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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天问》《卷一:汴梁会战》 [打印本頁]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5 16:54
標題: 《天问》《卷一:汴梁会战》
第一章:京郊会
《天问》书:“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这便是乱世及英雄。究竟是英雄创建乱世,还是乱世创建英雄?
何又为英雄?
以国为忠的大丈夫?大丈夫往往连自己最珍惜的人也保护不了。哪里谈得上是英雄?
侠义心肠的大侠?大侠往往不过是无所事事,四处流浪的武林莽辈。又怎能算是英雄?
万人之上的天子?天子顶多不过少杀几人便流芳千古,好时天下安乐,怒时天下皆悲,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英雄?
那么何为英雄?何为英雄……
何为英雄?
如是: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
二字相连便是生生不息,颂传万代的英雄?
上至金銮下至牢狱,何处寻英雄。何谓真英雄?……
宋宣和七年冬末,契丹灭亡对于宋国来说可是十分欢喜。只可惜,金王欲吞南朝,宋朝武官无不担心,是以东京城白日城门也是紧闭。
这日一匹快马从西方萧驰而来,马背上一名身穿戎装的士兵手臂不住挥舞,细看却是拿着一纸文书。到了城下便大吼道:“速速开门我乃是太原主簿亲信,有急事要觐见吾皇。”
城头的禁军听到此处,无不大笑。一年轻男子摸了摸腰间的佩刀,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道:“那么阁下的官职便是多大呢?”,只见此人长得是仪表堂堂,甚是英俊潇洒,怎知他出口却是这般尖酸。,此时天下谁又不是官大便是天王呢?不过是世人皆被这股世风感染罢了。
那城下士兵哪里听不出来此话是什么意思,大吼道:“城上的可是禁军北门统帅?此番事故重大若是大人延误此事恐怕会误国殃民!你可担待得起?”
那北门统帅对身后的人道:“他这可是在吓唬我么?”身后禁军都知这北门统帅一向肚量极小谁敢得罪,只得齐声道:“此人是谁哪敢开罪大人啊!”
男子点头道:“此话不错,不过我堂堂禁军北门老大何必与他这般见识?”便对城下士兵道:“你有何事?速速说来,如若真是什么大事我便允许给你开门。”
那士兵听到此话便知这人其实是害怕掉了自己官帽,如若真是个大事,一个禁军门前马鞍可担当不起。想到此处便将来意说的清清楚楚。
...
原来北朝阿骨打于宣和六年去世,新皇完颜晟趁势与南朝一并举军灭契丹,那时北朝担当主力,直逼上京;南朝则负责北进以使契丹腹背受敌。契丹二十余年国内两次内乱,春州失守后更是无力迎对,再则契丹德妃居庸关一败,德妃被天祚帝诛杀,继而天祚帝又将长子耶律敖鲁斡处死,至此契丹国运便也到了尽头,加上南朝乘机而来,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余地,南北受敌,西夏虎视眈眈,伺机也夺下不少土地。终于于宣和六年被两朝所灭。
此时那士卒所呈报之事正是完颜晟点将欲一举拿下南朝,南朝疆土已失三分有一。而此刻太原副都总管王禀战死投河,只剩下主簿等人与进城的金军进行死抗,故而冒死遣出一名死士请求救援。
当朝中诸臣得知此事,登时朝中文武无不吃惊。
钦宗皇帝得知此事大为恼怒,竟在大殿之上将上报者斩首,大哭道:“我朝与阿骨打有‘海上之盟’他弟进犯我朝,我朝该怎么办啊?本就不想做这个皇帝,却逼得我做。”眼前这天子哭哭啼啼全无办法。
当下士大夫,武将无不感叹唏嘘。谁人不知那女真旨意是在于黄河以北之地,当时宋金相约已好,可谁知宋军三十万对抗辽军残余却艰难万分。世上早已传言当完颜晟得知此事喜得是三日没有睡下拿起地图更是百般端详,恨不能立刻找出其中端倪。此番而来定是有所大图。南朝钦宗却这般懦弱实在是不堪。
钦宗皇帝拍了拍大腿对朝下大臣道:“诸位爱卿先回去吧,我朝还有个李纲啊,还有大宋的百万雄狮,料他完颜晟千军万马也憾不动我朝根基的,诸位便好好回去休息罢。”语毕,便伸出手去。
诸臣见到此景只得跪下大声道:“吾皇万岁!”千万遍的恭颂那天子,可谁又知道明日大家为谁而委屈自己的脚踝?世态炎凉,只有这金銮殿上的万岁听得沾沾自喜。
……
东京又作“汴州”或是“大梁”,为中华大地金水河、五丈河、汴河、蔡河通过之地,乃是大宋王朝命脉所在,如今北夷来犯,大宋江山不知何时便会坍塌。有扫帚星直犯帝王之地,此乃大凶之意。
东京南郊,天空阴霾好似老天也要为这天下大势落下眼泪,枯草半倒在地,秋风送过树叶渐落,原本宽大的路上竟然没有一人。悲凉泣稀,石板路不知何时竟然有些破裂的痕迹。
突然传来几声大笑,又听人道:“哈哈,此番李大人邀请咱们三人真是荣幸万分啊。咱们也不能让江湖人士笑话了咱们福建佟家了啊。”
声音快,人却更快,只见三条人影不知何时已在石板路上,三人步伐轻盈,速度直逼鬼神。
近了只见三人身高几乎不差,一人身配长剑,一人手持大刀,另一人却是空手而来。手持大刀之人正是那开口之人,只见他在冬日里敞开胸前衣物,露出胸间十分不雅且霸气无比却又低俗万分的胸毛,看来此人定是大大咧咧,口中说不要别人笑话,此时自己却已低了别人万分。
配长剑的男子脚步快得让人看不清,蓝色长衫及地,一脸温文,全然不似持刀大汉那般粗狂,果见他微微摇头道:“广至你呢便是夜郎王,不知汉朝之广域。”
那被呼为广至的大汉正是福建佟家的四代,名为佟广至;人称:刀风,至于此名的来源却是一段佳话,且说福建佟家以少林为祖师,百年前佟家佟冠宇为少林俗家弟子。此人实乃武学奇才虽是俗家弟子功力却直逼少林彼时方丈,为少林驱除契丹武夫,致使契丹人极少南下,便是南下也不敢难为少林。为此天子便在此人还俗之后赐予“闽州第一”以表他为国做的贡献,而这佟冠宇在知命之年创下这套“刀风”,至今已有百年却只这佟广至一人习得。因而得来这“刀风”之名。
佟广至听得佩剑之人的话却未能明白,问道:“封承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要欺负我学问低便来欺辱我啊。”
那佩剑男子正是佟家与佟广至同辈的佟封承,佟封承武艺更是了得,有“剑影”之称,更被当代武林同道视为下一代剑神,这人二十出头,却习便天下剑术,就连华山掌教都对他佩服万分。与佟广至合称“剑影刀风”,二人乃是佟家新秀中的佼佼者。
佟封承哈哈笑道:“广至只爱刀剑不喜文采,罪孽啊,咱们佟家百年来出了个傻头傻脑的四辈弟子,唉,吾为之悲哉。”
广至右手秉刀,左手却突然拍出,掌风大作,如猛龙袭来。佟封承却是不急,脚尖及地霎时已飘出一丈开外,他悠哉笑道:“广至的掌上功夫又有进步了啊,怕再练上一个甲子便敌得过先下的我啦。”
广至听到这里哪能不怒,大喝一声便要追去,却只听得一声咳嗽,就立刻停了下来不去追赶。
广至嘻嘻笑道:“大叔何必动怒啊,那封承实乃小儿,我们不必理会得。”
此刻佟封承才醒悟过来,此时身边有个江湖号称“小神通”的佟家三代佟烨在此,如此以来广至已经将了自己一军,佟封承急忙上前道:“大叔切莫听广至胡言,承儿知错了,不再与广至斗嘴咱们这就上路吧。”
那佟烨长相平凡,衣着平凡,脚步平凡,脾气却不小。只听他训道:“你们二人皆是咱们佟家以后的期望,却没想到如此不学无术,自己人都不知到相互遵从,实在叫人失望啊。”
佟封承急忙道:“大叔教训的是咱们兄弟二人以后自当相互扶持将佟家发扬光大,让天下人人敬佩。”
佟烨微微点头,脚步已经踏出。
广至见佟烨已经向前心中叫道:“好机会。”想着已经一拳击向佟封承,佟封承早已有所准备已经一步踏出。二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广至为人如何佟封承自然知道,这人向来不是容易放弃之人,方才自己出言教训。他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果然见铁拳袭来,自己则早已跑出,只见广至一人在原地暗骂不止。
广至见佟烨已经行了不远,自己也只得立刻跟上,至于这笔账目以后便一定得找佟封承讨回来不可。
三人行了不出三里,赫然见到前面一辆马车缓缓向前而行。
广至突然“诗性”大发,笑道:“鸿鹄行千里,燕雀才足下;我笑拂袖去,呆瓜慢慢来。”满口尽是欺辱这驾车与车上之人。
佟封承拍手道:“哎呀呀,连广至都会吟诗啦,只不过却一不押韵,二部对词,三嘛就广至会胡言乱语啊。”
那佟烨却是皱起眉头,心道:“这李纲好大的派头连他也来了。”
广至呼呼从马旁跃过,只见驾马之人身穿麻布衣,一张老脸死气沉沉,专心驾马却似没有听到几人谈话。
那驾马老头突然望向广至,广至猛然间觉得好似进入深冬,寒风刺骨,又觉整个身子奇烫无比。
佟封承哈哈笑道:“广至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佟广至猛然醒悟,啐了一口不在理会径直向前行去,心中却是又惊又怕。自己在江湖行走虽然时日不久但是也曾见过当今武林中的佼佼之人,却也没有人令他如此心寒害怕。不再多想,已经继续向前跑去。
又行了几刻,已经到了东京城下,只见人头攒动,竟然已经有近千人在这里等候。只见众人服色各部相同,想来都是与他三人相同,看来此处的人必定来自五湖四海,西至川蜀东到福建,北往河北南达两广,已然将大宋领土包括完整。
只见东方全是武林大派,少林,华山,昆仑,点苍,峨眉,唐门等派,而西边则是一群无名无派的豪杰。
佟烨自然以名门大派自居,径直走向东方。
近了只见两个和尚,一个枯瘦如柴,一个高挑清新,二人都是一副卑谦样子。佟烨拱手对那枯瘦和尚,道:“秉灯大师,两年不见。更见大师精神泛发啊。”
那头佟封承向高挑和尚,道:“师傅!”
原来佟封承少年时也曾效仿佟冠宇上少林,至十八岁时才下山来。而这高挑和尚则是现今少林方丈的师弟秉慈。
佟家自来与少林颜渊颇深,每次相见都是以礼相待,便连那佟广至也是唯唯诺诺,全然丢弃那副俗相,向二人问安。
佟封承见过二人之后立刻转向华山一旁,只见四个身穿白衣的人早已迫不及待的向佟封承走来。
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上前往佟封承肩上一拍,道:“封承啊,一段时日不见咱们好想你啊。”这一句已经道破自己是华山众人。
原来这四人便是华山新人,刚才年纪轻轻一脸儒生气味的正是“离剑”离笑,紧随其后温文尔雅,双手紧握的便是“破剑”破龙石,接下来的一手抱胸前,一手自然直,长相俊俏的自然是华山四人中的大师兄“剑魅”莫剑炯,最后的那披头散发,走路跛行的便是“道言剑”法思明。
四人与佟封承在两年前已经相识,那时佟封承向华山掌教指点剑法,岂止这四人大是不满,便打了起来。怎知这四人与他武功不相上下,越打越感有趣,结果却成了好友。华山掌教知道后便对佟封承加以指定,发现佟封承天资异禀,便无比喜爱他,几次想要其进入华山,只是碍于日益崛起的佟家决不允许才不了了之。
佟封承笑道:“哪里,不过几月没见你便这样说来,看似像在骗我啊。”
离笑哈哈大笑道:“要说骗人嘛,咱可不够格,倒是老破可有这个可能。”他口中老破自是破石龙,原来这破石龙以前入华山之前便是社会混混,整日里游手好闲,骗人那是家常便饭。
只是进入华山之后早已改了这些毛病。现下离笑便是拿破石龙以前的事来奚落。
莫剑炯轻咳一声,离笑立刻不再说话,一脸无赖。这莫剑炯一向以大师兄自居,自认为自己一言一行应该尤其注重,那便是代表这华山威仪。自是不能胡来。
法思明点了点头,想来很是赞同莫剑炯。
佟封承一把拉这破石龙的手,道:“石龙大哥,多日不见很是想念你啊,很想再次与石龙大哥一起练练啊。”
破石龙点点头道:“封承你是剑之骄子,我便算了,真想练习的话便找法师兄吧,近日法师兄的剑术是疾步上升,可能不需多少时日便能与你较量了。”
法思明听到此处却是并不反驳,看来破石龙说的话他是全数赞同了。
莫剑炯却是大大的不高兴,长袖浮动已经回去了。佟封承笑道:“莫大哥还是那般高傲啊。”语毕和离笑二人哈哈大笑。
此番东京南郊千余名武林豪杰相互慰问认识,好不热闹只是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架势,竟将大宋朝武林正道人士一齐集结一起,而又有何欲。
一盏茶功夫过去,佟烨望向秉灯,道:“大师可知这次李大人邀我们来做什么么?”
秉灯心中突觉难过,便道:“北夷南下,直逼东京城,想来是要保家卫国吧。”
佟烨见秉灯似有为难之处便不在多问,想起天下大势却又不免吃惊,现今来的全是武林中人,若是协助朝廷剿灭邪教还行,但真是与训练有素的北夷军队相抗衡却不免大有难处。想到此处心中更是一愣,传言北夷兵力直逼东京,那河南嵩山不是岌岌可危?
佟烨想到此节,冷汗直流,道:“大师,少林正宗是否……”
话未语毕,不知何处传来哈哈大笑,此处人有上千,几乎没人不语,这笑声却仍是传进众人耳中,清楚无比,想来来人内力之高,实属罕见。
只听“什么少林正宗,还不是些个秃驴整日里没事干,练练武术防身,现下连嵩山也快给女真蛮夷夺了去,还来这里干啥?不如早些投靠了女真吧。”声音绵绵不觉一声高过一声。众人立刻停下自己的话语,想要看看这叫嚣的人是谁。
秉慈听到此处已是大怒,提气大吼:“阁下何许人也?莫要藏头露尾,快快出来。”声音竟已经没了过去,看来少林正宗也绝不是徒有虚名。
只见十余名白衣剑客从天而降,只见每人肩上皆刺了一个楷体的“天”字,力道足矣,这些人从天而来自然是轻功高绝,足以傲视群雄,又见众人佩剑漆黑古怪,行为举止怪异,让人猜不透这些人是何处而来。
一般泛泛之辈当然不识得这些人,但少林号称天下第一,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只见秉慈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天山门人来了,却不知道我中原武林的事与你们西域人士有何干啊?”
只见一人走出,此人年约二十,长相奸诈,鼻挺唇厚,双眸无神,持剑的手秀气无力不知他是怎么使的剑。
此人拱手道:“在下天山吴字诀,见过少林秉慈大师。”
秉慈却并不领情,挥了挥僧袍,转过身去,竟然毫不搭理这吴字诀。吴字诀立刻解释道:“刚才那些话并不是咱们说的,而是一位自称来自天竺巴特那的大师叫我们带来的话,说是将来会来请教少林高招。咱们不过是顺道带话罢了。请大师不要怪罪才是。”
这吴字诀自然是带话不错,只是他却忘了,称少林僧人为“秃驴”的却只有中原一系的武林人士,天山虽不在大宋境内却也是中原一系,看来那天竺大师的话已被这天山众人改了上千遍了。明明是天山有意贬低少林,却推给了那天竺高僧。
秉灯却笑道:“吴少侠,如若再次遇上那华氏成的大师就请告诉一声边说:少林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原来巴特那又称“华氏成”自来是佛教圣地,被誉为“圣人之邦”,自古高僧万千,看来是来请教中原正宗的。
吴字诀合十道:“在下一定为大师带话,请大师回少林之后好好准备一下才是。那天竺高僧佛法精深,武艺超群,恐不在这什么少林正宗之下啊。”说完哈哈大笑。看他满口尽是贬低侮辱少林,秉慈却已是大发雷霆,一掌劈向吴字诀。
秉慈口中大骂:“天山小儿,吃老僧这掌‘慈悲手’!”这掌好不厉害,掌风强劲,气力如大佛压顶,无形胜于有型,比佟广至袭击封承那掌不知强了几倍。武林众人见景无不拍手叫好。
吴字诀哈哈一笑,足尖轻轻点地冲上天空,飞起竟有两丈之高,飞身时长剑出鞘,寒光闪烁耀眼,剑气奔腾,指向秉慈。
看得众人心下吃惊,不知秉慈接下来如何应对,都为他心下担忧。只听秉慈一声大吼“给老僧下来!”只见他双手紧握,内力发动,如龙出东海,狂风袭来。饶是吴字诀自大无比,心中吃了一惊,因为自己正急速下降,不!是直直坠落。眼见自己要坠落摔伤。只听一人叹道:“大师何必如此?”
吴字诀心下自是高兴,知道说话之人便是天山第三把交椅诸葛伍,此人年约五十,眉宇已经白了,灰发长飘飘,逍遥自在,轻身功夫更是一流,武艺当不在秉慈之下。果见吴字诀不知何时已在五丈开外。
秉慈“咦”了一声,自己身为少林正宗竟然没有看到来人如何出招如何将人就走。心下自是大怒,又要上前,却被秉灯拉了回来。秉灯知道这秉慈做事冲动,动手毫不留情,只能将他硬生生拉了回来。
秉慈大为不爽,只是秉灯是自己师兄自己也不好再说,恶狠狠瞪了一眼吴字诀,自己便走到一旁去了。
众人更是吃惊那诸葛伍的轻功,在场除了少许人见到诸葛伍出手意外,其余人都是不知。原来秉慈出手之招名为“慈悲风力”,意在将吴字诀套拢来去之路,让他无路可循,内力凝聚成风,欲以自然之力将人力的吴字诀生生拉回,给他一掌而绝非吴字诀所想是要他坠地受伤!
诸葛伍却是在那一片刻找到风力之眼,以他轻功来去自如,一把抓住吴字诀,再以一掌击出,凭借秉慈风力方才退到五丈开外!
秉灯笑道:“适才师弟行为不当,还请天山大侠不要在意。”
吴字诀嘻嘻一笑正要说话调侃,却只见诸葛伍瞪了一眼自己,自己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哪里,适才小子也有不对,还请大师莫要一般见识啊。”
秉灯点头道:“哪里哪里。”
众人见他二人满口敷衍,自觉无趣,便有各自说各自的。场面又吵闹起来。
晌午将至,却仍然没人接应,城下豪杰各个口上虽是没有说出口,心中其实早已不满,若不是想这自己江湖地位或扬名千古,只怕早已破口大骂。
“枢密院刘浩,见过诸位豪杰!”这一声大吼,并非以内力传来,却也醒耳,可见来人必是勇夫,果见来人生的是九尺身高,身穿黑色“青堂羌族缎子甲”,满脸正气傲然,正是个保家卫国的在世蒙恬。
再见他身旁那位竟比这刘浩还要高大威猛,一双星目环视四周,不失侠义,手持长枪,满腔热血,银色铁甲好不威风,只是银色铁甲上污秽不堪,却也淹没不了他的一身霸气。再见他仪表堂堂,不失侠义之时更是不失文雅。
佟封承见到此人,心下更是一愣,这人年约二十四,五,自己与他相比自是突显不足。当下急忙向人询问。结果在座几乎为武林草莽,何人识得朝廷人马,只不过这刘浩乃是枢密院忠臣,看他旁边的人自也是枢密院的人,当下也是猜测不定。
刘浩大笑道:“诸位听我说,诸位应李大人邀请而来,李大人万分高兴,只是金人势大,直逼汴梁,适才李大人和其他朝廷要员正在商议抗金大事,还望诸位多多包涵!现在请跟着我身旁这位岳飞一起,由他安排诸位的住行。”
说完不待众人说话已经离开。
岳飞作揖道:“烦恼诸位随在下一起了。”满口尽是绿林语气,让武林豪杰突感亲近,想大宋王朝重文轻武,由这么一个豪气万丈的人接待自是没什么话说。
怎料这天山吴字诀却是倍感无聊,只听吴字诀大吼一声道:“这便是大宋朝廷的待人之道么?好生不尽情义啊。”
秉慈听到这里哈哈一笑道:“看这位岳飞兄弟长相不凡,不比刚才那刘大人弱,我看他必是仙股下凡,我们乃是神仙故人当真应该随着岳兄弟。”说话紧随岳飞而去,其余众人见少林门人已经去了哪里还有怨言,也跟着去了。
吴字诀也是嘻嘻一笑道:“秃驴等等我啊,我也是神仙故人啊。”说着脚步已跟了过去。
……
太阳高照,阴霾尽失,大好河山尽在,汴梁东京还在,皇帝还在!
“是谁呢?把这些人全部都带走了呢?”东京城下,一三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喃喃自语。
左右马上上前道:“启禀秦大人,是刘大人新招的死士名叫岳飞!”
中年男子点头,低沉道:“死士?岳飞?”语毕,右手一挥,真气暴涨,竟有破空之声!自来只有刀剑武器行家使到滴水不露之时才能有这破空之声,可几乎没见过有人能凭一手做到,来人是谁?
大宋天空放晴,老天仿佛并不想让这大宋王朝气数殆尽!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5 16:55
喜欢的人帮忙顶一顶啊,虽然前3章或许无趣,但是到后面会很好的,第一卷已经写完了。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5 16:55
今天接着把第二章也发表了。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5 16:56
第二章:千里驱来
“千里驱来,神鬼哭!”
东京南郊,天空阴霾,乌云密布,好似要下起雨来。石板路不知何时已破裂。马车缓缓行驶在这条石板路上。
驾马的是身穿麻布衣,满脸皱纹,双眼空洞的老者,这老人若是半夜出来必定吓死人,便是白日也能吓唬襁褓婴儿。只见他回首向着马车道:“少爷,咱们这么走不会迟了吧?”
听他如此称呼,想来这马车之内的人必是他的主人。
听得马车内主人道:“不急,咱们和佟家那三人不同,不用着急。”听这话竟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再瞧他说话不慢不急,不缓不燥,再与佟家三人做比,好似佟家的人全是不如流之辈。少年傲世,不知这车内之人是自大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驾车老人点头道:“好的,那么咱也不急了,老头子好久没有这么慢驾车了。以前跟着少爷全是急急驾马,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跨了。”
车内传出那少年声音,只听少年道:“老福,这些年你受苦了,这次之后你便回乡下吧。”
那老福听得少爷如斯,急忙道:“少爷可是嫌老福老了么?不要老福了么?”说着眼角竟有些湿润,看他主仆二人这样,想来定是情义非比寻常。
那少爷叹气道:“自我从小老福你便照顾我,现在我已能照顾自己,老福你又老了……”说到这里不忍又叹起气来。
老福低头不语继续向前驾马。缓缓的,好似整个世界只剩这辆马车,好似它也将慢慢消失。马车内突然传来两声犬吠,车内竟有一只犬类畜生。
声音绵远。只听车内少年道:“阿福,这蓖茨是怎么了?”
阿福本在抽泣,突听主人问话,停住抽泣道:“蓖茨这是为老头子抱不平啊。”说着那车内蓖茨又是两声犬吠。
那少爷道:“阿福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胡话了?”语毕竟然笑了起来。
阿福听得少爷笑了自是高兴万分,使出全力驾车,将刚才心中不舒服抛了去,也是陪着自己主人笑了两声。
一盏茶时间后,天空突然放晴,马车依旧缓慢行驶在这条宽大的石板路上。阿福突然勒马停住。车内主人问道:“阿福,怎么了?”
原来一身高九尺有余的大汉正站在石板路中间,不是岳飞却又是谁!
阿福道:“少爷,前面有个挡道的!”
岳飞拱手道:“在下枢密院刘大人麾下岳飞,恭迎‘千里驱’楚萧离!楚大侠。”
阿福“咦”了一声道:“是李大人派过来的。叫什么岳飞。”
只见岳飞,一身正气,腰佩长剑,不失武侠风范,那阿福心下以愣,以为这岳飞是将门之后。他却不知这岳飞正是将来千古忠臣,年纪现下二十有四,是刘浩新招的死士,并非将门之后。
车内主人听闻是故人麾下的人,便道:“那劳烦阁下了。”
岳飞回礼后,便过来引马,只见那马儿好生高大威猛,浑身朱红,马蹄若是石狮。岳飞一把抓住缰绳,便引马而过。
阿福大吃一惊,这马儿只有自己和少爷能够碰得,牵得,引得。哪里晓得这岳飞却一把将它引了过去。车内少主伸出手来,拍了拍阿福,道:“阿福,天下之大,不必吃惊。随他。”
阿福吞了口沫,点点头。便不再说了。
“嘿”得一声,马停人驻步。一眼望去,只见石板路上站立三十余人,只见这些人手持弯月刀,一个个汉人打扮却又戴着胡帽。
阿福一见这些人打扮明明想要隐藏身份,却又头戴胡帽不打自招,自是北夷女真人!
岳飞冷冷道:“大胆贼子,大宋国土神圣你们这些胡人不怕玷污了圣地么?”
女真人中走出一人道:“看你这般高大威猛像个汉子,不如早些弃暗投明来我完颜将军如何?”
岳飞大喝一声,声音竟然附加内力,这声如龙吟又若蛟蛇嘶叫,将女真众人吓住。岳飞见景哈哈大笑一声,道:“北夷蛮人看我大宋男儿是否胆小怕生!”
那女真人道:“阁下不知么?我军三十余万不日便要抵达东京城,如果早些投降我们自然不会屠城,如果大宋朝人都似阁下这般那么大宋人必定一个不留!”
阿福听得此话,马鞭一掉,吓得是直打哆嗦。转弯一想,自己还有少爷,只要少爷在便不需担心,这才放下心来。
