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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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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奮斗
    2022-5-26 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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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壇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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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1-10-28 11:28:44
    我遇到这一家人,是由一次执法活动引起的。

      那是1988年的春季。那一年我21岁。刚参加工作不久,被分配到一个大湖的管委会。单位人员主要分两种岗位,我从事技术服务,有人从事渔政管理。由于是春季禁渔期,禁止各类捕鱼尤其是电鱼炸鱼和用绝户网捕鱼行为。可是有人仍然在做。任务重,单位执法人员严重缺员,这么着,技术服务人员也常被要求混岗参与执法活动。

      过程是在一个午后。渔民出湖了但还不至于返回,得把他们截在半道上,执法要的是人赃俱在。领导带我们到了湖边,口述了注意事项,人员分乘多条舢板出发,然后他去镇上调研工作。每条舢板四个人,轮番撑篙划桨,追上一个占上去一人,这样我们一条船至少可以捕获三条船。渔政站长和我,还有两名合同工(那个时候叫临时工)一条船。站长为何让我上他的船我想是对新同志的接纳与关照。选两名合同工估计是为着使唤方便。我是新来的,老家又不在湖区,彼此都觉新鲜,话题自然围绕着我展开。“第一次进湖吧?”“是,我第一次进湖。”他们三人算老江湖了;“第一次最难忘了,什么事都是第一次难忘。”凡事都有同感。一脸稚气,又新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自然放不开胆,由着他们说,自己陪笑。他们都在回忆着自己的第一次进湖,其中一个说是第一次进湖是在冬天,进湖在冰面上打尜。但愿我的第一次也会留下个美好回忆吧。“湖里有凌波仙子,我见过”,“吹吧”。话题终于又转到了我还没谈对象这事上。“凌波仙子专门喜欢高挑的小伙子,大学毕业生是缺货,小心把你拽了去”,“我们白搭,不是正式的,人家看不上”。我只是在笑,对凌波仙子也有过耳闻。站长还讲了“枪舅你这个小毙子(应当是枪毙你这个小舅子,结果一紧张说反了)”的段子。四人都哈哈一笑。一路嬉闹,人不觉得累。从办公室来到宽阔的湖面,既新鲜又敞亮。

      划行不到两小时我们追上了一条。由于我撑船不内行,于是他们安排我第一个下船。我一个健步跃入对方的船头,随之带来的是剧烈的摇晃和一片惊哭。船体摇晃我是想到了的,没想到的是听到了惊哭声。那哭声着实刺痛了我,中止了我的亢奋,人瞬间僵住了。急忙开始观察,才发现船上除一对夫妇外,舢板槽里还有三个娃娃!夫妇约30岁冒头,男人裸背撑着船,女人坐着补网,那种网老百姓叫丝捻子。女人背上还睡着一个娃娃。槽里娃娃每人的肚子上系一条绳子,绳子另一头固定在船楦上。哭声就是从他们嘴里发出的。毫无疑问是被我吓哭的!那种怯怯的怕,是孩子的本能,没有假的成分,不像是“娘老子教的”。大滴的泪水从孩子黝黑的脸颊滑落,我心如刀绞。惊恐是能够传染的。孩子们吓得大哭,我却不敢动了。双方都感觉太突然。我在谦然反思着刚才的行为。没想到一个健步会听到哭声,没想到一个跨越会造成如此伤害,更没想到船里会有那么多小孩,因为那是“一对夫妇一个孩”的年代。急急忙忙再数一遍,一二三四,是四个孩子。其中一个娃娃的头发有点长,长了不洗就显得脏。那个年代一对夫妇一个孩早已深入人心了,怎么就四个孩子?立马想起了刚认识不久的单位同事,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思绪在开着小差,反思检点了这次活动的合法性,行为没错,方式可能有问题?又按学生的思维揣摩国家的制度,一国两制,这到底是几制呢?再仔细瞧板舱里坐着的三个小孩,都没穿衣服,大的应当五六岁,小的也就三岁不到或两岁?比女主人背上的那个略大。用绳子系在座板上,“像极了三个小猪仔”。虽然良心阻止我这样想。我想说刚才是他们让我跳的,来弥补下内心的歉疚,但只是愣愣的看着,没吱声。

