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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罪行倒置 [打印本頁]

作者: 7328009    時間: 2017-5-1 21:30
標題: 罪行倒置
微小说《罪行倒置》
  ——若人


公元3017年的某月某天,江水缓缓,碧波微澜,淡蓝的天宇上绣几朵飘忽的流云,张政义躺在江边供人休息的橘黄的长木椅子上,气定神闲,一份公家公务员的试卷被清风伴着日光,吻皱了。

张政义气愤地写下一首义愤填膺的诗歌,以表其志,当然可以公抄于下:
我常常鄙视

我常常鄙视肚皮秀气的人
不论是扫大街的环卫工人
高官厚禄的权势者
还是满腹经纶的教授学者
无知无识的中年村妇
/
我常常鄙视满嘴仁义善良
娇艳的花瓣一片片殒命
嫩绿的草儿一株株死去
甚至妖言惑众杀人无形
/
我最鄙视尖嘴尖脸的老师
满嘴仁义善良
满心狭隘猜忌
满手斑斑血迹
满眼邪恶充斥
/
满嘴仁义道德的老师啊
你威逼学生撒谎
咄咄叫人道歉
它怎能看清眼泪的质地
/
满心狭隘猜忌的老师啊
你将邪恶的标签
强势贴进学生的心房
它的满嘴仁义是砒霜
/
满手斑斑血迹的老师啊
你扼杀了一代又一代
你却说是关怀备至
更要日月为你作证
/
满眼充斥邪恶的老师啊
你那一束束怀疑的目光
真是一把把匕首锃亮
活生生剜下无数嫩肉
/
我常常鄙视满嘴仁义善良
尤其使我鄙视的是明眼瞎
同为被残害的可怜虫
硬是为主子高声雄辩
好一副理性的奴仆相
好一张标榜真理的丑皮囊
/
伟大的主啊
你的使命啊
杀了它吧,毫不留情
伟大的人啊,人啊

不妨先给读者老爷们透露一个秘密,诗中丛林的深处裸胸赤乳睡着一只主人公,名叫贾花花,长得十分不好看,确切地说是不忍直视,还不如张政义五十岁的小鸡鸡可爱。尖嘴尖脸,恰似人猿,指甲长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发魔女的第二百五十代后裔呢,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貌似从公元前二千年穿越而来,乍看一下,老人家必定立马魂归西天。

张政义,须发斑白,胡子拉碴,才高七斗,学富三车,说起话来,宛如汗血宝马腾空而起放的大响屁,多有人称他是疯子、垃圾,就连他的某位老师也点名批斗他,硬是说他的态度顽劣。然而,网络上的文友骚人什么的,凡是和他有过一次交谈的,活者看过他的文章的人都夸他,必成大器,虽言辞偶有不逊,态度时有不恭,但是也掩盖不了他智慧的光芒。而且,读者老爷们应该知道,公元3017年,是一个处处充满正能量的大美时代,是史无前例的美妙时代,就连巷子深处的女人们都懂得谈诗的乐趣,完全超越了只知搞事情的畸形时代。


张政义和贾花花原本毫无瓜葛,休说仇恨了。贾花花听说是一位辛勤的园丁,张政义也通过道听途说的方式摸清了她的三围,甚至就连她如何放屁的姿势也揣度得死也不瞑目,如果在张政义有生之年,她不能或是不愿改变放屁的姿势。

“扫地的大叔大妈真是品德高尚,敬业的精神真是一丝不苟。”张政义又开始疯言疯语了。此刻,一位年轻的环卫工少妇正认真地从他旁边清扫落叶而过,这一幕使他深受感动。“贾花花不应该这么快就去学校施展误人子弟的丰功伟绩,她应该先去环保局申请一份来之不易的好工作,并认真享受一番之后才去的。可是,她没有这样做。”

张政义摇摇鹤发童颜的头颅,连连叹息,水里的黑鱼见他这般模样,很不服气地反问道:“老头儿,你摇头干嘛?贾花花那么丑,你值得吗?”

“鱼啊,哪怕贾花花比你更丑十倍,可你终究不如她啊!”张政义沉重地说道,“你要知道,贾花花,动一动殷红的嘴唇,露出黑漆漆的牙齿,就把你杀于无形了。”

“吹牛!贾花花不是和你同类吗?你的牙齿怎么那么白。”黑鱼半信半疑,“难不成,贾花花中毒了?”

“何止中毒啊,这毒还在扩散呢!”张政义说,“你别看她已经六十三岁,可是整起人来,非得叫你们鱼类胆战心惊。”

“她一个七老八十的丑老太婆,有什么力量整你?”黑鱼不屑地说。

“你误会了,她不敢整我,她心胸狭隘,整不起我。但是我的老婆子就要遭殃了?”

