还没给我个喘息的机会我瞬间就被推进了一辆车里。

    然后车门猛然被关上。

    然后捂住嘴的那个人绕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我这才发现我是坐在车的后座上,身边已经做了一个人。

    然而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活脱脱被吓了一跳。

    这个人脸型消瘦,面如白纸。双目无光但是一看就不寒而栗,那眼中无不透露着一股毒气。

    我的目光移向后视镜。

    看到司机样貌我也是一阵哆嗦。

    那司机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手指修长惨白,指甲尖锐无比。目光游离中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凶狠。

    而我把脑袋稍稍移了移。副驾驶就是刚刚把我绑到车上的人,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看起来非常精装的样子。

    而且他们的服饰也都比较怪异,上面都有着诡异的花纹,他们每个人也都带着形状十分怪异的耳坠。

    我想起了百鬼夜行。

    而且我这一下就撞见了四个。

    我身边的那个人突然开口。

    说的话我尽数听不懂,好像是少数民族独特的语言。

    他对着前面的司机说了些什么,前面的司机也回应了他几句。

    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这车里车外仿佛两个世界。

    然而我的脑袋里在拼命思考的时候,车摇晃了一下,突然启动。

    我的心里也一阵莫名的慌张。

    这是要把我带去哪里?

    大半夜,突然被一个陌生人绑到车上。

    自己是孤身一人,而且车里的人个个都那么怪异。

    如果换做以前的自己不吓死才怪。

    “我说,大哥……咱们这是去哪里?”我轻轻的问了一句。

    没人搭理我,

    “大哥?”我又悄悄的叫了我旁边的人一声。

    还是没人搭理我。

    “我说大……”然而我还没说完刚刚把我绑进来的那个彪形大汉突然测对着我吼了一声。

    那声音之大吓了我一跳。

    那意思大概是叫我老实点别出声。

    顿时我就蔫了。

    我这一晚上。

    遇上了日本人,遇上了苗族人,这又遇上了这么几个似人非鬼的人。

    我这辈子活的是真是够了。

    我无力的垂着脑袋看着窗外。

    看着窗外逐渐发白的天空。

    看着窗外倒退着的路灯和楼房。

    不知多久,车突然停下来了。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是一个很不起眼但是很雅致的小房子,让我想起了茶馆。

    那几个怪人说了两句我听不懂的话之后纷纷下车。

    我待在车里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开车子。

    突然,我面前的玻璃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我猛地回过神来。

    原来是那个绑我到车上的大汉拍的,他冲我一挥手,

    那意思我很明白,是叫我下车。

    现在下车意味着什么。

    他们会带我去哪里?

    我不禁捏紧了一下无力的拳头。

    内心一阵的忐忑。

    门外那个大汉似乎有点急,再次挥了一次手。

    我心一横。跟他下去。

    大风大浪我都走过来了,比面前这情况再凶险诡异十倍的场面我都见过,况且这大汉把我拉出胡同,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想到这,我推门下了车。

    然后跟着他们一起走着。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几个人都很高。都190左右的个头。

    他们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

    拉开了一个竹制的小门之后,我和白脸人和白手人都走了进去,大汉在门口把脑袋凑出门去四处张望了几下,然后关门进来,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然后他们一言不发的上楼,气氛十分沉闷。

    我心里暗暗紧张,他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会不会突然之间就杀了我。

    到了二楼。

    那个男女不分的高个男人用他修长的手推开了一小竹门。

    里面有亮光传出。

    然后手轻轻一伸,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我愣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前往里一看。

    我就傻了。

    晓薇正坐在里面,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安静的品茗。
    我不禁哑然失声,说不出话来。

    晓薇低头抿茶,眼睛低垂,看到我来了,眼睛抬起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她旁边坐着的那个女人大中分,身形秀长,面容婉约,但是周身散发一股凌厉之气,让人一见就不由得正色严肃起来,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我。

    潘晓薇这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迷茫了。

    这到底是唱的哪出?

    “杜先生来啦?贵客啊,快进来。”晓薇放下茶杯抿着嘴笑道。

    我楞了一下,径直走了进去。

    我站在晓薇和那个那个女人面前。

    两个女人都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极具魄力的气场,很摄人,我站在那里有些有些手足无措。

    “喝点茶么?上好的施恩玉露。”晓薇说着,拿起茶壶,缓缓的给我沏了一杯。

    我也是累坏渴坏了,经过刚刚那一通折腾之后,静下来之后口燥的厉害,顾不得那些太多的礼节形象。上前一把拿起茶杯仰头仰头一饮。

    水很烫,我的舌头貌似都起泡了。

    “呵呵,这可是玉露中的上上品,就这么一口见底,太暴殄天物了。”晓薇笑道。

    我说不出话来,那滚烫的茶水一路滑倒胃里,搞的我周身一阵说不出的燥热。

    “喝个茶水都这么粗鲁,就不能文雅点么?被鬼子追杀累坏了?”晓薇手托着下巴看着我说道。

    我心说老子差点命都丢了还文雅你妹啊,同时我也更疑惑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遇上了东洋鬼子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着晓薇问她道。

    晓薇笑笑,对着身边的那个女子坐了一个请回避的手势,那女子对着晓薇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了。

    经过身边的时候,还冷冷的望了我一眼。那眼神是与生俱来的冰冷,丝毫不用做作。

    我才发现,这个女人也很高,起码在一米八零左右。

    那女子出去之后和那个把这门的半男不女的高个白手男站在一起,然后那个男人冲晓薇点了一下头之后缓缓的把门关上。

    我赶紧把头转过来,看着晓薇,等待着她的回答。

    “坐啊,站着干嘛?”晓薇指了指刚刚那个高个女人做过的雕花木椅。

    我走两步一屁股坐了上去。

    然后就不想起来了。

    刚刚的那个大逃亡真真切切的是给我累坏了。

    而且我发现,每次用完物质化能力静下来的时候,身体都会异常的疲惫,仿佛透支一般。

    这难道就是物质化能力给身体带来的副作用么?

    但是此刻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我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晓薇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焦急的问她。

    晓薇面带微笑,并没有回答我,只是优雅的拿起茶壶,缓缓的往茶杯里续满了茶水。

    “这施恩玉露可是十大名茶之一,这一壶又是玉露中的上乘之品,刚才像你那样一饮而尽,怎么会品尝到其中的雅香呢?”晓薇缓缓说道,茶杯里的水面一点点的上升。

    茶水倒满之后,晓薇拿起茶杯,伸到脸前细细的闻了一下:“这世间百态,也正如这茶水一般,不管经过什么事情,都得静下来好好想想,如品茶那般细细品味,方能知道这其间的个中滋味。”

    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瞪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

    “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很不好意思,不过,现在是时候对你说明下了。”晓薇抿了一口茶说道。

    “什么?”


    “我和秀臣一样,其实都是XX组织的人,我俩同属一个军衔,都是组织中层。”

    我微微的张开了嘴,惊讶了一两秒,但是很快释然。

    晓薇的这个身份在我的意料之外,同时又在情理之中,其实之前的种种事情已经开始让我怀疑晓薇的身份,潜意识里的直觉就告诉我晓薇不可能仅仅是一个会用蛊术的内苗女子这么简单。

    特别是在那研究基地里大战表姐之后。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这个组织的?”

    “就是四年前秀臣到我们寨子里执行任务的时候。”晓薇说道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我和秀臣同属一个部门,但凡处理要案或执行紧急任务的时候,我俩几乎都是在一个小组里。”晓薇顿了顿,“其实我一开始和你的相遇并不是偶然,是秀臣把我安排在你身边,监视观察你。”

    茶杯里的水腾腾的冒着淡淡的热气,把晓薇的脸遮挡的有些不清晰。

    “监视我?监视我干嘛?”我傻兮兮的问道。

    “因为你姐姐家的下面有太岁,而你又住你姐姐家。”

    我顿时就傻了,脑袋就转不过弯来了。

    难道秀臣在晓薇认识我之前就知道地底下的那东西是太岁?

    晓薇看着我的反应,笑容收起了一点。

    “你以为秀臣在世贸天阶和你是偶遇么?你以为秀臣无端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会没有原因?你就没想过秀臣为什么会让你住在他那个充满监控摄像的家里?”晓薇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看。

    仿佛要把我看穿一般。

    这些事情我还真没有好好想过。

    神经大条的我还真没注意过这些。

    抑或是秀臣的身份和独特的经历,让我对他太过信任了。

    现在经晓薇这么一提醒,往事电影回放一般在脑海中播着,历历在目,秀臣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我脑中闪现,好多细节都印证了晓薇的设问。

    我微张着嘴,瞪大着眼睛,冷汗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晓薇看着我,轻声问道:“要不要给你点时间缓缓?”

    我机械般的把脑袋转向她,颤抖着手示意她继续。

    晓薇轻抿了一口茶,表情变得稍稍严肃起来:“对于太岁的研究和寻找,其实从古到今都没有停止过,从秦朝到现在,历经几千年,最开始是朝廷官府兴师动众的发动人力物力在全国各地搜寻,到民国开始,对于太岁的搜寻已经发展为了地下活动,而新中国成立之后,XX组织成立,寻找太岁的任务也就落到了XX组织的头上,而这个时候,境外的一些隐秘实力也逐渐盯上了太岁,这几年对于太岁的搜寻研究尤为频繁,这十几年为了太岁的明争暗斗刀光剑影,各种势力的错综复杂,是我三天三夜也对你说不完的。”

    我仿佛在听天书一般。

    “根据我们现在研究和集合前人所坚信研究的成果来看,太岁天文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木星每12年绕太阳一周,每年都有一个位置,而这个时候,神州大地上某一个位置对应着会出现一个太岁。而当木星绕太阳十二周也就是144年的时候,地球上的某个地方会出现一个百年太岁。木星绕了太阳一百二十周的时候,地上对应的就出现了千年太岁。所以太岁这个东西是个什么物质,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晓薇侃侃而谈。

    “大多数人都认为太岁是包治百病的神药,是一种菌类,而现在普遍对外宣称的研究成果是,太岁是介于原生物与真菌之间的粘细菌,也就是半植物半生物。而我们研究的成果是……”晓薇说道这的时候故意停下了话语。

    “是什么啊?”我焦急的问着她,等待着下文。

    “宇宙行星辐射所带来的产物。”

    我傻了。


    “其实自古就有太岁是天上星宿的这么一个说法。说它不是红尘之物,古人也有把太岁当作木星别称的一个习惯,有关太岁的研究资料都是绝密的,我说的这些还只都是皮毛,真给你看的话,你未必也能看懂。”晓薇静静的望着茶杯里波澜不惊的水面。

    “太岁身会往外散发着强烈的生物辐射,那种辐射也是来自于余留的宇宙辐射,而且年头越久,辐射越为强大,生物辐射本来很微弱,可是强大到一定的地步的时候,就会对其它生命造成影响,破坏其他生物的基因。”晓薇顿了顿“之前秀臣去你家测试的结果,令我们着实吓了一大跳,如此强烈的辐射,连国际上最先进的生物辐射测试仪都能烧毁,要知道这辐射仪的侧视幅度可是世界上最高的,后来我们估算,在你姐姐家下面这个太岁,很有可能是宇宙成形之初就形成的一个独特的辐射源。”

    我越听越迷糊。

    “呵呵,不和你讲这么多学术性的内容了。反正你只要知道,在你那发现的太岁,意义极其深渊就够了,深远到什么地步呢?有可能改写生命的起源。”晓薇托着茶杯“很早我们就用,高端的仪器在微量的辐射中捕捉到了辐射源,也就是太岁的位置。最后经过详细的勘探,我们最终发现太岁是在凤凰城的下面。

    而当我们逐渐定制挖掘计划的时候,排查一整栋楼户主的名字,没想到看到了你,秀臣大学同学。“

    “那为什么一整栋楼的居民都没有找偏偏最后秀臣找到我头上呢?”我问了一个及其弱智的问题。

    “呵呵,你忘了太岁那头的电线是延伸往哪里的?再加上你和秀臣是故交,这样他很自然的就找到了你头上,之前秀臣已经监视跟踪了你两天了,早就发现了你家里的诡异。你在世贸天阶和秀臣的偶遇,实际上是秀臣早就知道了你的行踪故意去找你的。”

    “秀臣怎么会知道我家发生的那些诡异事情??”我想起了第一个夜晚,睡在我枕边的姐姐。

    “你别怪罪秀臣,早在白天你家没人的时候,我们组织的人早就悄悄潜入,在里面装了针孔摄像头。”

    我顿感晴天霹雳。

    我好似掉入了一场弥天大谎中。

    “这也是很正常的,这么一个极其重要的太岁,居然有一根电线通往你们的房屋,你和你姐姐都有着重大嫌疑,特别是你姐姐,我们其实都是在暗中观察,秀臣让你住进他的房子里其实也是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记录太岁的辐射给你们带来的影响。”

    “秀臣派我到你身边来,一是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二来也是出于他的私心保护下你的安全。没想到研究组织前脚刚刚入驻凤凰城,后脚你姐姐就莫名失踪了。”

    “那……你刚刚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其实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吧?”

    晓薇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动手是不是也是故意的?”我问道。

    “我想试探下太岁的辐射有没有让你和常人变得不一样。呵呵,你也没吃亏,最后为了回馈你,我不是心甘情愿让你把我扔水里去了么?”晓薇笑笑。

    想想也是,晓薇这种杀人如切瓜的狠手怎么可能让我那么容易的就一把扔到水池子里。

    我的后背直冒冷汗。

    我这下真觉得,我陷入了一场太深太深的浑水,正如晓薇所说的那样,这经历过的事情,就如品茗一般,不好好用心体会,真的发觉不出个中滋味。

    “可惜,秀臣死的太早……之后的秀臣居然是你姐姐那个怪……”晓薇说着突然止住了嘴,自知失言。“我不是说你姐姐是怪物,但是她真的太过诡异。”

    “没事……”我低沉着声音回答道。

    但是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我不愿承认自己的姐姐是怪物。

    可是姐姐真真切切的就是那么恐怖。

    “特别是你姐姐在制造了那么多血腥恐怖的杀人议案之后,特别是你姐姐居然化身成XX组织的重要成员,你知道这个罪名有多重么?最可惜的是,她杀死了那么多国家用了重金培养出来的科研人员,还有太岁到现在的研究资料,都毁于一旦。”

    我的心也在滴血。

    “你知道那个研究基地现在成什么样了么?”晓薇问我到。

    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现在那里真的成为一片死城了。太岁也无影无踪,所以,现在几乎全世界都在找你姐姐,各种势力都在寻找你姐姐和太岁的下落。上面已经下了硬命令,你姐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的心咯噔一下。

    晓薇也陷入了沉默。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那么。”晓薇良久继续开口“现在说一个眼前的比较要紧的事实。”

    我把脑袋转向她。

    “XX组织打九年前起因为逐步与国际其它神秘现象研究组织合作增多开始分为00组织和01组织两个派系,00组织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中国国籍的本国人,而01组织主要是负责海外事物,外国籍成员逐渐增多。当时01组织的规模还远不及00组织,毕竟00组织才是XX的重要组成部分,01只是个派生的分支。

    而人一旦多起来就鱼目混杂,自打01组织成立之初就和00组织明争暗斗,暗地里窃取各种情报资料,我敢说,现在的01组织里几乎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他国间谍。“

    “是间谍为什么还要雇佣他们?”我问道。

    “呵呵,只能说你太天真,组织一旦涉及到境外实力,特别是霸主国家的插手,有些事情就身不由己了,这里面的水太深,没法跟你解释。”

    “00和01表面上相互合作其实暗藏汹涌,实力也算相当,这之前秀臣和我一直是00组织的得力干将,基本上算是中流砥柱,秀臣的死突然暴露,这下01组织绝对就按耐不住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秀臣的死绝对是XX组织的一个无法估量的损失,00组织和01组织的势力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你没发现那个地下研究基地刚刚被摧毁,01组织就开始行动了么?”

    我突然感到一阵后怕。我把头悄悄凑近晓薇。

    “你是指的……医院的那些人吗?”我悄声问道
    “不然呢?”晓薇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别跟我说你是从医院大摇大摆走出来的。”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好像懂得了医院里的那帮人为什么要害我。

    “现在几乎整个城八区里都有01组织的眼线。包括你今晚遇到的忍者部队,算你撞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遇险了?”我盯着她眼睛问道。

    “01组织内部有我们安排潜入的眼线,我们接到通知了,”晓薇抿了一口茶水“而且就算用脚丫子想,你今晚肯定会有危险。”

    我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很乱,任何的人都那么不可靠,那么鱼龙混杂。

    “那刚刚胡同里那帮拿刀的汉子是你派去接应我的?”我问道。

    晓薇点点头:“准确的说我是收到了眼线的通知然后派族人去营救你的,正巧赶上你逃命撞上了。算你走运。”

    我说那帮大汉的装束怎么都那么具有苗人的特色。

    而且还有那诡异的突如其来的飞虫。

    “你的族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我疑惑着问道。

    “你以为我醒来出院之后只会闲的只担忧你一个人吗?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好不?我向族中联系请救兵去了。”晓薇叹了口气道“现在01组织的卷土冲来搞的现在局势非常危险和复杂,为了增强实力也为了咱们的安全保障能高一些我把族中大部分精壮的苗族武士还有父亲手下的四大毒王请来了。”

    我想到刚刚把我绑来的那三个怪人还有刚刚和晓薇喝茶的那个冷面女子。

    “你指的是那几个高个怪人?”我瞪着眼睛问晓薇道。

    晓薇“扑哧”一声笑了:“他们样貌怪异是因为常年触毒所致,他们都是用蛊的佼佼者,在族中都是有着很高的声望的。别看他们平时都一副扑克脸示人,其实他们心地都很好的,你应该感谢他们,今晚要不是他们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想了想,问她道:“那你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呢?”

    晓薇顿了顿,托着下巴沉默了一会。

    “那天我醒来之后,发现我已经在急救室躺着了。当时我还没想到01组织来的会这么快,要知道那个时候地下研究基地才刚遭劫难不久。


    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医院里已经到处是01的眼线。而其中一个潜伏在01组织里的人是我们的人,他也被派遣到医院里做便衣护士,可巧正好是她参与救治的我,她告诉了我医院里的情况,还告诉了我你所在病房的位置,可惜你不争气,我醒来之后你还在昏睡,那个医院着实不能久留,而通讯设施根本没法用,他们那里可以截获我以任何电子形式向你传递的信息。


    最后我堵了一把,我把医院危险的信息镌刻在苗刀上,让那个护士在你醒来之后传递给你,尽管这样会引起01组织的怀疑,但是他们肯定会观察你看到苗刀之后的反应而并不会急着逮捕你。


    之后我在护士的协助下离开了医院,当然,也不轻松,我沿途干掉了两个跟踪我的人。”晓薇捏了捏手。

    我死死的盯着晓薇:“那你用的什么方法雕刻的那些小字?为什么只有在月光下的时候才显现出来?”

    晓薇楞了一下,不自然的笑笑:“那你就别管了。反正现在你已经逃出医院了,何必去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为什么那苗刀最后会化为一堆粉末?”我紧逼着追问道。

    晓薇的脸色明显不自然了,那略显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死死的注视着晓薇的眼,我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一丝的不安,还有种若隐似现的愧。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点不错。

    “你是不是吃了太岁了?”我单刀直入的问道。

    晓薇的笑容立马消失了。

    “你都知道了?”晓薇冷冷的注视着我。

    我笑了一下:“破绽太多了,那突然出现的小字,那化成灰烬的苗刀,你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晓薇不惜暴露自己食太岁获得物质化能力也要保我安全的心意。

    气氛沉默了一会。

    只有茶水的热气缓缓上升着。

    晓薇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轻轻一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没错,我是吃了太岁了。而且是和秀臣共享的。”

    “你的意思是秀臣也吃太岁了?”我有些紧张的问她。

    “不错,在地下的秀臣被取上来送到研究基地之后,我去过两次,不过那个时候你所说的“秀臣”已经是你的表姐了。”

    即是说,表姐吃了太岁?

