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车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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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冬季，消费者打网约车时，碰到“臭车”的概率比夏季增长不少。相关话题“越来越容易打到臭车了”又一次在12月23日晚间冲上热搜。

这类话题困扰市场已久。此前，粉丝超过150万的抖音网红“—馬冬”就曾发布一则吐槽网约车异味过大的视频，并表示“打到一辆臭车，开窗户冷，关窗户臭。头油味+皮革味+汽油味+暖风一哄，直奔天灵盖，晕车buff拉满。”该视频下近5000条评论几乎都表示有类似的打车经历。

对此，网约车平台滴滴在其官方微博发公告表示：“非常抱歉和惭愧，没能为大家提供一个相对清新的出行环境，影响了大家的用车体验。”滴滴表示，目前正开展“异味车”治理专项，争取改善大家的用车体验。

网约车产生臭味由多重因素导致。中国科学技术协会此前发布的文章显示，车内臭味主要来源一是以塑料、皮革为原材料构成的零部件发散出来的原材料味道，二是车内加工材料的化学药剂散发的味道。

事实上，司机和乘客也是臭味的“贡献者”。上述文章指出，司机本人的卫生状况、常见的车内吸烟行为、车内的微生物和没有及时清理的车载空调，都是重要因素。大量积聚的微生物和它们分解有机物形成的分泌物们形成了一股杂糅着霉味、臭鸡蛋味、脏袜子味、鱼腥味的复杂味道，闻久了甚至可能让人呼吸急促、头晕眼花。

正是因此，对司机行为的约束，成为此次滴滴整治“臭车”的重点。

具体来看，滴滴已在全国上线“拉黑异味车”功能，如用户在乘车过程中遇到不好的体验，可通过滴滴App行程中页面操作未来12个月内“不乘坐该车辆”；同时，将对车内空气差评率较高的司机暂停服务培训学习、对司机服务开展正向激励考核等方法，试图以此改善用户的体验。

但要解决这一问题，只靠约束司机行为或许是不够的。不少专职网约车司机称，他们每天至少要开十四五个小时的车，否则根本赚不到钱，长时间处在这个狭小空间难免会产生一些味道。 如滴滴司机刘师傅就表示，“异味车”问题司机存在一定责任，但也是迫于无奈，“我们也想保持干净整洁，但是哪有时间。”

以刘师傅为例，他通常上午7点出车，一直到晚上11点收车，每天工作时间超过16个小时，“有司机甚至不回家，累了就在车里睡觉，醒了继续开。”

而据真实故事计划报道，此前曾有一位上海网友发帖称“上海10个网约车司机，9个睡在车里”。有一次他打车的时候和司机师傅聊了聊，师傅说：“干我们这行的，就算租房，都不一定有时间回去住。我是真把车当家了，没办法啊。”

高强度工作下，司机个人休息时间尚且无法保证，更加无法保证车内卫生环境良好了。同时，为了提神醒脑，不少网约车司机依赖速溶咖啡、槟榔、香烟等，进一步导致车内异味加重，降低乘客体验感。

这背后，是竞争愈发激烈的网约车市场，和越来越赚不到钱的网约车司机。网约车监管信息交互系统显示，2020年至2023年，全国网约车驾驶员证增加368.1万本，增幅达127%，相比之下，同时间段内全国网约车订单量增幅不到11%，人均订单量也从280单下降到136单。

订单增长赶不上司机增长，网约车市场竞争再次白热化，发放优惠券成为平台引流获客的一大补充手段。多位网约车司机反映，2023年年中开始，网约车平台加大“特惠”“一口价”订单的推广力度，若司机选择关闭接收特惠订单，派单量会明显减少，有时甚至几个小时都没有一单。

但本就便宜的特惠订单，还要经过平台的抽佣，只会进一步压缩司机的收入。一位来自长沙市的网约车司机反映，他跑网约车已超过三年，入行时每单结算下来约合2.5元/公里，基本和巡游出租车的单价持平，晚间则可能更高；如今抽佣后每公里不到1.5元。

为保证收入，网约车司机只得不断加长工作时间，以至于不时需要睡在车里，进而产生气味问题。从这个角度审视，要解决臭车问题，只靠乘客“拉黑”司机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