车内主人拍了拍阿福肩膀,道:“阿福来车里。”阿福听着此话,急急钻进车里,只见车内主人紧闭双眸,一袭紫衣,只见衣服上还以小篆写着诸葛武侯的《出师表》,一柄长剑放在身旁。一只雄壮的西藏犬趴在一旁,这犬吐着舌头,好不恶心,长毛将狗脸几乎全部遮蔽。
阿福低声道:“少爷不出手么?那岳飞行么?这蓖茨怎么好似生病了?”一连三个问题。
只听少年道:“第一我并不出手,如果连这些人都应付不了,即便今日来的全是我,也保不住大宋国都。”想来是想试试朝廷人的能力。又听少年道:“第二,那岳飞脚步轻盈我也没有发觉,再听那女真人说他高大威猛,想来武功自是不弱。”看来他对岳飞很是放心。再听他道:“至于最后嘛……”说到这里那蓖茨猛的抬头,狂吠三声,吓的阿福一下子坐在地上,算是对阿福的回答。
阿福干笑两声便不在多嘴。少年微微睁眼,望向车前,微风轻起,窗布飞起,但见马车下岳飞已是跃跃欲试,想来是恨极北夷。又看他双手空空,却又不停搓着,少年点头想来这岳飞外家功夫内家功夫俱是不弱。
那女真人却是笑道:“这位壮士,咱们不过是来接‘千里驱来,神鬼哭’的楚萧离萧大侠的,还请壮士行个方便。”看他是不想浪费精力于岳飞,便直直说明来意。
岳飞轻蔑道:“想请楚大侠还得过了岳某这里!”口上说着,手上也不停,附气于手中。一手松开缰绳,立刻化为虎爪,大喝一声,直如海洋波涛万倾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女真部人嘻嘻一笑,自古便算英雄也敌不过万人,那“万夫莫开”自是夸大其词。想那西楚霸王何等英雄气概,死时竟还落得全尸不留,眼下这岳某却想以一人之力对抗女真三十余名好手好生不自量力!
岳飞却是不急大喝一声“看招!”脚下移动,虎爪击出,如巨石破浪,直将距离最近的大汉一拳击飞。
众人见景都是大吃一惊,手上弯月刀也不闲着,刷刷齐出,刀光闪烁,衣物随风而动,竟然三人一组片刻便已将马车团团围住!
阿福在车内看到此处却是急得上下直跳,他少坐马车不知马车不高,一跳便将自己脑袋狠狠撞了一下。
女真众人见那马车不停晃动,自是一愣,都知这车内的人武艺超群哪一个不是吓了一跳。岳飞见景自是知道机不可失,又是一喝,虎爪变为手刀,一刀劈去已将三人打到在地,一脚踹过,三人便倒在地上不停呻吟。
看这些女真众人三人为一组好似胜券在握,却不知这法子虽然能协调分工却也存在极大风险,如若敌人突袭一举便能打倒数人。果见岳飞右手又是一挥,旁边三人又是倒下。女真众人哪个不吃惊。自来南人娇弱,怎知南人真打起来却如此矫健。
只听一人道:“先将姓岳的家伙解决掉!”
果见众人立刻又是三三为一组例外三层已将岳飞团团围住!本以为岳飞只有束手就擒,哪知岳飞却哈哈大笑道:“看你们好似军人,却不知这些法子对付战场士兵还有些用可是对付江湖人士却是毫无用处。”
果然,只见岳飞拔出长剑,刷刷,只见剑花忽显,再见那剑花已然分为两朵,四朵,八朵,十六朵……足足有六十四之多,防守之严密,可比那战场上的铁剑有用许多,真是个刀剑不入。有三人想要破剑而入,奈何剑花密集刚一触碰,虎口一热,只见弯月刀脱手而出。再看虎口已经裂出一寸来长的血口。
三人无不大叫。岳飞却道:“这便是佛家的六十四‘七佛灭罪真言离’本是我自创枪法,奈何今日无枪,便以这长剑试试。诸位若是不弃,便来吧!”字字铿锵,虽无附加内力却也让人无不心惊胆颤。
但是这三十余人皆是女真好手,见到岳飞骁勇先是大乱方向。不消片刻,只见众人弯刀相交,划过刀面只闻的刀剑相交之声,好生刺耳;又见得花火四射,好不耀眼。此刻三十弯刀向前,纵使岳飞有“七佛灭罪真离”护身,但是哪里护得上周身三百六十度!
岳飞身前弯刀驱逐,植入持刀人胸前,但岳飞并非三头六臂,背后已被弯刀所伤。岳飞身子一顿,提上真气,一个回头,刷刷两剑又刺倒两人,怎知背后又受几刀。岳飞立刻直冲三丈,冲出包围,刚准备吸气换气。那女真众人哪里容得下他休息片刻,又将他急速围上。
岳飞四下打量,只见一旁已有八人躺下,三人已经停气。而仍旧围着自己的却有二十五人之多,在见这些人依旧三三为组,分为内外三层,内层两组,中层三组,外层便是余下十人。一层比一层严密。岳飞突然想到这些人训练有素,果真女真军人,军人以将帅为首,将帅一般文韬武略,虽大部分伴有军师,但是主掌大权的却还是将帅,军师命可不受,若军师执意执行当真会引起内部斗争。想到这里又是暗自打量起来。
只见内中二层每人身穿粗布鞋,配的都是弯月刀,最外层也是如此,好似分辨不出,但是细细看来却有不同,外层一人弯刀明显刀锋更利,布鞋却是精锻所做,腰间还多出一块女真文写的令牌。不消道明,这人便是此番的将帅。
岳飞一剑刺出,快至迅雷,已连破内中二层,直往那将领刺去!果见那将领大为吃惊连连后退,险些给倒在地上。只可惜,岳飞背后又背杀上两刀,若非铁甲在身怕是早已毙命。
岳飞只得回身御剑架刀。那将领却是又逃得远远。
那将领拍着胸膛暗自高兴,险些给人一剑毙命,好在自己成日里拜拜释迦牟尼,不然此刻早已命丧黄泉。哪知这才没高兴多久,只听耳边一个声音问道:“阁下还好么?”
他兀自吓了一跳,回首望去却只有一匹神驹摇头。将领自是一番自我批判,道:“白日里哪里的鬼魂,这不是自己吓自己么?”说完转过身来,只见一身穿紫色衣服,上书楷体诸葛武侯《出师表》,右手持一柄木色长剑,长相风流逍遥,双眸轻阖,眉宇自若,好生俊俏的青年男子,这男子一身儒气偏偏手持长剑,让人不寒而栗。剑他柳眉下睫毛如斯,鼻梁不低却不高好似黄金点。将领“呼”的一下连退十步,退出一丈之外。只觉得这青年好似鬼神竟不知何时出现。
少年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那双眸似碧波,又似柳絮,给人以轻飘飘感觉。
将领弯月刀突然紧握,发出“咔”、“咔”响声,只要这男子上前一步自己便要脱刀而出。想到这里才放下心来。眼睛轻轻眨了一下。再打开双眼时那男子竟已在自己面前!
“妈呀!”他哪里不怕,弯刀就要劈出却发现弯刀只剩下刀柄!他立刻拔腿就跑。
那边女真众人少了领头自是阵法打乱,岳飞已转守为攻,长剑直入,那二十余名好手片刻已被打得连连后退!死伤已有大半!
少年面上却是冷冷望着逃跑的将领,微微摇头。岳飞见那将领便要逃走,大喝一声便要上前怎知那些女真众人见那将领逃走自己却不逃,反而加大攻势直往岳飞身上斩去!岳飞却是又惊又怒,奈何这些家伙不要命,一时却是抽不出身来。
待见少年男子,右足轻轻碰地,身子如春燕竟然缓缓倾斜着向那人飞去。
那将领一回首吓得“哇哇”大叫,道:“救我,救我!”直向马车奔去!
马车内阿福突听有人大叫“救我”便伸出头去,哪里晓得这才掀开车布,只见得一身穿汉服,头戴胡帽,手持弯刀,长相可恶的大汉直往自己冲来,顿时吓得不知该如何。那将领见景,加紧脚步,一下子跳上马车,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持刀早已架上阿福脖子上!
少年见景眉头一触,停下脚步。只听阿福喊道:“少爷别在上前啦,这家伙说在上前便杀了我啊。”
那边岳飞将众女真好手打倒在地,便走了过来,看得阿福已然成了人质,心下大大吃惊。在看这少年,上下打量一番,道:“楚大侠?”口中颇为疑问。
少年点了点头并不多说,岳飞却是“啊”了一声,大是吃惊。之前刘浩大人告诉自己,要自己接应以为至关重要的人,本以为这号称“千里驱来,神鬼哭”的楚萧离不是上了年纪又在武林上拥有崇高地位的老人便是在朝中有分量的臣子,哪里知道这人竟与自己一般年龄大小。怎能不让岳飞大吃一惊。
楚萧离眼见阿福被劫持,却是不急,“哼”了一声。岳飞却是大大不解,望向马车,只见那女真将领不停抽打马匹,却不见那马移动半步!
女真将领一手擦汗,刚将手移开阿福脖子,只听“吼”的一声,一团白云竟将女真将领团团围住直往马车下跌去!
细看,原来是那马车内的蓖茨!这蓖茨自来高傲自大,一只藏犬,好生威武,只见那将领给冲下车来,想要摆脱这团白云,哪里晓得这蓖茨神力直似千斤青铜大鼎,压得那将领无法翻身。
阿福见景拍手大叫道:“蓖茨好生厉害,咬!咬!咬!”一连三个咬字!那蓖茨一听阿福的话好似偏偏与他作对,竟然起身。那女真将领心下自是高兴不已,立马翻身便又要向阿福走去。阿福吓得又是一惊,“啪”地一声又是倒地。
蓖茨却大摇大摆径直走到一旁,原来这阿福虽从楚萧离儿时便在一起,但每回总是被楚萧离放置安全之处,是以见到此景自是吓得不轻。果然见那阿福面色早已惨白,双脚发抖。
女真将领大笑一声道:“我青儿查今日便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畜生!”面对阿福,刀锋却转向蓖茨。一个跨步直往蓖茨跑去。
蓖茨本来闭着双眼,但动物往往具有灵性,更何况这藏犬日日与吐蕃大师一起,灵性可想而知。果见刀锋袭来,蓖茨竟然似人一般轻转身子躲过一刀,赫然睁开那阴深深的犬眸,血盆大口转向青儿查的大腿,青儿查本以为这刀必然奏效,哪里晓得得意洋洋之时只觉得大腿如被撕开一个口子!回头看去,自己右腿早已被蓖茨死死咬住!
青儿查猛然一声惨叫!蓖茨听得惨叫却松开了口。青儿查哪里不是头晕呢?奇怪的大汉使什么“七佛灭罪真言离”,又碰上这来去无踪的青年男子,再是贪生怕死的老头,又是死也不走的马匹,最后竟然碰到这条高大的疯狗!这不知是几世造的孽。心中一横。
青儿查一刀下来,竟然给了自己一刀,但觉喉间一甜,鲜血却已经缓缓流出。
岳飞一愣,立刻上前伸出手去,在青儿查命脉一把,只觉得脉动全无,已然死去!楚萧离见景好似并不吃惊,转身变向马车走去。
阿福见那青儿查倒在地上,一下子好像放下心来,再见少爷向马车走来心中自然大是放心。那蓖茨也是浑身一抖,轻轻跃上马车,竟比某些江湖人士的轻功还要轻快。
楚萧离忽然驻步,转过身对岳飞,道:“阁下可是一十二岁时便一县无敌的岳鹏举?”
岳飞大吃一惊,自己字“鹏举”,十二岁时以一身枪法打遍全县无敌!自以为除了全县的人知道自己外天下间自是无人晓得。谁晓得这大名鼎鼎的“千里驱来,神鬼哭”楚萧离竟然知道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楚萧离见岳飞好似呆了,便“嗯?”了一声。岳飞听得此叹,方才发现自己失态,便拱手道:“失态了,正是区区在下。”
“嗯,果真是英雄少年啊。”这句话从楚萧离口中说出还真是讽刺,这楚萧离也不过二十五,六说来与岳飞一般大小,却是让岳飞苦笑不得。
岳飞只能干笑两声道:“多谢夸奖,我们还是速速前去汴梁吧!不要让大人就等才是。”
楚萧离“嗯”了一声,已经轻轻跃上马车,道:“阿福,得快些!”
阿福“唉”了一声,缰绳轻拍马背三遍,骏马蹄踢地面,飞沙四起。马车竟如鸿毛,飞快向前而去。岳飞“呵呵”一笑,提气向马车追去。
行了不久东京城门已经出现,不过却不见一人。阿福“咦”了一声道:“不是来了很多武林人士么?”
岳飞突地一笑道:“哪里,咱们是绕了城一圈,现下武林豪杰正在城南,而我们现在正在城北!”
阿福又是问道:“咱们为何从城北进去呢?”岳飞紧皱眉头,停下脚步,阿福见景也是停下马来。岳飞转过头去,道:“三十里外,女真二十万大军!就在那里。李大人特地让我引楚大侠走北门!”
阿福“哦”了一声,自是望了望,却又不见得什么!楚萧离缓缓从马车里走出,望了望北方,不由皱眉,手中的剑自是握得更紧。
自古以来习武之人练到一定境界,若有风吹草动,杀气变动或是危险将至心中都有预觉,看楚萧离的样子好似有此次到来却是有天大危险!
……
三十里外,一声大吼“杀!”雄壮有力,不知有几千,几万,几十万兵马齐吼才有这等气势,大战在即,风起云涌。
军帐内一身穿银甲,面脸胡须的大汉大吼,“大宋气数已尽,我大金朝便要一统中原大地!”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6 10:24
hy112l 發表於 2011-9-26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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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咯,希望以后多来看看,今天准备第三章,第三章后节奏就比较快了。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6 10:24
第三章:紫竹轩
“紫竹轩,天问剑!”
上书“紫竹轩”说得是南朝第一杀手组织,自称是:“没有进不了的地,杀不了的人,斩不断的线;只余付不起的价,抬不起的头,下不了的心”,南朝武林众人听闻得自是无不心惊胆颤。而后书“天问剑”却是这“紫竹轩”头领的佩剑,相传乃是秦始皇的佩剑,长一米7寸,青铜为身,锋利无比。始皇帝死后被赵高所得,后又落得刘邦手上,几经转折最后消失,却说是五年前,“紫竹轩”新头领突然带来,剑锋出鞘好生厉害惊得在座杀手组织众高手无不感慨不已,这剑动起来如蛟龙,静起来如秋水,天地也为这剑所动容。因而得来“紫竹轩,天问剑”的名号!
楚萧离,便是“紫竹轩”的主人!
谁是楚萧离?楚萧离是谁?
……
且说岳飞与楚萧离一齐进城后向城内驻军处行去。阿福一路行来,见得那一群群军人好不威风,铁甲在身,钢刀附腰,长枪直立,鼓声阵阵,那是一派豪气冲天脉。
秋风袭来旗帜飞扬,如美人风中起舞。士兵气势高昂,不时发出阵阵吼叫,直逼鼓声震耳!
楚萧离点头道:“李大人果真厉害,朝廷腐败却能在短短时间内大涨士气。看来与女真一战不能早下定论。”
岳飞听得楚萧离口中“朝廷腐败”很是生气,奈何朝廷当真如此哪里好反驳呢。届时不停摇头。楚萧离见岳飞闷闷不乐,笑道:“岳兄,何必这般心闷?如若大宋真是一无是处我想今日便不会来这么多武林人士了。”
阿福见楚萧离竟然笑了,那便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楚萧离轻挥衣袖,道:“朝廷好生厉害啊,女真已到东京三十里外知道的人却不多。想来朝廷隐瞒事情还真是不耐。”
岳飞苦笑道:“哪里,李大人道得是:如若人们都知道了那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楚萧离细细一想,果觉如此。便不在多说。半盏茶时间众人来到一间颇为寒酸的大宅,只见朱门铜环,青瓦琉璃;门外站着八人,各个威武,身长八尺有余,身配长枪;街道上松柏沧桑却已然碧绿,好似不为俗人所动。
阿福见到此景,便拍了拍那红马,道:“林啸啊,你可别怕,这些官爷可是咱们的朋友呐。”一边安慰这马匹“林啸”一边双脚只打哆嗦。看他此举并非安慰马匹反倒似安慰自己莫怕。
车内蓖茨伸出大大的脑袋,四下望了望便又缩了回去。
阿福左顾右望,再瞧这林啸马儿马蹄轻蹄。岳飞见得林啸好生俊壮,打心底喜欢,想来马上便要分开自是抚摸着林啸马鬓自是万分不舍。
楚萧离后退一步,一手拍在岳飞肩上,道:“岳兄很是喜欢林啸?”
岳飞本是老实憨厚之人“嘿嘿”一笑道:“不瞒楚大侠…..”
楚萧离闻言道:“什么楚大侠不过是俗人的称呼。其实我很欣赏岳兄。不知岳兄可否愿意与楚某做个朋友?”
猛听此言,岳飞一连三个“啊”,忙道:“谢得,楚大…兄如此看得起我。”本是想叫楚大侠,只是楚萧离将岳飞视为朋友,便也十分高兴。这一口块竟差些叫为楚大侠。
楚萧离笑道:“既是朋友我也没什么送给岳兄,便只能送你一匹马儿了。”马车内蓖茨听得此话一个跃起,便已下马。阿福听得此言却是张开大嘴似不相信。
岳飞却练练摆手道:“万万不可啊,这林啸是绝世罕见的好马啊,送给我一个死士不是…不是侮辱了他么?”话说着,阿福已经下车,楚萧离右手一挥,真气化为气力震碎缰绳。岳飞见得神功大喝一声道:“楚兄好生厉害的内力,好生厉害的掌风!”
楚萧离也是谦虚道:“哪里。”林啸霎得自由长鸣一声竟似小狗一般直往岳飞脸上喷气撒娇。岳飞见得这马儿也喜欢他自是高兴,道:“多谢楚兄了。”
楚萧离也是不说话,脚下轻功使出,真气惯动。飞身而出。岳飞“啊”了一声,便又去看林啸。阿福却不知怎么回事,只见少爷轻轻跃过围墙,忙向岳飞,道:“岳…大侠,我家少爷这是?”本想直呼岳飞名讳,奈何自家少爷与岳飞称兄道弟,如果直呼他那自己不是与少爷同辈,那可是大大不可,便立刻改口为“大侠”。
岳飞“呵呵”笑道:“这次楚兄来此,全是李大人相求有事,若是楚大侠不拿出点本事,我想必有很多人欺辱他了。”
……
一条人影串入这厢寒酸却又不失雅气的“京城四壁守御使府”,看这“京城四壁守御使府”琉璃瓦如碧海波涛,脚下石板又似经历千载风霜,府内侍卫不时来回。虽是十分小心,每处巡视,奈何来人脚下好不轻快,不见灰尘有一丝一毫轻动,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来人身手好快,只见得他身影一晃竟而穿过众人身前!最后的士兵微微一愣,只觉得耳旁微风掠过,摸着头道:“好奇怪的风呐。”语毕跟着巡逻队伍缓缓前进。
来人剑眉星目,好生俊俏不是楚萧离是谁!楚萧离神剑在手,来去自如。华夏大地自古以来正堂居中,不需人领路倒也是能够直前而去,奈何汉人讲究礼仪,一般拜见自是有人领路,楚萧离来此便是要拿出本事否则怎能叫这些个朝廷人士心服,便一人前来。
行了吃茶的功夫便愈发靠近正堂,果见侍卫已是越来越多,但楚萧离堂堂“紫云轩”主人,这些把戏在他看来全无作用。又过了片刻,已见花坛杂草,寒冬袭来草枯叶凋哪里还有什么美丽可言,再则战时平凡怎能生出个时间管理花草是以楚萧离微微颔首,看这“京城四壁守御使”便也是个为国为民的官了。
楚萧离本是自在悠闲,赫然却又停下脚步,闻得寒风徐徐,四周院落将他团团围住,屋檐下寒光闪烁,却是箭矢。细细数来,此处共四面院落,每屋檐下一共三十只箭矢,上下个十五只,全数指向楚萧离!
楚萧离环顾四周,只见四处院落各自有出入的门,一扇正是自己最前方的直通正堂,一扇在右手,一扇在左手却不知通往何处,身后的门自是来路。他是艺高胆大,提步向前,那院落下箭矢却是跟着楚萧离身影。
“唰唰”之声立时响起,破空之声不觉,已是箭发而动,楚萧离却是不急,拔出长剑,只见这剑剑身平常无奇,甚且剑口微钝哪里像是名震天下的“天问剑”。楚萧离对着这病“废剑”道:“天问,给他们瞧瞧何为‘天问’。”
楚萧离长剑一挥,真气使出,那天问剑便如雨后彩虹,划出半圆,但听“当当”之声不觉余耳,身前箭矢已经全数扫落,他一个回身,长剑又一挥,箭矢已经完全失去重心直直坠地!
楚萧离见景,天问剑挥出,箭矢落在剑口,剑口已钝拦下坠落之势,挥出,已将箭矢方向改变,这些箭矢附带楚萧离浑厚剑气直向箭矢射出源头而去。却又偏离数寸!植入顶梁支柱!
“嗡”的一声,长剑回鞘,楚萧离一身正气傲视众人!他这一挥转身再挥剑却似天上行云又似地下流水,好不利索!
听得正门有拍手之声传来,楚萧离细细一望只见已走出个八尺大汉,这人生得是虎背熊腰,红色戎装,狐皮披风,头戴军帽,胡须三寸三,浓眉大眼,身上佩剑于腰。身后还跟着十数人,各个皆是这般打扮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只是却都毕恭毕敬在其身后。真不知这人是谁。
楚萧离乃是江湖中人见了此人却似颇为高兴,当下作揖道:“见过李大人!”
道这人是谁,却是钦宗皇帝钦点“兵部侍郎”、“尚书右臣”更是北族来犯受命于危难的“京城四壁守御使”李纲。
南郊武林众人包括这楚萧离皆是应李纲之邀前来共御北族拱卫京都!
这楚萧离在江湖上虽是大名远扬,但在前辈们的面前依旧是一副晚辈的样子。
李纲走上前来拍着楚萧离的肩,道:“萧离你来了。”听他喊得亲切却是以前便认识楚萧离,原来在李纲上任“兵部侍郎”、“尚书右臣”、“京城四壁守御使”之前便是太常少卿,那时便与十八岁的楚萧离相识于汴梁城,二人一见如故,故此楚萧离收得李纲“英雄战帖”便赶了过来。
楚萧离笑道:“李大人邀萧离前来,萧离岂有不来的道理。”
说着,四处兵马已经散去。李纲给楚萧离一一介绍身后之人。接着众人自是进了正堂,只见首座高高在上,其余座位列在两旁,与军内大营并无二样。
李纲虽与楚萧离相识为友但也是众多将领之首便坐上正位首座。这正堂长三丈宽一丈,每处座位前都有一桌子茶水。只见一名士卒从旁厅走进,给楚萧离按坐,却是在李纲右手位置。自古右便是正位,是故便是意味这楚萧离地位在此仅次于李纲。
楚萧离也是不推脱便坐了下来。众位将领也是对李纲佩服之至便也没说什么,便按着官职大小依次坐下。
那名士卒见众人坐下,便退至李纲身旁,低头颔首,也不退下。
李纲口中“嗯”了一声便道:“刘浩,你前去迎接诸位英雄吧。”他叫得便是枢密院刘浩。刘浩坐在一旁听闻此言便直直而立,拱手道:“下官领命。”长袖一拂右手按剑便走了出去。
李纲斜身对楚萧离,道:“萧离的功夫可是越来越高了啊。”
楚萧离摇头道:“我看却是愈来愈弱了,我原本还以为大人不会察觉我,结果惭愧啊。”
李纲敲了敲右手桌面,却是要那士卒回答。一旁士卒低声道:“楚大侠武艺超群,咱们自是不知道大侠何时到来。但是即知大侠今日要来,昨夜大人便已安排好人手在此相侯了。”
楚萧离“啊”了一声这才明白,原来故人知道自己前来早已部好了局,道:“哎,大人神机妙算萧离真是佩服。”
李纲点头,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座下都知道这便要入正题了,也是正襟危坐。
只听李纲道:“紫竹轩江湖名声远播,现今天下出去八大门派以及世袭王公都是怕了,只不知紫竹轩可否为朝廷……”接下来的话自是不好直接说出口来,便在此处欲言又止。
楚萧离知道此事必定重大,便道:“大人既然知道紫竹轩是什么样子,也该知道紫竹轩的规矩吧。萧离一人之言可不能作数啊。”
李纲“嗯”了一声道:“这个你放心江湖上的规矩便算是朝廷众人涉足也是要遵守的,不过不知道紫竹轩的条件是什么?”
楚萧离哈哈笑道:“大人不必如此,紫竹轩虽非少林华山不过自己的东西却不比这些个名门大派少,却得只有一样。”
李纲拈着胡须道:“那这样东西可是……”
楚萧离摇首道:“只需大人一句话便可。”
李纲霎时大悟道:“萧离只需办好这件事便是比这个再难十倍的事也行。”
楚萧离“哈哈”笑道:“大人,紫竹轩的要求便只有这一个。只需事成之后大人一书纸笔便可。”
一旁士卒听得此言却也是明白楚萧离这是要事成之后李纲仰或皇上亲笔书一封“紫竹轩拱卫大统”几个字,有了这几个字便可与江湖数大门派并列,到那时便是少林见了紫竹轩的人也是要恭敬不可逾越。
现在北族来犯河南失守大半,嵩山少林自是自保不急,华山远在西北现今也不是力不从心。其余门派却是怕南朝失势,所以这混水可以趟但是却不可以趟得太深,这件事就落到紫竹轩头上来了。
李纲低声询问:“不知萧离愿不愿做荆轲?那人虽不是秦皇,但手握二十万大军,一旦进了东京城做出的事情怕比秦皇还狠。”
楚萧离微微摇首道:“他们做什么事情紫竹轩不管,只要大人能做到那件事情我马上就去。”
李纲右手连敲三下:“高渐离我已给你找来了。”右手一挥,只见那士卒一个跨步上前道:“蜀中莫云嫣见过各位大人。见过楚大侠。”原来这“高渐离”便是一直在身旁的士卒,士卒刚才说话压低声音却是要将女儿声隐藏,这下子提气说话,便听得这声音如黄雀鸣柳,让人好生舒服。
楚萧离却是皱起眉,道:“大人,我想这高渐离便算了吧。”便细细观察起来这莫云嫣,只见她身穿士卒布衣,身材比楚萧离矮了半个头,却又十分修长,右手按剑而立,一脸正气浩然,柳眉玉目,虽未施妆脸颊如胭脂,却又显得十分稚气,粗麻军帽下露出少些青丝,竟是个美人胚子。
楚萧离却是细细观察这人,这人藏气功夫不弱,想来武艺当真也很了得。
莫云嫣本见楚萧离望着自己,脸上立时红了起来。甚且眼睛也不眨一下,当下笑道:“楚大侠不怕失礼么?”
楚萧离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作揖道:“见笑了。”却见其余诸将却是痴痴迷迷,好似吃了长生散。这长生散为禁药,吃了之后便如仙如醉,奈何伤国伤民害得大宋人民不务正业便给纳入禁药。
莫云嫣也不在意,便道:“楚大侠没见过小女子的剑法怎知小女子有没有能耐与楚大侠一起呢?”话毕,待见四遭乱箭飞来,直向李纲而来。期间又夹杂泛着蓝光细如毛发的暗器。
楚萧离自是大吃一惊,便要上前,李纲却是摇手,却是十分相信莫云嫣。莫云嫣知道李纲相信自己,便在一瞬间拔剑而出!只见她长剑画圆,剑花闪烁,竟然使得滴水不漏!听得“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全部被长剑当下。