    “那你为什么要吃太岁呢?”我问她。

    “呵呵”晓薇轻笑两声“私心。我也是个常人,我也免不了俗,尽管对于太岁的研究还没透彻,但是千年来古人的智慧不是骗人的,从秦朝开始史书就有记载吃太岁可以延年益寿甚至拥有不死之身,道家的永生之谜可能也和太岁有着紧密的联系。而且,最重要的是……”

    晓薇的修长的手指上瞬间出来的一道符文,然后又瞬间燃烧化为灰烬。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心想事成的能力。”晓薇笑笑。“这种物质化能力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我也脱不了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了这种能力,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各方势力都在力争找到太岁的原因。”

    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悲哀。

    这个太岁必定是祸水。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太岁也不例外。看你怎么看待他了。

    我紧紧的盯着晓薇,一瞬间我觉得晓薇是那么陌生,离我好远。

    但仔细想想,也释然。

    晓薇是人,不是神。

    人人都像拥有着更高更强大的能力。

    人人都想往高出走。

    “话说,你不是也吃了太岁了么?”晓薇突然问我。

    “我?什么时候吃过?”我诧异道。

    “那你的实体化能力又作何解释呢?与生俱来?”晓薇眼也不眨的看着我。

    我哑然了。

    这个确实很矛盾。

    我也确实无法解释。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的确确的是没有吃过太岁这种东西。

    我甚至见都没见过,只有在科普杂志上见过有关于太岁的只言片语。

    但我又确确实实拥有了物质化的能力。

    而且正在一点一点的掌握纯熟。

    我没法回答晓薇。

    这个真的是邪了门了。

    我有些窘迫的望着晓薇,不知道作何回答。

    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动静尤其的大。

    我和晓薇不约而同的把脑袋朝门看去。

    那个四大毒王之一的大汉还有白面人,一人手里拎着一个忍者,走到屋里。然后一把把蒙面的忍者掼在地上。

    看到忍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忍不住要跑。

    “这是怎么回事?”晓薇看着地上的二人问道。

    “我们刚才在屋内喝茶,这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房间里的在房梁上倒挂着偷听我们说话。”粗壮的大汉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进入到这里的?”晓薇问道。

    那两个忍者跪在地上,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那眼神,标准的傀儡。

    后面大汉一脚踹翻前面那个忍者:“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个忍者起来之后仍旧一言不发。

    晓薇起身,然后缓缓走到那个忍着面前,一把将他蒙面的黑布撕掉。

    然后用手捏住他的两腮。

    我也起身轻轻上前。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忍者都已经被割了舌头了。

    难怪他们说不出话来。

    这个组织做事还真是绝。不留余地。

    晓薇放下手,然后轻轻的对着身后的白面人说道:“帮我拿笔墨信封过来。”

    那个白面人点头应允了一下,然后轻轻鞠了个躬退出门后。

    我看到那些忍者双目呆滞无神,完全打蔫了。我心里一通说不出的滋味。

    我想起了书中所说的,做忍者所需要的境界,忘记自己。

    少顷,笔墨拿来,晓薇轻轻接过,然后伏案疾书,修长的笔杆灵巧的在宣纸上舞动着。”

    写完之后,晓薇把写好的纸张放在信封里封号,然后走到忍者面前,递给他们。

    “最后再给你们一个给你们主子效忠的机会,把这封信交给黑崎京介。”

    那忍者犹豫了一下,然后双手接过那封信。

    “走吧。”晓薇毫无语气的说了一句。

    两个忍者给晓薇单膝跪地行了一拜之后转身冲出门从窗户跳了出去。

    然后消失在苍茫的雾气中。

    “就这么放他们走?太不解恨了吧”那个大汉抱怨道。

    晓薇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淡淡说道了:“放心,他们对主人是绝对忠心的,那封信,绝对会送达。而且送达之后,他们必定会死。”

    做忍者,任务失败之后,便是耻辱,只有以死谢罪。

    剖腹吗?

    我望着窗外想到。

    夜。

    窗外一片明朗,月亮高高挂在空中。

    茶社一楼的大厅里。

    两侧分别对峙站立这两群人。

    晓薇优雅的坐在太师椅上,四大毒王分立两侧,然后持刀的内苗武士一字排开,我也忐忑不安的站在晓薇太师椅的旁边。

    对面,黑崎京介也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身后一排忍者右手放在未出鞘的忍刀刀柄上,单膝跪地,朝这边虎视眈眈。

    晓薇轻轻吊起一根烟,缓缓点上。

    对面的黑崎京介也叼起一根雪茄。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一表人才的年轻人,身材高大修长,两条大长腿轻狂的翘在一起。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凡之气,面容竟有几分清秀。但是看起来又不失稳重。

    怎么想也想不到01组织的新生代接班人居然是这么年轻。

    我的思绪回到了白天那两位忍者离去不久的时候。

    “就是他”晓薇一下把一个文件袋甩到我面前。

    我打开看了看。

    “黑崎京介”这四个字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这就是此次01组织参与调查研究基地被毁事件的领导人?”我问道?

    晓薇点了点头。

    我往下看了看资料。

    来自日本神户。
    旁边那证件照上,他的一双星一般的黑瞳邪魅而狭长,用美目盼兮来形容不为过。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神让我想到了死去不久的秀臣。

    细看才发现,二人眉宇之间竟有些相似。

    “京介是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的若头,即是二代目弘道会会长,因为过硬的个人实力和山口组在国际上的影响,在大前年被XX组织物色到,加入了XX组织的海外部01。结果这几年之间他平步青云,仅仅四年就做到了能在01组织呼风唤雨的地步。被看作是XX组织升起的一颗新星。”晓薇如同复读机一样准确无误的读出了资料上的内容。

    我看了一下年龄,是26岁。

    想不到这么年轻的一位青年就成了众人眼中最看好的01组织接班人,不可不谓是年少得志。

    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这个家伙有着什么作为?能让XX组织居然主动找上门去,而且还往上爬的这么快。”我看着资料满心好奇的问道。

    晓薇笑了一下,端起茶杯看着窗外。“其实XX组织大部分招募进来的那些奇人还有得力干将都是主动物色到的,因为除了各国政府的高层首脑和一些特殊组织,寻常百姓之间是不知道中国还有这么一个组织存在的。”

    晓薇把头转向我:“包括李秀臣。”

    我不禁愣了一下。

    和秀臣共处的两年大学生活中,这个人除了优秀到不真实以外,我还真没有觉得他有着何种奇能异术,能让XX组织主动找到他头上。

    李秀臣,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优秀的青年人带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平静如水的外表下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心事。

    我总觉的踏入XX组织这就是一条没有选择余地的不归路。

    一想到这,我就一阵的心酸。

    晓薇似乎看出来了我情绪微微的变动,她缓步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从我手中拿过黑崎京介的资料。

    她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早在四年前,山口组追杀一位叛逃的成员,结果私人飞机在经过巴布亚新几内亚的一个小岛上空突然引擎出现故障,结果飞机坠毁,整个机组人员全部死亡,他劫后余生的幸存了下来,结果他硬是靠着自己过硬的生存能力单枪匹马灭掉了岛上的食人族并且奇迹般的在几乎寸草不生的小岛上生存了半个月,还手单枪匹马手刃了岛上的食人族部落,直到日本政府最后派专机搜寻到了他,这件事世界政府的高层之间很轰动,到现在他在岛上是如何生存并且靠何种方式夷平了整个食人族部落,还是一个迷。”

    尽管经历了这么多天方夜谭般的诡秘事件,但是听到晓薇的叙述,我还是感到微微惊讶,顿时我对这个谜一样的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也很好奇一个常人是通过何种方式做到这一点的。

    晓薇顿了顿“之后京介回国,这件事就被封锁了起来,之后XX组织确认了事情的真实性之后,主动找到了他,将他编入了01组织之内,并且委以重任。”

    我抬头看着晓薇:“那他当年在荒岛上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

    晓薇摇摇头:“这些事情都是当作三级机密来封锁的,即便是同属一个组织,我也无从知晓,只有最高层才有知情权。”

    “从京介加入01之后,他的表现就异常突出,三年之中分别参与了乌拉尔山脉的神秘力量调查,天启大爆炸以及象雄之谜的调查。凭借这三个迷案,他在组织中的地位也步步高升。”晓薇手托着下巴“我和他曾经在酒会上与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他给我的印象是,城府很深。”

    晓薇的说辞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所以说,XX组织里的人都是万一挑一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到的本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京介这个人,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这么多了”晓薇叹了口气,把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那他这次的出现是为了…………”我看着桌上的资料。

    “太岁”晓薇一把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潘小姐,别来无恙啊。”京介的一句话把我从昨晚的遐思中带回现实。

    我没想到一个日本人的中国话可以说的这么标准。

    对面的京嘴角微微上扬,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眼睛修长而狐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旁边的晓薇轻轻的吐出一缕烟,也微微一笑。

    那笑容任谁都能看出是皮笑肉不笑。

    “还凑合,就那样,”晓薇弹了弹烟灰“倒是你,稀客啊,几年也见不到一次面。”

    京介笑笑,那星一般的黑瞳突然移到了我的身上。

    然后他的目光就停住了,开始上下打量我。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位小兄弟昨晚居然能从一队忍者手下逃离,不简单啊。”

    我没有逃避,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

    那眼睛似乎也有种魔力一般,能把人吸进去,我不得不承认,很迷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察觉到为什么这个眼神如此的熟悉。

    这双眼睛几乎和李秀臣的一模一样,给人的感觉也是如此。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这才发现,不光是眼睛,包括气质,眉宇间的神态,举手投足间的那种优雅从容,都有着秀臣的影子。

    那一刻,我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另一个秀臣,或者说是秀臣的翻版。


    “呵呵,这位是李秀臣的生前好友,杜先生。”晓薇向京介介绍我。

    殊不知昨晚我差点死在这人手上。

    京介冲我点了点头,算是问好。然后用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眼神看着我。

    像,太像了,越看越像。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秀臣再世。

    “杜先生,昨晚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纯属误会。”京介朝我笑笑。

    那笑容,那语气,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威胁更恰当。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受伤。”我也对他报以一笑。

    其实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场面上必须过得去,说是误会,鬼才信。

    毕竟今天的主题不是打架来了。

    “敢问杜先生是什么来头?”京介看着我问道。

    晓薇轻轻一笑:“秀臣的一个大学校友,并不是XX组织的人。现在是一家小广告公司的职员。”

    我顿时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我的身份和地位和在座的每一位都相差及其悬殊。

    京介的脸上闪过一丝吃惊的神色,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稍纵即逝。

    “在下的虾兵蟹将居然连一个寻常百姓都不能伤及皮毛,着实蒙羞。”京介笑笑,看我的眼神更加多了一层别样的色彩。

    晓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只不过,太岁就是在杜先生的姐姐家的地下发现的,而且……”

    晓薇将烟掐灭,加重了语气:“上面下达的最高级别的赤色通缉令,也是针对他姐姐的。”

    京介的表情一瞬间凝重严肃了下来,那玩世不恭的微笑,被收敛起来。

    气氛一瞬间凝固起来,大家都开始沉默,没人说话。只有烟雾缭绕

    足以见得现在姐姐的影响力。

    赤色通缉令是XX组织最高级别的通缉令,即是说可以为了抓到通缉的人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哪怕是再多的人力物力财力。

    晓薇对我说,我姐姐有幸成为了XX组织自打创立以来第一位登上赤色通缉令的人。

    现在为了抓捕到姐姐XX组织也史无前例的将抓捕任务交给00和01组织合作完成,并且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千年太岁的下落。

    我身后的四大毒王都跟僵尸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

    “说到太岁,”京介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组织上下达了海外部和内陆部共同合作完成这一任务,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京介一把掐灭了手中的雪茄。

    “很好,这也正是我所想的。”晓薇说道。

    “关于这次千年太岁的研究资料,现在在哪里?”京介盯着晓薇问道。

    “你也查秀臣的住所,也是为了这件事吧?”晓薇看着他问道。

    京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结果呢?”晓薇明知故问的问道

    “呵呵”京介双臂环抱胸前“潘小姐,这样没有意思,我如果找到了研究资料,还回来问你么?不瞒你说,在得知研究基地出事之后,我彻夜带着人连续搜查了秀臣在京城和京郊的五处住宅,结果是一无所获。”

    晓薇笑了笑,没说话。

    “潘小姐,现在00和01两个组织首次合作,我们必须坦诚相待,现在你于情于理都得把那太岁的研究资料公开出来,这对调查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晓薇摊了摊手:“现在别说是你,就连我们也没有这次千年太岁的任何资料。”

    京介狐疑的盯着晓薇。

    “你也知道前几天地下研究基地的惨案,千年太岁的研究一直是在那里进行的,全封闭式研究,资料也全部封存在资料库里,而且是由李秀臣所率领的研究小组一手负责的,现在整个研究基地毁于一旦,资料库也全被烧毁,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况且……”

    “况且什么?”京介问道。

    “接受太岁研究时候的李秀臣,已经不是李秀臣了。晓薇说道。

    京介明显就是一愣:“你说什么?”

    由于事情刚刚发生两天,对于地下研究时间被毁的调查小组也刚刚成立不久,我和晓薇也都还没被拉去录口供辅助调查,总部那边的事情全程录像和事情经过想必京介一伙还没看过还不甚了解。”

    “我说,自从太岁被带到研究基地研究的时候,李秀臣就已经不是李秀臣了。”晓薇又重复了一遍。

    “那他是谁?”

    “王忆然,”晓薇一指我“他的表姐”。

    京介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

    接着晓薇对京介叙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晚,那地下发生的惨绝人寰的惨案。

    现在想想,那也是一段不愿触及的回忆。

    我留意到,在晓薇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京介的表情一点点的在凝固,眉心也轻轻的拧了起来。

    晓薇平静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没有人说话

    窗外的虫鸣传来,更凸显的氛围愈发的静谧。

    “你是说,李秀臣已经死了?”良久,京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晓薇点点头“上个月底下唐朝古墓发现的初始,李秀臣就死地下了。”

    京介手托着下巴,目光开始变得游离起来,

    我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瞬难以掩饰的悲伤神色。

    如果不细心看还真的难以发现。

    “也就是说,所有跟太岁有关的研究成果现在都已经没有了,你所想要的资料我们也在寻找,但是可能性几乎不大了,因为不是李秀臣本人参与的研究,很可能资料已经被王忆然销毁了,而千年太岁,也被王忆然携带潜逃了。”

    京介似乎在思考,他长时间的没有说话。良久,他又点上了一根雪茄。“他姐姐,到底是什么人……”他似乎在自言自语道。

    想到姐姐变成那样的杀人狂魔,我的心也如被撕裂一般疼痛。

    这个时候,京介突然猛烈咳嗽了起来,然后他身边的忍者侍从掏出了纸巾给他。

    那咳嗽的程度令人感到吃惊,在京介收起纸巾的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纸巾上有血点。

    难道是咳出来的?

    看来这家伙的身体不怎么样。

    晓薇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京介,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京介收起纸巾,胸口还起伏了一会。

    “那么。他姐姐王忆然现在在哪里?”平静下来的京介问道。

    “不知道,来无影,去无踪。”晓薇说道。“之前大陆发生的那几起比较有名的连环杀人案相信你都有所耳闻吧,这也是XX组织最后接受的一个案子,杀人凶手就是他姐姐。”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汇集到我身上来。那目光交织成一道网,网上有刺。

    “你最好等到组织对于地下研究基地被毁时间的调查报告出来好好研究下,再仔细看看她姐姐的卷宗,既然这次我们属于合作伙伴,理所应当的就应该尽最大的坦诚相待不留余地,这案子早点破了,对你我都有好处。”晓薇目光如炬的盯着京介“既然今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有些话还是说透了的好。你其实是冲着太岁来的吧?”

    晓薇一语点破。

    京介微微一笑:“潘小姐是明白人。”

    晓薇也是一笑“我之所以敢把话说的这么透,因为我的目的也是和你一样,中国有句俗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应该清楚00和01的实力对比,相比与你一个人孤军奋战的去打着调查处理案子的名义找到太岁,不如我们一起来的实在。”

    京介抬着眼皮看着他,那魅惑的眼神直视着晓薇,没有说话。

    “所以,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的,有些不必要的事情,只会给自己添麻烦,保证彼此的安全才是合作的基础,你说对吧黑崎先生。”

    京介点点头。

    晓薇笑笑,然后说道:“至于杜先生昨晚的遭遇,就全当是他自己不小心,这个案件我回头向组织申请他作为特邀人员参与,以后都会是合作伙伴,还请黑崎先生多多关照。”

    京介突然爽朗的笑了两声,然后看看我:“潘小姐很器重杜先生啊。”

    晓薇笑笑,没再说话。

    “潘小姐也是爽快人,我非常欣赏。”京介像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打量着晓薇。

    那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之后两人几乎就是把话说开了,毫不掩饰。很明显,于公于私,两方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找到千年太岁,至于为什么是这个目的,我想答案非常简单。人类所共通的私欲,这个东西是没有国界限制的,这是人类几大罪宗中的一项,是一种邪恶的本能。

    仅仅是将思想实体化这一项能力就足够各种人为其抛头颅,洒热血。

    之后晓薇和京介的对话异常的直白,没有任何的虚伪的掩饰,但是在我看来,话语之间仍然暗藏玄机。每句话都很直接但是绝对是字字珠玑。说白了,双方都是老油条了,都是城府很深的人,现在两方人聚到一起,明着是合作,明争大概是没有了,暗斗绝对少不了。场面上必须过得去,私底下又是另一回事。

    双方都把虚伪两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我的直觉告诉我,等到太岁真的找到之后,00和01之间必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这趟水,太浑了。

    那晚一直谈到后半夜京介一伙人才离去,与我想象之中双方会闹得大红脸不通,谈判的结束还是很愉快的,我不得不承认,晓薇真的算是女中豪杰,在外交应酬方面,也算是一把好手,对于与人打交道可谓是得心应手。这对于常年与世隔的内苗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谈话中提到李秀臣的时候,京介总是会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今后你要提防着自己的安全,京介这个家伙,老姜一块,不得不防啊。”晓薇端着茶杯站在窗前对我说道。

    我坐在她身后的木椅上,趴在桌子上点了点头。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着晓薇说道:“你觉没觉得?黑崎京介和李秀臣……有些相似?”

    晓薇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侧过脑袋看着我,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觉得呢。”

    不晓得如果现在秀臣还活着将会是什么样子。

    我的直觉告诉我,秀臣还没死。

    他还活着。

    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也许是在我的心中。

    每每想到这一点,心里就徒增伤感。

    “你说,这是不是巧合?”我问道。

    晓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你也将近一天一夜没睡了,赶紧现在去客房睡一会吧。”

    说到这,我是感觉到眼皮有些发沉,于是乎我转身离去准备休息。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回头问了晓薇一句:“你觉得,为了一个太岁而这样折腾,值得吗?”