      我落在他们船上,他们落入我的手里,这么着我们尴尬的合作关系就生效了。刚才是三个娃娃不适应,现在轮到我了。三个娃娃三条绳已紧紧地将我裹缠。

      “领导,我们没干别的”,她急忙急的辩解着,我没有接话。心想没干别的?船是不允许出湖的呀。第一次有人将我与“领导”挂在了一起。又是一个没想到。但心里美滋滋的。我由一个学生一下就变成了领导,就像鲁迅笔下的阿Q一下听到了有人叫“老Q”。功劳就是刚才那一跨越,跨越之前我是单位里的小字辈,跨越之后就“升任”领导了。由此我想到了鲤鱼跃龙门。心里美滋滋了不短时间。我在执法,他们在抵触,于是先送过来一“领导”让我暖暖身心。我愣愣地站着,眼神也不敢直视对方。心里内疚着,表情木讷着。“领导您坐那”,“领导,累了也可去后蓬里躺躺”,她套着近乎,眼里全是讨好,声音谦谦的,模样大方的近乎泼辣。负责说话的是她,对付男的最好让女的来。这是正确的。因为陌生下去只有一种结局,我带他们去码头接受处罚。两个男人容易争执,更容易升级为争吵,这样对他们是不利的,因为他们是全部,而我只是代表。委实对抗不起。我就近坐在了船楦上,同时也注意到,他瞅了她一眼,那种瞅明显带有提醒的味道。她好像没有看到。他为何瞅她?我在想。让坐应当没有不妥,“去后蓬里躺躺”这句话有问题?他发现了我发现了他的瞅,于是慌忙挤出几丝笑容,算是对我的接纳。为了那口饭,表情可以重组。从僵硬的笑容里不难看出那是对权势的妥协。老百姓无一例外都尝试过这种妥协。虽然他们船上没有屋檐这个概念。凭感觉能觉察得出,夫妇俩没有惊恐慌乱,很是老道,看来已经习惯了这种被“管理”。要不然怎敢会出湖打鱼呢。我凝视着他拨水的篙,不自觉地抵触着“去后蓬里躺躺”,心里想的却始终是怎么会生那么多个孩子。看外表不是有钱花不了,是真心想要,还是避孕措施不到位?与我们小时候家里孩子多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吧?因为时代不同了。也在想他们现在的行为,政府不让捕鱼,为何偏偏捕,就像不让多生孩子偏偏多生孩子一样?与政府提倡的对着干好多人愿意为之。以艰辛、代际贫困为代价对抗着国策?这些对一个涉世不深的大学毕业生来说已足够深奥了。我相信,他俩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我脸上有稚气,心里没有内容,应当属于好糊弄的那种。看来,今天他们运气不错。

      船头他在撑篙,船尾篷口前面坐着背着娃娃的她,中间是坐在船楦上的我和槽里的三个娃娃。小船在犁波前行。我凝视着眼前的某处,小心着自己的动作,调整着思绪,尽量不再惊吓三个娃娃。跨越之前,打心里就认为执法活动就是看热闹凑热闹,没想到竟是这种局面。

      “一直在船上生活?”我佯装着平静。一半关心一半好奇。从小成长在大山里,只在电影里看见过船的。

      “嗯,湖里就是家啦”。她微笑着应答。

      “孩子上学咋办?”

      “拿啥上学”,他若有所思地接过了话茬。我向左转头,看到了他那身腱子肉和一脸的没有表情。我思绪又在跑调,不知为啥,看到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水浒传》里的“阮氏三兄弟”。“拿啥上学”一句话道出了他的无奈。我想堵他一句“那为什么还生那么多孩子呢”,但没有开口。之后是好长时间的沉默。他划着船,我在沉思,她手里在走网。蜻蜓在眼前飞绕,忙碌的须浮鸥、草鹭等在筑着梦想。头顶是蓝天和浮云,远处是依稀可见的腊山。山水毓秀,夕阳,蓝天,湖水,轻舟,燕鸥映在眼帘,开阔着视野。此情此景对一个心高气傲的大学毕业生来说思绪没法不浪漫。但眼前坐着三个不敢动的孩子,还有三条绳子。刚才那一跃又把我与哭声拴在了一起,心情无法轻松。我刚从滨海小城来此不久,湖水也有腥味,但比海水恬淡了许多。而眼前的局面也比书本里的数理化立体了许多。

      几个孩子不再哭,眼神里也似乎没有了胆怯,因为我没有再继续“作恶”。但是腼腆的很。有时转头看看我,判断着我,与我目光相对后立马扭头,再看看同伴,不敢说话。几个娃娃相同的眼神,相同的表情,复制着相同的动作。见到生人不敢说话,这是穷人家孩子的通病。娃娃是最善于区分好人与坏人的。但愿他们能得出“这个人不是坏人”的结论吧。我在观察着他们腰间的绳子,全是死扣的,小孩子概自己无法解开,那是他们的安全系数。三个娃娃不敢面朝我,悉数送我一后背。背影稚嫩瘦小,绳子往上是他们背上清晰可见的“算盘珠子”,一切都可爱又可怜地暴露在我的眼前。

      “不是计划生育了吗?怎么会有四个孩子?”我憋不住自己的好奇。

      “家家都是三四个”,她嘿嘿一笑,略带羞赧。农民惯用的是攀比,是法不责众的心态。“收不收随大流”,农民的世界里不随大流的不多。“家家都是三四个”让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家家都是五六个”的时代。听母亲说过,每逢母亲去坡里做农活,就让弟弟坐在“婆婆(一种固定婴儿的座椅)”里,我们几个围在周边,哪儿也不准去,等待母亲回来。此时,若八九岁的我站在面前,我还能认识他吗?