“刷”得一声,长剑直指楚萧离,楚萧离大吃一惊,连连后退。奈何莫云嫣却不放过机会直直前来。楚萧离缓过神来,大喝一声,震得众人脸色发白。果然莫云嫣长剑一顿,已然失了准头!
“轰”得一声楚萧离真气暴涨,天问剑已经抵达莫云嫣喉吼间!
莫云嫣也是出身江湖颇久,脚尖点地,以后退十尺,手中的剑如毒蛇吐信再次逼向楚萧离,楚萧离本对莫云嫣有些好感,怎知她却步步相逼,猛然间杀气徒显。
天问剑竟然活生生长了数尺!竟然到了莫云嫣心间,吓得她是花容失色!只得撤剑回守。
楚萧离也是收回长剑,道:“满意了么?”
莫云嫣竟然耍起性子,道:“你作弊,你的剑弄了什么手脚?”
李纲却是拉住莫云嫣,给她解释道:“萧离的天问剑便是如此,在内力驱使下什么都能变出来。”
莫云嫣自是不信,待见天问剑竟然十分光滑,莫云嫣其实在楚萧离进门之时便在看这柄传闻的天问剑,奈何在外面时,拔出来却是满布缺口,本不以为意,现在看来却是如此光滑,自也无话可说。
且听“嗖”的一声杀人的剑已经回鞘,楚萧离冷冷道:“蜀中莫家的剑法好生利索啊。也不给人留下活路么?”
莫云嫣微微摇头道:“紫竹轩应该比任何门派都知道给敌人留下活路便是将自己逼上绝路吧。”
楚萧离听得此言却是恼火对李纲,道:“大人若是要我与这女子一起,那么就恕萧离无能为力了。”
莫云嫣呲之以鼻:“别以为紫竹轩仗着笼络天下杀手,接天下事咱蜀中莫家便怕了你们,若不是莫家最近有些事情要莫家老爷子办,还轮得到你们紫竹轩的泛泛之辈么?”
楚萧离心中却是一愣,收起小觑之心。至五代以来,天下大乱,各地皆不太平。便连江湖往昔大派豪侠也是自保不已,看少林地处宋辽边界时有战事;再看华山位于宋夏交界,两边一旦开战更是恐怖,大夏一品堂也常常混入华山,华山上下草木皆兵;昆仑剑术自诩天下第一,奈何吐蕃、大夏从中阻隔与中原武林早已有些陌路;天山与昆仑一般,再则两派虽雄,但皆在荒凉西北,实力自是锐减。倒是地处蜀地、两广、浙闽一代新秀突起,声势直逼各大正统门派。
这蜀中莫家创于唐朝安史之乱时,意在保卫肃宗安全,奈何安史平定之后莫家早已被忘怀,莫家也是不记仇恨反而明白:“天下柳絮飞,驶来风萧萧”,若是想要天下柳絮飞漫天,便要叫风来驾驭,故而莫家潜心研武,到了后来天下乱了,能人异士不是入川便是南下,莫家便渐渐壮大,现在已是蜀中三派之首,威望早已在唐门之上。
想楚萧离堂堂“紫竹轩”主人,便算是这莫家有如天际也不放在眼中,听他道:“看来大人早已有准备,又何须楚某来此虚行!”这自称从我变作楚某,口中已有不瞒之意。
李纲见二人见面便吵个不停,早已有解围之意,听得楚萧离满口不快,立刻上前,附耳于楚萧离,道:“萧离,你若是不想让云嫣与你一道,说便是了,何许如此呢。你是不是应该为紫竹轩想想呢?”
楚萧离顿时醒悟,此行并非一己之私,拱手道:“多谢大人提醒。萧离这便去了。”语毕,提剑而去。李纲回首面向莫云嫣,又指了指楚萧离。莫云嫣领悟,点头脚下发力已是随楚萧离去了。
楚萧离出了这府门,见阿福还在门口,便道:“阿福,你先去找间客栈住上一宿,我明天便回来。”
阿福知道楚萧离要离去,也不说话,提起手中烧好的茶水,递给楚萧离。
楚萧离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阿福眼眶竟然不知觉的红了,阿福喃喃道:“少爷,阿福等着你啊。万事小心。”
楚萧离递回茶杯,道:“你放心。”说完话,已经转身而去。
阿福却怎么也觉得少爷这一去便不会回来了,大吼道:“少爷早些回来啊。”
楚萧离听着阿福的喊声,也是不理,转过巷子,却见一人趴在地上。楚萧离道:“这位兄弟请让开些。”
那人喃喃道:“赵康于此,劝君回去吧。”
楚萧离听得此言,便要绕过去。那人理了理身上的黄袍,道:“你没瞧见我这一身黄袍吗?”
楚萧离嘻嘻看了这人,他平躺在地上,一袭黄袍在身,自在一身,却看不清他的容貌。黄袍,自来便是皇族专用,看他自称“赵”也是皇家的姓名,却不知这赵康是何许人。也不再多想绕了过去,那“赵康”望着楚萧离的背影微微摇头。
“哗”得一声,一跳人影直奔而去,这人自是莫云嫣。
“赵康”轻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看他身材中等,却一脸霸气。他抖了抖衣袖,轻声道:“尽松,你下得了手么?”
从一旁巷子走出一个黑衣人,看他手持袖中剑,微微散发着冷冷寒光。听他道:“康王不必担忧,尽松不会让您失望的,‘紫竹轩’更不会让您失望的。”说到这里,径直向楚萧离离去方向走去,手中的剑紧紧握着不曾松开。
转弯处,一条佝偻的身影望着离去的黑衣人,自言自语道:“故事这才开始呢!”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7 09:20
第四章:大同
寒风瑟瑟,片片雪花坠入人世,如天上仙女下凡而来,奈何来到这世俗之地,便已被污染。当他铸出这柄天问剑时,只有他一人,除此之外有的便是被污染的雪花以及北方吹来的冷风。望着火炉上剩余的金属,他不知该怎么办。
还是铸一柄绝世好剑么?材料不够了,自己的力气也不够了。于是天地间少了柄良剑,多了把匕首!默默无闻的匕首。这把匕首在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便是一个叫荆轲的人拿着它出现在秦王面前那一刻,图穷匕见!此后,再也无人问及它。
一千年后的今天,不同的人,不同的剑,做着相同的事情。却少了这把匕首!结果会不一样吗?还是另有答案?
汴梁京郊北,在这大平原上,北风如刀,似要叫人的身子直直撕裂斩裂。“呜呜”如鬼泣,如狼嚎。
“唰”得一声,两条人影串入眼帘,皆配长剑。一人英姿飒爽一袭紫衣乱舞,一脸冷酷佩剑不时震动;一人身穿军衣短袍,青丝随风变得笔直,看身手好不矫健!两人一前一后,不言不语。一路向北,好似那里才有他们的终点,只有到了那里他们才会停下来。
紫衣人终于忍不住了:“云嫣姑娘,你可知我们这一去凶多吉少,看在莫家的份上你还是快回吧。”
穿着军衣的却是位女子,名叫莫云嫣。莫云嫣听得紫衣人的话语,笑道:“便是为了‘莫家’二字,我便退不得,如果‘千里驱来’不喜欢我……”鼻中“哼”了一声,“自可先行去了!”
那男子正是江湖杀手组织“紫竹轩”主人,人称“千里驱来,神鬼哭!”楚萧离。江湖前有“剑神鬼泣狼嚎秉宇”,中有“华山玉清昆仑长啸”,后有“千里幽冥无剑玉龙”,末尾 “佟城雨月三千怪诞”
其中“千里”指得便是眼前这楚萧离,他年才二十余,便排名江湖前十,说来只有福建佟家的佟封承能与他相提并论,“佟城”指得便是这佟封承,年纪与楚萧离相仿,剑法使得是霸道无比,二人却是有得一比,都是英雄少年,都是使剑好手,皆是江湖新秀,这楚萧离名气却远非佟封承可比。看这莫云嫣却是江湖新起门派蜀中莫家的佼佼者,剑法以快闻名,称霸蜀中蜀南,再以莫家现任掌教剑法更至神境,她莫云嫣自也不将楚萧离放在心上。
楚萧离冷冷道:“云嫣姑娘你有三绝,便算我也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女人都是喜欢别人夸赞自己饶是莫云嫣泼辣无比听得楚萧离夸她,也很是高兴。
莫云嫣笑道:“却是哪三绝呢?”
楚萧离伸出手指道:“剑法之快,乃是楚某生平见过的最快剑法!可谓一。”
莫云嫣听得此处,摇头道:“论剑快,我看‘千里驱来’未必比我慢了。再说我莫家掌教的剑法几可灭光速,我还差之远矣。”
楚萧离皱眉道:“贵派掌教的剑法几可灭光!此意何解?”莫云嫣微微一笑:“倘使夜晚照亮烛光,我掌教长剑一挥,可将光束拒之剑外,以剑为隔!且长剑挥动剑光如日光辉!”楚萧离本是江湖上使剑好手,听得这莫家掌教剑法如斯,便叹起气来。看江湖排名却又如何,这莫家掌教却在自己身后,武功剑法却达到这般境界,果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莫云嫣见他如此,却是不理急忙问道:“那这第二呢?”
楚萧离回过神来,自知自己年轻时光无限,要追上江湖前辈也不无可能,便又调侃莫云嫣。只听楚萧离笑道:“这第二嘛,便是性格!”
莫云嫣听得此处,满是疑问,便道:“我这性格怎么会是绝学呢?”
楚萧离解释道:“泼辣无比,蛮不讲理,乃是我结果之最!”莫云嫣听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脚步也停下了。楚萧离见她停下自也不好再走,也停了下来。
莫云嫣见他停下,道:“我原本以为江湖鼎鼎大名的‘千里驱来’的楚萧离楚大侠是心系天下事,事事入心,今日一见倒是见面不如闻名了。”
其实楚萧离身居两湖,至今多在两湖以及河南、河北走动,其余地方甚是少去,莫云嫣却是不知。
楚萧离听她这样说道,却是不以为意,问道:“云嫣姑娘何出此言呢?”
莫云嫣笑道:“蜀中自古多美女,皮肤白皙身材娇小,但是蜀中人爱辣,性格泼辣无比,这便有了‘辣妹子’这一说法!所以呢,你现下是遇着我啦还算运气,如果遇上我莫家‘大小’二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楚萧离听得冷汗直流,心想有生之年切莫去了四川蜀中!
莫云嫣看楚萧离下盘不稳,呵呵一笑道:“楚大侠一生功夫下盘却是不稳了,怕了么?”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楚萧离自知失态,脚下发力,已经继续向前!莫云嫣见景,大喊道:“喂,第三点呢?”也跟着楚萧离而去!
不知行了多久,楚萧离停下脚步:“到了么?”莫云嫣追上来,听他这般说,便四处张望,只见一片凄凉,除了他二人以外便只剩下远处的一株青松!
莫云嫣笑道:“楚大侠好生笑人呐,这哪里到了女真营部了?”话说到一般突觉地皮颤动,好似地牛翻身。一下子吓得花容失色,直向楚萧离靠去。“嘭”的一声轻响,莫云嫣已经拉到了楚萧离的衣袖。
楚萧离见莫云嫣吓得如此厉害,安慰她道:“放心,这不是地牛翻身,是女真在练军!”莫云嫣“啊”了一声,急急松开了手,道:“女真的士气好旺啊,咱们行么?”楚萧离去不回答,便道:“此处离女真本营有五里路程,咱们在这里歇息一下,夜间咱们便去。”
语毕便向青松走去,莫云嫣也提剑随着他。到了松下,这青松常年绿茵,身高五丈插入天际,不知在这天地间耸立了多少年华见证了多少国家兴亡。
楚萧离提剑便跃上青松,靠在枝干上合上双眼。莫云嫣见景,“噌”的一声便跃上楚萧离上方的枝干,也是抱剑入睡,刚要睡下,却见楚萧离胸口微微起伏,竟然睡着了。看到这里便嘻嘻打量起楚萧离的脸来,霎时觉得十分好看,脸颊变得微红。也不敢多想便睡了下去。
……
“啵”、“啵”声不绝于耳,莫云嫣睁开双眼,却见楚萧离早已醒了,且望着前方。便也望向前方,只见一身穿白衣长衫,腰间缠着一块麻布,脚上无鞋。面色黝黑浓眉大眼的男子。看这人全不似汉人、女真、契丹、西夏、白彝等族人,倒似西域人士。看他冬日不穿鞋,一步一个脚印,定是身怀武功绝非泛泛之辈。再看他却是向北而去,那里便是女真大营的去向!
待那人远去消失在视野中时,莫云嫣幽幽道:“这人是谁?”
楚萧离摇头道:“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咱们的帮手。”莫云嫣担忧:“那不是麻烦了么?”楚萧离笑道:“却也未见得是女真的帮手!总之,任务,非得完成不可!”心中想到紫竹轩的未来,心中一下子如日光辉!再看了看太阳,马上便要消失在这广袤的大平原上。
莫云嫣见楚萧离望着太阳发呆,道:“楚大侠可曾想过若是这次任务失败了怎么办?”
楚萧离任然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太阳:“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失败了,楚某自当以性命向李大人交代。”莫云嫣点点头:“那我再问楚大侠一个问题呢?”楚萧离转过身,抬起头望着莫云嫣,道:“云嫣姑娘请问。”
莫云嫣正襟危坐,只听她道:“如果女真出价比大宋高,你们会接他们的事么?”
楚萧离,想也没想,便答道:“那要看天下大统了。”
莫云嫣“哦”道:“那何又为天下大统呢?”楚萧离幽幽道:“天下大统,在我看来莫过于‘同’字。”莫云嫣呵呵一笑:“这‘同’字又作何解释?”
楚萧离又一次望向高高悬挂的太阳,道:“天下为公。《礼记正义》书:‘天下为公,谓天子位也,为公谓揖让而授圣德,不私传子孙,即废朱、均而用舜、禹也’是天下大众公有。”顿了顿又道:“汉朝儒学有言:‘选贤与能者,向明不私传天位,此明不世诸侯也。国不传世,唯选贤与能也,黜四凶,举十六相之类是也’是为选贤用能。《礼记正义》还有:‘讲信修睦者,讲,谈说也;信,不欺也;修,习;睦,亲也。此淳无欺,谈说辄有信也。故哀公问周丰云有虞氏未施信于民而民信之也’是为天下和睦,再有老有所依,人人为公是为大同!”
莫云嫣听他满口之乎者也听了半天也不明白,好生无趣,左右摇摆,嘻嘻一笑道:“那么如果女真能让社会大同,楚大侠便会帮助他们?”
楚萧离,却不回答,只是轻轻合上双眼:“好好养神,别在晚上还需我来保护你。”
莫云嫣“啐”了一口道:“不烦恼楚大侠了!”语毕,转过身继续养神。
时光如梭,明月高挂悬空,天地间飘起一片片白色雪花。放眼望去世界已经变为乳白色纯洁无暇。
莫云嫣轻轻睁开双眼,见楚萧离早已下去树下。便起身,脚下使力,轻轻落在楚萧离身旁。一片雪花飘落,正好划过楚萧离眸子!显得那么清澈。楚萧离抖了抖手中的剑:“出发!”
“唰”得一声,两条人影再次向前而去,这次再也不会停留。
这里望去,只见联营二十里,旌旗飞舞,纯洁的白雪将军帐层层压下,好似要压垮它一般,军帐却又不服气的,靠这一身筋肉屹立于天地间,就如女真这个民族!
大营门前,两处高塔立在两侧,西风凛冽,塔上各八名将士,塔下各十六,一身蛮夷装束,腰间配刀,马靴在塔上来回走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黑夜中,身穿白衣的两名刺客不期而至。这二人自是楚萧离与莫云嫣。
“刺客”,世间最古老的行业之一,李白《侠客行》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便是刺客!今来的任务便是刺杀女真东营大军的主将——完颜宗望!
“嗖”地一声,两条黑影穿过营门,好快的身手!营门下的士卒本在低头浅睡,直觉得冷风袭来,便将戎装的衣领拉得更紧了。他轻轻睁开那双松懒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自言:“这风真怪!这个日子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想起自己在家的孩子老婆心中再次扬起了睡意,在那里有温暖的被窝有暖乎乎的窝窝头。
营门口前的二十余名将士哪一个不是这么想的。
手中的天问剑,腰上的弑杀令。楚萧离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放松,如果被发现二十万的女真军该如何应付,心中完全没有把握。
熊熊燃烧的烈火将落入凡尘的仙子无情的摧毁了,火光映在莫云嫣的脸颊上。见她满脸肃杀如冰中美人!
二人小心翼翼曲曲前行。直向最正方的首领帐篷而去。一时间军队巡逻队来回走动,满脸肃杀,手把长刀一刻也不放松。经过勘察楚萧离发现这军人来回颇有节奏,来回八循,外围分为六队各十六人,内外三道,交错巡逻。
莫云嫣眉头紧蹙,脚步紧随楚萧离。看楚萧离虽未来过这女真大营却也来去而而,想当然这便是做杀手的直觉,想到这里便觉好笑,刚要笑出声来,却看见楚萧离狠狠瞪着自己这才想起来二人现在是在虎口!
行了片刻,楚萧离停下脚来,看月亮已在头上,已是半夜时分。莫云嫣望去,见偌大军帐外,门口分别有八人,每人紧闭双眼,双手插腰。看似睡了实则只是闭着双眼。有时武功到了一定高度,练武的人便不依赖自己那双眼睛,更多的是感觉!而这里应该就是女真主将完颜宗望的大帐。
看这八人有的双手生茧,有的却是秃头,或是下盘如泰山,明显全是江湖好手。此前看女真军全是高大威猛的士卒却没有这般武艺的人。楚萧离轻声道:“这几个人很棘手,你一眨眼间能打倒几个?”
莫云嫣点头道:“运气好的话三个。”楚萧离“嗯”了一声道:“那最前面两个交给你。切记,现在不管什么莫家,紫竹轩,全听我的。”
莫云嫣本想反驳却觉不妥,只得点头。
“唰”得一声,长剑出鞘,剑虹暴涨,八人中最前排的二人已经倒下。后面六人刚要动身,却觉得一股寒气逼进体内,幽幽倒下。
莫云嫣回首,却见楚萧离已经走入帐篷。太快了这剑,楚萧离的剑果真和江湖上传说中的一样可怕。
刚进入帐篷,莫云嫣便觉不对,大喊一声:“遭了。”楚萧离却早已拔剑而出。“嘭”地一声帐篷竟然应声变得粉碎!帐篷内根本没有一人,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帐篷碎布四处散落,待激起的白雪落地。放眼而去,二人已在女真大军包围之中。二人如沧海一粟,又如黄河中一粒黄沙。
听得军中一人断喝:“兀那贼子,竟然行刺宗望大人。众将士听命!斩杀刺客不得有误!”
楚萧离紧皱眉头,突然发现一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蒙面之人。那人一对俊目死死望着楚萧离,手中的藏衣匕首已经露了出来。楚萧离全身颤动,险些倒下。莫云嫣随着他眼光而去,也看见了黑衣人,大骂道:“好你个紫竹轩原来早已和女真蛮子勾结一伙了啊。”
那黑衣人右手衣袖上明显刺这一叶竹叶,在黑夜中发出微微紫光。而这正是大宋第一刺客团紫竹轩的标志!
莫云嫣怒气攻心,长剑如梭快如闪电向楚萧离刺去。楚萧离转身对向莫云嫣,“唰”地一声天问剑如马鞭竟然弯曲前行,长达一丈!原本寸宽的天问剑竟变得绣花针大小,往莫云嫣而来!
莫云嫣见这剑光怪陆离好生可怕,收回长剑在胸前一横,想要硬生生接下一剑。待天问剑近了,赫然间已经转刺向莫云嫣身后!
听马鸣长嘶,一匹骏马倒下。楚萧离竟是为了解救莫云嫣!莫云嫣满脸诧异,但她毕竟堂堂莫家快剑,马上反应过来。看楚萧离亦是满脸疑惑已经猜到楚萧离也不知道为何紫竹轩突然与女真联手,现在能做的便是突破女真大军的重围才能知道缘由。
莫云嫣提剑转身,身子如燕,长剑熟练的来去,将倒地的女真士卒一剑见血。
女真与契丹人一般都是马背上的好手,重甲军非常厉害,马蹄声若雷鸣,大地为之震动。莫云嫣大叫一声,身子离地竟似蝴蝶起舞,手中长剑光霞万道,一路上去零零落落间马嘶人叫竟然将女真阵法冲得乱了起来。她有许多问题想问楚萧离可是女真士卒竟然怎么杀也杀不完,完全没有空余与楚萧离接近。
楚萧离轻声道:“云嫣姑娘你自生保护自己,切莫大意。万事小心。”这句话如嘶嘶鸟啼,但每个字也清晰无比,可见楚萧离内力浑厚在数万人的吵闹声中也运用自如。
又听楚萧离幽幽道:“尽松!”
那被呼为尽松的黑衣人轻轻道:“萧离,言尽松今日斗胆向你请教!”
楚萧离皱着眉头,一脸沉思。这期间,女真士卒已经让出一个直径达十余丈的开阔地来。想来这言尽松早已和完颜宗望妥协,这才让女真众人心服。
言尽松左手袖中剑,右手藏衣匕首如鬼魅般逼向楚萧离。剑、匕首划过空中烈烈做声,金丝线上的剑已经离开他的左手!
楚萧离手中运气,天问剑缓缓回到寸宽,与普通剑并无二样!
二剑相交发出清脆金属相碰之声,接下这一剑,言尽松的身子也近了藏衣匕首的气势已经盖过袖中剑!往楚萧离身上袭来。楚萧离脚下发劲,借着言尽松霸道的剑气一口气连退两丈。
言尽松眼前闪过一丝狡黠,袖中剑再次袭来!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7 19:51
没人踩啊!这是原创!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8 09:19
第五章:华氏成
汴京城,大宋王朝的命脉!皓月高挂,天空的白雪已经将它也染为乳色,一片肃杀,酒家闭店,客栈冷落。剩下的只有一列列军队的脚步声。
佟封承望着窗外,冷风过来却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异常宁静。街上一条灰色的人影,慢慢地呈现出来。这人走得好慢,烈风过来他随风而动,几乎快被北风撂倒。近了,佟丰承看清了那人的双眼!如北极寒冰,鹫眼狼眸。佟丰承突然觉得冷了,走近窗户准备合上窗户,眼光却是停滞下来。
街上那人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剑,无鞘。薄如蝉翼,发出冷冷寒光。轻轻的,佟丰承合上窗户。倒在床上,也不在多想,睡了下去。
“吼”千军万马中莫云嫣显得筋疲力尽。香腮处不知是疲倦的汗水还是纯净的化雪。她体力不支,手中的剑渐渐慢了下来,再不似她的“快剑”!此刻女真军竟然让出一条路来,莫云嫣见机不可失便轻轻跃起,速度快如疾风。近了却见楚萧离已被那紫竹轩的黑衣人完全压制。那黑衣人的藏衣匕首已经快抵至楚萧离的明眸。
莫云嫣娇吒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长剑一抖,身子如箭架开了黑衣人的藏衣匕首。只见楚萧离衣服赫然膨胀,内力之强实属无人能及。黑衣人已经被逼得连连后退。莫云嫣这才知道楚萧离并未使出全力。
楚萧离伸出手来,将莫云嫣拉到背后,轻轻道:“云嫣姑娘暂且小憩片刻。待会儿突围时还须你的快剑。”
明知突围几不可能,但楚萧离的话却让莫云嫣无比安心。莫云嫣点头,便退至楚萧离身后。楚萧离天问剑如蛟龙,直取黑衣人心间。黑衣人虽然蒙面但从他眼中也看出他大吃一惊。袖中剑离手金丝如活了一般,在空中飞舞。真是个剑花金丝飞燕。
楚萧离“哼”了一声,身子已经飘了出去。手中长剑之上剑虹暴涨几达五尺!袖中剑来得好快,但楚萧离躲得更快。不仅身子,便是眼睛也是如此。看清了金丝,天问剑鸣动不已,金丝线竟然应声断裂!
黑衣人全身一震,想要全身而退,奈何力道过来怎么也撤不回来。眼看便要扑上楚萧离的天问剑。怎知楚萧离却是硬生生的撤剑。听楚萧离轻声道:“尽松,这又是为何呢?”言尽松脚步滞留之际,藏衣匕首锋头再露,划过稀薄的空气,击碎飘落白雪。
楚萧离见言尽松全然不顾自己并无杀意再次袭来,大是恼怒,听他猛喝一声如龙鸣天雷,久久传荡!方圆十余丈之内女真士卒无不捂耳低声。便连莫云烟这般内力也是觉得大海翻滚,天地震动。
言尽松身子果然顿了下来,满眼尽是不可思议。这声音越穿越远,近的人感觉全身难受,远的人却觉内心不安。
“聆心诀!”这一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竟然将楚萧离的龙鸣压制下去!接着便听得一声声梵语佛颂传来,众人虽是不解其意但却觉得如同降临佛国,佛光高照。
这一声来得好猛,楚萧离收声提气。觉得这一声“聆听决”是夏日清凉,冬天温暖,醒人耳目。楚萧离轻哼一声,“佛门狮子吼何时与这等净心的语咒相辅的?”
“吼”麒麟猛兽现世,万物万兽成服于下。便连释迦牟尼也被这中华神兽折服。那使出“聆心诀”之人好似也异常吃惊。待楚萧离收声时女真士卒无不面色惨淡。场中多了一人。这人正是楚萧离与莫云嫣之前在树上看见的西域人。看他头缠白布。满脸尽是慈悲。看刚才那佛语必是出自这人之口。却不知道少林寺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一个西域人。细想却觉不对,这少林身居南朝怎会与女真有何瓜葛。
那西域和尚合十道:“小僧巴特那释耶拿,阁下是?”
楚萧离冷冷道:“我道是谁,却是天竺华氏成来的大师。大师佛门中人,何时竟然连俗家事务也来插手了?”
那释耶拿低头作揖道:“小僧初到中华,得知女真与大宋发生摩擦便前来劝阻二国。”
背后莫云嫣哈哈笑道:“大师未免太过自信了吧,之前契丹与大宋百年的战争也没谈来,大师行么?”释耶拿幽幽道:“尽其所能,只要有一丝希望小僧也会赴汤蹈火。再则,小僧倒觉得大宋与女真可为子父之国,安好相处。”
莫云嫣听到这里很是恼怒,喝道:“你这西域和尚好不无耻,想我大宋与契丹鼎力百年,也是兄弟相称,这为何到了女真却是子父?”
释耶拿笑道:“大宋国力衰退,昏君佞臣败坏朝纲;女真心胸大业君明臣洁,军民合一。孰强孰弱自是明了。大宋若真有自知那么这场战争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楚萧离摇头道:“大师梵音缭绕,身负神功。还是让萧离领教一下吧。”语毕不待释耶拿回话,运气周遭,内力霸道涌出,在空中四串。那边言尽松见景哈哈笑道:“楚萧离,你终究还是使出了这招。”楚萧离只觉吃惊,霎时间觉得全身大穴隐隐作痛如被千虫撕咬,真气内力不再受自己所控制,内力如长江只泄千里。释耶拿觉得脸上作痛,如同被刀刮。见言尽松也是如此,看这楚萧离内力之深厚恐怕天下无人能及。