    晓薇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

    良久,她把身子转过来。

    看的出她表情有些动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她的面容有种颓废的凄美。

    “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她看着我说道。那眼神似乎在向我透露着另一种东西。

    我的脑海中响起了秀臣的那句话:“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是有它的道理的。”

    第二天,晓薇带着我在一家五星级酒店接受XX组织专案小组的调查,然后晓薇对总部直接提出申请,将我调入追捕表姐寻找太岁的小组,凭借着晓薇在组织中的地位和关系,我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进来。

    晓薇对我说,当年秀臣就是向上级申请将她作为特邀人员加入他的办案小组,结果之后晓薇就凭借出色的能力顺理成章的进入XX组织了。

    然而我却不想重蹈晓薇的覆辙。

    之后我想了想,去了趟公司,辞去了我在公司的职务。

    因为我知道,这个案件真想破获的话,短期之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家公司,但是我也没必要继续在哪里挂着一个名额干领工资了。尽管这是托秀臣的福。

    当我把辞职申请呈递到张总面前的时候,他是一脸的惊讶。

    “你真不打算干了?”他瞪着一双牛眼问我。

    我点了点头。

    张总扶着额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故作忍痛割爱状。

    “要知道,公司没有了你,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这两年公司人才流失很多。”张总痛心的说道。

    我笑笑,没有说话。

    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攸关的事情,我的价值观改变了许多,对一些事情,也看淡了许多。

    我想起了以前老板一次次把文案摔在我头上骂我废物的时候

    换做以前的我,此时此刻真想一脚踹在丫头上,骂丫一句:“爷不伺候了,炒你丫挺的鱿鱼。”

    但是我现在的心境很平和。

    我也知道老板之所以对我这么客气都是因为秀臣。

    “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么?”老板问道。

    在他的眼里,如果我在,秀臣会常常照顾他的公司,秀臣可是一块大金砖。

    我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之后打算哪里高就?”老板不甘心的问道。

    他一定是认为我是接着秀臣这个青云平步升天了。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对老板和蔼的说道。“对不起,我不干了再见,后会有期。”

    然后我在老板诧异的目光中从容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觉得,当一个男人在经历了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后,如果还不能对他的老板说一句“对不起,我不干了”那么他就有愧于上帝赋予他的男性的生命历程。

    出了公司之后,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然后我又分别去了姨妈姨夫家,还有我的家,分别看看姨妈姨夫和爸妈。

    因为我此去一走,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且过程可能很凶险。

    我必须走前看看我的亲人们。

    颇有些壮士出征的意味。
    在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警方已经找姨父姨妈问询过姐姐的情况了,姨夫和姨妈也理所应当的知道了姐姐所犯下的罪行,二老的心都碎了。


    姨夫说姨妈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在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姨妈哭的昏死过去,在医院抢救过来之后整个人就如同被掏空了一般,每天都失神的望着窗外,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姐姐的名字,茶不思饭不想。


    警方给二老做工作,让她们尽力联系到姐姐,劝说姐姐自首,或者能提供姐姐的下落,但是。这个世界上好像除了姐姐自己,已经没人知道姐姐在哪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温文尔雅柔情似水的姐姐怎么就成了杀人狂魔了。

    我也是如此。

    之前一直精神矍铄的姨夫也是愁得一夜白了头发,看到姨夫和姨妈的状态,我的心也碎的玻璃一般,姨夫一双起满老茧的手颤巍巍的握着我的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两眼里满含着尽力止住的泪水。

    同为男人,这种泪水的含义,我懂。

    二老一直视我为亲生儿子般,这个时候,我真应该好好的陪陪姨夫,此时此刻,我可以说是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但是我做不到,眼下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办。

    我握着姨夫手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把姐姐找到。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我给自己下达的死命令。

    因为此时此刻,我背负着的,是许多人翘首以盼的期望。

    依依不舍的告别姨夫后,我回了一趟平时难得回去的家里。

    在经历了这么多在鬼门关进进出出的诡异事件后,在回家里,又是一番别样的感受。

    格外的温馨,格外的令人怀念。

    有些事情,真的不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其实,有一个温暖稳定的家,过上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得幸福。

    只可惜现在的人大多数都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是我最大的感受。

    爸爸妈妈照例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家长里短。

    不过他们二老似乎还不知道姐姐的事情。

    我对二老说,公司要排我去新疆的分公司发展业务,可能一年半载回不来。

    我现在还记得爸妈当时的眼神。

    那种依恋和不舍。

    我发誓如果我此去能活着回来的话,无论如何今后我都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尽自己所能多陪陪二老。

    在陪他们吃了顿饭之后我离开了家门。

    爸妈一直在门口目送着我离开。

    我不敢回头看他们,我怕和他们的眼神碰撞。

    最后去了趟姑妈家。

    我又看到了活蹦乱跳的毛毛。

    这毛头小子一直拉着我的胳膊跟我说想姐姐了,想和姐姐一起玩。

    我想起了最初恐怖的那两夜。

    我对毛毛说,姐姐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姐姐的心里一直是有你的。姐姐早晚会有一天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多好多好吃的,陪你看喜洋洋灰太狼。

    毛毛懵懂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听懂了没有。

    我怜惜的摸摸毛毛的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问他:“你觉得,这个世上有几个姐姐?”

    毛毛瞪着一双水灵灵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两个。”

    “两个?”

    “嗯”毛毛使劲的点点头,伸出两个小手指:“一个对我特别好的姐姐,还有一个特别吓人的姐姐。”

    然后我就愣了。

    那晚,晓薇立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星空,我坐在她身后,感受着窗外的微风拂面。

    这样难得的宁静而又祥和的夜晚,以后大概是不多了。

    “丰,这件事把你也卷进来,你后悔吗?”晓薇看着窗外的繁星,在问我,但是语气像是自言自语。

    我沉默了良久,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所看到的星空。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虽然我知道她没在看我。

    “不后悔,惹事失踪的是我姐姐,这件事本身参与本身我也是义不容辞,”我坚定的看着她。

    晓薇也没有说话,我仿佛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伴随着微风,拂过我的耳边。

    良久,晓薇缓缓的转过身来,轻飘飘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在一泓静水一般的生活中突然卷进这个事件中来。”晓薇一双眼睛空灵的盯着我。

    我一愣。

    这个问题其实我不止一次的想过。

    仿佛一切的根源,都是在太岁身上。

    想想牵扯到这件事中来的人,或多或少都跟太岁有些关系。

    虽然我不知道我和太岁有着怎样的关系。

    我不知道到底是人心险恶,还是太岁的奇异,

    归根结底,这都是命。

    就如同公式一般,这就是命,时间正好走到了这个点,理所应当就应该发生这些事情。

    每个人生来的轨迹都是定好的。

    上帝的玩笑。

    我没有回答晓薇。

    我不知道怎样说出我的答案。

    我只有静静的将她那空灵的目光尽收眼底。

    晓薇突然迈步,轻轻的走到我的身后。然后在我的身后,温柔的一把环抱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脸紧紧的贴着我的脸。

    很凉,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其实,我真的很怕命,我真的很怕你和秀臣的命运一样。我不想失去你。我真的很怕。”

    我愣了。

    我听到的轻声的啜泣。

    有温润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颊。

    是泪。

    我不清楚晓薇缘何说出这句话。

    上一次见到晓薇哭的时候,还是在认识她的那晚。

    她化身为老太婆的那诡异的一晚。

    即便强悍如潘晓薇,也有弱水三千的一面。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晓薇把脑袋深深的迈进我的脖子里。

    之后,一阵轻微的疼痛从我脖子上传来。

    我咬着牙轻轻笑笑,紧紧的握住了晓薇的手。

    月光的银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照耀在我和晓薇的身上。

    在一个天空阴霾到让人恐惧的白天,代号为“灵芝”的追捕表姐的行动正式开始了。这是全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抓捕行动,基本上集合了所有地上地下的力量,调动了几乎全中国最先进的侦测设备,以及XX组织和国际空间站联合研发的精准遥感卫星。00组织和01组织首次强强联手,动用了国际力量。表姐的事情虽然政府一再往下压,怕引起恐慌,但疯狂杀戮的表姐还是让消息不胫而走。联合国的介入让中国政府的压力异常的大,怕有些强国借此机会在政治上做文章,所以高层下令,六个月之内必须找到表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01组织的追捕小组主要又黑崎京介负责,他也借用了日本政府的力量以及山口组在京都,北海道,大阪的大部分力量。以及日本地底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组织,例如耐奥祖忍者军团。

    00组织的追捕小组主要又潘晓薇负责,XX组织破天荒的给力晓薇兰州军区沈阳军区和北京军区的部分兵权,要求只要发现表姐的下落,可以无条件的动用军队,不惜一切代价抓捕。晓薇将内苗族中的绝大部分中坚力量都调了出来,主要是四大毒王(珑鴏鷲鰤)和一些精壮的武士,同时也暗中联系大陆和港澳地区的各大黑社会组织(青帮三合会竹联帮)一旦发现了表姐的踪迹,第一时间上报。

    这是一场建国以来中国最大的搜捕行动。规模空前的强大

    导火索就是表姐亲手毁掉了XX组织在北京的秘密研究基地。

    抓捕明里暗里都在浩浩荡荡的继续,表姐的杀戮也在继续。

    各种从各地调过来的资料和录像等显示表姐每天都在杀人。

    关于表姐的档案和卷宗摞起来已经能有两米多高了。

    经过一步步仔细的排查,发现表姐所杀之人均为男性,而且都是淫邪之人。

    而表姐的踪迹更是来无影去无踪,甚至出现了一个监控录像中表姐亲手肢解了一个男性之后突然消失的画面。

    这些都是国家绝顶的机密,严封的,诡异到不行。

    在六个月中我和晓薇所带的调查小组(包括四大毒王,偶尔还有京介参与),一路跋山涉水,根绝卫星提供的关于表姐碎片般的一点点线索沿途搜捕,经过了广西,云南,浙江,西藏,内蒙古,广东。(特此说明一下,这其中在各个地域的精彩灵异经历将写在《表姐到底是谁》第二部中,是第二部的主要内容,主要是一个接一个的诡异恐怖的故事。)每次几乎都是和表姐擦肩而过,表姐好似会瞬间移动,可以随时置身于任何地方,这样抓捕行动异常的艰难,几乎到了无法进行的地步,大家都头疼到不行。

    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规模空前的搜捕下,表姐的线索越来越多,最终汇集成了一条线,表姐逃亡的路线也逐渐清晰,而且表姐杀得人不知为何也越来越少,表姐也越来越多的暴露在安排在全国各地的眼线之中。表姐的逃跑也越来越没那么让人摸不着头脑,已经逐渐能掌握到表姐的动向。

    此时已经是第五个月。

    这期间的各种经历各种坚信要说起来真的是可以说上几天几夜,三言两语并不足以概括,不过有两件事还是得提一下。

    那是搜寻小队驻扎在湘西的一个夜晚。

    由于追捕行动进行艰难,我也夜不能寐,心里脑子里装的都是表姐。

    一方面我希望可以快点找到表姐的下落,另一方面我又非常害怕表姐被找到。

    就算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毕竟是从小到大这么些年一起长大的,那种类似青梅竹马的感情绝不差于血浓于水。

    天知道表姐被抓到之后等待表姐的将会是什么。

    睡不着的我准备去找晓薇聊聊天。

    我出了营地,

    月黑风高,

    凉风一阵一阵的吹拂到身上。

    晓薇的营帐里一片漆黑,灯已经灭了。

    看来她已经睡了。

    我叹了口气,正打算回睡袋里去休息,

    我的目光随性游离的望四周看了一圈。

    我突然觉得有些异常。

    我定睛一看。

    我身后不远处灌木丛里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

    湘西这个地方本身就充满了许多的诡异色彩。

    试想这么一个大晚上,突然一个人冷不丁的站在你的不远处,一句话不说一动也不动,稻草人一般与夜色合为一体,你会是什么感受?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但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我就镇定下来。

    我悄悄的低头潜入灌木丛,逐渐接近那个人。

    在搜捕小组待了这么长时间,我也逐渐学会了一些格斗和伪装的技能。

    我逐渐看清了那人的背影。

    身形修长,但是两只枯手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

    那分明是一双衰老到不行的累死于干尸的手。

    还有那侧面深深凹陷进去的脸。

    我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了湘西的赶尸匠。

    难道这是那个赶尸匠赶路不留神落下的尸体?

    突然,那具干尸轻微的晃了一下。


    我确定当时没有刮风。

    起尸!

    我当时就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我一阵寒意不禁滑过脊背。

    我吞了口口水、

    早已经经历过各种诡异事件的我早就免疫。

    我冷静的在手中幻化出了一把桃木剑。

    好奇害死猫。

    这个毛病我是致死改不了了。

    好奇心的趋势下让我不顾安全的自己孤身一人握着桃木剑一点一点的接近那具干尸。

    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传来。

    然而我却没有太过在乎这种异样。

    我在离干尸几乎两米不到的时候,我按耐不住了自己疯狂的心跳,提剑一把冲了上去。

    然而,这个时候干尸如同机器人一般机械的将头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枯朽的,毫无水分的脸。

    让我想起了那地下古墓中发现的那具千年古尸。、

    满是干涸的血管,皱纹,

    像足了漏了气的皮球。

    然而,这并不是最恐怖的。

    最最恐怖的是,那具干尸的眼睛、

    那空灵清透的眼神,即便是在暗淡的夜晚。我也能一眼辨认出来。

    那太令我熟悉了,仿佛就是渗透到骨子里一般。

    那是,潘晓薇的眼。

    我握着桃木剑的手不禁停在空中。

    还有一件事。

    黑崎京介这个家伙在搜寻的途中有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和我们一起合作共事的。

    于是在营地驻扎,起居,也是一起。

    我不得不感叹,这个家伙,和秀臣越看越像,简直别无二致。

    我有好几次都在他进行某个动作的瞬间把他当作秀臣。

    他虽然城府极深,一脸的腹黑相。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是蛮体贴人的。

    在行进的途中,他没少照顾我。

    他似乎对我有着一种别样的温柔,就像秀臣那样的若即若离,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有一次,在过一个峡谷的时候,他走在我的前面上了索道,我在他的身后,屏息凝神,不敢低头看底下的万丈深渊。

    这个时候,他突然没来由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惊。

    但是遂就感到一阵的安心。

    那触感、

    让我不自觉的想起当年秀臣第一次带我下洞的时候握住我的手。

    似曾相识。

    但是他的身体,就和秀臣一点也不像了。

    自从晓薇和他谈判那晚我似乎在他咳嗽的纸巾上发现血点之后,在追捕过程中,这就不是一个秘密了。

    大家都知道,他的肺不好。

    而且根本查不出到底是谁么病,医生只给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

    他的肺在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在迅速的老化衰竭。而且当今的医学技术根本不足以破解。

    这简直就是一种误解的绝症,就和癌症一样。

    这也就注定了他英年早逝的命运。

    但是他表现的很平静。

    我经常能在他平淡如水的眼睛中读出些什么。

    那好像是希望。

    在搜寻的过程中我也在密切的关注着外界的消息。

    表姐的消息现在已经是公开的了。

    报纸上每天都充斥着表姐的报道。

    每天都在报道着追捕表姐的进展,当然是报喜不报忧,中国新闻的一向作风。

    有一天,我在整版表姐的专题报道中发现了一条消息。

    是关于那个地下古墓的。

    经过考古专家历史学家经过几个月的不辞辛苦的调查。终于确定了墓主人的身份。

    是唐代的道女鱼玄机。

    我当时微微感到有些吃惊。

    这个集文采和风流以及带着浓浓神话色彩的女人,

    那个古墓居然是她的。

    我想起了很早之前听说过的鱼玄机得道千年永生的传说。

    传说道家真传的精髓就掌握在鱼玄机手中。

    但是史实是,鱼玄机最后是因为谋害女童而被斩首而死的。

    这其中的因果原因,几千年过去,想必也只能在千人篡改过的史料中得知了。

    我叹了口气,将报纸丢在一边。

    在第六个月高层下达的抓捕期限即将到期的时候。

    我们终于找到了表姐的下落。

    这次,表姐没有逃跑,坦然的面对着我们的到来。

    而地点就是万山之宗龙脉之祖的昆仑山。
    巍峨昆仑,高耸入云,山顶一片云雾缭绕,山顶长年积雪,层层峦叠的山脉层出不穷此起彼伏。群山围拢,地形式如莲花,玄妙异常,何其壮观。

    那巍峨的山峦直冲天际,那种雄壮到无法形容的气势让人有种想跪下的冲动,

    那是人类的一种对神一般的事物顶礼膜拜的本能。

    那是一种打心底油然而生的崇敬和膜拜。

    我想起了李白的那首诗:“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真不愧为孕育中华神话的摇篮,万山之宗,龙脉之祖。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之前只在神话传说中听到过昆仑山峦的玄妙和神秘,今天算是彻底的领略到的昆仑山脉的壮丽。难怪金丹子和理清道长会在这里建立昆仑道观,将这里变成道观圣地

    这一刻,我的心深深的被昆仑折服,心底一片一尘不染的纯净。

    在这种雄伟到极致的景观前,人的心灵是会被净化的,剔透如那山顶的积雪。

    只是,这片圣洁的不容玷污的神土,今天注定要遭受一场不寻常的浩劫。

    我们此刻位于昆仑山脉的中段,离克里雅山口不远在昆仑山脉的慕士山脚下。气温在零下七度左右,氧气也略显稀薄。

    京介和晓薇带着一个营的军队在山脚下聚集待命,另外还有四大毒王跟随其后,外带着一票苗族武士还有日本忍者。

    晓薇穿着厚厚的风衣用高精度望远镜超山顶眺望着。同样一身黑色风衣的京介也扬着头望向山顶,手不住的搓着,身后的四大毒王依然死气沉沉的站着。

    现在微微呼吸都是一团白气。

    慕士山海拔6638米,仅次于琼木孜塔格山,那么高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类能长时间呆在那里。

    然而卫星反馈回来的信息,白发表姐就在山巅静静的立着,一动不动。

    那卫星传递过来的画面中,表姐就淡然的屹立在山巅,巍然不动,表情淡然,看不清那猩红的双目,给人的感觉很是大义凛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感觉。

    天空中数十架的直升机划过我们的头顶,往山巅飞去。山的东西两侧,有着四个排的海豹精英突击队在向山顶快速的进发,山角和山中乃至直升机上都有着狙击手,另外一个装甲车和坦克部队正从克里雅山口疾驰而来。

    晓薇所带的这一个营的部队主要是在山下围堵表姐,顺便照应辅助冲上山顶的海豹突击队。

    在我的视线中表姐浓缩成了一个小点,站在慕士山之颠,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现在地下天空全都部署着军事力量,从各个角度对表姐形成了严密的封锁网。

    可以说现在对于表姐已经是瓮中捉鳖了。

    但是令我疑惑的是这次的表姐怎么没用瞬移的能力逃走。

    曾经与自己至亲的表姐,不管犯下了多么滔天的罪行,此刻被这样的围剿。

    我的心如刀割。

    我是真的不想参与这次军事行动。

    虽然这是历经六个月的呕心沥血终于等到的结果。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望向山顶,看着一动不动的表姐,眼睛有些湿润,不知道是不是冻得。

    晓薇拿下望远镜,看了看我,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理解你的心境。”晓薇微微喘着气说,这里的高原气候令在内苗长大的她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晓薇这句话说的有些吃力,但我还是我听到晓薇的语气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澎湃。

    那是类似于一种解脱的心情。

    历时六个月几乎倾尽全国之力的大追捕,一路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我也是亲身经历了。到这里总算是看到眉目快有交待了。换做是谁谁也不可能抑制住自己的兴奋。

    我很是理解晓薇的心境。

    “放心,对于你的表姐,上面的命令是尽量不杀,逮捕活人是是首要的。”晓薇说着,往山头望了望“毕竟你表姐身上藏着的秘密,太多了。”

    我没有搭她的茬,而是吃力的喘着气。

    “只要你表姐配合,束手就擒,今天这里的一切都将和平结束。”晓薇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不太明显的有些欣慰的笑。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海豹突击队员一点一点的往山上爬着,他们在一点一滴的接近表姐,天空中直升机在山间和山顶不住的盘旋围绕,用超大功率扩音器在对表姐喊话,大意就是劝表姐快点投降,束手就擒。

    表姐就如同一个纸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行动。

    也就是某一刻起,我的心底突然莫名浮起了一股深深的不安。

    我有一种感觉。

    事情不可能进展的这么顺利的。

    杀人如麻狂化了的表姐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晓薇看着车上的笔记本里传来的实时录像。密切的关注着表姐的一举一动。

    京介也双手环抱在胸前双目不离的紧紧盯着屏幕,

    突然,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还是那种撕心裂的咳嗽。

    这六个月中已经让我习惯了的令人揪心的咳嗽。

    地上的雪地上出现了斑斑血迹。

    珑(四大毒王中长相似男非女长指甲那个)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是徒劳的,这几个月里京介的身体在急剧恶化,特别是他的肺,匪夷所思的衰竭的厉害。

    而这里的高原气候领他咳嗽的频率又提了一个档次。

    他这样死是迟早的事。

    我的心里一阵的揪心。

    然而令我诧异的是。

    他这次的目光,没有以往咳血之后一泓死水一般。

    他捂住胸口,朝山顶表姐处望了望,

    那目光中闪着光。

    那是一种希望之光。

    那是一种倍感欣慰看到光光明的一种闪烁的目光。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我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潘晓薇目不转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车里的屏幕。

    若不是她鼻孔里偶尔飘出来的一团淡淡白雾我还真以为她冻成冰雕了。

    我上前一步,我注意到晓薇的眉毛,渐渐的拧了起来。

    画面中的表姐还是一动不动,面无任何表情。

    十几架直升机都统一的用扩音器大声的喊话。

    那话语隐隐约约在山谷间回荡。

    表姐一点反应也没有。

    晓薇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气氛顿时一瞬间微妙的紧张了起来。

    表姐的这个毫不理睬的态度,在军方看来,就是在软抵抗,不回应军方的任何试探,那么,时间一到,只能采取下一措施。

    晓薇的拳头紧紧握着,关节都有些发白。

    直升机的喊话声一遍又一遍的在山谷中回荡。

    表姐在云雾中忽隐忽现,仿若雪仙,万物皆动独她静的感觉。

    海豹突击队距离表姐的距离一点一点的在缩短。

    既然表姐是这个态度,那么军方也只有霸王硬上弓了。

    其实按照表姐现在的罪行,她死十次也不为过了。

    其实军方忽略了一个事实。

    喊话劝说投降,那只是针对于人类,抑或说有着人类基本思想的。

    但是面前的表姐到底是不是吃这套呢?

    一架直升机突然改变了环绕山间的航向,颤颤巍巍的向山上冲去。

    晓薇突然冲出了车。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那阿帕奇直升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奋不顾身的往山上撞去。

    一声凛冽的响声。

    我亲眼目睹了那架直升机撞到山岩上,瞬间支离破碎。

    接近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升起,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晓薇愣了一两秒,

    然后瞬间冲入车里,拿出车载电话:“给我接空指部!”