      我扫着浩渺的湖水,打发着这段尴尬的时光。自由翩跹、温馨育雏的须浮鸥不时飞过。周围是芦苇,蒲草,远处是十里荷花。看到铺满湖底的蜈蚣草,能联想到森林,水虽然不深,但水底阴森可怕。平生第一次来到了水世界里。没有哭声该多好啊。这片水域,古称水浒,大野泽,北宋《水浒传》108将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清初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记载:“(梁)山南即古大野泽”。而该湖位于梁山东北约40公里,可见湖面之缩减。一千年时间,因为黄河几次改道,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当年八百里水泊,如今只剩眼前这片“小水洼”了。我们现在的位置正是水泊梁山的北路门户。远处的腊山就是程咬金、还有阮氏三雄的故乡,也是晁盖、吴用等初上梁山的起义根据地。人无常势,水无常形。真是“聚散皆是缘哪”。

      “这里姓阮的多么?”

      “不知道,没听说过”,他答道。我急忙收住了话,意识到自己在跑神。懵懂好动的年龄,思维也跟着跳跃。现在想来,当时为何不问人家贵姓,却问了那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不上学咋弄?祖祖辈辈在湖里呆着?”我又回到了正题。

      “供不起呀,哪来那么多钱”。她尽显无奈。

      “少生一个可能就供起了?”我还是没有憋住。此时的我还没学会与人交流,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应当认可我的大实话?之后是长时间的拨水声。她曾试图说话,眼光看过来几次,只是在观察,眼神里透着深浅难测与拿捏不准的疑惑。不说话冷了场面,说吧又怕说错了导致“前功尽弃”,在极力思索判断着对方想听什么,怎么对自己有利。

      “四个也太多了吧?”因为我们老家那边三个孩子的家庭已经几乎没有了。

      “养大了就成”,她开口并说了句真理。是的,只有养大这一种选项了。养大就得先解决今天吃什么,于是在禁渔期里出船打鱼了。只是每一只船总得有个码头,船多了会靠不了岸的。

      “一个姑娘一个儿多么好?非得要三个儿子?”期间,她告诉过我三个儿子。“不是,我背着的是女孩”,“去年底生的,两岁了”。她的脸上溢着笑,透露着她对女儿的喜爱。哦,儿女双全,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唉,也不想要那么多,有了就得要唉”。哦,我又明白了。眼睛余光里瞥见他怒视了她一眼,带有明显的嗔怪。她没有看到。他却又发现了我发现了他的怒目主义,装扮没事人似的撑着篙,不用眼睛也能把准方向。她头上包着花绉绸,露着刘海,上穿茶色条绒褂子,下身葱绿色裤子,看不出丝毫的娇惰浮华,依稀可见伊将快消失的爱美的心。爱憎得失间,一人唱着多个角色。这就是生活吧。他为何又怒视呢?可能担心她说出更多的唻,暴露家丑?也可能是湖区流行的那个段子在作祟?

      记者:晚上你们做什么呢(读书,学习,上夜校吧)?

      某男:晚上搂着老婆睡觉唉;

      记者:睡累了干什么呢(总得读点书吧)?

      某男:睡累了歇歇再睡唉。

      面对这种段子好多女同志说话经常半吊子。这正是他的担心?我在努力跟上他们的节奏。

      “你们这里不计划生育?”我知道老家那边超生一个会拆房子扒屋让人过不成的。

      “他们也管”。这话有意思。他们指的谁,读者都能看明白。他的眼神不好看,她没再往下说。看结局,断定他们与我们老家管的不一样了。水是天然的屏障,阳光进来会折射,子弹进来会拐弯,当年鬼子进来后找不到北,政策跑偏也就在所难免了。看来啊,湖区生活就这样,只要不是翻了船,很难撼动他们的怡然。