两盏茶时间后方才停止。莫云嫣满脸惊讶,只见楚萧离面色苍白。楚萧离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乏力,若不是有紫竹轩这个念头撑着他高大的身躯他恐怕早已倒下。
言尽松见楚萧离汗流直下的脸上挂着疑惑,便哈哈笑道:“楚萧离,枉你还自称紫竹轩主人,自己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么?”
楚萧离心中早已有些许猜测,此刻才明白过来。从日前女真将领奔向马车大叫“就我”,那不是他临死前的挣扎,而是向某人求救。从京城四壁守御使府出来后阿福异常表现,剩下的便只有阿福送来的那杯无味的茶水。
楚萧离一直忘了,阿福也是紫竹轩的人。紫竹轩的人全是杀手!千里杀一人的杀手、刺客。
他身子摇晃已然要倒下。言尽松见景藏衣匕首再现,直是想要楚萧离的命!近了,言尽松发出阵阵寒笑。如鬼魅,如魍魉!
近了却听释耶拿急道:“严施主小心!”言尽松是艺高人胆大,哪里管他的。
“嗖”地一声,一柄长剑后发而至,竟将言尽松逼退三丈!这剑来得太快,言尽松竟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停下来却见一身戎装的莫云嫣持剑而立。
莫云嫣大吼道:“蜀中莫家领教紫竹轩阁下高招!”言尽松轻蔑一笑道:“凭你?……”还待说些什么哪里知道莫云嫣的剑赫然而至!剑如同被莫云嫣赋予生命一般蜻蜓般来回。逼得言尽松不住后退。言尽松这才晓得眼前这人实力非同小可不敢小觑。
一个是紫竹轩顶尖杀手,一个是天下第一快剑家族佼佼者,二人针锋相对,孰强孰弱却无人知晓。
言尽松“呔”的一声大吼,藏衣匕首扑向莫云嫣面门!莫云嫣架剑挡下,但觉虎口生热。藏衣匕首以快、轻闻名,不似袖中箭不过数发,这剑以金丝相连既快且轻,看言尽松这厮却是身负袖中剑异秉竟能将真气化为金丝般大小聚于匕首再借力为之竟将莫云嫣逼得连退三步。
言尽松得了上风却似疯狂藏衣匕首如暴雨般击想莫云嫣。莫云嫣轻哼一声,脚下发力飘出一丈开外,运气于剑。但见剑花闪耀四散开去刺向言尽松,这剑花分为三部一者直向面部,二者心间,三者便是腿部。
言尽松却是运气周遭,竟要凭着他毕生内力迎接着实实在在的长剑剑花!大雪飘落,北风再起。
剑花渐渐弱下,最后终于消失。言尽松笑道:“蜀中莫家不过如此。”听得“嗤嗤”声响,言尽松“嘭”得一声,但见他言尽松心间流出细细朱红鲜血。看这内力再强也比不过这实在的事物。
言尽松“喝”得一声自己连拍身上几大穴位方才止住鲜血。藏衣匕首锋芒尽露,“当当”数声莫云嫣手中长剑竟然断了!
原来言尽松在运气时以匕首与莫云嫣长剑相抵竟然硬生生的将莫云嫣长剑折断。这匕首却正是那“图穷匕见”的匕首!天地只此一柄。
言尽松发出呵呵笑声却无比嘶哑。哪里晓得莫云嫣竟将断剑扔了,全然不似一名剑客。莫云嫣将手移至腰间,看她右手一握轻轻提了起来。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之声。
言尽松笑声戛然而止,看莫云嫣竟然另有宝剑!
月光洒遍大地,飘雪长落。这柄剑薄如蝉翼,剑华耀眼寒气逼人,竟似从地狱而来!
言尽松冷冷道:“久闻莫家弟子剑如蝉翼,以前倒是不信,现在看来却果真如此。”
莫云嫣此刻便要转守为攻。这剑本就轻薄,莫云嫣使出来更是连剑身也看不见了。言尽松心间受伤哪里还有进攻的机会,每次薄剑来了只得拼尽全力架招。
释耶拿看言尽松连连后退,自知言尽松并非莫云嫣对手。看释耶拿吸纳片刻双手暴涨赤手空拳按下莫云嫣的薄剑,莫云嫣至始至终冷静异常,哪里晓得释耶拿一出招便将她长剑压制下去,此刻的莫云嫣又是惊又是怒,奈何这释耶拿蛮力惊人怎么也收不回长剑。
释耶拿轻声道:“施主要以武犯禁么?”他闷哼一声,手上力度加大便要将长剑夺来。莫云嫣哪里容得这西域和尚抢夺自己佩剑,运气十二分内力传输于长剑之上。释耶拿顿时觉得长剑变得如同金乌温度,一下子松开了手。
莫云嫣见机不可失,挥剑而去,剑影如梭来去之间已经到了释耶拿脸颊。释耶拿伸出右手,食指弹出,力道如泰山倒塌。莫云嫣连连后退,脚下使力方才停下,持剑的手不停抖动,长剑颤动不已。
莫云嫣想道:“这西域和尚好生厉害,以他的武功造诣到中华大地可能已经找不出而几个对手了。若要赢他,自己绝无可能。”
“放下杀人的业火吧!”释耶拿合十道。
言尽松缓过神来,道:“你何必反抗,除非楚萧离恢复,不然你绝无可能走出这里。”他顿了顿又道,“但这天下除了紫竹轩,他别无其他。现在连他自己也不是紫竹轩的人,他抗不住啦!”
楚萧离赫然间想到了什么……自己不在是紫竹轩的人,是紫竹轩抛弃了自己,还是自己即将抛弃紫竹轩?
莫云嫣焦急都望着楚萧离,心中顿时失意,长剑锋回。释耶拿见景合十道:“施主果然大义。”说着便走向莫云嫣,要将她手中长剑接过。
突听背后一人幽幽道:“云嫣姑娘忘了楚某刚才的话了么?”莫云嫣听得这是便知这是楚萧离的声音,长剑“刷刷”连出四剑,将释耶拿逼退数步。
楚萧离心中还有念头,是……
言尽松摇头道:“不可能,你怎么会?”
楚萧离身子摇晃几个,便直直立在众人面前。楚萧离道:“劲松,我还有个念头。一直撑着,若不是紫竹轩将她掩盖了,她便是第一位。”
言尽松突然想明白了,想到了,“是她,是她。乐想想啊!”
“哼哈”一声,无人见到楚萧离出招,只是这一声之后言尽松倒在了地上,雪花摇曳;西域和尚被击得退到女真士卒之中。
猛听人群中一人“哼”了一声,道:“什么南朝第一杀手团,什么西域大师,不过如此。”
“轰嗒”、“轰嗒”一声声传来。楚萧离紧皱眉头,女真士卒分批退去。大雪不知被什么东西激起飞舞。
天地变得模糊不清,过了数盏茶时间后方才停下。激起的雪花落下,天空中却依然飘着雪花。一片纯色雪花随风而动,慢慢的落在一双眼睛上。化为冰水,落下。
眼前的是天下第一重甲师 - - 女真黄金重甲师。
马儿高大无比,身上披着金黄色龙甲,背上士兵手持长枪,威猛无比。马师之后便是女真弓箭师,各个手持大弓,羽箭蓄势待发,再后则是弓弩手等,最后一道便是天地间第一利器 - - 飞火枪师!这飞火枪枪头下装有2尺长的药筒。内含柳炭、铁滓、磁末、硫磺、砒霜等混合药剂,具有燃烧、毒烟、喷射等作用。威力十分惊人,南人称为“梨花枪”。
“冲!”随着这一声长吼战马蹄奔直要将华夏大地踏平。三匹好马相携而来,三枪相连是要将楚萧离撂倒。
楚萧离此刻靠的全是一个念头撑着他,但他毕竟内力消耗太多,不能随意放手一搏,待得马匹近在咫尺时天问剑才挥起,毫无内力却也无坚不摧。剑枪相碰,这一般玄铁枪如何耐得住千古天问剑的锋利,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声响一支长枪应声而断。
楚萧离回身一个周天的旋转,紫衣飞舞长剑封喉,便将三匹骏马斩杀,士卒跌倒在地,立刻扑杀而来。
莫云嫣长剑如毒蛇吐信,道:“来得好!”这莫家快剑好生惊人不消眨眼之间三名士卒便心血如注,瘫倒下去。
他二人背靠背,将背后留给对方,这便是信任。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留给别人保护。但楚萧离却是杀手,杀手哪来的信任?这不就是讽刺么?
楚萧离凭着手中天问剑的锋利,莫云嫣借着家传快剑二人一时也不至于落于险地,但如此下去毕竟不是办法。楚萧离拼上姓名将毕生功力使上。一声龙鸣久经传去,马斯人叫,方圆数丈之内人仰马翻。一股极霸道的剑气从楚萧离剑上冲出。楚萧离一声闷哼,道:“云嫣姑娘与我一道!”
这剑气好生惊人,转眼间向前而去,看这方向正是向南,他二人却是想一路杀回汴梁,杀回南朝。剑气便是以剑为载体,将剑客内力化虚为实而成的无形气力。
楚萧离这一剑颇为厉害,一路下去,穿透女真士卒身躯、铠甲、马匹十数方才消失。楚萧离再次聚气,剑气更是逼人。数女真士弓弩手架弩而上,剑气却将弓弩劈开,直似无物。
这一路杀去竟然无不费力便到了营门之前
待得近了女真士卒竟然不敢靠近他二人三丈之内!但是女真士卒怎是贪生怕死之徒,他们既不前进也不后退,羽箭齐刷刷而来,如狂风暴雨。楚萧离二人自得挥剑自保,如此下去便又要回到起点。
女真士卒中一人吼道:“停”然后每隔数丈便有人吼叫。片刻之后羽箭攻击便停了下来。
“叮叮”马铃声传来。北方的士卒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一人出现在楚萧离面前,这人坐骑枣红色,鬓毛也是朱色,马蹄不似一般马儿用烂银做蹄,却是一块厚厚的黄金。马上的人儿高大威猛足八尺有余;满脸胡须,尽显霸气;一身黄金甲;头顶裘帽;手持黄金枪,直似个张翼德持着赵子龙长枪而来。 女真士卒纷纷跪倒在地。看这人如此大的场面,这人便是楚萧离二人所要刺杀的完颜宗望!
目标就在眼前,莫云嫣跃跃欲去,但却被楚萧离拉住。莫云嫣见楚萧离频频摇头,便掐剑退至楚萧离身后。
完颜宗望拱手道:“我女真最喜好英雄,敢问阁下二人可是南朝第一刺客团楚萧离楚大侠和南朝第一快剑传人莫家弟子么?”这一声铿锵有力,如天狼吼叫。
楚萧离摇头道:“楚某在也不是什么紫竹轩的人了,还请阁下收回此话则个。”完颜宗望摇首,道:“楚大侠此话差矣,若是楚大侠不弃你还是可以回到那南朝第一刺客团。”
楚萧离“哦”了一声笑道:“阁下是要让我叛国么?”
莫云嫣听到这里哪能不惊,再次显现她泼辣性格,听她骂道:“你这烂茄子坏黄瓜,平日里给你浇粪水还不够,竟要噬主了么?”
完颜宗望听她满口胡诌,皱眉道:“南朝仍旧汉人自理,你们每日还是拜那赵姓皇帝,不算叛国!”
楚萧离与莫云嫣二人听到这里便愣了,女真一路势如破竹,便是要将大宋吞并,怎么到头来却仍是赵氏称王?
莫云嫣像是突然明白了,道:“莫不是你完颜家要改姓卖祖宗么?”饶是那完颜宗望自恃皇氏身份大度不比也被这话气得面色紫青。
完颜宗望鼻孔大气出来提上黄金枪,双脚一拍,身子如鸟儿一般飞跃而起。这完颜宗望竟然身怀武功。长枪顷刻间前移三分,已到了莫云嫣喉头!莫云嫣见此枪来得好快,但她见过莫家掌教的快剑自也不甚吃惊。
看她脚尖及地身子飘开后退,奈何黄金枪势头不减反增,似魔鬼见着“可口”的人要将她生生撕裂。
楚萧离见景天问剑动,与黄金枪相碰,但觉这枪上毫无内力,但却凭着一股蛮力而来。楚萧离觉得虎口微热,这黄金枪威力极大,但楚萧离乃是南朝一等一的好手,内力更是惊人,天问剑上内力如一丝丝毛发直奔向黄金枪!
完颜宗望好似见过此等武功,内力未至,黄金枪带便着天问剑游走八卦两仪。黄金枪越来越快要将楚萧离天问剑扔出手去!
楚萧离口中“哼”了一声手上发力,将黄金枪势头消去,内力突如猛兽袭来。完颜宗望哪里晓得楚萧离也是一身力气。此时束手无策,眼看便要毙命。
只见人影攒动,一番僧赫然出现,那番僧右拳急急拍出。这拳击得是楚萧离的胸前,来势凶猛。楚萧离拍出左掌,楚萧离自认为这一掌能够阻止释耶拿,但与释耶拿右拳相交时发现自己低估了他。
看这释耶拿似乎被楚萧离一拳击败,但谁知道他在此时方才显现真正实力!这一掌一拳相交竟在伯仲之间!楚萧离天问剑微微一顿,便不能再前。
释耶拿微微一笑,道:“施主何必如此对待大宋将来的父亲呢?”
楚萧离道:“大师还有说话的力气么?”语毕运足十成十的功力向释耶拿逼去。释耶拿本是笑嘻嘻一副样子,等到楚萧离霸道内力袭来,面色一下子便苦了下去。
缓缓地脚便弯曲下去,释耶拿再也撑不下去,单膝着地。
突然,一条人影在女真士卒中走过,那人正是“赵康”!他堂堂宋朝皇室却出现在这女真大营。
与莫云嫣对峙的完颜宗望见到那人却是十分高兴,一个箭步将释耶拿拉回,便向士卒中冲去,一边跑一边吼:“放箭!放箭!”楚萧离丹田内真气虚弱,不然哪能让完颜宗望如此轻易便将释耶拿劫走。
万箭齐发,如雨。莫云嫣“啊”了一声,箭便到了眼前。
一条黑影从大营外冲破士卒防线,竟然在箭矢突来之前拉着莫云嫣与楚萧离一同向营外而去。箭矢坠落,听那人用嘶哑的声音道:“楚大侠好生护着自己,嫣儿,到我身后。”接着便只剩下箭矢落地之声。
等到最后一支箭矢落地,满布箭矢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大风起兮。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9-29 13:57
第六章:汴梁之夜
每当夜黑之前,天空便变得如同被朱红色的鲜血染了一遍。不知何时天空飘下这一片片白雪,这白雪是何时产生?它终又去了哪里?
这夜异常的冷,十五岁的他驮着背上几乎快被锈蚀的一无所剩的铁剑。他来得晚了,身为大宋子民,自己纵使不是什么武林大侠却也应该为国出力。谁叫他叫王重阳呢?
北风透过他破烂的衣服,吞噬他那白嫩的皮肤。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在乎、不屈服。可是他还不是华山门人,少林弟子。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所以他得不到那些大侠们应有的待遇。真不能想象这冷清的汴京城便是昔日大都会。要知道马上便是年关了。
少年不再多想,拉了拉衣领,便要躺下。耳旁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来人走得好轻,好快!细细碎碎,却不止一人。少年凭着天生耳力一共有十二人之多。
少年藏气,眼前晃过十二条黑影。无声无息。但却无一人注意到这即将倒跨的屋檐下的破衣少年。
待这些人消失在眼帘之时,少年呼出一口长气,满心疑问,这些是什么人?又将在这漫漫长夜去往何处?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再次飘过少年眼前,那人回首,丹凤眼明显吃了一惊,身子却仍旧向前飘去。
少年张大着嘴,喃喃道:“这人便是武林高手么?”少年从小便没人能逃过自己的耳朵,独独除了这人。远去的身影一袭白衫,几乎和这夜的雪融合。眼看那人便要消失在眼前,心道:“我王重阳从小便是要找一个英雄做师傅,今日怎能白白错过机会?”
想到这里,脚下发力,负着这柄即将消失的剑,追向白衣人。但那白衣人的身手好快,双方距离越来越远,便要消失在眼力所及之处。少年愈发着急。最终白衣人却还是消失了。
少年停下脚步,好似人生一下子失去目标,在这苍茫茫的夜里。大雪已经积上厚厚一层,周围的土屋于天地间显得无比渺小。少年累了,便要坐下,却听见前方拐角处传来几度笑声。
少年再次藏气,慢慢走到拐弯处,一眼歇望而去,只见前方一丈左右又是一个拐角。火光照耀,几条人影在地面上时长时短。听一人用低声道:“你们可知道言二家带回了什么消息?”
又传来另一人的声音,好似十分豪迈:“当是和楚大家的消息吧。”提问之人喃喃道:“可是连同那莫家小丫头一齐抓了?”旁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道:“小高不要乱说。”
被呼为小高的那人道:“楚大家本就貌似刺杀完颜将军,实则清除大宋名门大派啊。阁老你怎么就说我乱说呢?”这人好大的口气竟然被称为宰相阁老。阁老听到这里十分吃惊,道:“谁告诉你的?”
小高嘿嘿一笑,道:“我听小荷说的。”只听一个女子“咯咯”笑了起来想必便是小高口中的小荷了。那小荷声音如同黄莺般好听,幽幽道:“哎哟,这个死小高,昨晚在床上不是答应奴家不会拿出来乱说的么?几时却忘了?”
小高委屈道:“哪里,只是你那媚功实在厉害,我怎么记得我答应过什么?”阁老听他二人打情骂俏,轻咳两声,道:“小荷你这话要是传到言二家的耳中定是死路一条,以后少说为妙。”
那小荷又是一声“哎哟”,道:“阁老,哪来的那么严重啊?”阁老刚要说话,却又停下叹了口气。
一人“哼”道:“身为我紫竹轩的人怎能谈论这些则个?”听这声音却又是另外一人。
旁听少年听得紫竹轩却是一愣,这紫竹轩在南朝名声颇大据说主人楚萧离论资质武功却在江湖前十,二把椅言尽松为人心机颇重。前日还听说楚萧离准备北上刺杀女真主将,奈何在此时方才明白紫竹轩却是位了排除异己!他少年心血立刻迸发,便要上前去。却听那小荷笑道:“铁判官整天板着个脸做什么?看看奴家便什么怨气也没啦。”
少年本是初临人世,听得这一声便满脸通红,脚步停下,还待细细听个明白。
被呼为铁判官的男子冷冷道:“杀手便只需做事便可,祸从口出!入紫竹轩十余年你们还不明白么?”
一个声音突然远远传来,“铁判官这话确实不错。”少年见地上火光摇摇欲灭便知道此刻又来了一人。
那人好似在紫竹轩地位不低,众人都是起身叫道:“言二家!”
少年“啊”了一声,这人却是紫竹轩二把椅言劲松。言尽松赫然吼道:“哪路的英雄,何必鬼鬼祟祟,出来见人!”这一声富含内力,却是颇为不纯,可见他必定有伤在身。
少年从墙角走出,作揖道:“小子王重阳,见过紫竹轩言尽松大侠。”眼前一共一十三人整,其中十一男子,两个女子。一身穿夜行衣,身上还有血渍的人必定是刚到的言尽松。身旁一七旬老者相比便是那阁老,一身柴骨的便是小高,一脸严肃,手持判官笔的中年男子却是那铁判官。一身妖气,浓妆淡抹的便是小荷。其余人却未曾提过一句话,自是不知。
众人见到是个少年不由的松了口气,小高又坐了下去。
阁老上下打量这少年,看他一双俊目环视四周,虽十五岁左右却一身傲骨,破烂的衣物哪里遮掩得了他一身霸气。且众人武艺皆是不弱却自始自终未曾发现这少年,心中哪能不惊。
言尽松拱手道:“这位公子好厉害的藏气功夫啊。”
王重阳幽幽道:“哪里,小子不过自来闲着无事自学罢了。和言大侠比来却很是不如了。”小高坐在地上哈哈一笑道:“小子你也敢和咱们言二家比么?”王重阳笑道:“哪里,小子怎敢呢。”话说到这里身子飘出,已到了小高身前!小高大吃一惊,但他乃是紫竹轩一流杀手马上反脚一踢却是要一举取下王重阳的性命!
小荷见景拍手道:“小高好快的身手!快些解决了他。”小高听到夸奖踢得更快。王重阳嘻嘻一笑道:“阁下快是快,却少了力道!”语毕,排出右掌,竟要硬生生接下这飞脚!掌脚相交,小高只觉得满脑子金星,身子已经向后飞去!“嘭”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小荷见小高吃亏,大喝道:“小子张狂!”便要上前去帮助小高。被身旁一短发蓝衣的女子拦下,听这女子道:“姐姐莫要生气,媚儿替你出这口气。”语毕,手上运气,缓缓向少年走去。众人早已收起小觑之心。
少年哈哈笑道:“这便是紫竹轩的待客之道么?”那媚儿道:“少侠说笑了,我紫竹轩从无活着的客人,若是想成为客人便准备好棺材罢!”身子舞动,劲风袭来,少年微微一惊,这媚儿武艺竟在小高之上太多。想道这里,媚儿的拳掌已至,两人相互拆招,片刻间已过了十余招。媚儿却越来越惊,这毫无名气的少年身怀的武艺杂乱无章却又强悍无比,这样下去自己百招之内必定要处于下风。
媚儿想到这里便向小高望去,见小高已然起身,心中满是高兴。小高心有领悟,双手抬起,媚儿忙退开数丈。二十余颗铁菩提破空而来!这小高武艺不行却是暗器高手,不知多少人死在他满身暗器手下!少年听这一声声破空之声猛喝一声双掌拍出接下这二十余铁菩提,再是一挥凭着他内力高强,这铁菩提转向小高。小高“啊”了一声双手不停挥动,一下子扔出数十铁菩提方才止住来势。
知道这少年实力他不再逞强,撑着歇息便跑向言尽松背后。
手持判官笔的铁判官上前道:“少侠好生厉害,在下想领教几招!”少年拱手道:“哪里,铁判官说笑了,小子正要请教!”少年知道这铁判官下盘极其稳重,相比练的却是泰山顶之类的大力气武艺,当下却是扎下马步,准备迎接铁判官的进攻。
铁判官冷冷道:“得罪了!”身形影动却不似少年所想那样,他高大的身躯行动起来却是这般快速。少年觉得眼前一晃,那铁判官已在他的身后!少年判断失误导致他大势直下。少年只觉喉间一甜,眼前一黑,便要倒下。
铁判官这一掌力道大得出奇,一掌拍出。少年却未倒下,饶是这铁判官行走江湖数十载也是暗暗吃惊。但少年身形左右摆动,明显便要倒下。铁判官却是真正杀手刺客,又是一掌便要拍出。但觉背后一人微微叹息,回过首去却并无他人。铁判官微微皱眉,望向言尽松。但言尽松明显也未注意到刚才那一声叹息。
铁判官走向言尽松,道:“言二家,这里好像还有他人!”言尽松本是抱拳而立,听到这声微微吃惊道:“你说的可是实话?”铁判官道:“方才我正要拿下这小子性命之时听得一声叹息。”
小荷笑道:“铁判官这疑神疑鬼,真是个胆小怕事的。看我的。”语毕走向少年,才跨出两步,便听得一声叹息。她小荷虽是江湖老手却也吓得不轻,吼道:“谁!快快出来。”
四下立刻安静下来。空气显得异常紧张。刚才少年出现时也未出现这般情况。言尽松运足
气力,吼道:“阁下出来见人!休要偷偷摸摸!”
半响过去,却仍未见到半点人影。言尽松不经有些怀疑。“哎”这一声无比清晰,言尽松藏衣匕首锋芒乍现。但见一人从黑暗中走出,这人一身白衣,身配长剑,年约五十,一双丹凤眼环视四周。紫竹轩的人却是都未见过此人。
言尽松微微一愣,道:“华山玉清!”这一声立刻紫竹轩众人如见到死神一般。
江湖有句话“剑神鬼泣狼嚎秉宇,华山玉清昆仑长啸”这华山玉清正是这人。白衣人笑道:“紫竹轩言大侠慧眼果然厉害。”
得到这话,紫竹轩众人莫不是满脸惊讶。这华山玉清自然指得自然是华山派玉清观观祝,华山掌门玉清道长!这华山创派一百年来出过不少英雄豪杰,但这玉清道长却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三十岁习得华山全派武功剑法。四十岁掌教以来华山派一举跃升为江湖第三大派,仅次于少林以及神秘的古柳剑派。而华山上下也修建这玉清观作为对其的尊义。
言尽松拱手道:“我紫竹轩与华山一向各不相干,今日玉清道长何故来到此地?”玉清道长指向那马上便要倒下的少年,道:“此乃我华山弟子,半夜说出来如厕,怎知半天不归。我出来才发现他到这儿来了。”语毕便将少年扶住,要离开这里。
紫竹轩见这玉清一身华丽衣装,而那自称王重阳的少年全身全是补丁装哪里像是华山门人。奈何玉清这样说来众人却也没有办法,一则毫无证据,二来这玉清武艺甚是厉害。但杀手此刻从不将证据,这第二点却是众人考虑的重点。
眼看玉清便要将这少年带走,紫竹轩众人皆是焦急无比。言尽松忽道:“玉清掌门请留步。”
玉清停下脚步道:“哦?言大侠可还有什么指教?”
言尽松作揖道:“久闻玉清掌门一身剑法厉害,区区在下却想向玉清掌门领教一番。”玉清笑道:“久闻紫竹轩人各个武艺超群,我便领教一下阁下高招吧。”说完踏出一步,紫竹轩众人见景却是向后退去。
玉清将少年放至土墙屋檐下,转过身来,道:“请!”
言尽松刚要上前,却被那阁老拦下:“言二家,属下想与玉清掌门切磋两招。”铁判官也是作揖道:“让我于阁老一道,领教华山高贤高招。”
言尽松竟也是不拦,让他二人一齐。这铁判官身子轻盈煞是厉害,而这阁老在紫竹轩地位也是不低,想来武功却是不在铁判官之下。
二人一人向玉清左边走去,一人向右边走去。待得半个周天,二人一齐出掌,直取玉清太阳穴,是要一招毙命。
玉清微微一笑,右足发力,冲天而起。地面雪花轻舞,已然躲过这招。阁老与铁判官双方同时收力,应变极快,转身攻向冲天的玉清。但听耳边传来“唰唰”数声,竟有无数铁菩提暗器攻向玉清!玉清上下临敌却是不惊,排出右掌。“碰碰”数声,与阁老、铁判官相交。竟将二人身子打入地面,仅余上半身。那铁菩提自然是与玉清上方过去。
玉清落地,道:“承让了。”
言尽松本以为以阁老和铁判官加上小高的暗器自然能与玉清拆下百招,谁知一招之内玉清连败紫竹轩两大高手连击,还顺带避过铁菩提暗器。
言尽松咬牙道:“请玉清掌门赐教!”藏衣匕首锋芒一露便盛。之前与楚萧离过招,现在与排名更在楚萧离之上的华山玉清过招他却有什么办法?他明知不是对手却又为何死死要留下他二人?
玉清见言尽松内力不纯,道:“请教一事可放下一放,言大侠身怀重伤恐是不妥吧。”言尽松笑道:“妥得很妥得很。”一边说藏衣匕首锋芒已到了玉清眼前!玉清见他身受重伤匕首也使得这般快,心中有了几分佩服,便不想伤他。玉清使出华山去留步,三退四前,竟然绕到了言尽松身后。右手食指已经搭在言尽松背脊。
玉清道:“承让了,言大侠。”言尽松满心惊愕,这玉清步法怪癖,却又无比之快。自己毫无还击之力。他“哎”了一声,转过身来,作揖道:“玉清掌门名不虚传,言某甘拜下风。”玉清见他这般诚恳,伸出手来便要将他扶起。但在此刻,藏衣匕首再现,要取下玉清性命!玉清毕竟江湖经验老道,轻浮一笑,拍出拳去,将藏衣匕首抢来,再是一拳。将言尽松震飞开去。