    然而她的话只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瞬静止了。

    所有的人的呼吸都仿佛停了一拍。

    因为我看到,

    晓薇的身后,两道跃动着的波纹蛟龙戏珠一样,缠绕着变幻着,伴随着一团浓浓的一闪即逝的黑雾。

    表姐瞬间出现在了晓薇的身后。

    修长的指甲轻轻的按在晓薇脖子上的动脉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心里在那一刻这样的想到。

    晓薇瞬间一个低头然后闪电般的一个后踢,表姐瞬间被踹飞。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温润的液体尽数的拍在了我的脸上。

    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滚烫滚烫的。

    我下意识一个后退,手快速的抹了一把脸,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每个人的身后都出现了一个表姐。

    那些士兵显然没经历过这种阵仗。

    这种悄然无息的出现在人的身后,如同暗杀一般,一般人是不可能有还手的机会的。

    我眼前一阵呜呼哀哉的哀嚎,数不清的士兵们在被放血。

    动脉的血喷出来真的可以有两三米高。

    一片血的喷泉,一片血的海洋。

    慕士山脚下顷刻间就是一场人间地狱。

    山的上空,各种直升机都开始偏离航向。或急速下坠,或飞速向前。以不同的方式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山上飞去。

    顿时巨大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传来。

    响彻了整个山谷。

    各种蘑菇云火花礼花般的在山间绽开。

    顿时间天地间乱作一团。

    京介掏出枪,当即就是一枪。‘’

    一个表姐后脑中弹,犀利凄惨的哀嚎一声然后瞬间化为随风而逝的粉末。

    晓薇大吼一声“都不准开枪!”然后手中瞬间幻化出了那把古铜苗刀。

    这种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开枪,玩不可取,非但不会对近身的表姐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会大大提高误伤的概率。

    珑身后的一个表姐伸出利爪向他抓去,珑轻轻侧头,手鬼影般的伸出,一把抓住了表姐的手腕,然后返身一摔将表姐摔在地上之后一掌掏穿了她的心,地上的表姐转瞬间就灰飞烟灭无影无踪。

    晓薇一个空翻跳入一群表姐中开始拼命的砍杀。

    我的身后没有出现任何的表姐,

    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莫名的不合群。

    我咬了咬牙,拿起地上一个死去士兵的瑞士军刀,然后梦里一挥一把向离我最近的一个表姐刺去。

    那刀柄瞬间没入表姐的脖子。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肯定相当的狰狞。

    因为当时我是某足了力气的。

    那表姐回过头来。

    极其哀怨的望了我一眼。

    然后瞬间消失。

    晓薇龙飞凤舞前闪后躲上下翻飞,杀得不亦乐乎。

    一个个表姐带着刺耳的哀嚎倒在她的刀下。

    突然,一个大大的手掌护住了我的胸口。

    我还没反应过来,京介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中。

    然后举着一把手枪四处瞄准着。

    我抬头望望他,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

    看来这个家伙伤的还不是太重。

    “你没事吧?”我问道。

    “靠在我的身边,别走。”京介紧张的低声说着,眼睛狼一般注视着四周。扣着扳机的手指微微的颤动。

    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

    殊不知现在在我身边的他才是最安全的。

    一部分士兵倒地牺牲之后另一部分反应过人的士兵知道了如何反抗,

    他们尽自己所能和表姐肉搏着,尽管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对手。

    四大毒王更不必说。除了鴏(和晓薇喝茶的那个冷面女子)胳膊受了轻伤之外,表姐几乎都不能近身其他三人。

    一个个表姐接二连三的到底。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

    猛然间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次出现的表姐,战斗力明显弱多了。

    不是上次在地下研究基地出现的那种一把就能把人撕裂的丧尸一般的乱力怪神了。

    山上各处都开始滚滚浓烟。巨大的火苗肆无忌惮的燃烧着。

    山间缭绕的云都被污染成了黑色。

    天空中一片静谧。

    十几架直升机尽数坠毁。

    我转过头,地上阵阵的灰烬缭绕散去,表姐悉数倒地,这诡异的从地上一个个浮现出来的表姐又一个个的消失死去。

    留下地上士兵的尸横遍野。
    一阵烈风吹过,刮到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疼痛,浮雪和尘土被掀起,混在风中,像一团团的白雾,盖在那些士兵的尸体上,洗刷着地上的血流成河,莫名的凄凉。


    刚刚出现的表姐尽数都化为灰烬流逝在这风中,只剩下满地残缺不堪的断肢残臂和大片血迹。


    仿佛刚刚只是幻境一场,什么都不曾出现过。

    又是一堆幻化出来的分身。




    所有的人都在大口的喘着粗气 惊魂未定


    京介抱着我的胳膊轻轻抖动着 另一只胳膊举着枪四处的瞄准


    我回头望了他一眼 那僵硬扭曲的表情 典型的精神过度紧张的表现


    剩下的那些劫后余生的士兵那见过这种阵仗 一个个草木介兵的举着军刀和手枪四处比划 腿肚子直打转



    即便是再久经沙场的老兵 遇到这种幽灵一般不知何时出现的对手 也只有任人鱼肉的份


    最恐怖的对手 莫过于无法预判下一步动作的对手 因为那种未知带给人的彷徨和恐惧 足以扰乱人的心智 这远远比对手本身的强大更令人战栗



    气氛很静谧 只有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所有人还都沉浸在刚刚的浩劫中没有回过神来



    晓薇轻轻喘着粗气 一团接着一团的雾气在她脸前弥散 蛇一般的眼神警惕的望向四周


    良久 她把苗刀插在地上 那刀瞬间化为灰烬 被风吹散


    “所有人,原地警惕待命!”她大吼一声然后钻进了车里


    我看了一眼京介,然后轻轻将他的手臂扳开


    他举着枪瞄准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朝晓薇走去


    “报告00 这里是位置c01 我们现在遇到了袭击 已有士兵死亡” 晓薇焦急的朝车栽电话里汇报到


    我回头忘了一眼 匆匆在心里估算了下 就在这刚刚的几分钟里 就损失了半个营的兵力 死了大概得二百来人


    晓薇身为指挥官指挥失误不当是要按军罪论处的


    而且xx组织的内部刑律比一半军队严酷的不是一星半点


    从凤凰城里晓薇弹指间对站岗士兵的极刑就能看得出来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晓薇狠狠挂掉电话 又匆匆将电话拿起 指如闪电的按下一串号码


    “空指部!刚刚空中部署怎么回事?!”晓薇气急败坏的喊到。


    我转头望向慕士山 山腰上烈火熊熊浓烟滚滚 那黑色烟和云雾一起在山间飘摇


    指挥车里屏幕上卫星传递来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 表姐在浓烟中忽隐忽现 依旧淡然的现在原地 嘴角微微上翘 魅邪到极致


    刚才那些果然都是表姐的分身


    突然 她如同大鹏展翅那般双臂缓缓张开


    电话那头声音很大 火急火燎的说着 晓薇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随即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我问道


    “十五架直升机都坠毁了”晓薇沉重的说到


    “什么原因?”我问道


    “驾驶员被割喉 直升机无人驾驶导致失控偏离航向。”晓薇看着那半山飘摇的浓烟。

    “割喉?”我想起了表姐杀人的一贯手法,

    那锋利的指甲架在喉咙上的感觉,那种凉凉的触感,我仍然记忆犹新

    我手指了指山顶的表姐。

    表姐在云雾中张开双臂,不知道在干吗。

    晓薇摇了摇头:“机内监控现实是直升机里的狙击手突然用伞刀划破驾驶员的喉咙,然后任飞机撞向山岩机毁人亡。”晓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很不理解。”

    我也愣住了。

    不是表姐干的?

    突然,一阵仿佛来自天际的轰鸣声传来。

    有点类似于地震前火山喷发的声音。

    声音非常大,那是一种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声音。

    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那轰鸣声自山顶传来,配合上满山的浓烟云雾,仿佛昆仑山即将塌陷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卫星传来的画面中表姐双目微闭 表情逸然


    谁知道她的波澜不惊下暗藏着怎样的激流涌动


    这时候 山顶的云雾中浩浩荡荡的冲下来一帮人


    没错 我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冲下来了密如蜂群的一帮人 气势汹汹 激荡起漫天雪尘


    然而 当我看清了那帮人的面目时 我彻底傻了眼


    那是一群士兵


    准确的是一帮古代装束的士兵 个个身着光明铠 手持圆月弯刀 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往山下冲来 其中还穿梭着数不清的骑兵 挥舞晃动着长长的朴头枪


    泱泱大军 万马奔腾 浩浩荡荡 气吞万里


    一切华丽的词藻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种气势的宏雄壮不是语言所能表达出来的 只有眼见为实才能了解个中感受


    货真价实的金戈铁马 那气场震慑的我呼吸都变得困难


    晓薇不禁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都石化在原地 不知道眼前这是怎么个情况


    眼看着那帮大军卷着冲天的尘土疾驰而来


    这太过离奇了


    京介目光闪过一瞬精光 然后不自觉的后退着


    满耳震耳欲聋的铁蹄声越来越清晰 分贝越来越大


    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


    奇怪的是他们之中并无一丝呐喊之声 仿佛阴兵一般


    所有的人都微张着嘴愣在原地


    “所有人,射击!”就在即将短兵相接之时晓薇一声令下

    这个时候士兵们才如梦初醒。


    刹那间火光四起 枪声大作


    那帮傀儡一般的阴兵接二连三的到底,之后化为一片片灰烬,前面一排倒下后面一排马上跟上。前赴后继 场面极其惨烈壮观。

    一点惨叫声都没有,这群战士仿佛纸人一般。

    他们倒下也是化为灰烬的。

    物质化?

    我顿时明白了。

    这帮诡异的军队人数实在太多,枪弹之流根本不足以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京介突然表情异常严峻起来,他突然拔出了一把武士道,大吼一声:“突撃 とつげき(日语:进攻)”

    他身后伏地的忍者系数拔出刀,翻滚着冲了上去。余下的忍者不停的发射着手中的手里剑。

    晓薇抽出苗刀后退一步,扯着嗓子喊令到:“给我上!”

    后面待命已久的苗族武士抄着大砍刀就冲了上去。

    晓薇随机幽幽做了一个起手式,缓缓张开嘴。

    身后的四大毒王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刹那间各种毒虫从他们的七窍中倾泻而出。

    那些毒虫在空中汇集成了一股龙卷风,然后朝那帮阴兵席卷而去。

    终于,那群阴兵杀到了面前。

    一瞬间各种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兵刃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

    忍者们从腰间掏出钩镰飞出去,将马腿斩断,骑兵应声到底,之后他飞身上前将骑兵的头颅斩了下来,但是眨眼间他的头颅又被身后的阴兵剁了下来。

    血性苗族武士们挥舞着大刀直接就朝那帮阴兵招呼,直接一下就将迎面而来的阴兵斩成两截

    然后随机骑兵疾驰而过,银光一闪,苗族武士止在原地,脖上的血喷涌而出,瞬间轰然倒地。

    这样的场景接连的在我的眼前上演,活生生的惨烈的你死我活白刃战。

    我有种再看3D电影的错觉。这种场面我只有在史诗般大手笔的巨作中才能看到。

    京介和晓薇倒是还厮杀的柔韧有余,两人在千军万马间活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来。几乎无人能近身。

    士兵也都纷纷丢下枪支掏出军刀上前拼杀。

    我们这边所有的力量可谓是倾巢而出了。

    所有的人都在发挥出体内潜在的血性发了疯一般的搏杀着。顷刻间地上就断肢残臂,血流成河,灰烬四散,冷兵器之间刺耳的摩擦声,惨叫声,嘶吼声虫鸣声,浑成一体,谱出了一曲华美残酷的乐章。

    我茫然失措的站在原地。

    我也没有躲闪。

    因为冲锋而来的阴兵压根就没有近我身伤我的,

    虽然我也不知这是为何。

    只身杀入敌群中的晓薇被重重包围起来。

    我焦急的望着她,却又无能为力。

    我的物质化此时此刻排不上一点用场。

    我无法集中我的精力。

    顿时,晓薇化为一道黑影。从那帮阴兵中的间隙穿梭而过。然而闪到我面前。

    她所经之地阴兵脑袋尽数落地。

    “没事把?”晓薇举着刀站在我身旁,护着我,眼睛狼一般恶狠狠的盯着四周。

    “没事,你怎么样?”我焦虑的看着她。

    “没事,虾兵蟹将。”晓薇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看到那痰分明是红色的。

    晓薇一把抱起我,然后一个飞身跳到指挥车前,拉开车门,一把将我扔进车里。

    “在里面呆着,外面安全之前不准出来!”晓薇冲我嚷了一句,然后转身又冲进了敌群里。

    我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只能给她添乱。

    外面烽火连天刀光剑影,我将门虚掩。然后警惕的盯着外面的情况。

    车载显示屏中的表姐依然站在山巅,头发和衣服都随风飘摇,王者一般俯视着山脚下的一切。

    现在时间是13:14

    这个才是本体。

    我不禁盯着屏幕上的表姐目不转睛。

    突然,表姐笑了。

    嘴角微微上翘。

    这个笑让我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表姐抬起了她的头。

    猩红的眼睛望向屏幕。

    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有种错觉,

    表姐仿佛要从显示器里爬出来一样。

    我不禁往后坐了坐。

    呼吸急促起来。

    突然,表姐的手轻轻扬起。

    绕指柔一般做了几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好像是什么仪式一般。

    我瞪大眼睛看着,

    突然,我觉得哪里有不对劲。

    屏幕上的表姐还是在原地站着。

    只是笑的更加诡邪了。

    哪里不对劲呢?

    我头不禁往虚掩的车门转去。

    顿时我就愕然了。

    门外,一片宁静,只有呼啸的风声。

    我将车门打开,彻底傻了眼。

    门外什么都没了,包括那些阴兵,士兵忍者,苗武士,京介……

    只有茫茫的一片雪原。

    和掺杂着小雪的烈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的一切都是梦不成?


    我一下走下了车。

    大风茫茫,雪花飘落在我脸上。

    我急促的喘着气,一片的迷茫。

    他们都去哪里了?

    这个时候,我回头一望。

    更加愕然。

    身后空空如也。

    车呢??

    车也消失了?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

    我心中不安感迅速蔓延开来。

    “晓薇!”我大声喊了一嗓子。

    我的喊声瞬间被风冲散。

    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

    我这是在哪里?

    “晓……”我又准备开始喊,突然,我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我回头一看。

    晓薇站着我的身后!

    晓薇大声喘着粗气,手握着古铜苗刀,紧张的站在我的身后。

    “怎么回事?”我俩异口同声的问道。然后又都楞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剩咱们俩了?”我愣了片刻对晓薇说道。

    晓薇喘着气摇摇头:“我也很奇怪,刚刚我杀的头昏眼花,突然眼前一阵莫名的烈风,我的眼被风吹的视线模糊,等我能看清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无影无踪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和你一样。”

    晓薇没再说话,转着脑袋向四周望着。

    晓薇和我也是一样的遭遇。

    这么说这不是梦?

    那么眼前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幻境?

    突然,风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嘻嘻”声。

    若有似无。

    好像有谁在奸笑。

    这种诡异的笑声令人发毛。

    晓薇的眼睛刹那间放出了光,刀闪电般举了起来,她警惕的四处望着。

    四周除了风,还是风。

    空无一人。

    我不禁向晓薇靠拢了靠拢。

    “刚刚,你听到什么了吗?”我低声问晓薇到,

    晓薇轻轻点了点头,不说话,眼睛狼一般注视着四周。

    “嘻嘻”

    一阵轻轻的诡笑声再次传来。

    我头皮都开始发麻。

    我感到我自己快疯了。

    这种看不见的敌人能把人的心智扰乱的如同一团乱线。

    “别动。”晓薇低声说了句,然后举起刀。

    我和晓薇背靠背站在一起。

    这个时候以静制动静观其变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我现在如立针毯。

    “嘻嘻嘻”

    风将这诡笑尽数灌入我的耳朵,然而,这次我顺着我所能感知的声音方向望去。

    我终于找到笑声的来源了。

    不远处的掺杂着雪花的风中,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不甚清晰。

    细看,那影子在缓缓向我们走来。

    速度不紧不慢。

    与其说是走,给人的感觉不如说是飘。

    晓薇一个闪身站到我身前,紧紧握住刀的手关节发白。

    刀尖直指那个影子。

    那个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我的心也莫名的跟着跳动的越来越快。

    这不是那种因恐惧而加快的心跳。

    而是另一种感觉。

    我也说不出是什么。

    然而,当我看清来着的面目的时候,我差点叫了出来。

    那双鬼魅狭长的眼睛瞬间映入我的眼帘。

    我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那人逐渐走近我们。

    李秀臣!


    我彻底错愕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不是死了吗?


    秀臣走到我们不远处的地方,静静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们。

    “秀……秀臣?”我不禁脱口叫到。

    秀臣歪着脑袋笑着看着我。双目还是一泓秋水那样波澜不惊。

    “嘻嘻嘻嘻”秀臣又开始笑笑。

    那诡异的轻笑让人毛骨悚然。

    刚刚的声音居然是秀臣发出来的。

    “秀臣?!”我不禁走上前两步。

    “站住!”晓薇的厉喝声从背后响起。

    我不禁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晓薇一眼。

    “回来。”晓薇大声说道,然后刀顿时提高,指着秀臣“这个家伙不是李秀臣。”

    “嘻嘻嘻嘻……嘿嘿嘿……哈哈哈哈”秀臣的笑声逐渐尖锐逐渐放浪起来。

    这笑声我似曾相识。

    我再回头之时,秀臣已如疯子一般。裂开大嘴放声大笑,牙中搀血,异常骇人。

    我后退了两部。

    我才发现秀臣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猩红猩红。

    难道……

    我暗叫不好。

    然而事实印证了我的想法。

    秀臣的浑身开始出现了裂痕,脸上的皮肤如同腐肉一般开始一点一点的脱落。

    白银色的长发霎时间破茧而出。

    刺耳的尖叫声顷刻间伴随着风肆无忌惮的灌入我的耳中。

    我彻底傻眼。

    又是表姐。

    和上次一样。

    以秀臣的形态变身而来。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

    这个是货真价实的表姐。

    表姐的长发随着风飘扬着,仰头朝天,身体开始缓缓上升,悬空,最后低低的漂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

    “嘻嘻嘻……”表姐开始愣愣的笑着。猩红的双眼注视着我和晓薇。

    嘴角轻轻的扬着,如同冰雪魔女一般。

    “站好了,别动。”晓薇头也不回的说道。

    然后晓薇用苗刀在自己手心深深的划了一刀,

    血片刻流了出来,乌黑乌黑的毒血。

    晓薇伸出舌头一把将血舔干净。

    然后蛇一般的眼睛望着表姐。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俩人寒风中对峙着。

    我紧张的注视着她俩。

    紧张的气氛如同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静谧的空气随时可能爆炸。

    “有意思么这样?”晓薇突然冷冷的对表姐说道。

    表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言不发。轻蔑的笑着。

    “你到底还想杀多少人,难道连自己的弟弟也不放过吗?”晓薇举着刀说道

    表姐突然目露凶光,收起了笑容。

    “也好,今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咱们做个了断。”晓薇说道,语气中满含着坚定,然后将刀摆正,做了一个准备进攻的姿势。“要来,冲我一人来,别伤害上丰。”

    我心里一阵的感动。

    表姐突然凌厉的尖叫一声,然后瞬间消失。

    四周又是一片风声,

    又空无一人了。

    我向四周望了望。

    刚想对晓薇说些什么,表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晓薇似乎早就料到表姐这个用烂了的招式,返身就是一削。

    但是当她的刀还未触及表姐之时,表姐又瞬间消失。

    晓薇斩了个空。

    晓薇现在的神经估计也是高度紧张,双眼充血,目光如炬的盯着四周。

    表姐突然从侧面出现,手闪电般的化成一道白影伸出,晓薇一个低头,然后转身一削,然而这次又削了个空。

    表姐,随时可以将自己的身子化为虚无。

    晓薇大口的喘着气,这里的气温和风的强度显然比我们刚刚在山脚下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晓薇呼出的白气刚刚出鼻,就被风吹散,再加上晓薇从山脚下就开始拼命厮杀,可以看的出她现在体力有些透支,加上这里更为稀薄的空气,晓薇有些吃力。

    除了呼吸声,一片静谧。

    表姐突然又出现在晓薇身后,这次晓薇身子刚转了一般表姐一掌将晓薇推倒在地,晓薇倒在地上又滑行了十几米远。

    “晓薇!”我不禁大叫一声。

    然后姐姐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不过那目光里读不出杀气来。

    那是一种包含着复杂感情的目光。

    我无法理解其中的内容。

    表姐就那样看着我,也不过来。

    突然晓薇玩了命一般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起身飞跃然后纵身一斩、

    表姐再次消失。

    晓薇斩起一片雪花。

    然后片刻后表姐再次在她身边出现…………

    表姐就这样和晓薇斗着。

    晓薇倾尽自己所能拼命砍杀,各种她所能用的武术套路和反击技巧都用了个遍,晓薇的双目已经通红,一副已经杀红了眼的样子,但是表姐就是如同耍猴一般让她触碰不到一根毫毛。

    反而是晓薇自己的体力,几乎快消耗尽,晓薇一口接着一口的喘着粗气,全身都微微发抖,走路都打晃。

    严重的高原反应加上体力过度透支精神持续高度紧张换做是我大概早死了。

    晓薇握着刀的手不住的发抖,腰一点一点的弯了下去。

    她是累坏了。

    这个时候,表姐突然出现在她的上方,一个肘击,晓薇趴在了地上,然后又转瞬消失。

    晓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晓薇!”我大叫一声。

    晓薇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顾不得太多了,一把跑上前去,握住晓薇的肩膀,将晓薇拉起。

    晓薇的眼睛微闭,嘴唇青紫,整个脸和这雪地的颜色毫无二致。

    我的心都快碎了。

    “你怎么样?还坚持的住吗?”