      三个娃娃开始动了!每活动一下,都怯怯地回头看看我,然后再互相看看同伴。平时调皮,有生人在,自己就不敢动了,这是我儿童生活的真实写照。

      “用绝户网捕鱼,以后吃啥呢?”他的眼神促使我主动转移了话题,想证明我行为的正确,多少弥补一下刚才的鲁莽,也有点替天行道的味道。

      “得看今天吃啥!”他又说话了,仍然没有表情。生活实际而具体。此语有些微的我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他一句话逼停了我。在一个没有鱼的世界里,怎么打到鱼呢?只有下绝户网了。我们本身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更不可能说出同调的台词了。眼前的一家人与船成了理想的丰满与现实的骨感的最佳聚焦点。“今天吃什么”与“活在当下”是一个意思的两种表达,今天吃什么是地道的现实主义,而活在当下却有了浪漫气息。老百姓是现实的,只会说今天吃什么;文人墨客多是浪漫的,会说活在当下。其实,不解决“今天吃什么”是没法活在当下的。此时此刻,我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已不再是一名学生了。自中学时代起,就无数次听老师说社会是个大染缸,自己也认为社会就是个大染缸,但染缸意味着什么,茫然无知。而刚才的那一跃将自己的一条腿迈进了染缸里。我们说的是同一个命题,我考虑的是湖区,他考虑的是六口之家。都是对的。世上本来就无对错之分嘛。

      “岸上有房子吗?”

      “没有,那里还有个大的(船)”,他用下巴指了指。哦,共两条船。这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他黝黑的皮肤里透着健康,这或许是他的最大财富了;她坐着,皮肤略白于丈夫,全身透着母性的慈爱与丰满,最暴露的是宽满的臀部,符合老百姓多子多福的审美。三个光腚孩子个个眸如水晶,通体清一色黑黝黝、萌逗逗。

      我的思绪始终在眼前与《水浒传》里来回摇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潇洒、豪迈得很,被文人墨客颂扬,超俗脱群,又极具诗意。可是酒肉从哪里来呢?平民生活里需要诗意吗?

      “兄弟人家,吃鸡头米吧”,她递过来一小瓢芡实。那是湖里的特产。我已由“领导”变成了“兄弟”,不知是我的目的达到了还是他们的目的要达到了。不得不承认,分寸他们拿捏的很好。把“领导”放在一边,才会出现“我们”。工作和先前的实习是两码事;夫妻俩瞬间让我明白了不识字和没见识是两码事。

      三个娃娃还是小心翼翼。我在观察着,后悔着刚才的粗鲁,但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我的角色让我处于尴尬被排斥的位置,无法将自己的同情心完完整整地交给他们,来表白我的歉意与友好,最恰当的可能只是面带微笑了,大人不凶小孩子就不会害怕。孩子最能分辨丑恶真假,也最怕凶神恶煞。几声哭泣加三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使我瞬间完成了由凶神恶煞向善良信使的蜕变。童真是最好的老师。其实,这里面起关键作用的是我的童年。这是他们夫妻俩无法猜透的。三个娃娃更不可能知晓,我观察他们实际是在找寻自己。童年的记忆最深的就仨字:饿、馋、冷。光腚孩子是不怕热的。我在这个年龄时,夏天没穿过衣服的,更不用说鞋子了,不同的是腰间少了那条绳子。大人无数次地吓唬过我们:“再不听话,就用绳子拴住你”,终究没有被拴过。里面有爱意,也是环境使然。大山里的孩子是拴不住的,不像眼前的巴掌大的空间,稍不留神可能就跌入深渊。

      低头三个娃娃三条绳,抬头满眼豆绿色的湖水,远处不时有鱼儿打出的水花。我从外面来到这个世界,而他们可能还没有见过湖水以外的世界吧?

      我左右接话,不咸不淡地聊着,三个娃娃开始了你戳我我戳你,放松了警惕也就放松了手脚。一只水鸟掠着水面飞过去了,似乎激起了湖底水草散发的清香。渐渐地,孩子们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恐惧,概依稀复原了我来之前的光景?船体不再摇晃,湖水复原了之前的涟漪。我来之前或离开之后一家人是其乐融融的啊!记得小时候,父亲母亲要去山上忙农活,解决我们一家人“吃什么”,只好把我们几个锁在家里,临走再把火柴藏好或带在身上。屋子是土坯屋,我们在炕上不敢动,人静下来了,老鼠就开始活跃了。在老鼠的磨牙声中我们盼着母亲回来。因为穷,小时候没留下任何照片,更没有任何影像资料,眼前的这几个孩子回放着我的童年,能够完整的准确无误地看到儿时的自己。这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了!至于查扣船只应当是他们的事了,因为我本来就是“帮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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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0-9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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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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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21-10-28 15:4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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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2-25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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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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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22-1-3 13:15:18
    老马家可以说是这片土地上最受欢迎的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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