这一拳威力极大,紫竹轩却无一人敢接。看言尽松便要装上另一侧土墙。想他前面与楚萧离一战身负俱伤如此一来不死也成了废人。一条佝偻的身影突然从墙角闪出,接下言尽松也卸去他一身力道!
细看此人竟也是一身夜行衣。玉清皱眉道:“阁下可是楚萧离楚大侠?”
那人笑道:“楚萧离不过二十余岁,我老头子却是那么嫩啊。”言尽松见到此人,甚是高兴,道:“您可来了,那少年知道所有事了。”便指向躺在地上的王重阳。
那人道:“你先后两次受伤你且歇一歇。这里交给我了。”听他这口气却是不将玉清放在眼中。但玉清乃是出尘之人却也不在乎。
人影晃动,眨眼间那黑衣人已到了少年面前,伸出右手,轻轻抬起少年的下巴。黑衣人喃喃道:“好俊的一张脸啊,可惜了。”玉清见这黑衣人身形之快超乎想象,他乃是江湖顶尖好手马上便知道这人来历必大,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故才一身黑衣装扮。想到这里玉清影随身动,一只手已搭在那黑衣人手上!
玉清笑道:“阁下却是要不才这徒儿如何呢?”那黑衣人转过头望着玉清,笑道:“这是玉清掌门的徒儿?”玉清点头道:“正是如此。”
黑衣人“哦”了一声道:“那么在下便替掌门管教管教这孩子吧,让他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这话一出分明是向偌大华山发出挑衅!玉清哈哈笑道:“有劳阁下操心了,我华山事务自有在下处理,定会给阁下一个交待。”黑衣人暗中运气,是要与玉清一拼内力高下。玉清觉得一丝丝烈火般内力袭来,微感吃惊,随即运气抵御。
华山内力以柔见长,而这黑衣人却以烈为主。一柔一烈相互碰撞如大浪袭砂一沉一浮,来去间二人竟无人能撼动对方!黑衣人冷冷道:“玉清掌门可要小心了。”
玉清闻若未闻,道:“阁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黑衣人但觉玉清手上传来一丝丝内力猛然加强如千里瀑布直下,这简直便是自然之力,让人如何抗拒。明显看这黑衣人身形一顿。玉清却颇为轻松,:“劳烦阁下将徒儿交予我如何?”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不才数十年未曾遇到玉清掌门这样的对手,怎能叫我如此轻易放下?”听得黑衣人全身骨骼作响,内息瞬间变幻数十,有的如瀑布常年冲击下仍存的巨石,有的如海滩上细细石砂,有的却如春秋之际北方沙尘!
玉清愕然道:“阁下是古柳剑派的人?”黑衣人嘿嘿笑道:“玉清掌门好厉害的感觉!哈哈。” 二人拼尽毕生功力,两丈之内真气萦绕化为狂风席卷周遭。片刻间“嘿”、“哈”两声,二人各退三步。黑衣人抚开面罩,露出嘴角,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笑道:“玉清掌门好高深的内力。”
玉清也是极不好受身形靠着土墙才勉强撑着,开来那黑衣人却比这华山掌门更胜一筹!这玉清江湖排名前十,内力与这黑衣人相比却也输了半招,这人究竟是谁?玉清手扶土墙喃喃道:“阁下果真是古柳剑派的人么?”
黑衣人道:“是又如何?不是却又如何?难不成这天底下只有那一人能胜过玉清掌门?”玉清顿了一顿,道:“不对,你不是古柳剑派的人,若是那人却不会被我击伤。”黑衣人甩了甩衣服道:“那人却有如此厉害?不过江湖上传言罢了。”
玉清满脸吃惊,一连三个“啊”,道:“果真是你?”
黑衣人大笑道:“玉清掌门啊,玉清掌门,不才不经怀疑您怎么坐下这华山掌门的,不才说什么便是什么么?”
玉清皱眉,闭上双眼便不在说什么。众人只道是他嘴上功夫比不过这黑衣人,黑衣人明显也是有些体力不支,坐下来以示众人安静。但这些紫竹轩人却是不知这人是谁,那小高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却是没完没了。
言尽松咳嗽道:“小高,你便不想去处置一下那小子以及照顾一下大名鼎鼎的华山掌门么?”小高闻言,自然知道言尽松这是让自己嘴上小心,便悻悻向少年走去,但转眼一想,这玉清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自己能好好羞辱他一番将来传出去于自己都是件莫大的好处。想到这里,便向玉清走去。
黑衣人调息之间,如老僧定禅,全无声息。在场只言尽松一人知道他这是为了防止玉清比他先调息完好,那时却却该如何?
猛听小高“哇”的一声惨叫,众人望去,只见玉清单手提起小高,一下子砸向黑衣人,来势之猛烈,如台风袭来!之中明显夹杂着玉清内力,这一接若是没接下来这小高必定丧命,如果接下来,那人武艺不行必定也是当场送命或是手筋必定衰败。
紫竹轩众人看这来势凶猛却无人敢接,眼看便到了黑衣人面前,黑衣人喝道:“定!”排出双掌,却被逼退一丈方才停下。
待众人醒悟过来哪里还有什么少年,哪里又还有华山玉清?
铁判官道:“玉清那厮刚才一招定是使出全力,咱们现在截下他却不是没有可能。”语毕众人便要去追。但听言尽松道:“不必了。”
阁老急道:“可是他二人知道我紫竹轩如此多的事,这该如何是好?”
言尽松摇头道:“那么便借他们之口说出去吧,免得咱们自己还得操心怎么处理这事。”小荷嗲声嗲气道:“咱们处理什么?”
黑衣人吐纳完毕,起身道:“将这事传出去!”众人上至阁老、铁判官,下到小高却是满脸不解,江湖行事本就讲究名誉,但看他二人却是全然不放在眼里,好似这事传得越远越好,越乱越好。
黑衣人冷冷笑道:“什么江湖?便如那少年背负的那柄锈剑,早已是撑不下去了。什么天下?也如那剑,锈了,腐了。不如让我们来重整这江湖、这天下!”
众人听他这话有疯癫之状,哪个不是吓了一跳,却唯独言尽松发出一丝丝笑声,好似高兴之极。
却说玉清一手提起这名为王重阳的少年,使出华山派云梯功转身间已然跨出,这云梯功乃是华山派低辈子弟所习之武,说来贫贫,但玉清武艺已至天境使出这招片刻间便已消失在这白色的夜晚。
玉清提起这少年,看紫竹轩众人并未追上来,片刻间便已调息数十,脚下速度更是快如闪电。
行了片刻,只见前方出现一家客栈,锦旗上已有薄薄一层积雪,微风送过,旗帜飘逸。旗帜上书:“英雄客栈”。见这客栈灯火通明,好不热闹,却不知这处客栈为何在这乱世也是如此欣欣。
玉清放下少年,当下整理衣物之后再次提上少年进了这客栈大门,看着客栈中有人围桌扔骰子,有的一桌酒菜谈天论地,也有和尚打坐休息。道这里是何处?却是英雄归处,无外乎为:英雄客栈。
有人见得玉清出现,大喝一声:“玉清掌门!”霎时之间客栈一下子安静下来,便连和尚也睁开双眼,有四人见是玉清,再看玉清手上抓着一破衣少年,无不吃惊,随即道:“掌门。”
这四人却是华山四少,离笑伸出手去接过少年,见少年口吐鲜血,也不多问便给他止血。那边骨瘦和尚见景,走来道:“玉清施主,这却是怎么回事?”这人却是少林秉灯大师。
大厅中人听得这话,一下子愈加安静,都等着玉清说话。玉清道:“请诸位等各派好手想想,这天底下除了古柳剑派的大师内力能如细砂,风暴几近神话以外江湖上可还有其他门派有这相似的功力?”众人听他这般说却是大为不解。
天山吴字诀上前道:“我天山派神功盖世,却也有类似武功。”玉清摇头道:“那么与‘玉砂功’相比呢?”吴字诀“呃”一声道:“这‘玉砂功’乃是古柳剑派的镇派之宝,我们却是,却是不如了。”
玉清转过身对少林大师,道:“大师有何见解?”秉慈上前道:“我少林也有殿上砂等功力,虽与‘玉砂功’相比稍逊一筹,但只要使用者内力高深却也有得一比。”
玉清摆手道:“少林殿上砂等一概武功莫不是中含慈悲,哪里有那么些杀伤呢?”他转过身对着一身穿淡色中年人,道:“莫二爷您觉得呢?”
那人合下留着一丝胡须,身配薄如蝉翼的蜀中莫家剑,身材矮小于玉清,却是蜀中莫家地位仅此于莫家掌门的莫祁,他见玉清提着少年回来,继而提到古柳剑派“玉砂功”却不知玉清此话却是劳什子意思,作揖道:“这天下内力使出来如黄沙滚动,海砂霹雳的便只有‘玉砂功’了吧。”
玉清听到这话,喃喃道:“果真是他,难怪。在下败在他手下却也无话可说。”
这一刻客栈中如火药爆炸,这玉清乃是堂堂华山掌门,功力江湖前十却在今夜败给他人,怎么不是江湖一件大事。玉清提气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听在下一言。”这一声如洪钟阵阵,在场之人无不钦佩,但转眼一想能击败玉清之人功力却又在这之上多少。
客栈一瞬间便安静下来,玉清便将事发经过告知这人,独独自己出场与那黑衣人一战寥寥数字带过。
原来玉清接到李纲之邀前来汴京,与众人不同的是他却是将华山事务安排妥当之后方才到的,已是傍晚,便连华山四少也是不知。夜间觉得客栈楼下有些异动便提剑而去,之后便与上少年王重阳。
莫祁听完,一掌拍下,“轰”地一声竟将身旁的红木桌子击得粉碎。众人本有些小瞧此人,哪知道看他大显身手,却是无不吃惊。莫祁道:“这紫竹轩勾结外贼,那楚萧离却是叛国大贼,我明日便修书一封告知掌门。”
秉灯合十道:“阿弥陀佛,没想到紫竹轩虽身为不耻之教也罢,竟然忘祖归异,却是误入歧途。”吴字诀“呸”了一口:“少林秃...”说着一半,转口道:“大师此话差矣,这紫竹轩本就是劳什子杀手组织,他们哪管什么其他,有钱便可。”
秉慈大吼一声,道:“我正教武林与他紫竹轩势不两立!”秉灯皱眉望了望秉慈,以示他莫要抢占风头。
客栈中见少林如此说了,皆是热血沸腾,大吼道:“我正教武林与他紫竹轩势不两立,从今往后凡是遇上紫竹轩人,无不饮其献血,食其蛮骨!”莫祁轻轻一笑,莫家数百年来隐身川蜀,今日便要踏入整个大宋。
玉清却想到,如果那黑衣人真是古柳剑派之人,这天下武林有几人拦得下他。
女真军营内赵康拿出地图道:“黄河、长江一线,以其中为界,二王子有何意见?”完颜宗望望着这中华大地,大宋、西夏、西辽、吐蕃、女真、大理。他叹气道:“这中华大地何时却能一统?”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0-1 23:01
不好意思今天贪玩了,现在才来更第八章。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0-1 23:01
第八章:号召
少年一觉醒来,走出屋去,看一夜白雪落下。他深深呼吸片刻,便打量起这里来了。看这院子共分内外三层,没层四面皆是屋舍,院中皆有梅花绽放与白雪相称好不雅致。
少年忽觉背后有人故意轻脚轻手而来,嘴角微微一笑,待身后那人近了,一把便要踹倒他。少年“嘿”地一声,跑出一丈,猛然回首,只见一大汉双手叉腰迎风而立,好不威武。
少年笑道:“广至,你怎么还似个孩儿?”
这二人自是福建佟家二少,那温文尔雅的自是“剑影”佟封承,那大汉却是“刀风”佟广至了。
佟广至嘿嘿笑道:“你才似孩儿一般呢,我可是大人大量怎会与你一般见识。”说到这里两手戳来戳去,道:“可有早饭吃了么?”
佟封承手指门外,道:“朝廷概不管食。自个儿出去买些吃的吧。”佟广至拉了拉裤带道:“这朝廷也是竟然这般吝啬,到时女真蛮子杀来时我可得偷偷懒。”
佟封承摇头道:“倾巢之下岂有安卵?到时便拿出我福建佟家男儿气概来!”
说着二人便向大门走去,佟广至道:“知道啦,知道啦。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同那些老家伙一般罗嗦了?”
眼前一道人影过来,却是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看他身穿华山派的衣服手上却持着柄锈剑。这少年作揖道:“在下华山王重阳,见过佟家二少。”
佟广至“哟呵”一声道:“咱二人怎么如此名声大噪了呢?”佟封承向来与华山交情匪浅,却从未见过这少年,便问道:“小兄弟,我们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王朝阳面色微红,道:“不瞒二少,小弟是昨夜才拜入华山门下。”佟封承知道华山收弟子向来严谨,怎会一夜之间收徒,便道:“小兄弟师傅却是谁呢?”这王重阳更是不好意思,道:“承蒙玉清师傅看得起,我便拜在他门下了。”
饶是那佟广至粗人一个也不得不对这王重阳佩服一番,他才年方十五,竟而便在玉清门下。这玉清一直以来都想收个武学奇才作为弟子,心中只有佟封承一人可选,但佟家势大,一直没有拜在他门下,现在竟然收了个小徒弟,想必这人定有过人之处。
佟封承想这王重阳拜玉清为师,二人便算同辈,作揖道:“小兄弟却是在此处等我们?”
王重阳见他作揖,急忙回礼,道:“正是掌门让我在此等候二少,说佟家前辈与诸位掌门、各大门派一齐去了京城四壁守御使府,咱们后辈早饭之后便去京城四壁守御使府外等候。”
佟广至见他见识不少,道:“小娃娃,你吃过饭没?”王重阳笑道:“这个却还没有。”佟封承道:“那咱们三人便一起去吧。”
说着便要走了,但听背后道:“这个小师弟好不地道,只知道与佟家的大少爷一道,却忘了咱们四人。”寻着声音来处,却见四人缓缓来到,便是华山离、破、剑、道四人。
王重阳见到四人急忙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
佟广至见这王重阳小小年纪便是大人说话口气,道:“小兄弟,你这小小年纪便是这般官话,以后那还了得。来来来,学学哥哥我。”
语毕,张大碗口大的嘴,:“干!”
华山四人见景,都是哈哈大笑。佟封承急忙拉过佟广至,道:“华山门人何等地位。你且莫失了我佟家威名!”佟广至闻言,道:“知道啦,知道啦。你看磨磨唧唧的,像个老太婆也似。”
儒生气味的离笑,道:“这个没关系,江湖上哪个不知道刀风为人直爽。”破石龙也是笑道:“这话却也不假。”
佟封承拱手道:“让华山门人见笑了。”大师兄莫剑炯道:“这个无妨,大家快些用了早饭便去京城四壁守御使府罢。”
佟广至嘿嘿一笑道:“如是甚好。快些快些。”
说着,这七人便一齐走上大街,但见大街上凄凉无比,寒风肆虐,一人也没有。行过数条大街,只见得一老汉坐在街上,摆下摊子,上面却是热腾腾的包子。
几人走得近了,便闻着这包子的香气。无不曰好。几人要了几个,佟封承便问:“老丈这包子多少钱?”
老汉笑道:“不要钱的。”几人刚要询问,便听老汉又道:“我家大人说江湖好汉来到,不能尽地主之谊,但这些个包子便算作理了。”
佟封承“哦”了一声问道:“你家大人是?”老汉道:“兵部侍郎、尚书右臣、京城四壁守御使。”这一大串官名听得佟广至头大,便道:“那是谁啊?”佟封承急忙捂住他的嘴。
且听莫剑炯道:“原来是李大人。老汉在这儿买包子可见为何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呢?”
老汉叹气道:“哎,国运不济,蛮夷来犯,人人自危啊。”说到这儿片刻便激昂起来,“我家大人今日便要号召大宋人民、英雄一齐抵抗蛮夷,几位还是早早吃了,便去老爷府外瞧瞧吧。”
佟封承道:“这个自然,那便多谢老丈了。”
几人匆匆吃了,便向京城四壁守御使府行去。行了不久便到了这京城四壁守御使府。但见府门外人头攒动,竟有成千上万之人。王重阳见景道:“这便是英雄么?为了自己的家园、国家而战斗!”
莫剑炯摇头道:“不过莽夫罢了。”王重阳“咦”了一声。佟封承也是望了望莫剑炯。
看如此多的人,想来这李纲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好汉。这人群中有男有女,有富商、农民、小姐、丫头、少爷、仆人,老少皆有。他们都是在等一个人,这个国家最后的希望!
一旁也有许多武林中人,他们或是道士和尚,或是隐士圣人。人声潮潮,满大街的人,一直通向天际。士卒左右而立,手持长枪好不威武。“宋”字旗迎风而立,三丈相离旌旗林立,这便是南朝的象征。
耳边忽然传来几声“这李纲干什么呢?这当口还不出来。莫不是昨晚和他小妾睡得晚了?”这声十分刺耳,街上立刻安静下来,便向声音源头寻去。
只见白衣剑客持剑在手,便是天山吴字诀,看他满口粗话,这人丛街头直到尽头,凡是听见他句话的都怒目而视。他自知犯了众怒,鼻哼一身,自己转过身去便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众人见他这般也没办法,过了半响人声再起。
几人在这府外谈天论地,不知过了多久。朱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人一身戎装走出,这人虎背熊腰正是李纲。而后便是朝廷之人,再后便是秉灯、玉清、莫祁等武林人士。
这一干人等出现,街上立刻鸦雀无声。李纲环视四周,见得人山,点了点 头。
他提气丹田,道:“国难暨至,大难面前,某,为求国家安宁诚邀各为父老乡亲前来只为一事!”他字字铿锵,加上这偌大汴京城安静如无物,这一声便传了开去。每隔十丈便又军官重复一次。这便让在场之后的人都听了个明白。
他道:“我朝创自百年来,仁义礼天下。虽与契丹屡有战事,但却保天下一方太平。人人尽其乐,现今女真势大,北亡契丹,南下我朝。汴京乃是我朝京都,命脉之所在。天子归宿,真龙家处。”
话锋一转,“然,女真大军压境直捣京都。要灭我大宋,倾巢之下桥下岂有安卵?若其攻破汴京必将血染我朝疆土,戮杀我兄弟姊妹,辱我父老乡亲。我朝虽仁义施天下,但有想灭我种族者,我朝必定誓死抵抗!”
这话说来,凡是有血有肉之人都是听得热血澎湃。
他又道:“女真人便有此想法。某问:我大宋答应否?”
众人同仇敌忾吼道:“不答应!不答应!”这一声声后来,竟丝毫不若了女真二十万大军的气势!
李纲点头道:“某在此号召天下能人义士一同抵抗女真蛮夷,卫我大宋江山!”,“卫我大宋、卫我大宋”。一声声传开,传远震天动地,经久不衰。
接着李纲拿出一幅画像,道:“此人贪生怕死,卖国求荣。实乃叛国大贼!请诸君留意去向,如若见到此人......”说着微微一顿,“格杀勿论!”
在场之人,举拳吼道:“誓杀叛国大贼!”这一声更是传得开了。李纲对身后的人,道:“将画像传下去罢。”说着,心中却十分不愿。
李纲面向街上众人,道:“天佑大宋!”接下来又说了大宋仁义、女真卑劣许多话。到了晌午,有人便自觉从家中拿出食物与众人分享。想来没了国哪来的家啊。无人吝啬。
食过午饭便由枢密院带着这老老少少全城百万城向城北而去,挖地基,誓要与女真抵抗下去。
佟封承接过广至手上的画像,愣了愣。只见画像上那人手持一柄古色长剑,丹凤眼直视前方,好似看着自己。佟封承也是搞不清楚,是画像的画师描述过真还是这画像上的人真有这般神情。
移开目光,只见三个字映入眼帘——“楚萧离”,他身躯微微一震,喃喃道:“这便是第一刺客团的主人,千里驱来吗?”嘴角微微向上。好似这场战斗便要开始了。
王重阳拿着锄头,累得满头大汗,看见佟封承满脸笑容,便大声道:“佟家的少爷,快快来干活啊。不要笑啦。”
佟封承这才发现自己失礼,挽起衣袖,便也拿过锄头,跃出三丈与王重阳一道,挖了起来。这战壕便是要阻止女真投石器、撞墙木等的靠近,每隔数丈便挖一道。这样便连女真得马儿也不能驰骋。
这一天的日子便过去了,待到了晚上几人索性不与自家掌门,管事一道回去。七人谈天论地便走回去。只是王朝阳年龄小,却难得说上几句话。但他一人在外漂泊的久了,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话。也甚是高兴。
离笑问道:“这江湖上人称‘千里驱来,神鬼哭’的楚萧离与封承你齐名,你说若是你碰上他却又是个什么局面?”
佟封承微微一笑,道:“此人乃是叛国大贼,如若我遇上了他自当拼尽全力擒下这贼子!”
离笑笑道:“那么封承你觉得你如果遇上这楚萧离你觉得谁胜谁败呢?”这话一出,场面立刻静了下去。
佟封承环视众人笑道:“各位不必如此,这个封承心中还有有谱的。楚萧离剑法与我应该再伯仲之间,内力的话却胜我一分,若我与他遇见,当是他胜一招。”众人听他自称败下一招,心下也是佩服。江湖上让自称败下一招便是说技不如人,这乃是大大忌讳,但做到这般却是武艺更上一层。
破龙石听到这儿,道:“听说朝廷已经发出格杀令,料来这楚萧离便再是厉害却也抵不过我大宋江湖好手全力出击吧。”
王重阳摇头道:“师兄这话却是错了,以多胜少,胜之不武。有违侠义之道。”莫剑炯摇头道:“小师弟这话错了,对待这叛国大贼何须谈什么侠义之道?”
法思明拍了拍王重阳的肩膀,道:“我赞同小师弟的说法,如果我们以多胜少,和这叛国大贼相差却也不多了。”
雪夜风声愁断骨,浩日白絮赞英雄。雪花又飘了起来,风声如鬼泣;明年的春天浩浩白日何时到来,与英雄相伴?
佟广至喝道:“这什么天气?说下雪便下。看这天下当真要乱了,这武林也要乱了么?这群孩子成日里没事干,女真蛮子还没打跑便想对付什么神鬼。”
众人虽知他是胡言但也觉得有理,便不在多言。
众人回到住处,各自告别,便回了各屋。
但见冬日凄凄,北族压境,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天下英雄积聚汴京,同抵北族。
北族自称军民合一,但现今大宋人人心意相通誓死保卫家园。此战,孰能言必定胜,孰必败!
汴京北郊三十里外,女真营内。一列列军队整齐站立,女真旗帜高高挂起。骏马嘶鸣,重甲军数十人一排。
寒风袭来,没人任何一个人在颤抖。这便是女真的男儿!
完颜宗望站在高高的台上,朗声道:“女真的男儿,契丹侮辱我们!我们害怕吗?”二十万大军齐吼:“不怕!不怕!”完颜宗望又道:“北方的领土不足以养活我女真人,我们要做什么?”
“为族人获得一方土地!”这一声如洪水泛滥般涌向中华大地!完颜宗望吼道:“用女真男儿的鲜血开辟族人千秋万代的事业!”
“以‘金’不败,女真族人的梦想无坚不摧。你们愿意做我族人千秋万代事业的基石吗?”
马鸣风萧,全场安静如斯。“愿意!”天地为之一动,北至上京会宁,南至汴京。大地即将变为红色。
千秋万代的事业,即将开始,这些基石的命运,大宋气运......所有的所有即将开始。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0-2 10:49
比思喜欢武侠的人也很少么?伤心。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0-2 14:29
第九章:战汴梁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真大军竟让汴京城的人度过了这个王朝最后的宣和年,时间便到了钦宗皇帝真正的靖康之年。靖康元年正月末,好安静的汴京城,让人怎么觉得这是个乱世?
汴京城内街道上几乎无人行走,有的只剩下军靴踏地的脚步声、长剑摆动的萧萧之声。
梅花点滴含羞绽放,皑皑白雪中丁点的红。城墙上士兵静静的站在高处,那里是保家卫国的地方啊,不能有一丝放松。
大地微微颤动,士兵却觉得自己可能站得久了,便摇了摇头,以示让自己清醒一点,这一摇却摇出了事。大地非但没有停止颤动,反而愈演愈烈,大地仿佛便要塌下、陷下。
放眼望去,只见一面旗帜缓缓出现,文字歪歪曲曲,但凡女真人便认识这个字汉语成为“金”!
城头没人认得这个字,但是却认得那支破空而来的箭!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女真人来了!他们来了!”震天动地。
城上一阵阵骚乱,士兵们一个个丢甲,猛听一人哭喊道:“大家各自散啦,快些走啊。”这人却是北门统帅,众人听得他的话,更是急忙丢盔。一大汉冲上来,手持长刀,猛力一挥已将北门统帅的头颅斩下。
这大汉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是大宋的军官!今日你们跑了,明日你的妻子便成了女真蛮夷的奴婢,你的女儿便成了女真蛮夷的贱妾,你的儿子便成了女真蛮夷的苦力!你们还走么?”
士兵们听得这一声纷纷愣住了,只觉得这人话却是不错。各自拾起自己的刀剑,穿上厚重的甲衣。“唰唰”羽箭暴雨般袭来。那大汉架起盾牌,吼道:“盾牌!盾牌!”
士卒们发出一声声怒吼,终于架上了盾牌。那大汉道:“赶快通知皇上,通知李大人!”
其中三人立身而起,便冲冲奔下城墙,分别向三个方向而去。箭矢一直持续攻击将近一刻方才停下,大汉道:“咱们放箭,不要让他们过来了。”
众人拉满弓便射了出去!看女真一方,云梯、投石器,笔笔皆是。盾牌掩护着那五丈云梯缓缓驶向城下。
投石器上数百斤的大石在齿轮的转动下如一个人抛出蹴鞠球一般,砸在汴京城厚厚的城墙之上。天地为之变色。女真士卒并不如传言那般胡乱的冲撞,相反他们很有规则的向汴京逼近。