    晓薇的嘴角动了动,我看的出来她想笑,又笑不出来。脸都僵硬了。

    烈风刀子一般扎在我的脸上她的脸上,我的心上。

    突然,晓薇几乎完全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那眼睛是猛然张开的。

    我感到我身后有人。

    晓薇突然挺身而起。

    那是我见过最快的速度。

    以至于晓薇早就起身而她刚刚怒目圆睁的残影还在我怀里停留了一秒。

    我听到了晓薇撕心裂肺的吼声。

    那是我听到的晓薇生平所发出的最大最大的吼声。

    可以听的出来是用足了体内剩余的元气的。

    我猛然回头,

    地上一大摊血。染红了雪地。

    晓薇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前方的表姐,

    表姐捂住胳膊,胳膊在冉冉的向外冒着血。

    晓薇的刀刃上终于沾了表姐的血。

    晓薇终于伤到表姐了。

    拼劲体力的晓薇,也仅仅是能伤到表姐而已。

    表姐看着我和晓薇。

    目光中突然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哀伤。

    那种哀伤是我能读出来的。

    尽管她的双瞳都是血色。

    表姐突然冷笑两声。

    然后

    令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表姐的手在胳膊上轻轻揉了揉。

    之间那血在以我肉眼能见的速度一点一滴的消失。

    最后表姐松开手。

    胳膊完好如初。

    我彻底绝望了。

    表姐是有快速的自我修复的能力的。

    这样的表姐是不可能杀死的。

    我顿时有些六神无主。

    风,依然在猛烈的刮着。

    晓薇突然恶吼一声,如同狩猎的猎豹一般,冲了出去。

    我已然拦不住她。

    晓薇嘶吼着向表姐砍去。

    表姐优雅的消失。

    晓薇就一直这样龙飞凤舞着,尽生平之所学,边看还边以自己最大的力气嘶吼着。

    似乎不把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发泄出去,就不甘心一般。

    突然,我的衣服出现了一道裂口。

    晓薇砍杀的力道之大以至于带动起来的气流都划破我的衣服。

    可见晓薇的每一击都是用了多大力气。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

    晓薇的动作一点点的迟缓。

    身子也越来越打晃、

    喊声也越来越沙哑,声音也越来越小,完全是凭着本能的仅存的意识来喊的。

    我看的出来,她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快战斗到最后了。

    晓薇摇晃着身子挪动着步伐。

    突然,表姐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身前。

    一掌重重的击在晓薇胸口。

    那沉闷的声音让我听着胸口都一阵疼痛,我清楚的听见肋骨碎裂的声音。

    晓薇被击飞到空中,当即一口乌黑的鲜血就喷了出来。

    刀也脱了手。

    “晓薇!”我大叫一声冲了上去。

    晓薇落在地上还滑行了好远,表姐瞬间出现在空中接住了晓薇的古铜苗刀。

    然后又瞬间出现在晓薇面前,高举起刀,就要朝晓薇砍去。

    “不!”我本能的大吼一声,用我最快的速度奔跑,一个飞跃扑到晓薇身上。

    我挡在了晓薇的胸前。表姐斩下来的刀戛然而止。

    “别这样,放过她……”我语无伦次语言激动的开始对着恶鬼一般的表姐说道。

    表姐明显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下。

    然后石头一般立在原地。

    我跪在表姐面前。

    表姐低头望着我。

    我俩就那样静静的对视着。

    我企图从表姐血红的双瞳中读出些什么。

    风,可以吹散一切,还有时间。

    良久,表姐举着刀的手缓缓放下,拿刀化为了一堆粉末,流逝在风中。

    表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突然,一阵异常强烈的风袭来,风中掺杂着大量的尘土和雪,我的眼睛都睁不开,视线逐渐开始模糊。

    不知不觉,我就被淹没在风中。

    我握了握身后晓薇的手,冰冷无比。

    还好,还在。

    渐渐的,我的耳边出现了喊声,嘈杂声。兵刃交接的声音。

    风渐渐的散去,我的眼前也渐渐一片清晰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登大眼睛望向四周。

    我发现那些阴兵和我们的人还在猛烈的厮杀着,

    地上已经尸横遍野。

    我赶紧回头一望。

    晓薇嘴角挂着血躺在我身后。

    而我就在指挥车前。

    我又回来了。

    刚刚的一切是发生在哪里?

    梦?

    我到真希望是梦。

    我转身将嘴角还在冉冉冒血的晓薇抱入我的怀中。

    晓薇的身子冰凉,无力的瘫软在我的怀里。

    “晓薇,晓薇!”我叫到她。

    晓薇紧闭的双眼微微的睁开了一条缝,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那咳嗽的力度非常大,将身体也带动了起来,每咳嗽一声,都有黑血喷出。

    然后晓薇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她吃力的睁开眼睛望向四周。

    “我们……回来了……?”她气若游丝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同时将她揽的更紧一点,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痛到了极点。

    “刚刚……谢谢你救我啊……”晓薇尽全力挤出一个笑。

    那笑容很凄惨,此刻在我眼中是绝美。

    然后晓薇又咳嗽了两声,嘴角的血不住的往外流。

    晓薇喘着气笑着说:“我……大概是不行了……”

    “不许胡说你!打住”我没发觉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

    晓薇笑笑。

    “我……死了……你会……伤心吗?”晓薇颤抖着问道。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涌上了眼眶,我噙着泪狠狠的点了点头。

    晓薇笑了,那笑容异常的欣慰,异常的美丽,她尽力将眼睛睁大些,静静的看着我。

    “不许……哭……”晓薇吃力的抬起手帮我拭去了眼上的泪水,“我……跟你……说件事……”晓薇吃力的说道。

    “你说”我哽咽着说道。

    “其实……我一早……就……就有和……秀臣一起独吞太岁的……想法……”晓薇咳嗽两声,然后继续说道“我俩……之前……就吃了很多的……太岁……然后……然后……一直想把太岁偷偷的转移。”

    我点点头,静静的看着她。

    “我……我还有件事骗了你……”晓薇继续颤抖着说道“秀臣的……研究资料……没有……被销毁……我……偷偷……藏在……茶舍里……了”

    晓薇越说越吃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得出,她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黑崎……黑崎京介好像……也吃过太岁……”晓薇的嘴唇越来越发紫。

    我点了点头,泪水已经不听话的流了出来。

    “听我的……不要再去寻找太岁的……下落……这都是……报应……太岁……要偿命的……”晓薇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紧紧握住晓薇的手说道。

    晓薇再一次欣慰的笑了。

    “知道么……”晓薇面容苍白,双目楚楚动人,她柔情似水的看着我。“有一件事……我从来没骗过你……”

    我听得出她这是用尽自己力气说出来的这话。

    晓薇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面庞,那指尖的触感,冰冷而温柔。

    “……我是真的……很爱你。”晓薇双目清澈空灵的看着我。

    我的心彻彻底底的被这一句话击碎了。我感觉我的情绪也要失控。

    “下辈子……我一定……嫁你……”晓薇笑着说道。

    我狠狠的点着头,泪水一点一点的拍打在晓薇身上。

    晓薇看着我,抬手帮我抹去脸上的泪水。

    “……那……你……爱我吗……”晓薇问我到。

    此刻的晓薇,眼神从未有过的通亮和清澈。

    “我爱你,潘晓薇,”我斩钉截铁的一字一字的说道。

    晓薇笑了,最后一笑。

    然后抚摸着我脸庞的手突然滑落下去。

    我愣了。

    晓薇死了。

    带着满足的微笑死了。

    也许我的最后那句话,令她了无遗憾的走了。

    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晓薇的脸,帮她拢了拢纷乱的头发。

    然后我轻轻的将她的身子托起。

    轻轻的吻向她。

    我的嘴唇和她的嘴唇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冰冷无比。

    我的泪水滑落到两唇之间。

    这带着泪水的吻。

    是我最后所能给予她的。

    这个我深爱着的女人。

    从此开始,便和我阴阳两隔了。

    此时此刻,指挥车里的钟表,定格在13:14上。

    杀戮还在继续,

    没人注意到我这里。

    那些阴兵在一点一点的消失,逐渐都开始化为灰烬。

    我们的人几乎也都尽数死去。

    秀臣用到支着地,上气不接下气。

    四大毒王也都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车载显示器里,表姐已然傲立在高山之巅。俯视着眼下的一切,此时此刻,她仿佛就是天地间的霸主,指天令地主宰一切,弹指一挥间就能摧毁掉任何东西。

    现在的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她了。
    说现在以表姐的能力足以毁天灭地 一点也不为过。


    心有多大 力量就有多大。


    表姐把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表姐现在就是主宰天地的神。

    早已经超脱了人类的存在。


    我久久的抱着晓薇的身躯 眼泪决堤。


    这个我一直深爱的女人 我所给予她的太少太少。


    从相识她到永久的分离 半年左右时间里,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保护我 为我着想 默默的陪在我身边 心甘情愿的付出 不离不弃。

    相比之下,我所做少之又少,我对她有种潜意识里的依赖,我爱着她却又给她徒添麻烦,在遇到危险时,她一直奋不顾身的保护我,而她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我却束手无策。

    我甚至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表达出过我心底的爱意,只有在她弥留之际才说出了那刻骨铭心的三个字。

    我恨自己的懦弱,我恨自己的无能。

    斯人已逝,我只有深深的内疚。

    晓薇的身躯冰凉,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拍打在她身上。

    她的手,她的身躯,从未有过温润的时刻。

    一双靴子出现在我的余光之中。

    京介立在身旁,静静的看着我,目光毫无波澜。

    四周安静下来。

    没有了喧嚣,没有了惨叫。

    只有寒风阵阵吹来。

    满地的尸横遍野,漫步的疮痍。

    又是一场恶战的结束。

    好像,

    只有京介活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痛哭流涕了多久,

    良久,我放下了晓薇柔软的身躯。

    京介对着地上晓薇的尸体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跪在晓薇的尸体前,感觉整个灵魂都好似被掏空了一般。

    京介也一言不发。

    空气中充满了悲伤和安静,风吹不散。

    “其实,晓薇一直都是很喜欢你的。”京介缓缓开口说道。

    我静静的注视着晓薇还挂着淡淡笑容的苍白的脸。

    “她的每一步行动其实都考虑着你的安慰。不得不说,她是个很痴情的女子。”

    我的身子苍白无力的垂了下去。

    京介拍了拍我的肩膀。

    然后一把将我扶了起来。

    我俩一起默默地注视着晓薇的尸体。

    “其实,晓薇就这样离去,也算是解脱了。”京介缓缓开口道。

    我突然把头转向他:“这话什么意思?”

    京介深深的望了晓薇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愣了一下,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京介走到一处稍稍空旷点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站在他身边,茫然失措的看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

    我一屁股坐到他身边。

    他从怀里掏出两支骆驼烟,分给我一支。

    我犹豫了一下将那根烟接过来,现在我确实需要烟熏火燎来镇定一下情绪。

    他没有拿打火机,食指中指轻轻一弹,指尖就出现了一颗火苗。

    京介将烟点燃,甩了甩手,火焰熄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长长的将烟吐出,表情淡然。

    我想起了在阴兵来袭之际他手中的武士刀貌似也是幻化出来的。

    正如晓薇临死前所说的那样。

    “你是不是也吃过太岁了?”我看着他问道。

    “是,吃了。”京介随口答道,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半年前。”京介的声音也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谁给你吃的?”我接着问道。

    “01组织的首脑让我吃的”京介低下头去。

    我愕然了一下。

    秀臣低着头吐着烟,我也把烟点起。

    “知道吗?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京介抬起脑袋望着那尸横遍野说道。

    我哆嗦了一下,手中的烟差点没拿稳。

    这句话猛然从沉默少语的京介口中说出,异常的有震慑力。

    我瞪大眼睛望着京介,等待着他的下文。

    京介又吸了一口烟:“早在这次昆仑山行动之初,XX组织对于抓捕王忆然有着AB两套方案,A方案是派遣直升机环绕山顶劝说王忆然投降,然后让海豹突击队向山上行进,暗中接近她,最后将其制服,若如果王忆然反抗拒捕话则启动方案B,利用狙击手对表姐进行狙击,直接将其击毙。”

    秀臣将烟吐出,那缕轻烟转瞬消失在空气中。

    “如果方案A和B均失败的话,那么就会采用下下策方案C,这也是一个极端的措施。”京介顿了顿“就是利用XX组织和国际太空专家联合秘密研制的宇宙激光卫星向羡士山发射激光炮。那个时候整个羡士山极其周围的小众山脉一并都会被夷为平地。”

    我吃惊的望着他。

    “那激光炮的威力堪比核弹,一旦方案C启动发射,咱们都得死,一个都活不了。”京介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的。

    “难道XX组织就不顾这些中层干部和士兵的安危了吗?如此决绝??”我冲着京介喊道。

    京介轻轻的笑着:“有些事情,远比你想的阴暗。对于几乎能消灭撼动整个世界的怪物来说,我们的这些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为XX组织效力,就得能想到有这么一天。”

    山巅的表姐,帝皇一般俯视着山下。

    真想不到最后为了要消灭她居然要动用最尖端的卫星武器。

    更想不到的是XX组织为了消灭表姐不惜搭上一众自己人的性命。

    也许对于XX组织来说,已经没有自己人这个概念了,只要达到目的,任何人都是棋子。

    “刚刚我接到了安排在高层内线人员的透密,组织已经决定启用方案C了,卫星正在逐步接近预定轨道锁定目标中。”

    “其实方案C的用以也不仅仅在消灭王忆然。”京介说着,回头望了望尸骨未寒的晓薇。

    “其实晓薇和秀臣俩人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密谋策反00组织。”

    我的头皮顿时就快炸开了。

    还有这种事情?

    “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瞪大着眼睛问他。

    京介依然是一脸的波澜不惊,将最后一口烟吐出,“反正你我也是将死之人,死就让你死的明白些,有些事情,让你知道下也无所谓了。”

    “其实不只是晓薇,秀臣,我,都吃过太岁。”京介将烟头掐灭,然后又抽出一根烟点上。“但是你知道吗?这太岁不是她俩愿意吃的,他俩都是被胁迫的。”

    “胁迫?被谁?”我问道。

    “XX组织。”京介说道“XX组织的研究人员很早之前就在秘传的史书中发现了太岁永生的秘诀,从而暗中开展了庞大的对太岁的研究调查。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在中国的各个地方寻找太岁的足迹。任何人都想探寻长生不老的方法,这个对于人的诱惑力是异乎寻常的。”

    我看着京介,听着他一点一滴的叙述。

    “其实太岁是一种天体,它和木星运动的速度相同,而方向相反。太岁到达哪个区域,相应的就在哪个方位地下出现一块肉状的东西,这就是太岁的化身,所以说,太岁不是只有一块,而是每十二年就能出现一块。这种物质本来就包含着能改变人体基因的宇宙射线,自打组织寻找到太岁之后,便把研究权交到了秀臣手里,然而秀臣通今博古,自然直到太岁神秘的延年益寿的功效,任何人都有着私欲,任何人都妄想着能有着神通的能力,于是秀臣利欲熏心,利用职务之便吃了太岁,而当时参与研究并负责重要事务的晓薇也分了一杯羹。”

    “我也吃了太岁”京介苦笑“但这是后话。”

    “后来他们私吃太岁的事情败露,被组织发现,原定是直接将两人处死,然而后来组织突然改变决定,因为俩人正好食用了太岁,而太岁之前还未进行过活体实验的研究,于是就把秀臣和晓薇同事关入研究室里,被当作小白鼠一样进行秘密研究。每天定量被逼迫着进食过量的太岁。”

    “自打他们吃了太岁之后,组织并没有研究发现太岁永生的秘诀,但是无心插柳的发现了一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能力——物质化。”

    我真是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着这样一个故事。

    “很神奇,对不对?”京介依然苦笑“但是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世界是守恒公平的,有得就必有失。秀臣和晓薇虽然拥有了不可思议的思想实体化能力,但是也渐渐发现,这种能力带给人的副作用,是可怕的。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身体的器官衰竭速度加快,加速死亡,而潘晓薇的反应尤为明显,由于她体内养蛊,通体已经充满了剧毒。加之食用太岁,和体内毒素产生反应,于是就会经常出现短时间的尸化现象,即短时间内身体各个器官迅速衰老,体内水分迅速流失,之后会莫名的恢复正常并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尸化后的样貌一次比一次恐怖。虽然每次尸化后总能恢复正常,但是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总有一天,她尸化完之后不会再恢复原态,直接死亡。”

    我想起了认识晓薇的那晚看到她突然老妪一般的容貌,还有在湘西的时候看到她干尸一般的身子,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太岁里是包含着各种射线的,你知道过量食用这个会有着什么样的后果。”京介抽了口烟“但是毕竟晓薇和秀臣在组织中都担任着重要职务,他们对于组织来说还是举足轻重的,还有很多的事务还需要他们处理。于是在观察研究了他们一段时间之后,便将他们放了出来,继续正常的生活工作,但是也是秘密跟踪研究的。然而一段时间之后,组织便发现两人秘密谋反。因为没有人性的残酷的活体实验,让秀臣和晓薇同时对XX组织产生了仇恨,而组织也没有动声色,而是暗中观察着晓薇和秀臣的一举一动,先利用他们,等到物尽其用,再找机会将两人干掉。”

    我大吃一惊,心里不得不感叹XX组织缜密的计划同事也感叹他们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这个完全是反人类的,就和为什么要禁止克隆人是一个道理。

    “之后组织把先前找到的太岁都秘密封存,这也就是等于判了秀臣和晓薇死刑,不彻底破解太岁的秘密找到接触物质化副作用的方法,死亡是迟早的事。这也就是为什么秀臣和晓薇一直暗中明中一直寻找太岁的足迹,他们早就不是在追寻所谓的永生,而是自保。”

    我手中的烟不知不觉的掉落在地上,原来秀臣和晓薇背后还有如此辛酸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在你家发现的那个千年太岁,无疑重新点燃了秀臣和晓薇的希望,秀臣利用自己在组织中的影响力顶着压力去你那找到了那个太岁,顺带着发现了那个千年古墓,可惜得很,太岁还未打捞上来,他就葬身地下了。”京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一种难以掩饰的悲伤。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音容笑貌。

    我之前一直以为秀臣活的很风光很成功,现在看来,秀臣的死,无疑也是一种解脱。

    “我不明白为什么之后对于太岁的研究任务仍然会给秀臣,尽管那个时候秀臣已经不是真正的秀臣了。而这个时候,XX组织也对我下达了命令,叫我暗中跟踪观察秀臣和晓薇的动向,因为太岁一经发现,俩人很可能就开始有叛变的举动,首要给我的任务,就是先清除他俩身边的手足亲信,不留一个活口,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在医院在秀臣家门口看到你就要杀的原因。”

    “为了避嫌,所以选择我跨组织进行跟踪调查,俩人的各种举动手脚其实早就被我尽收眼底。我也通过安排在秀臣身边的内人(前文里那个秃头大汉)给我搞到了太岁的切片,我也吃了。”

    “你是被逼迫的?”我看着京介说道。

    京介摇了摇头。苦笑两声。“组织强迫我吃的,为了让我应对秀臣和晓薇,所以也让我进食的太岁,拥有了物质化能力,以备不时之需,考虑到千年太岁已经找到,破解副作用的方法是指日可待的事,也就没担心对身体危害的事,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那个时候的秀臣已经不是秀臣,居然是王忆然幻化的,最后居然带着太岁逃走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地下研究基地刚刚被摧毁不久,你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恍然大悟的说道。

    “呵呵”京介点了点头,“因为我也急了,真的急了,我吃了太岁,我也有了物质化的能力,我的身体也理所当然的出现了副作用,你也看到了,我的肺在迅速的衰竭。这个时候太岁失踪,我当然不可能坐住了,我也想活命,我也有本能的求胜欲望,我不想死,我也想找到解决的办法。而这次抓捕王忆然01和00合作的提议,也是我向高层提出才批准通过的。你以为晓薇的一个合作提议高层就可能答应?为的就是一方面可以观察晓薇的动向,另一方面可以快掉找到太岁,这一点上,我和晓薇的目的是相同的。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和死亡就越更近一步。”

    “这次启动激光卫星计划可谓是一箭双雕,到最后既能消灭了王忆然,也可以把晓薇等一众已经吃掉太岁心存叛念的彻底根除。这也是组织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启动C计划的原因。”

    “可是,这里还有你啊,组织不能对你也不管不顾的。”我死死的盯着京介。

    京介嘴角上扬,突然仰起头来,朝天大笑了几声。

    那声音充满了癫狂,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良久,笑声停止,京介的脸部有些狰狞。

    “你以为组织会将一个拥有着恐怖的物质化能力的人长久的留在身边么?而且组织原本就是利用我牵制观察潘晓薇的,现在晓薇已死,我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因为我的物质化能力,我不可能活命。”

    一种无法抗拒的寒意在心底止不住的升起,并且迅速的蔓延来开。

    风,轻轻的刮着,掺杂着雪花。然而此刻我的心比这外界的气温冷上了千万倍。

    没想到XX组织里的水可以这么深,没想到为了一个太岁人心可以绝情冷酷到这种地步,我也不得不在心底感叹0001组织中的明争暗斗。

    如此说来,晓薇的死还真得是一种解脱。

    至少现在她不用担心身体一天一天的在走向终结,不必亲眼目睹着自己一天一天的迈向死亡。

    不必费尽心机的明争暗斗,不必再为XX组织卖命。

    “我算想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活该,都是自找。自作自受”京介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这是他抽的第四支烟了。“你有没有发现,凡是和太岁有关的人,都接二连三的死去了,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这就是命。”

    京介抬头望了望阴暗的天空“这就是上天对我们这些妄图永生的人的一种惩戒。”京介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人,就应该按照上天给自己安排好的步调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任何想打破这个世界平衡的人,最终都会得到惩罚”

    完事,京介轻轻闭上了嘴。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晓薇的死,京介的死,追根结底,到底是谁的错呢?