“确实,你满眼都是智慧的火光,贾花花瞎了不成?不识泰山?你瞧瞧,我非常尊敬人,并为你的精神感到骄傲,你就是余生的榜样。”黑鱼激动地满嘴甜言蜜语。

“贾花花倒也没瞎,只不过高度近视,三米之内,人畜不分,就连她爹她妈也认不出。但是,她的利嘴真是面积不很大的利嘴,肚皮秀气,还不如你肚腩的二分之一。”

黑鱼更激动了,“老大,你为何不用你的智慧收拾收拾她呢?哪怕她是一个老女人,又丑又不好看,对吧!给她点颜色瞧瞧!”

黑鱼这话无意间说到了张政义的痛处。


在张政义还是一头雄壮的公牛的时候,他的老婆子正值妙龄之年,笑脸美如话花,心地善良,刚出生四天的羊羔都只能望其项背。他的老婆子,在街上遇见乞讨的人都要掏腰包,不顾乞讨的真实性,张政义的腰包就被她掏了无数次。

然而,善良总受邪恶的陷害。贾花花当年是她的老师,因为一次平常事件而结怨良深,张政义也因伉俪情深而加入到了贾花花挑起的无厘头的非正义战争之中。

当年张政义的老婆子向贾花花请假一天,请假不是为了约会,也不是为了逃课,而是办正事。

当年的张政义老两口,贫穷如脱毛,几乎脱光了,只好做兼职,以保生存。但是,贾花花硬是冤枉他的老婆子撒谎。批复的假条足足迟到了十三个小时。

张政义因为气愤,写了一篇随笔,不料,贾花花扶了扶眼镜,看见了。看见了还没什么关系,令人悲哀的是,她居然心甘情愿地对号入座。

接下来就是战争的旷日持久了。


贾花花主动打电话给张政义,理论,一理论起来,就理论了三十分钟,这远远超出了张政义允许她的时间十分钟。

贾花花一开骂,历史险些就要被改写了,张政义急中生智,挂机,拜拜,管你大爷的。

她骂张政义里外不如一、邪恶、狠毒、不善良,硬是主动要求张政义向她赔礼道歉。

“这老师真搞笑!道歉强迫症吗?”黑鱼幽默地说。

事后两个周,张政义的老婆子终于被贾花花叫去办公室,心理咨询的办公室,贾花花唆使另一位值班老师先下班。

贾花花即将开骂,骂张政义的老婆子,也骂张政义。

老婆子终究太过善良,落泪了,石头般的泪水滚下她的脸颊,但是贾花花竟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骂,继续骂。

老婆子实在听不下去了,鞠了一躬,转身就走。贾花花大声呵斥:“站住,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继而,学着孙悟空的拍案而起,一步走到走廊上,一把拽住老婆子的手,老婆子立马瘫坐在地。贾花花依旧不放过,那就拖吧,还真拖了。

老婆子,受了委屈,当天的晚自习就没去上。她一个人躲在另一栋教学楼的三楼,走廊尽头的废弃的桌子下,幽咽地哭了三个多小时。

等张政义收到老婆子的信息时,老婆子的眼睛红了,如草莓红,肿了,如核桃大。眼白周围布满血丝。

“贾花花,满嘴仁义善良,实在叫人齿寒,不不不,应该是叫鱼齿寒。”


张政义的老婆子消失了,他找遍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冷风飕飕,路灯凄惨。

贾花花也派出爪牙四处打探。打探无果后,贾花花竟然还威胁张政义,“再找不到她,我可就要上报学校了。”张政义早已怒不可遏,“尽管报吧!”

黑鱼叹了一个气泡,“真无耻!”

“确实无耻!比这更无耻的还在后面呢?”张政义拍了一下大腿。

“我的妈那我哟,老头你别吓我!”黑鱼瞪圆了眼睛。

张政义写的那篇文章,没有针对任何人,可偏偏就她贾花花对号入座了,叫人奈何?原以为贾花花不可能那么记仇,谁知两周后,贾花花使出了杀手锏,伤害了他的老婆子。如此看来,贾花花那十天半月以来也非常不好受。

“肯定生不如死。贾花花就是那种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分不敬的卫道士,无知的卫道士。”黑鱼气愤地说。


贾花花当真上报了学校,张政义的老婆子被系主任传讯。

“我实在想象不到,贾花花是如何上报学校的?也不知那位系主任又是何种人。”黑鱼叹气地说。

“暂且打住吧!黑鱼!提她干嘛,一提就是我作呕!”张政义无可奈何地说,“你是鱼,不是人,你不知道的人类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好比你的老婆产的卵。”

“哈哈,老头儿,我产的卵我自己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人类的故事。”黑鱼摆一下尾巴,游走了。

“哎,怎么走了呢?我还有话说,我的老婆子一大把年纪了,一事无成,用人单位说她的档案上有污点。”老人说,“算了,我还是回家去烧饭吧,好好对待老婆子就是善待人性的良善。”

张政义站起身,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证人懦弱,被害人成了被告人。我张政义是看客吗?”

公园的小路,真干净,贾花花应该在上任为人师表之前,扫地三年,专心且谦虚地学学敬业的真义。

公厕处,一位大叔正坐在男女厕所中间的小隔间里,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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