“大宋的将士不畏生死!”大汉再一次吼醒了险些再次放弃的大宋士卒。大汉拉开满弓,羽箭离弦,破空而去。竟将一手持盾牌的女真士卒手中盾牌穿透,没入那人身体。
士气高涨,各个拉弓进攻。
猛听,“吱呀”一声声传来,却是汴京北门开了。大汉颓倒在地,喃喃道:“完了么?”世界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
一个士兵大起胆子望外一望,只见一白衣人持剑而来,缓缓从汴京城内走出。这人走得好慢,微风吹来,青丝舞动,右手的剑与地面成三十度的角。这剑薄如蚕翼。白衣人不过四十左右。女真士卒望见了他,停下脚步。
原本吵闹的战场霎时间变得安静无比,剩下的只有这白衣人的脚步声。“轰”地一声,城门已然关上。
那双清澈的眸子,环顾四周,踏出了脚步。与女真大军相距不过十步。但听无数萧索之声,最前方的三列士兵已经拉开弓弦,后三列士兵弩箭已对着白衣人。
羽箭离弦,好快的速度密密麻麻如瀑布之水冲击过来。白衣人右手长剑挥动,身子飘了出去,长剑画出了世上最大的图形,在羽箭、弓弩的进攻下他的速度不减反增。没有一支近得了他的身。
世上有一个人,他的剑法“几可灭光”!他便是蜀中莫家掌教,莫连山!
二十万大军中来去自如,已到了第一排将士的身前,微微一笑。
也不知莫连山使的什么法子,但见他长剑沿着这世上最大的图形在胸间横扫而去,大军立刻被撕开一道裂痕!剑气缠绕,余波所所及,方圆三步之内士卒的铠甲被剑气划破,那些久经岁月沧桑的脸上多出了一道道剑伤!
飞火枪师架起长枪,火光,剑光,刀光,在这一刻,便连女真大军也被这人吓得坏了!看他挥动的长剑,竟将飞火枪拦下。莫连山嘿的一声,拔地而起,长剑于他手中有了生命似地。使出莫家“月影长啸”他在空中一个旋转直下,这招霸道无比,女真飞火枪师见景抬枪便要在发。但这莫连山下坠之势加快,听得无数“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飞火枪全数断裂!
原本拥有严明纪律的远攻弓弩、弓箭手退了下去,他们再也挡不住这莫家掌教。但是他们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军队!
一丝丝的烧焦的味道、散落一地的箭矢、弩箭、还有一大堆倒在地上的女真士卒。前方赫然开朗,无数的女真士卒将莫家掌教团团围住,这是女真军主要成员,他们也是基石最小的但却是最多的组成!
汴梁城头,莫祁见自家掌教身陷险境,道:“哪位英雄愿与某前往?”此刻英雄客栈众人都到了这里。环视四周,这里玉清武艺最高,又是华山掌门,原本该是他上前,但他前些日子与神秘人过招,身为“玉砂功”所伤,却不能上场。
一旁诸葛伍率着天山众人,道:“天山门人为我汉人愿出一力。”语毕,顺着这四丈余高的城墙竟然飞跃而下。当场众人无不对其轻功大为赞赏。
华山众人见天山派已经去了,怎甘落后,便道:“华山门人!不落人后!”但见华山四少率着华山门人,持着剑插入城墙之内,顺势滑了下去。但见少年王重阳,望着黑压压一片的女真,猛喝一声,也顺着城墙而下。
其余点苍、峨眉等派自也是纷纷而下。佟广至喝的一声向城下跃去,但他轻功平凡却要他如何安稳而立,到了半空他拔出那柄大刀,劈了出去。内力与地面相撞,竟然劈出一条裂痕。佟广至却也借着这力道稳稳站在了这地上。
佟烨见景,喝道:“广至快去解救莫家掌教!别给咱佟家丢了脸。”莫祁听到这话面色大为不爽,但却没有发作。
佟封承上前作揖,身子便飞了出去,这一招竟不必天山众人的轻功弱。莫祁皱眉,喃喃道:“看来掌教今后得多费功夫了。”
佟烨听到这话,问道:“莫二家说什么?”莫祁连连摇头,道:“没事。”语毕便跃起前去,余光所及却见少林两大高手并未动身,却不知是何缘故。
待得莫祁冲下城去,在这帮武林好手面前女真大军被撕裂了,莫连山与众家高手相聚。便在此时女真大军后方战鼓作响,女真士卒各个喝道:“战!”有的持剑,有的持刀,有的持枪。双方已然开打。
吴字诀挥着手中的剑,一连斩杀数人,他哈哈大笑间,一支羽箭没入他的手臂。吴字诀见得自己手臂流血。吴字诀看着看着便要哭了出来,四周女真士卒已经围了上来。但他眼前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也姓吴,如果被那人知道自己现在这模样岂不是辱了那人一生英明?
想到这里吴字诀要紧牙关,手中的剑胡乱挥舞了起来。武林中人各个剑法卓越,但女真大军直有二十万之多来来去去间已有多人受伤。佟广至大刀挥舞,内力负于其上却杀得痛快。
在场之人除了城墙上的玉清,少林二人以及少数大宋士兵外无人注意,有一小波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出,直奔大宋武林好手处。
突然不知哪儿传来了比女真大军钟鼓更为震响的鼓声!只见汴京城门敞开,大宋的军队缓缓开出。弓箭手等业已上到城墙,细细看来却是李纲到了。
鼓声,杀声愈演愈烈,汴京城外便成了修罗场。火光、刀光。双方军队如大海的浪潮相撞。大地被鲜血然为红色。那白雪也避免不了。夕阳高照,人叫马嘶。
没过许久女真便传来鸣金之声。双方大军如潮水般退去。
回到城内,大宋军官死伤数百,江湖中人死伤也近一百,其中华山折去十余人,莫家二十余人,天山等派共计十余人,余下五十人全是些无名的英雄。
众人回到李纲府上,来到大厅。莫连山对李纲作揖,道:“在下蜀中莫家连山见过李大人。”
李纲拖起莫连山的手,道:“多谢莫大侠了,否则女真大军可能已经攻了进来。莫大侠果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二人便聊了起来。莫祁见二人聊过之后便将莫云嫣的事口述出来,莫连山听得这话,险些倒下。莫连山道:“我莫家与紫竹轩誓不两立!定将紫竹轩连根拔起。”
玉清见他如此恨紫竹轩便上前提醒道:“不才华山玉清见过莫掌教。”莫连山听他是华山掌门哪敢怠慢,回礼道:“玉清掌门。”
玉清道:“莫掌教且莫轻敌了紫竹轩,或许他们与古柳剑派有干系。”莫连山哈哈笑道:“玉清掌门忘了件事吧。”玉清微微一愣,道:“何事?”
莫祁上前一步,道:“古柳剑派柳风絮柳老前辈的女儿便是我家掌教的妻子。”
玉清微微皱眉,这才晓得莫家与古柳剑派有着渊源,但那日玉清回到英雄客栈这莫祁却是决口不提,不知用意如何。
想到这里,玉清道:“那么那黑衣人究竟是谁?”莫连山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变得僵硬,深皱眉头。
“玉砂功”!古柳剑派的不传之功,天下武学最高的荣耀一直照耀在古柳剑派之上。千年来无人逾越,便连天下武学之首少林也得让他三分。
“不动如砂,动如砂”不动则与自然相融,动则天下人头落地如砂。除古柳剑派最出色的三名弟子以外其余天下人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触及。
李纲挥手道:“诸位不必多想了,快快歇息,如果女真大军再次进攻还得请诸位英雄相助。”
众人听得这话也是不再多说便各自找了椅子,桌子歇息了下来。玉清坐在一旁紧皱眉头,王重阳见景上前道:“师傅,暂且休息一下,今日我瞧见女真军队中零星有不少黑衣人,想来便是紫竹轩的人,到时若那人再次出现师傅与众多前辈必能拿下那人。”
玉清听得这话微微吃惊,那时只玉清与少林二僧看见黑衣人,没想到这王重阳竟也发现,便点了点头。
夜幕拉下,佟封承、佟广至二人站在汴京城头,城外百丈处篝火摇曳,马蹄声阵阵。北风呼啸。佟广至道:“今日也太扫兴了。没有过瘾。”
佟封承摇头道:“如果女真不退军,你我可能不能站在此处了。”佟广至哈哈笑道:“封承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呐。”佟封承“咦”了一声。
广至来回望了望吃惊道:“什么事?”佟封承笑道:“广至也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稀奇稀奇。”广至嗤鼻道:“我现在可没空与你吵架。”
佟封承又是“咦”了一声。广至哈哈笑道:“你这次却骗不了我啦。”
说到这里,却听得细细的脚步声。佟封承低声道:“当作没发现。”佟广至点头道:“这点道理我还是清楚的。”二人便谈天论地起来。
待得声音近了,发现竟是从城头下方来的!正缓缓靠近城头。广至手上微微发力,竟然掰下一块拳头般大小的土墙块,随手扔了下去,口中还喊到:“这城墙真不结实。”
其实这城墙结实得紧了,便连一般投石器所投的巨石也未必能砸出裂痕,但佟广至却轻易将其掰下可想他若不是功力深厚便是力气大得惊人。
城下传来一声闷哼,立刻便停了下来。佟广至作吃惊装道:“怎么了?哪儿来的声音?”
这声音戛然而止,过来片刻又传了出来。佟广至也是如法炮制,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城下并没有传来声音。
佟封承、佟广至二人微微吃惊。这期间数条人影从城下窜了上来!各个右手衣袖上明显刺这一叶竹叶,发出微微紫光。佟封承皱眉道:“紫竹轩!”
三条黑影右手甩出,无数寒光袭来,分明便是银针暗器。佟广至大喝一声,“来得好”。便要伸手去接,见暗器上发着淡淡紫光,拔出大刀喝道:“暗器伤人便罢,竟然使毒!小人!”
说着使出刀风中“不流刀法”,双手紧握刀柄,大开大阖劈出,既快且准,将所有暗器挡下。期间三名黑衣人已到了墙头。与佟家二人相峙而立。佟广至骂道:“卑鄙小人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佟封承上前一步,拦下佟广至,转过身道:“广至,他们未必见得便是英雄好汉了。”三名黑衣人却不管这些,各自拔下腰间佩剑,是要与二人打起来了。
佟广至蛮力使出,将佟封承扯了回来。佟封承道:“你做什么?”佟广至大刀扛起放在背上道:“今日没杀个够,现在补回来。”
语毕,右手食指勾了勾道:“紫竹轩的小子快些上来,让爷爷瞧瞧你们是不是厉害得紧!”三名黑衣人作势便要冲上来。
佟广至只觉背后传来呼啸之声,转过身去,见得又是数名黑衣人窜了上来。
“别要背对自己的敌人!”佟广至霎时便觉得背后寒风吹过。那三名黑衣人利用佟广至转身时已到了他的背后。剑与剑相交,但这剑却是佟封承的剑。
原来佟封承早已发现又一批黑衣人杀到,料想这前三人必定暗算便留上了神。佟封承以一敌三,但觉这三人剑法凌厉,招招致命,来回间已过十数招。
佟广至见得佟封承为自己解围,便专心对付这后上城的数人。一时间城头刀光剑影。噼噼啪啪声不绝于耳。这佟广至刀法在江湖上颇为厉害,但数名黑衣人各个好手,竟与他在伯仲之间。
那边佟封承见得三名黑衣人下手狠辣,便喝道:“广至!速战速决。”吼出这一声之时,城墙之下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料来定黑衣人定有后援。
佟封承运气于剑,唰唰几剑挥舞,闪出数道剑光,剑气逼人,便要将三名黑衣人全数笼罩在福建佟家绝世剑法之下。黑衣人好似知道这招,纷纷向后退出数步。
一旁守城士兵听得打斗声便挂起了灯,灯光照耀下见了这帮黑衣人无不吃惊。一名教头吼道:“弓箭手准备!”便要将黑衣人万箭穿心。众多黑衣人见夜间袭城计划失败,便一个个跃下城去。
佟广至见这帮黑衣人逃窜而去,大为恼怒,又掰下一块土墙扔去。这次附加的内力雄厚一般人决计不能接下。果然听得城下传来一声闷哼。灯笼提了过来,却见城下躺着名黑衣人,脑花也给打了出来。
佟广至哈哈一笑,“看来老子扔得还蛮准的嘛。”
佟封承转身便走,道:“得快些通知武林各派,紫竹轩不能小觑。”佟封承与佟广至二人皆是武林新秀,佟封承更是下一代剑神的不二人选,今日一战,竟有三名紫竹轩的人佟封承在手下几十招,紫竹轩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当真是天外有天么?
次日,李纲与玉清、莫连山等武林众人巡视北城,待见城外女真大军浩浩荡荡竟将整座汴京包围,女真军便在城郊炼军。看女真人各个如狼似虎,大宋将士面色苍白。
但见到这帮武林众人便稍感心安,又想到当今天子仍在城中,心中便觉自豪无比,且只要天子在人人必定以死相拼,当真是谁输谁赢却不一定。
李纲见女真士兵不弱却不气馁,道:“再撑二日种思道将军便会率着西北军回来,到时天下气运必定扭转。”大宋兵将听得此话更是士气大振。仰天齐吼。
“咚咚”战鼓作响,女真军借着炼军再度进攻!李纲吼道:“全军听命!出城迎战!”城门打开,护城河吊桥降落。
女真士兵如狼,大宋士兵如虎。
战争上不分招数,火光四起。大宋主力北门、女真主力北门。主力相战,进进退退。巨大的顽石冲击压死压伤数十人!莫连山忽见女真军中夹杂不少黑衣人,一愣。
玉清分明也是见了。诸葛伍道:“诸位武林同道出发吧!”吴字诀忍着手臂上的疼痛道:“灭了紫竹轩!”
众武林人士也学着士兵,大喊“杀”、“冲”便冲了上去。唯独剩下少林二人。玉清自认只要不再遇上那人,自然没事,便也跟着冲了出去。
鼓声、杀声、喊声、叫声;马声、人声、物声、风声。
佟广至躲过快绝的铁菩提,大刀挥出斩杀几名女真士兵,他口中骂道:“龟孙子,只知道暗器伤人,看爷爷今天不教训你!”说着,大刀来去间便到了那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啊”了一声喊道:“小荷救我!”佟广至哈哈笑道:“胆小怕事的杀手,哈哈。”刀口便到了黑衣人心间。
“当”的一声,又一名黑衣人杀来,这黑衣人一身玲珑,身躯被黑衣裹上但也掩盖不了她那丰满的身躯。正是她手中折扇挡下这一刀,方才救下那人。
二人联手攻击佟广至,广至骂道:“一个暗器,一个娘们。让我杀谁?不如你们一同去死吧!”语毕推开刀去,这一刀来势凶猛,斩向二人腰间。眼看便要成功。竟然又冒出一名黑衣人!
佟广至可急疯了,吼道:“还有么?”一边说一边拍出一拳,这拳法乃是福建佟家秘传之拳,乃是少林大力金刚掌的演变而来,威力巨大。便拍在最后出来这名身子稍矮的黑衣人身上。
那黑衣人大叫一声便向身后倒去。之前那两个黑衣人竟丢下这人兀自逃去。佟广至却愣了,他竟拍在那黑衣人胸脯处,竟是个女人!
佟广至吼道:“紫竹轩全是女人么?奶奶的,害得老子变成男人欺负女人了。”
忽听一声马斯,一匹无主之马飞跃而来便要踏在那黑衣人身上。佟广至见景,竟然飞身而起。与那马一起到了黑衣人身前。马蹄踏下,佟广至大喝一声,伸出右手,接下这马蹄。
看佟广至果真力大无比,他一手握着马蹄,一手竟抠入马匹的脖子,鲜血流淌竟将这百斤的马匹扔了出去。他一手抱住这黑衣人,却发现黑衣人竟被那拳打晕过去。他一手提上这黑衣人,便向背部扔去却是将这黑衣女子背了起来。
他想问问这黑衣女子为何冒着自己生命不顾也要救下那忘恩负义的两人。
佟封承剑法超绝,百万大军中大可放手一搏,但佟封承一心只想御敌并无他意,故而每次都是制敌并不杀敌。赫然间他只觉杀气变得浓烈,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一条佝偻的身影出现。这人身前是江湖新秀佟封承,背后便是华山派玉清。身旁却是蜀中第一派掌教莫连山!
那佝偻的身影,手中的剑鲜血流淌,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生命。那佝偻人影的双眼变得朱红。口中发出嘶哑的笑声。
战斗即将开始。(第一卷最后一战即将呈现)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0-3 18:26
第十章:尾声
鲜血欲滴,长剑如索命饿鬼,来回天地之间。北风寒啸,阵阵杀声不绝于耳。杀人嗜主之人持剑而立,傲视天下。他周身全是江湖一等的使剑高手,奈何他却是毫不在意。
佝偻的黑衣人剑指苍天,向江湖三大门派发出挑战,发红的双眼环视三人。好似笑了。
莫家快剑不枉天下第一快,莫连山薄翼长剑剑花闪烁,霎时已闪出数十道剑花。
华山当然不落人后,这柄玉清剑不快,但力道犹如千里黄河奔腾而来。佟家新秀也不敢落后,剑影飞舞而来。
佝偻的黑衣人拔地而起,身子旋转,嗜血的剑如闪电拨开了莫家快剑的剑花,劈开了华山玉清的黄河般的力道,躲过了佟家新秀的剑影。佝偻的人影想以快制住众人。但若是轮快,此处却还有一人比他更快。
莫家的掌教右脚提起,狠狠踩下,身子闪电般跃起。黑衣人却没料到这人速度如此之快。莫连山一招秋风扫落叶,长剑横扫而去。黑衣人见这剑行如风,当下逆着莫连山的剑而动。
可莫连山的剑之快,“几可灭光”。便算黑衣人神功护体却也奈何不得。黑衣人此番与莫连山同时使出这秋风少落叶却是自讨苦吃。果然片刻后二人身子下降,黑衣人觉得自己便是逆水行舟。
二人落地一刻,佟家新秀长剑再次袭来,华山玉清雄厚内力迸发玉清剑如毒蛇吐信般连攻黑衣人上半身数十大穴。
此刻三人围攻,一个如日光辉从九天高空而下,一个如巨蟒缠绕而来,一个剑法变化莫测。便算剑神在此也得细心应对却要这黑衣人如何化解。
黑衣人闷哼一声,内力如砂般涌出,剑华突显拨开莫连山的快剑便要刺向佟封承。佟封承见景径直向后而去。黑衣人“嘿嘿”一笑剑华暴涨三尺,便要刺上佟封承的双眸!
玉清见景,只得收回力道,与黑衣人长剑相交,只觉得那如砂般的内力从长剑向自己身子里钻。痛苦难耐。旧伤复发,情形危险至极。
黑衣人待要再次运气,莫家快剑袭来。黑衣人觉得这莫家掌教功力不在玉清之下,那快剑阴柔,出其不意。黑衣人便想一举击败莫家掌教。
黑衣人剑华直指莫连山,莫连山使出浑身解数挡下剑华,画出圆形。如搅动大海波浪。世上剑法多奇,皆有弱点,但俗话说得好“唯快不破”!黑衣人却也近不得莫连山的身。
佟封承见玉清伤势复发,道:“玉清前辈,还成么?”玉清道:“你得和莫家掌教一齐制住这厮,否则这魔头入主中原后果不堪设想。”
佟封承闻言不敢轻敌,提剑便上。玉清吐纳片刻只得在这万人大军中挥剑自保。
一边黑衣人与莫连山已相互拆招上百,胜负难解。一个凭着剑法利索,一个凭着神功护体,飞沙走石,剑气纵横,无人近身。二人便相持下来。
莫连山快剑目光已经看不见,黑衣人剑法缓下,他深呼吸一口,大喝一声:“破!”嗜血的剑撕裂了莫连山的剑网,已然往莫连山心间刺去。
莫连山本凭借唯快不破的剑法与黑衣人在伯仲之间。但黑衣人大喝一声破时心中暗暗吃惊,大觉不妥。果不其然,这剑力道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可划开万斤瀑布,便撕开了光华剑网。
快亦有弱点,剑法愈快那么力道便会弱下,与力道相比却是大大的弱点。眼看莫连山便要一剑毙命,莫连山“嘿”地一声侧过身子嗜血的剑划过莫连山手臂这才躲过这剑。
华山玉清、莫家快剑已然败下阵来。只余下佟家新秀,但二人功力相去甚远,要他怎么办?
佟封承在黑衣人手下走过十余招已露拜相,险象跌回。看黑衣人百招内便要取下佟封承的性命!佟封承想道:“说不得了,只得拿出看家本事。”想到这里,他左手按剑,但听“铿锵”一声,这剑变一为二。
原来佟封承的配件乃是韧铁所造,这韧铁韧性极强,且薄,一剑厚度为一般利剑的一半。佟封承这剑其实为两柄,一阴一阳,阴阳相吸,二剑平时看上去便是一柄!
佟封承不愧为江湖新秀,他左手剑法讲究力道,右手剑法讲究招式,相辅相成,竟然扭转形势与黑衣人打了个平手!黑衣人见佟封承年纪尚轻剑法却练到这个境地,也是微微吃惊。
二人斗到憨处,忽听一旁有人猛喝一声,也加入进来。
细细一看却是少林正宗两大高僧。少林高手出招果然非同凡响,看秉慈一手慈悲掌,如满天神佛杀到。这慈悲手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乃是外门功夫,但如若附加内力威力岂容小觑!
少林二僧一直按兵不动却是等着与黑衣人一较高下!黑衣人左旋右转,避过佟封承阴阳剑。见得秉慈慈悲手袭来也是拍出一拳。
两掌针锋相对,正面交锋。少林慈悲手何等威力,刚强勇猛,黑衣人佝偻身形微微一顿。他二人一个身材矮小,一个却是北方大汉,比力气秉慈当胜一筹。
黑衣人明白这点发动内力,扳回局势。黑衣人连战华山掌门、莫家掌教、佟家新秀。全数胜出。但久经战之,却也略显疲惫。便想一举压制秉慈!
秉灯眼见秉慈被压制下去,不敢轻敌。一手拈花指缓缓袭来。这拈花指貌似柔弱无力,实则以内力使之,只要一物在手,那便无坚不摧。威力比慈悲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衣人一手压制秉慈,一手挥舞长剑抵御佟封承,此刻秉灯杀到,要他如何是好。黑衣人低哼一声“玉砂功”,内力增强何止百倍。一手逼开秉慈,长剑剑花闪耀击伤佟封承。
黑衣人再是回身,长剑便要没入秉灯腹部。秉灯右足逆势踏地,向后退出一丈。
“玉砂功”一招扭转乾坤击退少林两大高手,击伤“剑影”佟封承。黑衣人放声大笑。在这战场上显得无比突兀。
女真军果真勇猛数次已攻至城下,大宋军队却何尝弱了。女真军如肆虐的海水滚滚而来,大宋军便如海堤,承受着万般打击却也不退。
杀得来来回回。忽听西方传来阵阵吼声,俱是“西路军拱卫京师”!看这一路兵马兵强马壮,宋字旗高挂。重甲师不比女真弱了。浩浩荡荡有十万之众,这便是大宋最为强大的西路军。
西路军常年镇守大宋西北境抵御西夏兵马,各个勇武刚猛,装备齐全,可谓大宋最精锐的部队。原来完颜宗望攻打汴京时修书给女真西路军主帅完颜宗翰希望其阻止大宋西北边防军回城援助,但完颜宗翰被绊太原城无法抽出更多兵力阻挡大宋西北军,大宋西北军这时杀到,便要扭转局势。
汴京城头李纲见景,高兴道:“种思道将军的西北大军!提前杀回来了!”语毕哈哈大笑,“全军开出迎战!”
大宋兵马眼见大援到了,士气大振。全军反攻。女真大军见得大宋兵马如猛龙反击,统帅全军的完颜宗望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女真大军初如潮来,现今退去也如潮退。女真军退至汴京西北郊孟阳方才停下。
此番大战,大宋朝廷损兵折将几乎近万,武林豪杰损失数百。可谓是惊天动地的一战方才保下汴京城的安全。
次日完颜宗望派遣使臣入朝自称受到有人夜袭女真大营方才出此下策围攻汴京,还要大宋彻查此事,另书“非不欲诣阙廷展辞,少叙悃愊,以在军中,不克如愿,谨遣完颜其率等充代辞使副,有些少礼物,具于别幅,谨奉书奏辞。”备上黄金无数、珍珠两盒加上一封呈交钦宗。
钦宗大为高兴,从李邦彦等人口中得知夜袭一事乃是李纲等人所为。竟然将李纲等人撤去军职。另说种思道不在西北保卫边疆反而回到京师也撤去其军职。女真特使这才高兴离去。
女真大军此后数次开抵汴京城下,这便从钦宗皇帝口中出了千古名句“初不知其事,且将加罪其人。”后女真军又几番进攻皆被西路军大得落花流水。完颜宗望这才不得已停止进攻。
期间大宋得知被扣押的康王赵构被放回城,但肃王复被押解。女真大宋一战实则还未结束。
离此大战已过两月,扬州城外一辆马车缓缓行来,车上一男一女,驾马车的是女子的外公。青年男子紧皱眉头,年关已过,佳人可还在?
花季女子遥望着抽芽的嫩柳,心情大好,之前的不开心全已抛弃。
扬州城内薄薄的面巾后的美人,轻轻唱起李后主的词,歌声委婉动听,烟雨楼外行人止步,静静听着这可让人融化的歌。
琴声悠悠,冲破世俗,直上九天。“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春燕双双而来。大自然也被这歌声、词句感动。天籁如斯,整座扬州城下起濛濛细雨。
紫色的雨伞斜在古琴一旁。
烟雨楼对面不远处的一间厢房内。大汉啐了一口,道:“媚儿,你说楚萧离真会来这儿?你可别骗我,我已经将这消息告知天下武林同道了,如果是假的,让我怎们是好。”
坐在桌前的黑衣女子轻声道:“是你救下的我,我骗你做什么。只管等着,不出十日,楚萧离必定会来这儿。”
大汉,提起酒壶,倒出醇香的美酒,饮了起来。他“嘿嘿”一笑,眼光望向歌声传来的地方。
无人在意这座烟雨楼厢房的屋檐上,几道黑影踏了过去。
少年踏雨归来。他不在是紫竹轩的主人,他即将开始新的旅程。
(第一卷到此结束,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卷《红颜流水》在元旦左右开始上传)
                                                                                                        2011-8-25