    只能说私欲害人。

    风轻轻的拂过,

    京介在享受着这最后片刻的宁静。

    激光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射下来。

    我抬头望了望,表姐依然在那傲立着,俯视万物。

    临近死亡,此时此刻的我心境倒是异常的平和,没有任何的波澜,反而有一种快要解放,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许晓薇已死,我也就万念俱灰了。

    也许这半年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真的让我太感到身心身心俱疲了。

    我总算是能体会到那些自杀的人的心境。

    对于某一些人来说,死,真的是最好的归宿。

    突然,京介轻轻睁开了眼睛。

    “马上就要死了,你后悔么?”他笑着问我,那笑容是那样的熟悉。

    我看着他,和他对视着。

    他的眼神此刻无比的清澈,不含有一丝的杂质。

    大概只有人在濒死之际心灵才会得到彻底的精华,真正的做到心无杂念

    而此刻的我也是一样。

    死就死了。

    我看透了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见识够了种种的人心险恶。

    我突然觉得,最可怕的不是太岁。而是人心。

    我对着他摇了摇头。

    他也对着我淡然一笑,我坚信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然后他缓缓站起。

    “帮我个忙,上丰君。”京介突然说道。

    我一愣,然后也站了起来,说道。“什么事?”

    京介眼睛微闭,手轻轻一抬,片刻后手中幻化出了两把精致的武士刀。

    “日本,是我的故土,我的祖上是,幕府的高层武士,我的身体里有着贵族的血统,我死,也要选择武士道精神的死。”

    我顿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他将一把刀递到我的手中:“希望你能当我的介错人。”

    我看了看手中的刀,然后抬起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很荣幸”我说道。

    我没有劝阻他,我知道选择这样方式的死,是他的光荣,我也很佩服他的这种勇气,此时此刻做他的介错人,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

    想必他也早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京介缓缓的一件接一件的脱下衣衫,最后露出了健壮的肌肉。

    他上身赤裸着面朝东方跪在了地上。

    风轻轻的吹过,

    京介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冻得。

    我拿着刀站在他的身后。

    他面色严峻,怒目圆睁,两只手拿着刀,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腹部。

    “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京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望着我。

    “你能告诉我,你和李秀臣是什么关系么?”我问道。

    京介的眼睛垂了下去,然后他轻轻的笑笑。

    “他,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孪生兄弟,他是我哥哥,但是,到死他也不知道我俩的关系。”

    京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秀臣几乎一模一样。那笑容,那眼神。

    也终于揭开了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我对京介笑笑。

    京介也朝我笑笑。

    “再见了,上丰君”京介随即转过头去。

    然后他对着东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之后眨眼之间手起刀落,那刀顿时没入他的腹部,然后京介横向一拉,顿时鲜血满地。

    我见时机已到,高举手中的武士刀,猛然一砍,一道白光下去。顿时温润的鲜血喷了我一脸,京介的头颅飞了出去。

    京介连一声都没吭。

    京介失去头颅的躯体,在原地跪了一会之后,轰然倒地。

    他和他哥哥一样,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选择了自我了断。

    我放下了刀,对着京介的尸体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是一个在我心目中地位很高的男子。

    和他哥哥李秀臣一样。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除此以外一点别的活口没有了。

    满地的尸横遍野。

    一片的万籁俱寂。

    我走到晓薇的尸体身旁,轻轻的蹲了下去,将将她的尸体抱住,轻轻的吻了吻。

    那嘴唇冰冷无比。

    我将晓薇的躯体揽在怀中,静静的抱着,等待着死亡的审判。

    车载显示器画面中的表姐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外的我。

    那眼神中似乎满含了愤怒和杀气。

    这次,我没有躲闪。

    我的眼睛也直迎她的目光。

    我真心不明白表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如此疯狂的杀戮,残害这么些人。

    现在的表姐,已经是没有任何凡人能伤及了她的了,她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无敌了。

    这是个谜。

    也许,这到我死前也会一直是一个谜了。

    我也不想知道了。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的心底此刻也是纯净的如同这雪原一般。

    就让我在这里宁静的死去好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屏幕中表姐突然有变化。

    变得慌张,狰狞起来。

    表情也开始有些扭曲。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惧的东西。

    本来万念俱灰的我突然提起了精神来,

    是什么能让天下无人能敌的表姐出现这种表情?

    我死死的盯住屏幕。

    顿时我彻底傻了眼。

    屏幕上,天空中又出现了另一个表姐。

    是黑发的表姐。瞳孔是黑色的表姐。在空中浮动着。

    这表姐我再熟悉不过。

    屏幕上那眉目之间的那种熟悉,那种感觉。

    即便是看着屏幕,我也体会到了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亲情感。

    这分明才是那和我青梅竹马一起张大我魂牵梦绕的表姐啊。

    我轻轻放下晓薇,站起身,向前跑去。

    跑到了开阔地带,我看到了,巍峨高耸的慕士山颠,白发表姐和在空中的黑发表姐死死的对峙着。

    “姐!”我不禁仰天长吼了一声,以我平生之最大的力气。

    声音久久的回荡。

    我看到浮在空中的黑发表姐好似回头朝我这里望了一眼。

    我紧张的望着空中。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黑发表姐绝对是没有恶意的,和白发表姐是本质不同的两类人。

    两个表姐就那样一直对峙着,看的我的心也如同紧绷的弦那般。

    本来已经想到死去的我此刻又重新燃起了另一种希望。

    刹那间天空风云变幻,天地间一片昏暗,身边的一切都似乎变得虚无,顿时滚滚的乌云遮天蔽日,天地混沌一片,整个乾坤都仿佛被逆转了一般。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往四周四下看了一眼。

    然而再当我抬起头时。

    我承认,那场景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

    彻彻底底的瓦解了我的世界观。

    黑发表姐突然伸展双臂,成双腿并拢,整个身体呈十字形摆开

    顿时电闪雷鸣。

    一条巨大的青龙,青面獠牙,自云中翻转而出,腾飞跳跃,异常凶猛。吐云郁气,喊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冥。围绕表姐两周之后盘旋在表姐身侧,张在大口怒吼一声,顿时天地都为之震颤。我脚下的土地都微微颤抖。

    顿时一道巨大的火光划过空中,一只浴火而出的烈鸟长鸣一声,展翅飞在黑发表姐身右侧,那鸣声空灵,似天际传来,烈鸟通体火红,翅膀上烈焰燃烧。让我想起了西方传说中的不死之鸟,颇有凤凰涅盘的感觉。

    山巅的白发表姐也高举着双臂。

    一阵巨猛无比的烈风吹过,顿时漫天的龙卷风在山间吹起,漫天的沙石雪尘。我从未见过这样多力量这样大的龙卷风,而且数量如此之多。

    我也被强劲的气流吹的差点站不稳,不禁后退两步。我感觉这风再大一点我就要随风而去了。

    顿时风中突然涌现出了一只巨大的白虎,其样貌极其雄壮威武,与天空中那条青龙相得益彰,可谓是“云从龙,风从虎。”那虎突然仰起头,仰天长啸一声,那声音威震八方,即便是飓风狂飙,那声音也未被吹散,险些震破我的耳膜。

    那声音极有威慑力,似能执抟挫锐,噬食鬼魅。

    我的脸上突然一点一点的湿润起来,风中不知何时参杂着了水滴。

    我定睛一看,原来不知何时慕士山之巅掀起了滔天巨浪,我甚至问道了淡淡的海腥气,巨大的浪花拍着慕士山的山壁,我不仅后退两部,那巨大的海潮仿佛随时冲下山来就要将我吞噬一般,一条蛇缠着一只庞大的海龟从那云雾缭绕间的浪花中浮涌而出,样貌怪异,观之令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大有排山倒势。

    我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不就是中国传说中上古时期的四大神兽吗?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我顿感自己很渺小。

    我似乎来到了一个异度空间一般。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仿佛此刻的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般。

    青龙和朱雀为黑发表姐所召唤出来。

    白虎和玄武又白发表姐所召唤出来。

    四个神兽体积都异常庞大。

    玄武和白虎几合在一起几乎就能占掉半个慕士山。

    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是任何一种语言都无法行动的。

    一场旷世的史诗般波澜壮阔的大战就要展开。

    突然,白虎长啸一声,带着一股龙卷风朝天扑了上去。青龙顿时口喷闪电。朱雀长鸣一声尾巴带着火焰冲向了山巅的玄武。

    刹那间天地间混沌一片,四种神兽混斗在一起,火雷风水四种元素相交,时空都好似被逆转,天地间万物都似被摧毁。乾坤完完全全的被调了个个。

    场面异常的壮观。

    我的眼前已经一片昏花。

    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

    这是我意识最后所停留的画面。

    之后,我好似看到了黑发的表姐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前。

    瞬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五感全无,浑身毫无知觉。不知道这是不是真正死亡的感觉。

    相比于在地下古墓里被捏爆头,这个死似乎来的爽快多了。我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最后那天空瞬间闪烁出来的亮光。是激光炮吗?


    也好,死了就死了。世界的一切都那么纷纷扰扰。解脱了。

    至少死前我又看到了姐姐。那从小看到大的秀气的面容,那熟悉的亲切的感觉。

    只可惜,到最后也没能跟姐姐说上一句话。也没能再好好感受下姐姐的温存。

    真的怀念姐姐怀里的感觉。轻依在姐姐的怀里。听姐姐给我吟唱着空灵的歌谣。

    原来死的感觉是这么的舒服。后背传来一阵温柔的触感。好似有人在缓缓的抚摸我一样。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有感觉。而且这感觉是那么的若有似无。

    我面前的一望无际的密不透风的黑。忽然隐现出了好多好多的红色。淡淡的,朦朦胧胧的。

    那是光感。突然就一阵的温暖。我浑身冰冷的触感一点一点的散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来到了天堂吗?我的手轻轻的动了动,指尖触碰到了手心。有触感。我还有意识。

    我还活着?


    眼前的光感越来越强烈,渐渐冲破了那重重的黑暗。我尝试着睁开眼。顿时一阵强光刺得我眼睛无法睁开。微微睁开的眼睛转瞬又闭了上。


    我缓了缓。等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面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阴影。

    我没有再闭上眼。我顶着强光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生怕闭上了眼,再也睁不开了。那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我看清了。

    那是姐姐。让我魂牵梦绕的,半年来将我生活两级反转的表姐。那张熟悉无比的温柔的脸,沐浴在一片阳光中。慈祥而又亲切的望着我。

    我正躺在表姐的怀中。


    表姐用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就如同小时候那样。

    “你醒啦?”表姐望着我,温柔的笑笑。

    我望着表姐,说不出话来。

    表姐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拨开了我额前的头发。

    “我……这是在哪?”我轻轻问表姐到。

    “在家啊,凤凰城里。”表姐的笑容已然温暖。

    “我……还活着?”我伸手轻轻握了握表姐的手。

    那触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温暖。

    表姐轻轻的点了点头:“还活着,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吃力的转着脑袋向四周望了望。

    还是熟悉的姐姐那间屋子。还是那张熟悉的床。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温暖的光辉洒满屋子,此刻这光显得弥足珍贵。

    我还活着。一切就这样过去了。我还真不敢相信。

    我吃力的坐了起来,脑袋锥刺一般的疼痛。表姐扶着我的后背,轻轻的将我扶起来。表姐那温柔的双瞳闪着灵光,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轻轻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点,把脸转向表姐,和表姐四目相对。

    没错。是那种感觉。眼睛总归是骗不了人的。

    我和表姐就那样静静的对视着。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终于问出了我一直压在心底的一个问题。

    表姐看了我半响,轻轻笑笑:“我是人。”

    “杀人的那个白发的王忆然呢?”

    表姐无奈的笑笑,然后收拢起了笑容,拢了拢头发:“也是我。”

    我盯着她,她盯着我,我俩半天都没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打破沉寂问道。

    表姐倾身上前,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

    “这半年来,辛苦你了。你本不该被卷入其中的。”

    表姐脸贴着我的脸。她的脸很烫。

    我怔怔的望着表姐。

    表姐松开了胳膊,然后将我揽入怀中。下巴贴在我的额头上。娓娓道来一段历经千年的传奇轶事。

    唐朝长安,有一名女子叫鱼玄机,一名鱼幼薇,此女生于唐宋年间。鱼玄机不可不谓是一名奇女子,色既倾国,思乃入神,姿色可谓是倾城倾国,而又天生聪慧,才思敏捷,尤其喜欢读书属文,尤致意于一吟一咏。由于天资聪颖,她从小就受到父亲的悉心栽培。五岁诵诗,七岁习作,出口成章,待到十一二岁时,已经名扬长安,

    表姐说道这里时,嘴角挂着笑意,眼神迷离起来,恍如隔世。

    当时的慕名而来上门求诗的人每天络绎不绝,几乎快击破了门槛,年幼的鱼玄机当时在长安城影响力有多大可见一斑。

    后来,鱼玄机的父亲过世。悲痛的鱼玄机跟随着母亲搬到了当时的平康里——当时的妓院聚集地居住,平日中和母亲一起做一些浆洗的工作,用来户口,日子过的也很穷苦,但是她也从未一直放弃过吟诗写作。每日仍有一些上门拜访的门客求诗。

    直到鱼玄机十岁那年,长相貌似钟馗的大诗人温庭筠登门拜访,慕名而来,见到鱼玄机,温庭筠很是激动,此时,门外江边柳树林里,树枝飘摇,意境甚美,温庭筠当即便要求鱼玄机以“江边柳”为题赋诗一首,鱼玄机沉思片刻,不慌不忙道:“翠色连荒岸,烟姿入远楼;影铺春水面,花落钓人头。根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这就是鱼玄机后来传世的《赋得江边柳》。

    温庭筠大吃一惊,深深的为鱼玄机的才华所折服。于是乎当机立断收了鱼玄机为徒,做了她的老师。

    不久温庭筠离开长安,鱼玄机写下一首《遥寄飞卿》表达思念远人:阶砌乱蛩鸣,庭柯烟雾清;月中邻乐响,楼上远日明。枕簟凉风著,谣琴寄恨生;稽君懒书礼,底物慰秋情?

    温庭筠和鱼玄机便一直保持着介于朋友和师生之间的关系。

    唐懿宗年间,温庭筠回到了长安。鱼玄机很高兴,日日陪伴温庭筠左右。

    一日,二人到城南风光秀丽的崇贞观中游览,见到一群新科进士在争相题作。鱼玄机羡慕不已,悄悄在墙上题下:云峰满月放春睛,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写罢,鱼玄机置笔和温庭筠离开,那首诗随口吟诵提笔而成,她也没在意。

    怎知这首在墙上悄悄提下的诗,后来被长安的名门之后李亿看到。非常倾慕鱼玄机的才华,而且他又与温庭筠有一面之识,于是找到温庭筠,请他帮忙引见。温庭筠非常欣赏李亿,有心成全他们。

    鱼玄机初见李亿,只是一眼,鱼玄机就倾心所向了,她认定,这个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男子,就是自己今生所属。正直青春的鱼玄机被李亿悄悄的打开了心门。

    而李亿恰巧也对着鱼玄机一见钟情,于是,自然而然的,李亿心满意足的将这个才华与容貌兼备的绝世才女取回了家里。并把她安置在林亭别墅里。

    俩人如胶似漆的日日缠绵,过了一段甜蜜无比的生活。

    但怎奈李亿是有妻室的。这点鱼玄机早就知道,但是她深深的爱着李亿,她无怨无悔。

    李亿的原配裴氏闻讯赶来,一进门,不由分说就把鱼玄机鞭打了一顿,鱼玄机满身鞭痕嘴角流血的躺在地上,绝望的看着裴氏唾骂着离去。


    她想,她和李亿的缘分可能到头了。

    她是那样的爱着李亿。

    表姐的眼神里分明的充满着柔情似水,少女怀春一般。我抬头看了看表姐的表情,

    我终于知道一个热恋中的女人洋溢着一脸的幸福是什么样子了。

    然后,表姐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没过两天,就逼李亿写下休书,把她轰了出去。

    那一刻,鱼玄机的心都碎了,她伤心,她难过,但是没办法,她还是一厢情愿的一心一意的爱着李亿,无比的痴情。

    这李亿也是一个多情之人,他暗地里在曲江一带找到一处避静的道观——咸宜观,又捐出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油钱,把鱼玄机安顿在那里,“玄机”的法号就是观主给起的。

    也就是在那里,鱼玄机做出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决定,学习道教,成为一名女道士。

    和观主每日一起研究道教的精髓,寻找道教里永生的手段。

    但是鱼玄机的心里还是对李亿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几乎到了茶不思饭不想,废寝忘食的地步。

    为李亿写下了不计其数思念的诗篇

    李亿刚开始也对鱼玄机恋恋不舍,念念不忘。但是无奈李亿受夫人制约,没法前来与鱼玄机见面。

    都说时间可以磨平一切。感情亦是如此。

    过了几年,就抛下鱼玄机,和家小扬州任官去了。

    而此时此刻,一直陪伴鱼玄机的道观的观主,此刻也离世。

    双重打击下的鱼玄机彻底崩溃了。

    她绝望了。

    她没想到一个自己心甘情愿爱到铭心刻骨甚至不惜做小托付终生的人,居然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

    现实的打击领鱼玄机彻底崩溃。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鱼玄机想通了。她疯了。

    既然她所爱的人离她而去,她也没有必要再为了她的爱人保持忠贞了。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从此,鱼玄机一改以往的洁身自好,尽情放纵起来。她在观中收了几个徒弟,充当侍女。在观外贴出“鱼玄机诗文候教”,就象妓院的艳旗一般,顿时观中宾客盈门,香客文人与鱼玄机整日品茶谈诗,相貌英俊者则被她留宿观中。   当时她青睐一个落第书生叫左名扬,因为他的容貌仪表酷似李亿,左名扬时常留宿在她房中。当时有一位官人裴澄,对鱼玄机十分爱慕,但鱼玄机非常痛恨姓裴的人,因为她就是被李亿的夫人裴氏赶出来的,所以对裴澄敬而远之。

    鱼玄机一时间也成了京城有名的荡女,文人墨客均以能和鱼玄机一夜缠绵为荣。

    一日,鱼玄机带领着徒弟上山砍柴,突然发现一棵松树下的土地有异,那土呈淡淡的红色,似有人挖了陷阱一般。

    徒弟都没有注意也不以为然。

    然而鱼玄机是研习道教的,她一眼就看出土地的异常,代表着地下藏着什么东西。

    在她的命令下,他命令女童绿翘用锄头开始挖那片土。

    整整挖了一个时辰。终于,在挖出的一个深坑底下。找到了一个样貌怪异的东西。

    这东西形象怪异,似一块石头,但是用手触之,触感柔软,又好似一块肉,似灵芝真菌,又仿佛有灵性一般。说不好是什么东西。

    但是鱼玄机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不凡之物,于是,就将这东西带回道观,好生供养起来。

    一日,观中无茶,鱼玄机想品茗,却又不想下山买茶叶,这个时候,她看到了自己从山上挖出来的那个肉瘤,她灵机一动,就用刀从上面割下一小片,泡在温水中,饮之。

    没想到喝完这肉瘤泡的茶睡了一觉之后,鱼玄机顿觉神清气爽,浑身一阵舒坦,由于长期跟各种文人公子厮混导致的精神萎靡也无影无踪。

    鱼玄机很开心,每日都从上面用刀取小片放入茶中饮之,甚至在身体异常不舒服的时

    候会直接吞食两片。

    鱼玄机也感到身体的体质在一天一天的提升,

    最令她惊奇的是,这肉瘤每天吃完之后,隔一段时间还能自行生长,正所谓食无尽也。

    她大为惊奇,更加确信这是一个不凡之物。

    这一切,也都被她的女童绿翘所看在眼里。

    终有一日,鱼玄机发现了这个肉瘤一个惊天的秘密。

    一日,鱼玄机想写诗,纸砚铺好,唯独不见了笔。

    鱼玄机作左找不见右找不见而女童有不见了踪影,鱼玄机急的厉害,万分希望自己手中能有一支笔,因为就写诗而言一有灵感必须当即就记下来。误了过后这诗写出来可就变了味了。

    没想到,鱼玄机这样想着,她的手中居然渐渐真的出现了一支笔。

    她愣了。

    “其实,那个肉瘤就是太岁吧?”听到这里,我抬起头问姐姐到。

    姐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讲到。

    这个能力简直领鱼玄机大喜过望,她逐渐发现随着进食太岁量的增加,自己拥有了物质化的能力,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原理。

    这种能力异乎寻常的诱人,特别是鱼玄机还是女道士。

    她努力的练习自己的物质化能力,却发现,自己只能物化出一些生活中常用的寻常的小物件。

    为了能将物质化的能力运用自如,她白天和来道观里的文人公子们寻欢作乐,晚上独自一人在房间中刻苦修行,练习物质化的能力。进食大量的太岁

    然而,一天早上照镜子时,鱼玄机发现仅仅二十五岁的他眼角就长出了鱼尾纹,而且细细的端详镜子中的自己,发现自己老了许多,有种容颜不再的感觉。

    她很惶恐,很伤心,最后,她终于发现了这是进食太岁获得物质化能力之后带给自己的副作用。

    她彻底傻了。

    然而,太岁就像一剂毒药一般,令人欲罢不能,

    青春的容貌和几乎能改变世界的物质化能力,孰轻孰重,鱼玄机心里自然有数。

    尽管自己衰老的速度在一天天增加。

    鱼玄机还发现了自己的女童绿翘暗中也在偷偷的进食太岁。

    绿翘发现了太岁可以物质化的秘密,于是贪心的她也想分一杯羹,于是也趁主人不注意一点点的割食太岁。

    鱼玄机看在眼里,却没有捅破,就当没看见一样。

    就这样,就平淡无事的过了一阵子。

    一天,观中来了三位贵公子,还携带乐师。鱼玄机对几位公子倒是司空见惯,但那位身材魁梧,举止清雅的乐师陈韪却大动她的芳心,她频频以眉目传情,陈韪哪有不明白的,第二天夜里就悄悄前来,二人如胶似漆。 鱼玄机观中的几个徒弟渐渐大了,每天耳濡目染继承了不少鱼玄机的妖媚本事。绿翘的就与陈韪有了瓜葛。一天,鱼玄机回来后,绿翘对她说:“陈韪来找您,见您不在,就走了。”鱼玄机心想陈韪每次都等她回来,今天为什么走了?再看绿翘面颊微红,头发蓬松,心下顿时明白了。于是她把绿翘叫进房内,令其脱下衣服仔细检查,发现胸前有指甲的抓痕。于是拿起藤条向她拍打,严厉责问。绿翘却反唇相讥,历数鱼玄机的风流韵事。

    鱼玄机是何等自负之人,那容的自己的徒弟这样说自己,况且这样的放纵也不是鱼玄机心中所想,绿翘一语戳中了鱼玄机的痛楚,鱼玄机彻底的失去了理智,顿时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鱼玄机一气之下抓住绿翘的脖子把她的头往墙上撞。

    待到松手之时,绿翘已经是头破血流,但是意识还算清醒。

    绿翘心生怨念,恶狠狠的对着鱼玄机说:“你这荡妇,你今日伤我,它日我定叫你付出性命!”

    鱼玄机对于自己伤人的行为很是后悔,也就没把绿翘的恶言相向放在心中。

    本以为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谁知道女童绿翘突然做出了一个惊天的举动,

    绿翘虽然也和鱼玄机一样进食着太岁,但是绿翘对于物质化的领悟能力明显和鱼玄机不是一个档次,她画了三天三夜,偷偷物化了另一个不完整的自己,然后她这个自己在墙上猛撞,直至气绝而亡,然后将这个自己偷偷摸摸的埋在院子里。

    正当她埋好物化好的自己回到房间里时,却发现鱼玄机正好从房内走出。

    她之前为了物化出这个自己已经消失了三天,而此次一见鱼玄机一经盘问,必定会露馅,绿翘毕竟只是十岁有余的小孩,心慌不已,顿时就没了分寸乱了手脚,情急之间看到空中飞过的猫头鹰,绿翘竟然给自己物化了一双翅膀。


    之后她便如同天是那般,挥动着翅膀飞上了天空。逃离了那个道观,远离了鱼玄机。

    鱼玄机愕然的看着绿翘化身为鸟人翱翔而去,却又无可奈何。

    她当时的物化能力,还没有到将自己物化成异类的能力。

    之后,绿翘再也没出现,生活还得继续,鱼玄机也渐渐的遗忘了这件事。

    不料几月后,一位客人在院中发现许多苍蝇聚在泥土之上,觉得非常可疑,于是报官。官衙中派人来挖开浮土,见到了绿翘的尸体。鱼玄机被带至公堂,问案的竟是当年遭她拒绝的裴澄。

    理所当然的,鱼玄机被判处了斩首。

    当时的鱼玄机也被京城所有人所唾骂。

    然而事实的真像只有鱼玄机一个人知道。

    这不可不谓是一件亘古冤案。

    判处被下达的那一刻,鱼玄机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她还不想死,真的不想。特别是死的这样的冤枉,这样的不明不白。

    一天晚上,在牢狱之中,鱼玄机望着头顶的天窗,看着撒满房间的月光的银辉出神。突然,她灵机一动。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明哲保身的方法。

    鱼玄机全神贯注,盘腿而坐。脑海全神贯注的想象着自己的体形和容貌。她就那样静静坐着。三天三夜,茶不思,饭不禁。

    监狱的守卫以为鱼玄机已疯,三天之内没有管她,任其生死。

    知道第三天正好结束之时。

    鱼玄机终于物质化出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鱼玄机在物质化方面的极速进步也归功于她平时修炼的道教。

    此刻的鱼玄机因为过度的食用物质化能力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容貌已经完全不在。

    但是这正是鱼玄机所要的。

    道教中人身中有三魂七魄。三魂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  二名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  三名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

    七魄分别是和魄 义魄、智魄 德魄 力魄气魄 恶魄。

    鱼玄机用意念将幽静一魂和气魄一魄注入到了物质化出的自己体内。

    这样物质化出的简单的自己就有了思想,可以行动。

    虽然不能进行太复杂的活动,但是替死是有余了。

    后来鱼玄机幻化成了守卫的样子逃离出了监狱。

    行刑那天,鱼玄机一副老太太模样混在一群围观的人群中,亲眼看着双眼迷茫的“自己”被一刀斩下了头颅。

    那一刻,鱼玄机的体内如同打翻了五味杂瓶,说不出的滋味。

    从此,鱼玄机这个人在史料上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但是她的真人还是确确实实的活着。

    虽说被斩首的那个鱼玄机是自己物化出来的,死不足惜,但是毕竟是替自己而死,善良的鱼玄机还是决定好生将她安葬。

    于是她暗中偷到了被斩首的“自己”的尸体,然后在地下利用物质化挖出了一个简易的墓穴,并物质化出了棺材,青石门,然后将“自己”的尸体安顿在棺材中。

    想想自己的经历,鱼玄机心中感慨万千,悲愤不已。她将自己蒙冤被杀的前前后后以壁画的形式画在墙壁上,其中绿翘升天的翅膀更是以自己的意念而成,尤为栩栩如生,活灵似现。

    此时此刻,鱼玄机刚刚二十六岁,然而她的身体机能却因为过度使用了物质化的能力身体机能基本上已经衰老到了七八十岁,也就是离死不远。
    鱼玄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于是她在石门上刻下了四个字。


    惑 幻 心 绝。


    惑,代表着太岁,代表着太岁人的诱惑,不管是强身健体能治百病的能力还是逆天的物质化的能力。


    幻,就是指的太岁带给人的思想实体化的能力。


    心,代表着自己对于太岁的态度,正所谓心有多大,太岁赋予人的能力就能发挥出多大。


    绝 代表着过度使用太岁带来的能力最终会导致自己走向灭亡。


    刻下这几个字之后,鱼玄机席地盘腿而坐。


    她利用自己最后的精力最后的能力,以及自己自做道士以来的修为。


    物质化出了一个初生的婴儿的自己。


    这代表这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从新开始,她可以自己重新选择自己人生的诡异,她不远再走自己这辈子所走的凄惨的老套路。


    之后,她便重新聚集起了自己的三魂七魄。


    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


    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


    鱼玄机在自己死前将三魂尽数聚集到自己身上,然后用强大的意念力灌注入自己物化出来的新生儿之中,


    这样,被物质化出来的一个空壳便有了三魂七魄,而且有着鱼玄机一模一样的基因肉身,身体各个器官生长的速度也是一样的。


    这也就是所谓的投胎,所谓的转世。


    其实说道底,这初生的婴儿和这老死的鱼玄机,其实都是鱼玄机,都是同一人。


    一切都是恐怖的物质化所办到的,


    完完全全打破了自然界生老病死的规律。


    有着鱼玄机婴儿的身躯,但是思维和意识却还是鱼玄机本人的。


    新生的鱼玄机看着自己已经死亡的一具空壳,笑了。


    “这其实就是道家长生不老永生的奥秘,利用物质化和魂魄的转移,有史料记载鱼玄机懂得长生不老之术,其实并不是谣传。”表姐认真的说道。


    我瞪大眼睛望着表姐,完全听入了神。


    此后鱼玄机便找了一个人家收养了她,然后在她即将老死之时,她便会物化出另一个新的自己,然后将自己的魂魄注入进去,而太岁,也被她随身携带,走到哪里,就埋一个坑藏在哪里。


    鱼玄机便通过这种方式一代又一代的永生了下去,周而复始,经过了宋朝,元朝,明朝,清朝,民国,一直到新中国成立改革开往。历经千年,她亲眼见证了改朝换代岁月变迁,不变的,只有她一人,她还是鱼玄机。


    她渐渐的发现,随着吞食太岁年份的增加,太岁对于身体的副作用也在一点一点的减弱,直至趋于消失,因为体内的抗性也在经年累月的增加。而太岁随着年份的增加,个头也缓慢增大,逐渐变成了百年太岁,千年太岁,而千年太岁的主要标志,就是太岁周身成人面型,并且顶部会长出毛发。


    而且鱼玄机千年以来一直进食太岁并且逐渐修炼自己对于物质化的能力,而且随着岁月的累积,进食太岁时间的增加,她发现太岁赋予人的能力越来越疯狂,而她对于物质化能力的修为也越来越炉火纯青,甚至已经到了可以凭借着思想来使时间挪移的能力。


    一直到公元1985年,鱼玄机再一次大限将至,又到了她重新物质化出一个新的自己的时候了。

    她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重新积聚起自己的三魂七魄。

    然而这次出现了意外。

    她所在的位置的地磁场和太岁在体内所散发出来的射线产生了冲突,导致三魂之中的地魂没有归到身子里,而七魄中的恶魄也并没有进入到新物质化出的躯体之内。

    也就是说,新生出来的鱼玄机只有二魂六魄。

    而跑出去的那一魂一魄物化成了一个新的鱼玄机。

    这个鱼玄机由于有着地魂和恶魄,而这一魂一魄恰好又代表着邪恶,杀戮,贪婪,及人性所有阴暗面于一体。

    最可怖的是,这个意外物质化出来的有着一魂一魄的代表着心底潜在邪恶的鱼玄机,有着和鱼玄机一模一样的外貌,有着自己不成熟的思想和心智。

    鱼玄机来不及消灭她,她就落荒而逃。

    鱼玄机错愕了。

    她不清楚这个代表着邪恶的她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就如真假美猴王那般。

    一股不安在心底急剧的蔓延。

    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年。

    之后鱼玄机在雕塑公园重新被一书香门第的夫妇所收养。

    因为那对夫妇不孕不育,却又非常喜欢小孩子。

    鱼玄机也愿意头靠在这样一个书香门第的家中

    由于鱼玄机的思想从未变过。

    尽管她有着小孩的躯体,但是她对于作诗写文还是信手拈来。

    这一点也被收养她的义父所赏识。

    尽管这对于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之后,她便被小区里的人称之为神童。

    他的养父养母对她也是疼爱有加。给其起名为忆然。

    她对此也不以为然。

    她现在想的是尽量快些长大,尽量找到那个代表着邪恶自己的下落。

    她五岁那年,她的姨妈为她生出了一个小弟弟。

    姨妈待他平时也非常好。

    鱼玄机也非常喜欢姨妈给她生出来的这个小弟弟,仿佛是赠与她的礼物一般,姨妈姨夫给其起名叫上丰。

    鱼玄机那个时候细细端详躺在摇篮里的上丰,发现他眉目间竟有些当年李亿的影子。

    便不由得更加的喜欢这个孩子。

    因为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深爱过的那个李亿。

    那个让她爱恨交加的李亿。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她如此喜欢的上丰,在刚出生的几个月内就被诊断出有先天性心脏病。

    姨父姨妈的心都碎了,哭成了泪人。

    养父养母的心也异常的焦急。

    鱼玄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灵机一动,她偷摸抱出了病房里的上丰,

    然后跑到无人的地界。

    用尽自己之所能物化出了一个新的上丰。

    然后聚集起二魂六魄中的将阳气鼎盛到极致的天魂注入到新物质化出上丰的体内,并将和魄 义魄和德魄灌输到上丰体内。并且为了上丰日后的健康,给他喂食了半个太岁。

    然后她将上丰偷偷送回了病房。

    而原来的上丰,最后气绝而亡。

    就这样,她所爱的上丰活了下来。

    毕竟死去的是上丰的初身。

    毕竟上丰是那样的像李亿。

    鱼玄机于是就把上丰的尸体带到了自己当年的那个古墓中。

    时境变迁,那里早就修建起了一个凤凰城小区。

    鱼玄机将上丰尸体和自己的尸体葬在一起。

    寄托了对李亿的哀思。

    这样看来,也算是和李亿一并躺在棺材里吧。

    合上棺材的那一瞬,鱼玄机哭了。

    此后,鱼玄机开始了波澜不惊的生活,她一天天的长大。她的弟弟上丰也在一天天的长大。

    上丰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和李亿长的越来越类似。同样的容貌,不同的气质。

    鱼玄机心底沉睡已久的爱慕之心又开始悄悄苏醒。

    她和上丰青梅竹马的每日玩耍在一起,两小无猜,这段时间,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快乐的。

    但是她心底的潜意识里,一直有着深深的不安。

    只因为她————那个一魂一魄的自己。

    鱼玄机和上丰都渐渐长大。2015年,鱼玄机考入师范大学之后,弟弟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鱼玄机在凤凰城小区租了一间房子,平时上丰也跟随着她住在了那里。

    无巧不成书,那凤凰城小区正好建立在当年她为自己建造的地下墓穴之上。

    鱼玄机便把太岁也搁置在了墓穴里。

    然而,那个一魂一魄的邪恶的自己,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那个鱼玄机虽然仅有一魂和一魄,但是所具有的能力和自己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思想。

    而最恐怖的是,虽然那个鱼玄机是自己无意幻化出来的,但是她的思想却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那晚,姑妈的弟弟毛毛生病,下了夜班和人同事逛秀水街的鱼玄机接到电话,说是毛毛生病发烧,最好送去医院看看,得到消息的鱼玄机心急火燎的赶到幼儿园。

    而这个时候,院长很奇怪的说:“毛毛不是已经被你接走了吗?”

    当时鱼玄机就彻底懵了。

    她意识到。

    另一个“她”来了。

    “她”只要一出现,鱼玄机就没了分寸。

    因为另一个“鱼玄机”是代表着她心底的最阴暗面,而自己的最阴暗面一般人是发现不到的,谁也不知道自己最邪恶的一面是什么样子。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另一个鱼玄机已经朝毛毛去了。

    她利用最快速度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这个时候,另一个“她”去给毛毛买夜宵去了。

    她当务之急就是要把毛毛救出来。

    结果她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护士们都以为她是神经病。极其的为难。

    谁叫两个鱼玄机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貌。

    而这个时候,正巧另一个鱼玄机买完夜宵回来。

    两个鱼玄机时隔二十多年之后,终于再次相见了。

    再次相见,便分外眼红。

    鱼玄机本来是想以劝说为主,劝说她不要伤害自己的亲人。例如毛毛,例如我。毕竟另一个一魂一魄的鱼玄机也是有思想的。

    但是,她错了。

    毕竟是象征着邪恶的鱼玄机。

    一掌就砍倒了鱼玄机。

    在自己的脖子被砍的那一刹那,

    鱼玄机认清了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眼前这个邪恶的她的化身,功力远远在她之上。

    太岁赋予人的物化能力大都击中在地魂上。

    再加之恶魄这一象征着暴力和邪恶的一魄相比于其它六魄来说,是最具战斗力的。

    况且她又给予了上丰一魂三魄现在的她只剩下一魂三魄。

    就好比一个人 别的能力还都健在 唯独丧失了战斗的能力


    她和另一个她在外面恶斗了百十来个回个 她理所当然的输了


    当然 她留了她一命


    鱼玄机不知道 这个时候 那个邪恶的她已经分化出了一个分身出现在了上丰的床上


    但是并没有害上丰


    第二天醒来后的满脸伤痕的鱼玄机回过神来匆忙的赶到医院


    这个时候 那个邪恶的鱼玄机已经带着慢慢出院了


    因为那个邪恶的鱼玄机的心智和灵魂是鱼玄机的地魂和恶魄赋予的


    所以鱼玄机潜意识里的思想便和那个邪恶的鱼玄机的行动息息相关


    鱼玄机潜意识里是爱着上丰 爱着自己的亲人的 所以那个邪恶的鱼玄机就算再怎么残暴 也是不会伤害上丰和毛毛的


    这一点鱼玄机聊表欣慰


    但是另一个鱼玄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


    霸占太岁 一点一点将千年太岁据为己有 并一点点吞噬掉


    这样她便可以干掉自己 夺取自己的魂魄 代替自己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名副其实的鱼玄机


    从而通过物化出一代又一代的自己 达到永生的目的。

    鱼玄机迷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她的能力无法降服那个自己失误物化出来的邪恶的自己。

    而现在她也无法回去家里。

    那个鱼玄机现在已经名正言顺的取代了自己,成为了上丰和毛毛以及家人心目中的王忆然。

    她在逐渐的接近太岁。

    说不准什么日子就把太岁取出。

    然而她的行动却又一切都在鱼玄机的掌控之中。

    毕竟她的天魂是属于鱼玄机的,现在天魂压缩在她的体中,所以邪恶化的鱼玄机不管有任何动向,做出什么事,鱼玄机那边都会有所感应。

    她不知道邪恶化的鱼玄机什么时候会将太岁拿走,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至少不会伤及上丰和毛毛。

    她也就暂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暗中观察着邪恶鱼玄机的动态。

    但是这个时候,出乎她意料的,XX组织居然介入了其中。

    李秀臣通过生物辐射测试仪测定了太岁的位置。

    并且带领着上丰进入卧室开始调查。

    这个时候邪恶化的鱼玄机是隐藏在卧室中的。

    暗中秘密观察着秀臣和上丰的动作。

    由于太岁异常强大的宇宙射线,导致生物辐射测试器超负荷运转烧毁。

    于是李秀臣上报了XX组织的总部 请求支援。

    XX组织也是冲着太岁来的。

    这个突然介入的势力让鱼玄机深感意外。

    但是她并没有出手阻止。

    XX组织反而可以适当的阻挡邪恶化的鱼玄机拿到太岁。

    虽然她清楚,XX组织的实力和邪恶化的鱼玄机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但是聊胜于无。