作者: mitudegaoyang    時間: 2011-12-11 16:47
名字好霸气
作者: jefico227    時間: 2011-12-17 14:14
感谢LZ,辛苦了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2-19 13:10
mitudegaoyang 發表於 2011-12-11 16:47
名字好霸气

已经很久没传了,全在百度。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2-19 13:10
jefico227 發表於 2011-12-17 14:14
感谢LZ,辛苦了

谢谢支持啊,卷一全本的在百度。
作者: 袁苛航院    時間: 2011-12-22 09:38
牛牛牛牛牛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2-22 12:49
袁苛航院 發表於 2011-12-22 09:38
牛牛牛牛牛

欢迎常来啊。
作者: 789654111    時間: 2011-12-23 12:43
没人来吗?我顶一下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2-30 16:03
哈哈,卷二试读来咯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2-30 16:05
《卷二:红颜流水》
作者: 沐之枫    時間: 2011-12-30 16:06
第一章:扬州三月

烟雨朦胧三月情,清风阵阵,细雨绵绵,嫩柳新出。春风重回大地,三月,大地重生,宇宙回到最为干净的时光。

时光流水,易抛人。时光如流水一般,于流水所不同的是,时光也在指尖滑动但却留不下流水般的细柔。这个属于英雄的乱世,注定会有一批人率先牺牲。留不下他们的一身白骨,记不得他们的姓氏名分,余下的只有他们家人的“恨意”!

翡翠碧玉,玛瑙珍珠,象牙丝绸;文人骚客,少爷小姐,青楼流水便是扬州。扬州偏安南方,在这个乱世之中便得了一席自保之地。没有北族的来犯,没有东海的强盗。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始终都是不知天下危机的人。便多出了许多的诗人、词人。诗人来了不免青楼会雅,词人来了便叹天而论。唐朝便有诗仙李白“烟花三月下扬州”虽是与故人相别,但却也说这扬州繁花似锦;更有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一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一句流芳千古,类似文章诗词自是数不胜数。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好美的歌声,如天籁一般,拥有这歌声的可人儿必定一笑倾城。高柱楼台里,紫色的雨伞半躺在地,有人轻挑琴弦,唱出了这优美的歌声。

行人止步,茶客入神。人人听得聚精会神,却有人不懂得欣赏。锦衣的大少,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看他听得这歌声却走得更快了。口水也似要流出来了。

大少一脚踏入名满江南的烟雨楼,双手一挥,两名家丁着装的人抬着一口三尺来高的箱子,吃力的走到大少之前。

大少“喝”的一声,吼道:“桂妈!桂妈!快些个给本少爷出来!”他这一吼,原本吵闹的烟花之地立刻鸦雀无声。众人都围了起来,要看看这大少究竟要做些什么。

一声妖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哎哟,马少爷来啦!快快进来啊。”

一袭鹅黄春装,满脸堆着笑容的老鸨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她身材娇小,浓妆艳抹。那马少爷见得老鸨,便上前道:“桂妈,我今儿个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前来便是要替想想姑娘赎身的。”

众多烟花客、风尘女都似炸开了锅,有的大笑,有的吃惊,有的掩面。

桂妈闻言愣了一愣,立刻堆上笑容,道:“马少爷可是在说笑啊,想想姑娘是咱烟雨楼的台柱子啊,您要是把她给赎走了,咱烟雨楼怎么过活呐?”她话锋一转,“再说了想想姑娘是什么价马少爷应该清楚得紧啊。”语毕望了望家丁抬出来的箱子,嘻嘻一笑,“可是这点白银?”看这口箱子若全是白银,那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老鸨桂妈全然不放在眼里。

马少爷“哼”了一声,道:“当今银贱,怎能配得上想想姑娘!”桂妈微微皱眉,道:“黄金?”这时北方大乱,金贵银贱,黄金一箱可抵百箱白银。众人闻言都捂住了口。

马少爷“哈哈”一笑,道:“黄金怎可换得美人归,却不是辱了想想姑娘吗?”

这话一出,不说看客吃惊,都想知道这箱子中是什么,便连桂妈也是留意起来。马少爷见得众人皆是翘首以盼,微微一笑。

众人中已有人问道:“这人是谁?”又听人道:“这是苏中大盐商马天华的儿子,便是个二世主。”

马少爷不理其他,伸出手来以示两个家丁让开。家丁见得少爷挥手自是离开了去,站在少爷身后。马少爷嘿嘿一笑便要打开箱子。众人皆是望着这口箱子,好似这箱子关乎天下气运,充满诱惑一般。

马少爷一手搭上箱子上的铜环,道:“大家可得有些心里准备啊。受不了的且回避些。”众人听他这话则更觉好奇,哪个愿意离开,皆道:“快快打开则个。”

马少爷见众人不死心,心中更是高兴,“啪”地一声揭开箱子。霎时,风尘女哭了,烟花客面色惨白。顺着望去,却见箱子里赫然是一条血淋淋的人!只剩下身子,头早已不知去向。

桂妈见景,不知是胭脂抹得太多还是她见过比这更为可怖的事物竟然脸上依旧是一片绯红。桂妈冷哼一声,道:“马少爷可是吓唬老妈子我么?”
马少爷笑道:“知道桂妈见识颇广,我怎么敢吓唬您呢?但是桂妈可知道这人是谁么?”他这一问,再度引起众人猜测,有的是说这是与他争夺烟雨楼台柱的后果,有的说是给桂妈一个下马威若是不将烟雨楼的台柱交出必是此后果,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桂妈摇头道:“马少爷这分明是让老妈子我难为啊,这人身上一身皮都给扒了,我哪里知道这人是谁。”马少爷闻言哈哈笑道:“这人复姓欧阳,山东人!贩盐的!”人群中一阵骚动。

此时,这天下姓欧阳的不少,但独山东为大。山东盐商欧阳仲贩盐之多与苏中马天华二分大宋盐市。其中欧阳仲势力触及山东、河南、河北、山西、陕西、四川、云贵,马天华势力便在江苏、福建、两广、琼州一带。湖南、湖北等地便成为两大世家相夺之地。如今北方势乱,欧阳仲势力范围愈小,为了争夺一方生意不免发生冲突。现下马天华爱子提着复姓欧阳之人的尸体前来好似两家依然发生什么事故。

马少爷见得众人如此,嘻嘻一笑:“这人复姓欧阳,单名一个仲字!”

全场人无不吃惊,欧阳仲拥有情报之广,上到朝廷下到黎民百姓,怎么会不知不觉间败给马天华?马天华每每与欧阳仲针锋相对时皆是劣势,没想到不战则已,一战便要个胜负!

桂妈也是吃惊,但她毕竟多年身在红月之场,见过不少人为了姑娘做出奇怪的事,也收回心来,堆上笑容道:“马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去给自己爹爹邀功却跑我这烟雨楼来用这么具尸体来吓唬我的客人么?”

马少爷拍了拍桂妈的肩膀,道:“桂妈忘了刚才我是说来做什么的了吗?”桂妈笑道:“不会是用这么具破尸体吧?”

马少爷摇头道:“错啦,错啦!区区一具尸体换什么美人?晦气,晦气!”

桂妈隐隐间猜到了什么,道:“那马少爷这是要……”

马少爷笑道:“这具尸体生前所有东西!”

在场众人无不惊声尖叫,这欧阳仲家大业大,说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便算桂妈等烟雨楼众人不善经营之道,坐吃空山也可安享晚年。

桂妈却是老江湖了,听她道:“马少爷这条件说来十分动人,但不知令尊可否答应过呢?”众人听得这话都觉有理,这马家依然是马天华这头狐狸做主,看这大少却是没经思考便胡乱来了。

果然,马少爷结巴道:“这个……这个事……时候与爹爹说来也不迟啊。”

桂妈笑道:“还是劳烦马少爷回去禀报过令尊则个!”语毕二话不说,右手一挥,“送客!”

只见三名壮汉上前,便要架起马少爷,向外走去。“嗖”的一声。一条人影蹿出右脚踢出已将三名壮汉踢飞。只见这人脚踏木屐,身穿宽大的袍子,腰间悬着一柄似剑非剑的武器。

来人一声“混账!”已飘至桂妈面前,拔出武器便要斩下!马少爷急忙道:“松本手下留情!”那被唤为松本的怪异人便收回武器,看他说收便收,武艺却是练到极点!桂妈吓得面色惨淡,众多看客也是轻拍胸腹。看这松本头发竖立,武器却是柄似剑的刀,出手干净利落却似武林中人。但在此之人都不是武林人士,怎么知道这人是谁。

马少爷见众人都是害怕这刀客,便笑道:“桂妈,实话告诉你吧,你今儿个不交出想想姑娘,我便要血洗你烟雨楼了!”

桂妈推开三步,道:“这还有王法么?”马少爷上前道:“王法?哼,马上便要改朝换代了,还谈什么王法?”桂妈再退三步,众多看客、烟花客、风尘女都知可能便要有场大战都躲得远远的,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回房。有好事的便躲在一旁等着看热闹。

想这烟雨楼伫立江南已近百年历史,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桂妈借机退开便是要让自己不在激斗范围之内。

桂妈堆上笑容道:“马少爷可是想做王法么?”马少爷哈哈笑道:“我不想做天下的王法,但却要做江南的王法!”桂妈嘻嘻一笑,道:“你不怕那人?”

马少爷“咦”了一声,接下来放声大笑,“别以为我真不知那人是谁,现在天下通缉他,他自保还来不及,管得了什么事!”听他怒吼一声,便踏步向前。脚还未放下,数把飞刀袭来。那松本怪客见景,口中嘟囔,也不知说的什么。但他双手按刀,身子急速向前,挡在马少爷身前。松本稀里哗啦的说了一番没人听得懂的语言,长刀出鞘,只听“啪啪”数声,已全数接下飞刀。
松本一字一句,道:“好汉那个,出来。你、我一决高下!”他这汉话说得不通,但却也表达出是什么意思。

只见从楼上跃下四人,一个身材高大威猛,想来外门功夫着实厉害。一个双手相抱,手上的茧子变得蜡黄,想来使得一手好掌法。一人腿长而有力,下盘功夫却也不弱。还有一人却不似这三人一般,看上去便是平凡至极。

这松本乃是暴躁脾气,他见得敌人出现,便大喝一声,双手握刀,竖立而起。向四人冲去!“嘿”得一声四人脚下也是发力。双发来来去去便斗了十数回合。这松本果真厉害,在四人围攻下却不露败相。一人使出连环踢腿,直朝松本下盘踢去。松本方才也是一脚踢飞三名壮汉,脚下功夫自是不弱。左脚踢出,接上这连环踢腿。但这脚下功夫却比这人低了三分,数招间脚下露出破绽。那人大喝一声,便踢中松本小脚!松本闷哼一声,背后又遭一掌!口吐鲜血。

但松本却也一刀将那高大之人斩杀,一刀见血。四人联手方才伤得松本,且己方一员大将被斩,胜负便算分了。

马少爷见景,笑道:“桂妈还要打吗?”桂妈笑道:“这个自然!”便以示三人继续,松本见得三人再次袭来。他大喝一声:“松本五十六刀!”