    XX组织于是大规模行动。

    派出军队入驻凤凰城,将整个凤凰城封锁起来。

    而对于太岁的发现,顺理成章的牵出了那个地下的古墓。

    于是专家开始调查,调查太岁在地下的具体位置,并打出了一个直通地下的深洞准备拿走太岁。

    于是这个时候邪恶化的鱼玄机开始动手了。

    她开始了她的杀戮。

    毕竟是恶魄在身。

    她几乎是将杀人当作一种游戏,当作一种享受的过程,当作一种玩闹。

    在专家刚刚入驻鱼玄机所在卧室的时候,她便影子般的杀掉了两名专家。

    后来李秀臣杜上丰倪铭专家等一行人下洞的时候,她早早的就候在了洞下。

    然后她在洞壁上物化出了许多的毒蛾。

    她要慢慢折磨死这群跟她抢夺太岁的人。

    一行人来到地下之后,在观察太岁的时候,她又顺手杀掉了倪铭。

    她并不急于将他们全部杀光,

    而是要慢慢的玩弄他们,折磨他们,让他们感到一种来自于心底的恐惧感,绝望感。

    而后她又杀死了老王。

    然后她将精神力注入墙上的壁画中,令壁画具有致幻能力。

    从而逼疯了老张。

    她一直如同一个影子一般鬼魅的在暗中跟随着他们。

    最后,苏翔带的特种部队下洞。

    她便瞧瞧的移动到青石门后,并在洞内制造了一个虚幻的钟乳石洞还有一片大湖。

    这个鱼玄机突然有所感知。

    她感知到了另一个她体内恶魄开始逐渐增大,而地魂也开始逐渐变异。

    她开始逐渐彻底妖魔化了。

    也就是说一些本该秉持的潜意识里的意念,此刻也许就会被邪恶化的鱼玄机摒弃了。

    XX组织的人她倒是无所谓,她担心的是上丰的安全。


    鱼玄机有种隐隐的不安,于是她通过意念的物质化在底下墓穴内青石门的另一头又物化了一个青石门。并在里面设定了一个结界。

    其实只要当时上丰秀臣一行人回头发现了这个青石门并走进去,他们就会平安无事。

    然而,精神高度紧张的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最终进入的是里面藏着魔化鱼玄机的带领他们走向死亡的石门。

    结果魔化鱼玄机在里面进行了一场壮丽惨烈的惊天杀戮。

    她物化了无数个自己,缓缓从湖中浮起。将在场所有人一一割喉杀掉,

    李秀臣最后也选择了自杀来终结自己的生命。

    而最令鱼玄机震惊的是。

    魔化的鱼玄机居然把上丰也给杀了。

    爆头而亡。

    他没想到鱼玄机体内的恶魄可以扩散到如此的地步,

    居然令她连潜意识里的亲情都不顾了。

    鱼玄机彻底急了。

    她也彻底愤怒了。

    然而她再愤怒再愤慨又能有什么用?

    上丰已死。

    况且魔化鱼玄机体内的地魂和恶魄都是她的,她越愤怒,心底的阴暗面越大,魔化的鱼玄机越强大。

    鱼玄机为了上丰只好用出了太岁赋予人的最禁忌的能力。

    时光倒流。

    人生活在三维空间中,而时光倒流的原理就是用太岁赋予的物化能力,将上丰送入四维空间(比三维空间多了一条时间轴。)这个世界有很多失控,每个时空都按照一般的规律运行着,他们是平行的,一般不会有交叉,只是有时间的先后,但例外的情况出现时空交叉,即时空错乱。利用太岁赋予的能力,强行使空间的平衡破坏,使每个时空交错相同。

    从而最后使得上丰回到了进入凤凰城之前。

    为什么说这个能力是禁忌的呢?


    因为这个能力所消耗人的元气太多。所带给人的直接副作用就是极具缩短寿命,

    起码少活二十年以上,而且物质化能力会相应的减弱。

    但是为了上丰的生命,

    也值得如此,鱼玄机无怨无悔。

    因为她真的爱他。

    但是醒过来的上丰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真真正正死过一回。

    她以为那是一场梦。

    如同死神来了一般。

    他再次奔入了凤凰城。

    这个时候,魔化的表姐开始幻化成秀臣。

    这样既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到太岁,又可以对太岁进行科学的研究,从而更好的利用太岁。

    一箭双雕。

    然而她不知道秀臣是吃过太岁的人。

    秀臣的天地二魂也随之进入了魔化鱼玄机的体内。

    这也就铸就成了魔化鱼玄机的两重人格。

    然后,她将倪铭一行人复活成了傀儡,使之拥有了简单的思想,效力于她。

    上丰再一次闯入凤凰城,被魔化鱼玄机控制的匿名发现,

    结果再一次死掉,被枪杀。

    鱼玄机无奈,只得再一次将时空挪移,让上丰回到进入居民楼之前。

    这次上丰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掉头就跑。
    还好潘晓薇的出现,救了上丰一命。

    后来潘晓薇将上丰带回秀臣家中。魔化鱼玄机幻化成的秀臣也带着太岁回到了地下研究基地。

    而鱼玄机瞬移到地下将秀臣一众人的尸体放到了自己物化出的那个青石门内。

    上丰体内的天魂和三魄都是鱼玄机赋予的。

    所以上丰什么动向,什么感受,她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潘晓薇逐渐的爱着上丰。

    而上丰也不知不觉间对上丰产生了好感。

    鱼玄机感知在脑海里,悲伤在心里。

    她自己为了上丰做了这么多,赋予了上丰三次性命。他却浑然不知。

    也好,只要上丰幸福就好。她这样安慰自己到。

    但是潜意识里她不可能不吃醋,潜意识里她变得愤怒,变得愤慨。

    由于上丰和晓薇暧昧情愫的产生她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了千年前的唐朝李亿弃她而去的场景。

    而她又矛盾而自负的想起了自己的淫荡,自己的放荡不羁。那只是她报复男人的一种方式而已。她其实内心底对那些贪图淫邪的负心男子憎恶到了极点。她愤恨,她愤怒,她潜意识里的怨念开始爆发了。她的怨念爆发,直接导致了她的地魂所主宰的魔化鱼玄机的疯狂杀戮。

    魔化的鱼玄机开始疯狂的京城的各个地方开始杀人。杀人的手法极其惨烈,毫无章法,根本就是歇斯底里的为了发泄而杀人。而且所杀都是男子,均是淫邪之人。

    另一方面,因为魔化鱼玄机体内存在着秀臣的二魂,她在某些时刻,地下研究中,又是以秀臣的精神力出现的。

    他告诉了上丰太岁研究的进度并且带领了上丰进入到了地下古墓,发现了鱼玄机历经千年的尸体和上丰二十年前的尸体。

    而这个时候,因为二十年前物化新的上丰的时候,给上丰喂食了大量太岁,因为上丰体内只有一魂三魄,因此物质化能力在这个时候才在他身上开始显现出来。而且很微弱。

    上丰也开始逐渐疑惑,也开始怀疑事情的真相。

    而这个时候,魔化鱼玄机的杀戮越来越疯狂,甚至到了屠戮的地步。甚至在大面积范围内,魔化鱼玄机开始物化出自己傀儡一般的无思想的分身,开始四处杀人,

    其实男人淫邪虽可恨,但罪不至死。

    鱼玄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这个时候她又不是魔化鱼玄机的对手。该如何削弱魔化鱼玄机的实力呢?

    在一个细雨朦胧的夜晚。她望着窗外的夜色。想起了当初她十三岁时名誉长安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纯洁啊。天真烂漫,拥有的只有无尽的文采,她是快乐的。根本没有其他想法,心无杂念。

    心无杂念。

    心无杂念…………

    鱼玄机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心无杂念。

    为什么魔化的鱼玄机会如此的疯狂。她的能力为何会如此的强大?说到底,还是她是象征着自己心底内最阴暗最邪恶一面的地魂和恶魄物化出来的。

    也就是说,自己的那些邪恶的想法,那些潜意识里最阴暗的憎恶,都直接影响着魔化鱼玄机的能力。

    那么,这样说来,如果自己能做到六根清净,心如止水,心无杂念,脑中无恶。

    那么魔化鱼玄机的能力不就自然被削弱了么。

    次日,鱼玄机消失了。开始彻底隐于市朝。

    去那里精华心灵最合适呢。

    一定是一个最适合思考,最安静,最能让人产生不了杂念的地方。最终选择了大雪皑皑的昆仑山脉。

    这里终年无人,气氛寒冷,适合人思考,保持冷静。同事也是道家修炼的绝世宝地。

    鱼玄机终日在山巅盘腿打坐,净化心灵,顺便刻苦修炼太岁赋予的物质化能力。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心中有善无恶,邪念尽数速速褪去。

    在大风终日的猛烈吹拂下,在四周常年静谧的环境下。鱼玄机的心灵一点一滴的在逐渐沉淀,就如同钟乳石形成的那般,她心中的那些恶念,那些潜意识里最肮脏的想法,都在一点一点尽数褪去。

    她就如同苦行修炼的道士那般,终日做在山巅。

    日以继日,夜以继夜。

    魔化鱼玄机体内的恶魄在一点点缩小,地魂在一点点衰退,至少,她潜在的对亲人的爱又浮现出来了。

    她至少当下不会伤害上丰了。

    而这个时候一直对鱼玄机身份产生深深怀疑的上丰正好在鱼玄机的养父养母家发现了鱼玄机不是养父养母亲生的真相。

    知道了鱼玄机其实不是自己的表姐。

    连日以来的上丰接连不断的接受着各种打击。

    他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

    他终于,发烧,倒下了。

    上丰在一点一点的坚强,

    他也在一点一点的接受历练。

    他在逐步的接近真相中。

    鱼玄机这个时候决定帮助上丰一把,指引他一下。

    于是,她利用时空挪移的能力把上丰带到了自己修行静心的雪山上。

    走到他的面前,告诉他:“真像,就在地下。”

    而后上丰做出了一个几乎改变了事情走向的决定。

    带着潘晓薇一起也闯凤凰城古墓,发现了地下秀臣早已死亡的真面目。

    然后潘晓薇带着上丰连夜一路飞奔到地下秘密研究基地。

    彻底揭穿了魔化鱼玄机幻化的秀臣的真面目。

    也导致了魔化鱼玄机血洗研究基地,造成了一场让XX组织大为惊骇的惊天惨案。

    由于自己在昆仑山上的逐日修炼,魔化鱼玄机的力量已经有所减弱,至少潜意识里不会再让自己伤害上丰。

    所以被困在研究基地里的上丰她并没有过多的担心。

    果不其然,最后潘晓薇带领着杜上丰逃出了地下研究基地,地下研究基地也被彻底的毁于一旦。

    魔化的鱼玄机自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的衰弱下去,于是乎带着太岁潜逃。

    魔化鱼玄机摧毁地下研究基地的举动直接导致了XX组织将00和01联合起来对魔化鱼玄机实施史上最大规模的追捕。

    期间在昆仑雪山修行的鱼玄机心内的邪念逐渐趋于虚无,心里的咒恨和怨念也在一点一点的逐渐散退。

    魔化鱼玄机的能力也在一点一滴的减弱。

    所以她杀的人越来越少。

    她所能瞬移到的位置越来越少。

    她几乎是逃遍了大半个中国。

    她逃跑的方向就是昆仑山。

    她知道,鱼玄机在那里。

    她要拼死一搏,进行最后的决斗。

    只要鱼玄机一死。

    她的能力就可以无限次方的增长。

    鱼玄机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静坐在昆仑山脉上,任寒风日日刀割一般刮在自己身上,她静候着魔化鱼玄机的到来。

    最终,魔化鱼玄机已无力逃脱,她最终来到了慕士山上。被逼入了绝境。

    她想找到鱼玄机。

    但是鱼玄机就是没有露面。

    于是她便开始杀山下的军队。和空中的直升机。

    她的目的,就是把鱼玄机逼出来。

    尽管她的能力几乎被削弱大半。

    但是坐到毁天灭地的地步,还是绰绰有余。

    但是军队尽亡,鱼玄机并没有出现。

    魔化的鱼玄机只好打上丰的注意。

    她利用时空挪移将潘晓薇和杜上丰两人移动到山巅。

    但是她潜意识里是爱着上丰的,她不可能杀上丰。

    所以她不费吹灰之力杀掉了潘晓薇。

    上丰顿时悲痛欲绝。

    上丰失去了最爱的人,心里顿时崩溃。

    也没有人再去保护上丰。

    随着黑崎京介也剖腹自杀。

    最后只剩下了上丰一个人和魔化鱼玄机对峙。

    这个时候,就在山中深藏的鱼玄机终于按耐不住。

    她知道,最后的决战来了。

    最后了断的时刻来了。

    她飞身出来,尽千年来所学物化出了道教神兽,青龙和朱雀。

    而魔化鱼玄机也明白此战以为着什么,胜王败寇,她也用尽自己最后的能力,物化出了白虎和玄武。

    然而,两人的大战即将开始之时。

    XX组织的最后秘密武器,激光炮射了下来。这一击是毁天灭地的,足以夷平昆仑山脉,千钧一发之际,表姐在最后的关头果断瞬移到了上丰的面前,然后带着他逃离了那里。

    上丰活了下来,而魔化的鱼玄机,则伴随着激光,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我惊魂未定神游身外的看着表姐。

    刚刚表姐从头到尾的叙述都是平平淡淡,如一泓清水。

    但是在我听来,字字都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这半年来发生的所有诡异难解的事情顿时在我脑海中串成了一个串,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体系。

    想不到这些诡异莫名事情的背后,竟是这样惊天的真像。

    我望着表姐红润的嘴唇。

    我虽然心底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是我还是想听她说出来。

    “鱼玄机,就是我,我,就是鱼玄机。”表姐平静的说道。

    这几个字,每个字都重重的捶在我的心上。

    我彻底傻了。

    想不到伴随我一同长大的表姐竟然是一个已经活了千年的人。

    而且是一个神一般存在的人。

    我怔怔的愣在原地。

    嘴巴微张。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了。

    那是大脑反应不过来的典型表现。

    任谁突然知道了这样的一个真像都会是这种反应。

    我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表姐的脸。

    我面前的这个人。

    不是别人。

    真是唐朝的鱼玄机。

    她存活至今。

    表姐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

    然后静静的望着我。

    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瞳。

    “我能吻你么?”表姐突然轻柔的问道。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然后表姐一点一点的把脸凑近我。

    温润的嘴唇贴了上来。

    我和表姐的舌头交织在一起。

    我们互相用力的吸吮着。

    拼命的互相汲取着。

    不知道我们吻了多久。

    表姐松开了嘴,然后大喘着气抱着我的脑袋。

    鼻子蹭着我的鼻子,柔情似水的望着我,动情的说道“我爱你,李亿。”

    这一刻,

    我在表姐心里。

    就是李亿的替身。

    她压抑了几千年的情感。这场长眠在心底千年的相思。

    是该释放了吧。

    我一把抱住表姐,将她深深的揽入怀中,然后深深的吻向她。

    表姐轻微的呻吟着,手解开了我的衬衫。

    我将表姐扑到在床上………………

    我躺在床上,表姐伏在我的怀里。

    她笑了。

    她欣慰的笑了。

    尽管我并不是李亿,

    尽管我只是有着和李亿相同的外貌。

    足见她的爱有多深。

    “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死以来,第一次这么的开心”表姐依偎在我怀里轻轻道。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表姐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知道吗?为了你三次复生,我的生命已经快要终结,我付出了六十年的光阴,但是我无怨无悔。”

    我依然是木然的点了点头,但是眼眶里已经满含泪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问表姐道。

    表姐在我身上趴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静静的说道:“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一个没有人存在的地方,一个能让我安静下来的地方,静静的生活,静静的死去。”

    表姐突然抬起头,帮我抹了一下眼里的泪水,我看到,她也已经眼泪盈眶:“因为,我得到了你,我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表姐啜泣了两声,然后再次趴在了我的胸口:“我想明白了,人的生老病死,自古就是一种不可违背的自然规律,任何妄图打破这种规律的人,都将得到惩罚,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你看不到的链,在平衡着一切。所谓的永生,就是打破了这个平衡链,这是一种逆天的精神,是要受到天谴的。”

    我看着她:“你不打算再重生了?”

    表姐笑了笑:“我想好了,能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死去,也是一种幸福”。然后表姐收起了笑容“活了千年了,我腻了。也真的累了。”

    我抿嘴,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太岁呢?”我无力的问她。

    “我将它彻底烧毁了。”表姐的眼睛无神的望向窗外“这个东西本就不属于人间,它已经遗祸千年,若这个东西还存于世上,必将又是一个祸害。”

    我望向天花板。

    一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有件事可不可以求你?”我问表姐道。

    “你说……”表姐把脑袋埋在我胸口握着我的手说道。

    “你能让晓薇和京介都活过来吗?”我知道这个问题很无耻。

    特别是问这样一个深爱着我的女人。

    表姐突然缓缓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

    “他们都是私欲所致,妄图追求所谓的永生本来就该受到报应,他们的死,是他们对于自己行为所付出的代价。”

    表姐说着,望着窗外一望无垠的天空。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紧闭上了双眼,不想让泪水留下来。

    那一晚,我和表姐整整一夜的激情,没有停歇。

    表姐似乎要把我榨干一般。

    最后表姐赤裸着身体骑在我的身上,大喘着粗气,然后开始一下接一下的扇我嘴巴。

    那力道很大。

    不知道闪了多久。

    一直到我嘴角都流出了血。

    表姐才筋疲力尽的停下。

    但是她也没有俯下身来,只是高高的挺立着双胸,不屈的望着我。又一日的阴天。

    不知何时,我轻轻的醒来。

    身边的床空空如也。

    表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我愣了半天,

    就那样出神的愣着。

    然后坐在床沿上,把脑袋深深的埋下去。

    胡乱的抓了几下头发。

    然后我起身,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件纯黑色的庄重的西服。

    出门。

    然后打了一辆车,直接坐到了太子峪陵园。

    我走道秀臣的墓前,为秀臣献上了一个花圈。

    然后对着秀臣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没有哭。

    我静静的望着秀臣的黑白照片。

    想起在秀臣家住第一晚的时候,秀臣吓唬我,在电话里几乎快忍不住笑出来的声音:“今晚过的怎么样啊?”

    那晚秀臣的照片也是是这样黑白的。

    我突然笑了笑。

    然后凝视秀臣的照片良久,转身离去。

    之后我去了后海,

    这个经常和晓薇一起来看夜景的地方。

    那个时候晓薇每次来都穿着拖鞋。

    而我穿着皮鞋。

    有一次,晓薇穿着拖鞋行动不便又走不快而且还差点摔倒。

    我不禁笑笑抱怨道:“笨蛋,跟你说多少次了,每次来散步穿便鞋不要穿拖鞋,这样路上我们会耽误很长时间的。”

    晓薇突然不说话。表情安详宁静的就像后海夜晚的湖。

    “如果我是故意的呢?”晓薇认真的说道。

    我俩,就在夜晚的一片霓虹中静静的对视。

    晓薇突然一把冲上来抱住我。

    我也抱住她。

    我又笑了笑,然后我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吸了一会。转身离开,然后我打车,回到了家。

    到家中,我打开淋浴喷头。彻彻底底的,干干净净的洗了个澡。

    我从未将身体洗的这样的干净。我洗了很久,很久很久。

    然后,我走出浴室门,用毛巾擦干头发。然后用吹风机吹干。整理出了我最满意的发型。

    之后,我走到厨房。将煤气打开。

    那煤气喷出的声音还挺好听。

    然后转身,返回屋内。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钻进了被窝。

    我轻轻的闭上眼。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仿佛又坠入了那一片一望无际密不透风的黑中。

    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黑,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感到身子轻飘飘的。我的浑身都在一点一滴的失去知觉。那来自天际的不知何方声音在耳畔响起。一点一点的召唤着我。

    我看到了秀臣。我看到了晓薇。她们在朝我招手。我离他们几步之遥,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这个时候,我猛然醒来。我突然想到,窗帘还没拉好。

    我吃力的睁开眼。利用最后的力气抬起一点脑袋。

    我看到。窗帘遮掩着的半扇窗户外。一头白发眼睛猩红的表姐,正在直直的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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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27:36
    没整明白  开头还挺带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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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31:59
    什么东西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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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33:24
    回复升级加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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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9-3 21:34:32
    没看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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