见他挥动长刀,身形极快,长刀急速旋转,形成一道道刀网,将三人围住。一招内竟斩下那下盘功夫颇为厉害之人的脚,削去掌法高明之人一双手。

那一切皆平凡之人却不知使得什么法子逃出了他那刀网。松本见那人逃出,心中大怒,提刀便要上前。且听背后一人用流利的汉语道:“五十六,你打不过他。退下!”

那松本五十六本是大怒,但听得这话,木屐刹住脚,缓缓退了回来。只见烟雨楼门口一人打扮与这松本五十六相似,但一身宽大的衣服不似松本五十六那般,却是白色中朦胧泛着点红。长相也颇为英俊柳眉星目,鬓发一丝丝如流水般自然而下。

这人好生俊俏,他轻轻踏出,来到那人面前,作揖道:“在下平安京安倍桥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见得这安倍桥如此多礼急忙回了过去,道:“不才蜀中唐门唐寻。”

这安倍桥故居日本平安京,却是东瀛人士。唐寻却是蜀中大派唐门弟子。桂妈见二人调侃起来,怒道:“唐寻,莫要多说,先办正事!”

唐寻闻言,伸出右手,道:“安倍兄,你我各为其主,放马过来。”安倍桥摇头道:“唐兄,我并不是为马天华做事,但你若是不管这事,我们自是朋友。”

唐寻摆手道:“烟雨楼的事,不管不行!得罪了。”

安倍桥见他并不死心,也只得应战。

江湖上越是厉害的人,藏气功夫越是厉害,与平常人一般。方才安倍桥见松本五十六刀网密集按理说来唐寻也应一同被其斩杀,但唐寻竟逃出刀网,那刀网本是松本五十六保命绝招,却被唐寻破去,方才唐寻与那三人联手其实功力远在松本之上,但为了弄清来人势力便使出藏气功夫,安倍桥自然言道松本五十六不是唐寻对手。

但看这安倍桥身配长刀,且地位明显高于松本五十六,他此番出招却不知胜负如何。

安倍桥双手按刀,右脚重重踏出,身子倾斜。长刀缓缓抽了出来。长刀刀身平滑,刀光大盛,隐隐间杀气便漏了出来。

唐寻却不着急,他走向一旁,从屋后取出自身佩剑,右手掐剑诀,左手向横一摆,卸去藏气功夫,气势不输安倍桥!

一个大宋高手,一个日本刀客便要在此时较量一番,二人谁也不敢轻敌。安倍桥知道唐寻功力不弱,不敢轻易上前。唐寻却也不知安倍桥功夫如何自也不敢轻易挑战。

二人便这般对峙起来。那马少爷见他二人架势摆足以为立刻开打,饶有兴致的坐下来,竟似要看二人表演一般。但数盏茶功夫时间过去,二人却没动手的动机。马少爷便急了,道:“安倍大人,您可还记得与我爹爹的约定!现下立刻便晌午了,我爹爹可不喜欢迟到的人!”

安倍桥闻言,果然上了心。“轰”的一声,全身借着那脚下力道,飞了出去。东瀛武士比武之时,身子弯曲,一脚踏出便是为了过招时出其不意,形如闪电且力道十足!果然,长刀眨眼便到了唐寻脖子处!唐寻却不吃惊,想他身居蜀中自然知道天下最快的剑莫过于蜀中莫家的剑。这刀使出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唐寻“嘿”地一声,长剑拨开安倍的刀,身子轻轻一侧,安倍力道过大身子却继续向前。唐寻踏出一步,缓缓刺出一剑。这招不快,却是向安倍桥后脑刺去!

安倍桥,右脚斜着踏出,未了,身子转了过来。他挥动长刀与唐寻长剑交锋起来。只是身子却仍在被逼得向后退去。安倍桥见日上屋顶,已知晌午及至,他本与马天华有约,并不恋战,一心只想早些了解此番之事。

果见他闷哼一声,脚下发力,听得一声“啪”竟将地板踩得粉碎!这一刻便停了下来,安倍桥赫然换为右手持刀,如此一来便似中原武林人士使刀!安倍桥却也使得大开大阖好生厉害,唐寻已是渐漏败相。安倍桥右手使刀既准且快,招招致命,刀法却又是东瀛刀法怪异无比。十招之内便要论个输赢!

唐寻但觉压力徒增,安倍桥好快的身手,明明赢了却不收手,长刀便要没入唐寻身躯。一条人影蹿了出来,听得几声作响。微风轻起,待得停下,却见安倍桥退开三丈,长刀断落。唐寻却在一人之后。

这人身长九尺,好不威武!肩上扛着柄玄铁大刀,脚下踩着安倍桥的断刀,口中还打着哈欠。

这人道:“你这东瀛鬼子赢便赢了,还要人命么?”方才安倍桥要拿下唐寻性命时,这大汉现身,挥舞大刀,刀风凌厉,一招内便断了安倍桥的刀,安倍桥却也是武艺不弱,从容间退出三丈,保下性命。

安倍桥听到这话却不生气,作揖道:“敢问阁下高名!”大汉“啐”了一口,道:“你还不够格知道我的姓名。识相的话快些离去,否则我下一刀便要了你的脑袋!”

松本五十六听到这话,很是恼怒。这安倍桥乃是日本诸人此行二头目,这大汉却是这般贬低,松本心中自是如此。松本上前道:“你的,好大的胆子!”

大汉瞧了一眼松本,松本觉得这一眼却似要了人的命,只得向安倍桥身后走去。安倍桥见得阳光已快照了进来,知道时间不多,他作揖道:“好汉下次再聚!”语毕拂手离去。

松本五十六见头目一走,也是紧跟上去。那马少爷见景,叫上家丁抬上箱子便要逃去。大汉见景,嘻嘻一笑,箭步便到了马少爷面前。

大汉轻手一挥,马少爷偌大的身躯便倒在地上,大汉一脚踏上去,马少爷只觉得肚子里肠胃翻滚,排山倒海一般难受至极。

马少爷哭道:“好汉、英雄饶命啊。”大汉忽的换上一张恶狠狠的脸,道:“以后不要再来捣乱!否则我便将你阉了!”

马少爷双眼擒泪,不住点头,想来他连大汉说的些什么也不知道便胡乱点头。

大汉大刀一提,将马少爷双手卸去!鲜血直流,马少爷见得自己的手已然分开,没来得及大哭便晕了过去。

大汉望着两个家丁。却见两个家丁站立不稳便要倒下。大汉不理其他,将那口装着尸体的箱子合上,再将马少爷放在箱子上,道:“你二人还不快些将这家伙抬回去?救治晚了,没了性命你们的性命可也保不住啦。”

二人闻言只得勉力将箱子抬出。

桂妈见到此景,上前道:“多谢英雄了,但是如此一来我们这儿可与马天华结了仇,这可怎么办啊。”

唐寻上前道:“原来了佟家的高手!在下蜀中唐门唐寻有理了。”已将自己身份名氏告知这人,想来也要探出这人是谁。

大汉作揖道:“在下福建佟家佟广至!”唐寻微微一愣,道:“久仰大名!”

福建佟家乃是江湖新起大派,在福建、两广颇有威望,更是出了眼前这“刀风”佟广至,“剑影”佟封承,势力已达鼎盛!而江湖新秀中佟广至、佟封承、华山四少、莫家六英杰、紫竹轩主人更是直追江湖前辈。武名自然响得紧了。

唐寻继续道:“听闻少侠前些日子也拱卫京师,不知女真军可否退去?”

原来年初女真军几番进攻大宋京师汴梁,京城四壁守御使李纲广发英雄帖号召大宋英雄北上拱卫京师,这福建佟家毕是名门大派,自也参与此事。

佟广至道:“女真现在已经撤军,只是贼人之心不死。李大人,种将军军职被撤,权利全无。女真军撤得是走走停停,每过一处必是一片狼藉!”
唐寻叹气一口,还要待说些什么却见桂妈皱眉望着自己,他便不再多说,退了出去。桂妈上前,便道:“英雄,你看怎么办?”

佟广至微微一愣,望向身后。只见他身后,一人身着紫色长衫,手持折扇,刘海轻浮,皮肤若脂,一双美眸望着桂妈。

桂妈微微一愣,道:“这位公子?”想桂妈比天下任何人都了解女人,一看之下便知这人是女扮男装。那人也是明人,道:“我是奉了我家主人之命,前来会想想姑娘的。至于马天华一家,明日便不在世上了。”

桂妈见这人身着紫衣,羽扇纶巾,想来必是台柱的故人属下。那故人本事通天却被污为“叛国大贼”,现在自是不好露面。桂妈点头道:“那快些进来吧!”

那紫衣人“嗯”了一声,与佟广至二人便随着桂妈一道去了。他三人婉转数次,走过庭院,春回大地,阳光照耀下绿草也显得分外艳丽,这一路上翠竹碧绿,春风送来竹林间传来细细做声。

这回廊红木所制,每隔数尺便又梅花,竹叶刻调,好不雅致。一路行去丫鬟婢女不时而过,各个皆是天仙般的人物。春燕回家低鸣,翠竹复绿做声。一旁竹上鸟儿低声歌唱。

如此又行了一盏茶时间,便到了名为“春望楼”的阁楼之前。三人便走了进去,只见这阁楼装饰别具一格,全是古人手法,不论画、诗、词。佟广至上前一步,只见正堂屏风前挂着一幅画分外耀眼,近了却是画的一幅美人图。画上之人貌似天仙,一身丝绸在身,坐在一把小小的椅子上,低头思念,好似在思念某人。

佟广至问道:“这人是谁?”紫衣人道:“薛涛!”紫衣人望着画像角下,念道:“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簪垂朝镜,春风知不知。”她转过身来向桂妈,道:“这便是春望楼的来源?”

桂妈笑道:“姑娘果然厉害,这春望楼正是来自薛涛《春望词》”她知道这人女扮男装自然以“姑娘”相称。

紫衣人却也不在乎,道:“这薛涛乃是唐朝名妓,文墨却也不弱。”佟广至文盲一个要他如何在意,他啐了一口便坐了下来。

“登”地一声,琴声委婉,如天上之音。缓缓进到心神中来。佟广至听得舒服便闭上双眼。那紫衣女子也是慢慢融入这琴声之中。

但觉这琴声凄美无比,让人不经落泪。心中之情,余下男欢女爱,但有情人终不能眷属,心中那份痛便似真正的痛了。桂妈退到一旁,也是听得这琴声入神。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歌声天籁般传来,这人一手抚琴,歌声也美,相辅相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

曲终,三人犹在曲中寻。佟广至这般大大咧咧之人也是对这弹琴唱曲之人肃然起敬。

只见一人轻轻从屏风后走出一名女子,她身穿白色宋装,面上挂着丝绸面巾,脸蛋若隐若现,美眸环视紫衣女子与佟封承。轻轻走向二人,刘海微微一动,脖子处的脂服显现,便似天地间最为美丽。她微微一笑,面巾下若隐若显,紫衣女子也看得痴了,更何况佟广至。这人身高比紫衣女子高了一尺。她走上去,道:“妹妹可是萧离的朋友?”

紫衣女子回过神来,道:“我与主人怎能以朋友相称。”她愣了一愣,继续道:“媚儿见过想想姑娘!”

这女子正是江南第一名妓乐想想,传闻她琴歌双绝,天仙也要比她弱上一筹。江南有道是,“乐于想想,富甲天下”。便是说有了乐想想便等于有了富甲于天下的财富。自乐想想出道以来,追求她的人无数,但她一概不理。大多文人才子却也有君子之肚,并没有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得到乐想想。

乐想想轻声道:“桂妈,画舫可曾好了?”桂妈笑道:“好了,你什么时候都可去。”乐想想“嗯”了一声,对媚儿,说道:“想请二人用饭不知可否?”

佟广至见美人在旁,现下也是晌午当真饿得慌了,便望向媚儿。媚儿点头道:“多谢想想姑娘了。”
桂妈便退了下去,乐想想引佟广至、媚儿向屏风后走去,屏风之后,却有一道暗门,乐想想轻轻揭开暗门,走了出去,外面有一丈长的红木走廊,走廊外的画舫上站着几名婢女。

画舫不大,却十分雅致。三人上了画舫,坐了下来。画舫随着这清清河水,向前驶去。四周风景怡人,春暖大地花开。画舫旁不时漂过几艘小船,好不惬意!

一旁侍女于三人倒出了些茶水,道:“这是百年的杀人香,请诸位好好品尝。”媚儿托起茶盅呡了一口,只觉得这茶水入口清香甘甜之中微微带涩,入口之后怡情怡神,赞道:“好茶!”

佟广至见她夸得这般,也喝了起来。佟封承一届粗人,哪里品得出什么茶好什么茶不好,咽下肚皮,接道:“果真好茶!”

乐想想轻轻一笑,道:“媚儿姑娘是萧离的什么人?”媚儿答道:“我乃是紫竹轩十二煞之一,主人的三级下属。”

乐想想“嗯”了一声道:“那萧离现在何处?”媚儿道:“主人现下在一处安全之地,生怕江湖莽辈因敌视紫竹轩而来滋扰想想姑娘,特地让我过来照应姑娘。一来,我是女子;二来,我武艺虽是不济,但却也能对付些武林中人。可保姑娘一时安全。”

佟广至拍拍胸膛道:“若是媚儿不行,还有我呢!我一定保得姑娘安全。”

媚儿闻言,恶狠狠瞪了佟广至。佟广至却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幸好乐想想并没在意,听她道:“有劳媚儿姑娘了。”

媚儿提起茶盅,再次小饮一口,道:“我本是主人的属下,这乃是分内之事。”

佟广至见他二人聊得起来,也不再插嘴,他见媚儿再次饮茶,看媚儿那样子竟是十分享受般。佟广至想不过,便也提茶大喝一番,只当作酒水。

媚儿道:“姑娘可曾想过离开烟雨楼前往更为安全的地方?”

乐想想笑道:“哦?那媚儿可有什么好去处?”媚儿皱眉道:“杭州!”乐想想从容道:“为何杭州比扬州安全?”

媚儿道:“紫竹轩总部便在杭州,杭州尚有十二煞,言二家料来武林中也无人来胡闹。姑娘大可放心。”乐想想笑道:“萧离尚有失策之时,紫竹轩却敢说绝对么?”她话锋微微一转,“再说了,江湖武林中人人讲义气,却也不会为难我这一个区区小女子。”

佟广至本是江湖中人,听到这话一拍桌子,道:“姑娘这话不错,倘若有一天姑娘与我佟家有了嫌际,我佟广至必定保姑娘周全。”他用力过度却将这木桌拍得碎了,茶壶、茶盅失去木桌支持四下到了。佟封承嘿嘿一笑,以示抱歉。

乐想想拱手道:“多谢佟大侠了。”语毕让侍女收拾下去。佟封承微微一笑,却见媚儿一脸谨慎,不知说错了什么。

乐想想起身回望碧江流水,道:“媚儿的好意我心领了,有福建佟家的大侠这话我便放下心了。”

媚儿急忙道:“姑娘,你切莫因为自己一时的想法而误了主人。”

乐想想侧身道:“哦?媚儿何出此言呢?”媚儿起身,道:“如果姑娘落入正教手中,主人必定会前来营救,到那时主人便算神仙也敌不过天下数万正教人士啊。”

乐想想轻轻一笑,问道:“如若落入正教之手倒可以留得一条性命,但若落入邪教之手却又是个什么下稍?”

媚儿闻言身躯微微一怔,道:“姑娘何出此言?”乐想想笑道:“天知地知,何必如此言白?”

佟广至也是微微一愣,他与媚儿此番前来想的便是骗取乐想想的信任,以乐想想安全为由引出“叛国大贼”,但福建佟家自称江湖正教,怎能与邪教相提并论?想到此处,佟广至道:“姑娘此言差矣!我等俱是江湖好汉,怎么会是邪教中人?”

乐想想道:“福建佟家做事光明磊落自不是什么邪教,但有的人却不见得。”

赫然间,江中多出数十余手指般大小的竹管,以画舫为中心,将画舫围住。没有十分好的眼力完全看不出来。

佟广至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媚儿明显也发现异常之处,听她道:“姑娘若是不相信我们,我们也不再多说。”
乐想想“嗯”了一声,便不再与二人说话。

“碰”地一声巨响,二十余条黑影从水下蹿出,各个手持长剑大刀,有十余人抛出手中铁钩,钩在画舫之上。

此地乃是扬州繁华之地,水面小船见景纷纷摇开,路上、桥上行人见景无不吃惊大叫。

那十余人向不同方向散去,是要将画舫稳稳停顿在小河之中。

这群黑衣人破水而出,刀剑直逼佟广至与媚儿二人,却避开了乐想想。

佟广至见景,大刀出招,抡着刀锋逼退三名黑衣人!黑衣人借势落在画舫上。乐想想脚下轻轻点在画舫之上,身子直指飘了出去!她身子轻盈,如同天上仙子下凡,飘出三丈之时,身子微微下降,她又轻踏河水,便又飘了开去。如此十次已到了岸上。

乐想想道:“如若不加倍小心,成了俘虏却如何对得起萧离一番苦心?”原来乐想想一直不询问紫竹轩一个****怎么会堂堂自诩正教门派的佟家在一起,却是早已清楚。看佟广至虽是大大咧咧,却也有北方大汉的耿直,如此看来是紫竹轩欺骗于他,他却不知。不过这紫竹轩究竟使的什么法子,竟然这些武林正教相信?

媚儿见这些黑衣人各个身怀武功,生怕自己不能完成任务,便道:“广至,你对付这些黑衣人,我去将乐想想抓回来。”

佟广至避开一剑,反手推出将突袭的三名黑衣人打入水中。佟广至闻言,道:“这乐想想武艺竟是不弱,但你可能不是对手!稍稍等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说话间,他闷哼一声刀光闪烁,已取了三人性命。

岸上围观的看客见景,有的已经急急跑去衙门报案,有的见了有人死了自觉不安全也跑了,却剩下些草莽之辈静静看着。

乐想想早已注意这群人,这群人各个身披蓑衣头戴笠帽,腰间撇着武器,想来是些武林中人。自从三月前楚萧离刺杀失败被污蔑,女真大军退守黄河一线,扬州路的武林豪客便越聚越多,都是为了“叛国大贼”的赏银或是封位,而紫竹轩虽也有不少麻烦,但紫竹轩大部退居女真境内,大宋也毫无办法。

两月前佟家刀风告知天下武林同道,楚萧离知音尚在扬州,大有可能来此接应。这群草莽之辈拱卫汴梁不得爵位,如今皇帝发出天涯通缉令,诛杀大贼者赏黄金万两,敕封铭王,可握三万大军,以防女真再度入侵。

武林中人不乏人才,无奈没有其他入仕的办法,这一办法却也可行。不仅可以入仕尚且可赢得天下武林同道的赞誉,是以这群人此刻便如同猎人,准备着猎杀动物的陷阱、刀枪!

佟广至与媚儿二人联手起来不曾落于下风,但佟封承却觉得手脚逐渐不听指挥,“碰”地一声倒地,媚儿也是这般。媚儿满脸不可思议,因为她看见了茶盅。没错,茶里有毒!媚儿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乐想想至始至终也没碰过这茶,自己千小心万小心却仍是被骗了。

数名黑衣人手持铁钩上前走向媚儿。佟广至骂道:“有种的冲着爷爷来!莫要欺负小女子一个。”

乐想想听到这话,摇摇头,在岸上道:“佟大侠,我敬你乃是英雄,劝你离这女子远一些。否则杀身之祸不远矣。”

岸上众多人见景,已知想让天上掉馅饼的事几无可能,各个抽出随身兵器,使出轻身功夫,全数扑向乐想想!

乐想想低声道:“找死!”这群人中,前面几人和那些个内力不弱的人听到这话,脚步微微一滞,抑或后退回去。为空乐想想有诈!这群人蓄谋已久,每日观察乐想想一举一动,何止一人曾想过立刻抓了他,但前去之人没一人能回来。众人这才明白乐想想哪里是他们所想的小女子一个。

果然,无数铁菩提、铅莲子、铜蜻蜓从乐想想身后如雨般散开!这些暗器微微泛着蓝光,含着剧毒。近了的武林中人无不被这暗器所伤,倒在地上立时人亡。有的武艺稍强,挥剑舞刀弄枪除去这暗器,也都不敢上前!

有人认出这暗器,道:“唐门暗器!”

乐想想幽幽一笑,环视四周众人,道:“我区区一介女子,哪里会什么唐门暗器?诸位多想了。”
众人虽听她这般言语,却不相信,即便如她所说,但这暗器何等剧毒,哪个还敢上前?

“阿弥陀佛!”一声佛颂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让出道来。只见远处两名和尚,从桥下走来,二人武艺俱是不弱,眨眼便到了乐想想身旁。

乐想想听得这声,再见自己身旁已多了两个和尚,看这和尚如此神功,自然知道是少林门徒。少林素来做事光明磊落,想来也不会为难她。乐想想道:“见过二位大师。”

这两个和尚一个枯瘦如柴,一个高挑清新。

枯瘦的和尚合十道:“施主可是乐想想?”乐想想笑道:“这份情势大师难道看不出来么?”枯瘦和尚点头道:“施主说得不错,老衲这番确实是多说了。施主可曾想过做一件?”

乐想想“哦”了一声,道:“大师所谓何事?”

那和尚道:“普渡众生!”

乐想想哈哈笑道:“那是大师你们这些个出尘之人才做的事,小女子对这个可不感兴趣。”

那高挑和尚闻言大怒道:“不得无礼,我师兄说什么你只管答便是了,勿须言道其他!”乐想想又是笑道:“可是这位大师刚才问的小女子也答了,他没问的时候我才说的啊。”

高挑和尚闻言,口吃道:“这……这……”

人群中有人道:“秉慈大师,你佟家世侄现在被人困于水中!”高挑和尚闻言,大吼一声“哪里?”这一声夹杂佛门狮子吼,何等威力。众人都被逼得开了。高挑和尚依稀见到画舫上的佟广至。高挑和尚猛力踩在这地上,听得一声巨响拔地而起。那船上黑衣人已将媚儿带走,黑衣人便去得无影无踪。

佟广至见得和尚来了,道:“秉慈师傅,快快将我带上,我的一名同伴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这秉慈闻言,当是佟家某人被带走,整准备去追,但生怕佟广至出事,便将他抗在肩上,道:“世侄你可没事?”

佟广至道:“只觉得四肢乏力,其他并无什么,秉慈师傅快快去追!他们向西边去了。”秉慈放下心来,一心救人便飞跃而去。

他顺着佟广至说的方向而去,几经转折,只见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并无一人!街心躺着十余名黑衣人。

佟广至见景,心中微微一沉。但走的近了却没发现媚儿的踪影,心中的石头便放了下去。但这些黑衣人却是怎么回事?逮走了媚儿便撤退,但到了此处又全军覆没,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秉慈弯下腰去,只见每名黑衣人一身只有一道疤痕,全在脖子处!秉慈再看了看那疤痕,却是剑痕!一剑之内要了这十余名黑衣人的性命,天下间能有这等身手的人不过区区数人。秉慈问道:“那被逮走之人是什么人?”

佟广至道:“我的一个朋友!”秉慈大概也猜出被抓之人不是佟家的人,便道:“先不追下去了,即便追上去以我之力也未必敌得过这杀人之人!”

乐想想微微笑着。那枯瘦和尚皱眉道:“且可保施主你的性命!施主何不珍爱自己?”

乐想想道:“大师言重了,如何珍爱自己是咱们这些世人要想的一些东西,哪敢劳烦大师指点!”

枯瘦和尚叹了口气,道:“既然施主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休怪老衲无礼了。”语毕一手探出,直取乐想想咽喉!他堂堂少林大师出手却这般狠毒!乐想想,身子向右一转,三枚绣花针大小的铜蜻蜓刺出。

那和尚道:“拈花指!”只见他双手如拈花一般。使出来不缓不急,如同女子一般,将这三枚铜蜻蜓捻在手上。

这和尚道:“姑娘切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乐想想道:“大师真要擒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和尚哼道:“不自量力!”一手甩出铜蜻蜓,势道如弓弩射箭!乐想想微微皱眉,连连后退,又刺出数枚铁菩提。但这和尚内力不弱,铜蜻蜓借着内力折了铁菩提,又向乐想想袭来!

人影闪动,只见一名白衣人闪入其中,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铜蜻蜓凌空坠落!

和尚本意一举拿下乐想想,不料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有意问明来人是谁,便合十道:“老衲少林秉灯,敢问阁下大名?”

那人背对秉灯,道:“花开院!扬州三月花开院!雨声杀人风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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